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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第34章 玄铁

      接到吐蕃换新国主的消息,拓跋俊登基称帝,湛王鲁王坐镇主持,旦帝及大臣们沸腾了,旦帝撂开流苏:快!快!朕要发贺信!再发信湛王鲁王,这和平协议十年不够,改成二十年,三十年。。。哈哈!
      大臣们全部恭喜旦帝:平定吐蕃,西部得以安定,那些镇守雁城的士兵们,也可以回乡探亲了。
      是夜,旦帝就寝娟妃熙仁宫,娟妃已五十开外,早就没了争宠之心,唯有期盼鲁王能够前程似锦就心满意足了。皇上也好久没到熙仁宫留宿,这夜到是恩爱非常。
      旦帝:你的儿子不错!这次回来,必须嘉奖,你说吧!想要些什么样的奖赏。
      娟妃:谢皇上恩赐!杰儿替真儿出使吐蕃,所做的一切,那都是他应该的,皇上可不要太宠着他了,您再宠他呀!他都要跟您的皇孙抢糖吃了。
      娟妃一番话,让旦帝听着特别舒服,他拍了拍娟妃的手:你呀!从小就是这不挣不抢的性子,总也改不了。这些年朕忙于政务,也没好好陪你说说话,今晚,朕就留下来,陪你说话。
      娟妃第一次,像小姑娘一样,蜷缩进旦帝怀里。
      吐蕃的皇宫经过一次大的清洗,颜色鲜亮许多,圭王武王都送入皇陵,皇家可不愿意兄弟阋墙之事流传出去,抹黑皇家脸面,所以这武王,以保护圭王以身殉职为名厚葬皇陵。
      金殿内早布置好了,新皇登基大典,怎么会不隆重?
      本来准备起程回国的湛王和鲁王,被拓跋俊诚恳挽留了下来,参加新皇登基大礼。
      多年征战,让拓跋俊心里最清楚和平的重要性,而且新皇登基,根基不稳,对于新吐蕃,此时和平比什么都重要,再说,如果能得到南朝的庇护,再加上与北疆的裙带关系,吐蕃可以休生养息一些时日了。
      再说,拓跋武到底死于什么武器,木子洋能起死回生的解毒术,湛王能独破大铁笼,中销骨散不死,还有鲁王与武王勾结的心机等等,这些人全是大神,一个也得罪不得,成敌不如成友。有这些人在,谁还敢在新皇登基之日来闹事?
      拓跋俊心里明镜似的。
      一切仿佛没有变化,除了死去的人死去了,活着的人,依然活着。
      摩托弥撒的将军府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摩托弥撒为人清冷,模样凶恶,一直镇守边外,朝中没有人与他亲近,除了他的几个贴身护卫,府里的活物就只有银狐和赤兔。人们经过将军府门口都自觉绕道而行,生怕遇到将军府的人,连将军府的老鼠都会让人忌惮三分。
      突然一下就热闹起来了。每个角落都能听到木子洋在嫌弃这嫌弃那:怎么这么大的池塘里,没有鱼没有花的?这院里,连点绿色也看不到,灰秃秃的。这是人吃的嘛!天天大饼,噎死我了。这什么床啊,硬的磕着我骨头都疼。也没个侍女,洗脚盆这么糙。。。噗,这茶还能喝嘛,一股子霉味。。。。。。
      几天下来,摩托弥撒低眉顺眼,眼底含笑,光速按她的要求进行整改,整个将军府看起来终于人气多了,院里种了花种了树,安排上了假山流水,还买了两名侍女两名女厨娘进来。
      连住在一起的周允都看不下去,直摇头。
      周允:这要是谁娶了她,还不得被折腾死?湛王并没有理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窗外假山上的流水已结了冰,在月光下泛着盈盈的星光,池边种了梅,是直接裹着大坨的泥土现栽的,正开着各色的花,整个院里,散发着清冷的甜香,沁人心脾。
      远远的厨房里,木子洋正跟着厨师学做烤羊肉串,长袍被她系着一角塞在腰带里,袖子也摞得很高,小脸上沾的都是烟灰。
      厨师是六个三四十岁的吐蕃人,两女四男带一小孩,粗布短衣,头发卷曲,他们正在忙着做晚餐,一个中年厨师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叫小罗的小孩在烤羊肉串,忽然闻到一股焦味,猛吸一口气,小厨师看木子洋的羊肉串,因为抓的串多,木子洋不停的按他们的要求翻动着烤:哎哟,你的羊肉串焦了。
      木子洋:啊!焦了?赶紧拿起来看,是的,最下在的一层都黑了。木子洋拿着闻一闻:怎么这么奇怪的味啊?
      小厨师:你这离火太近,肉外面烤焦了,里面还没熟。他拿着自己的肉串示范,喏,要这样烤,离远一些,快速均匀翻动。
      木子洋抬胳膊擦了把汗,叹了口气:好难啊!
      小厨师:这一点都不难,是你太笨!
      厨房瞬间静止了片刻,大厨师立刻呵斥小厨师:小罗,胡说什么?还不快跟公主请罪?小厨师方知自己说错了话,站在自己对面,脸脏的跟花猫一般的人可不是自己的小玩伴,而是尊贵的邻国公主呀!吓的忙跪下请罪。
      木子洋:哎哎,快起来,快起来,小罗说的对啊!烤羊肉串这个技能我学起来是挺笨的。
      大厨师也跪了下来替小厨师请罪。
      木子洋:罗师傅快起来吧!怎么动不动就跪呢?我跟你们说,男儿呢!膝下是有黄金的,不能随便跪。
      大厨师紧张道:可您是一国公主。
      木子洋放下羊肉串,拉起两位厨师:其实呢!人生下来都是一样的,都是一颗头,两只胳膊两条腿,哪来什么尊卑之分呢?你说,生在皇宫的太子,他也没比你们多只手多条腿是吧,唯一多的,是他们家有钱,不用像咱这样自食其力。可是,我觉得人要不自食其力的话,那许多功能就会退化了呢!小罗,你记住,你们不比谁差,大家都一样,不用跪来跪去。你现在可是我师父,师父批评徒弟,天经地义呢!咦,你这肉烤的好香啊!我可以吃一个不?
      小厨师笑嘻嘻的:当然可以啊,给你串大的!
      正好哲儿拿了奶茶过来,听到木子洋的一翻话,虽觉得不明白,但听着浑身舒服,就差没给她鼓掌了,因为手被占用了。
      大厨师:公主殿下说这话,莫不是疯了?人生下来就分三六九等的,怎么可能是平等的?
      木子洋笑笑:你就把这当成奢望吧!如果出现一个社会提倡人人平等,大家的生活就幸福了。哲儿,这串烤的好,你吃。哲儿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
      “哇,这鸡也烧好了,好香啊!”小罗拿着鸡腿啃一口,舔着嘴唇赞叹着,木子洋忙看过来,那香喷喷油润润的鸡腿,太诱人了,“让我也吃一口!”小罗也不介意,伸过刚啃过的鸡腿,木子洋在另外一边啃了一大口,吃的满嘴流油。
      哲儿拿出一块干净帕子给她擦擦脸上的灰:你这,跟小花猫似的。
      木子洋:喵 。。。
      一个公主一个王爷,跟几个厨师在厨房里自已做自己吃,一点没有尊贵人的架子,炒好的菜被他们几个用手就抓着尝了,大家习惯了,几个厨师也该聊天聊天,该说笑说笑,别提多开心了。
      摩托弥撒静静站在厨房外,呆呆看着厨房里的人,眼眶有些湿润:这王府里,还从来没有过这么温暖的画面,小时候母亲还在,兄弟姐妹们都活着,家里也是这样的欢乐,像梦一样。那个太阳般能给他带来快乐的人,真舍不得放开她。
      木子洋第一个看到摩托弥撒,忙向他招手:将军,将军,快来尝尝!摩托弥撒站着没动,她跳出来拉他进来。摩托弥撒一进厨房,顿时空间拥挤了很多,大家瞬间严肃尊敬起来。
      木子洋:这个是我烤的,你尝尝!
      摩托弥撒没接她的烤串,扫视了一圈问:餐好了吗?
      女厨师忙回:回将军,可以准备开席了!
      摩托弥撒拖过木子洋,对哲王道:请哲王爷净手上坐!我带你去洗洗,准备开席!带着木子洋就出了厨房,木子洋手上拿着一串肉在啃:我的肉还没吃完呢!人就直接被拖了出去。
      “人人平等!”湛王暗暗咀嚼着这句话,不一会就被护卫请到餐堂,晚餐开始了。
      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摩托弥撒主位,左边上是湛王,周允,右边是木子洋和哲王,拓跋于。拓跋于自哲王他们入住将军府就跟了过来,不过一直没人怎么理他。
      拓跋于说话慢条斯理,轻言轻语,生怕声音会炸疼别人耳膜一样,总是轻柔的,像用鹅毛抚过脸颊一样,舒服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可这一群人,都是扛刀舞剑,杀伐果断的将军战神,没有人能欣赏来他的这份温柔。
      拓跋于的母亲辰妃,生下拓跋于就撒手西去,拓跋于被寄在扎玛皇后宫内抚养长大,自小跟着拓跋俊学习操练,拓跋俊还算照顾他,得以长大。但性情懦弱,凡事都要问过父王和王兄的意思,现在父王没了,自然只听王兄的话了。
      到是这些天,他白天在宫里帮忙俊王料理国事,晚上回来就直接到摩托弥撒将军府,住也要住在哲儿隔壁。
      吐蕃的夜空,月朗星稀,感觉天空特别高远,更显得空旷。哲儿陪木子洋给湛王清理余毒,湛王光着上身,布满狰狞的伤痕,最大的伤口,从背部环切到胸口,红肉外翻,现已结痂,但还是看得人触目惊心,哲儿每次看到都特别揪心,忍不住轻轻啜泣起来。以前看见的,只是王兄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威风凛凛和高不可攀,让人崇敬和膜拜。可谁知道他的那些威名竟是用这么多年的出生入死换来的,这满身的伤痕就是见证。
      湛王严厉的扫了一眼哲儿,哲儿忙停止啜泣,硬生生将眼框里的眼泪收了回去。
      “这销骨散是谁研制的,这么厉害!这些被销化的骨质,我还没找到恢复它的办法,只能先尽量保住其他的骨头了。”木子洋一边用银针清毒,一边感慨。谁说古人落后的,这段时间她所接触的用毒之术,那可不亚于现代的,特别是蛊毒之术,现代早就绝迹了。
      “还能有谁?”湛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带着轻蔑:“木子公主这番表演是否太过了?”
      木子洋愣了一下,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湛王:你们雁北不是称卷心帘为“万毒圣母”么?她手下的青衣教就以毒称霸江湖,无人能敌,各国都想争取与他们联合。
      木子洋抹了把莫须有的汗,原来如此,可是师父为什么不阴止她?
      木子洋:所以,你这毒,是青衣教下的?
      可明明不是呀!木子洋回头看一眼哲儿,当初在天罗宫的那些人,并不是青衣教的人,而是雁北人假扮的。
      难不成,这卷心帘效劳的不仅是青衣教,还有整个雁北?还是说,这青衣教,本就是归属雁北?
      湛王:青衣教只是大家都这么传,多年来,青衣教示人的只不过是金银铜铁四面,可这面具下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谁又清楚。
      木子洋:所以你的意思,可能是有人借了青衣教之名?
      湛王看向哲儿:你们在天罗宫有何发现?
      从天罗宫出来,就一直处在生死边缘的战争中,哲儿还未来得及向王兄汇报天罗宫的事,忙上前把天罗宫的见闻详细汇报了。
      湛王:所以说,我的毒是雁北人假扮青衣教下的?湛王府刺客是雁北人?
      木子洋明显感觉湛王有些刻意隔开自己,好在针灸快结束了,木子洋替他拔了针,本想用热毛巾敷一敷,促进血液循环,湛王已经开始拉上衣服。
      小心眼!木子洋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湛王回头看她,木子洋忙闭嘴,她在他眼里,看到的是鄙夷和疑惑。
      正常,换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又是刺杀又是下毒的国家送来的公主,换成木子洋她也不敢相信啊!
      湛王:刺杀时间安排在保亲王逝世之际,而这之前他们早就有预谋,下毒,刺杀,目的是?保亲王府?湛王陷入沉思,哲儿心疼的看着他,面对这样的诡谲局面,自己竟不能保护自己的王兄,还有自己想保护的人。这样的局面,现在就这么几个人在吐蕃,能不能安全的回到南朝呢?
      哲儿同木子洋退出湛王的房间,与她并肩走在长廊上,月色清幽,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梅香。
      “哲王爷!木子公主!”有人在院里向他们打招呼,正在聊着天的哲儿和木子洋抬头看去,月色下,拓跋于一身合体的箭服,正身长玉立的站在庭院之中的梅树下,月色透过树影,斑驳的落在他身上。
      “于王好雅兴!”木子洋回了一句,“这么冷,不在屋里待着?”
      拓跋于不同于拓跋俊的膀大腰圆,而是吐蕃人少有的清秀斯文,他浅淡一笑:我是特意在这等你们的。
      哲王:特意?
      于王:房间里备好酒水,不知有没有福气同哲王哥哥喝一杯?
      哲王无语的看看木子洋,木子洋点头:于王是单请哲儿,还是包含我在内?
      于王:木子公主豪气,能赏脸肯定荣幸之至了。
      木子洋:那犹豫什么?走吧!我说,你们吐蕃也就你一个人说话这么文邹邹的吧!累不累啊?木子洋准备去揽拓跋于肩膀,被哲儿挡住胳膊,拉着她的手,挽在自己胳膊上。
      房间布局都一样,将军府的房间就跟摩托弥撒这个人一样简单,一床一柜一桌,还好有四把椅子,桌底下燃着一盆炭火,烤的屋子暖哄哄的,再没其他装饰物了。
      酒菜都温着,拓跋于礼貌的请二人入席,本来晚上就吃饱了的,等看到这满桌的菜肴时,木子洋感觉自己好像又饿了一般。
      酒过三巡,哲儿开口问:于王宴请本王,不知有何深意?
      于王站起来给哲儿的酒杯满上,方坐下来问:听说哲王的母妃是琼州人?武功了得?
      哲王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你如何知晓?
      于王:别误会,哲王,我没有恶意,于王从脖上取下一块玉佩,小小的玉佩躺在于王大手中,小巧灵珑,晶莹剔透,清澈的碧绿里面还泛着细细的红丝。
      这块玉佩吸引了哲王的目光,他紧紧盯着玉佩,眼里慢慢沁出泪意。这是母妃的玉佩,他小时候见过的,还有印象,怎么会在于王手上?他拿过玉佩,对着光,仔细端详。
      于王:这块玉佩,正是当年闵妃赠与我母妃的。
      哲王和木子洋都回头看他。
      于王停了一会,方缓缓道来。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雪夜,黑河南岸的大草原上,母亲做为云南公主的陪读随云南公主远嫁吐蕃拓跋圭王子,风雪越来越大,逼得送亲队伍不得不找地方扎营休息,半夜风雪加大,从来没经历过严寒的云南送嫁队,个个冻的瑟瑟发抖,把所带的衣服都穿上也抵御不了这突如其来的严寒,母亲用被子裹住自己和公主,两人拥抱着缩成一团。
      公主吩咐大家把御酒拿出来喝了取暖。严寒太过,一壶一壶热酒喝下,母亲他们并没有发现这酒是加了料的,一时之间,整个送亲队伍喝的七荤八素,宿醉不醒。
      公主不见了,而我母亲也失了清白。
      帐篷外,拓跋圭的人马把帐篷围了个水泄不通。
      除了母亲被当成云南公主侥幸逃得一死,其他人全部就地处决。
      拓跋圭留着母亲,是不想引起云南的不满,为了两国颜面,勉强收了母亲为妃,却从不踏入母亲房间一步,而不久后,母亲发现自己怀孕了,在这个冰冷的异国他乡,母亲没有亲人,孤零零的一个人,她想留下这个孩子,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倒底是谁的,可母性的力量,让她疯狂的只想保住这个孩子。
      拓跋圭那些年一直征战在外,到也没有时间去对付母亲,但从没与圭王圆房却身怀有孕这事,让宫里流言四起,很快就引起圭王母妃的注意,圭王母妃给她送来了堕胎药。
      母亲挺着大肚子连夜逃出皇宫,逃了很多天,为躲避追杀,她东躲西藏,因为摸不清方向,她直接撞上庸王的军队,为首的正是闵妃。
      “救我!”母妃晕倒在闵妃马前。
      “怎么还有孕妇在外面跑?”闵妃问。
      “回闵将军,这妇人怕是要生了。”
      “带回营帐!”
      哲王,是你母妃救了我母妃和我的命,让我顺利降生在南朝的营帐内。
      “之后,你想去哪?回云南还是吐蕃?”闵妃听了母妃的讲述,到也并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而是很关心的问起她的打算来。
      云南肯定不能回的,公主和亲,那是举国皆知的大事,和亲的公主还从来没有活着回故国的,当然,死了就更回不去故国了。可回吐蕃呢?带着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怎么回?回去自己和孩子还能活着么?
      母亲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抱着孩子无助的哭泣。
      第二天,闵妃兴冲冲的进来,问母妃:如果我有办法让拓跋圭接受你和孩子,你还愿意回去么?
      那肯定愿意啊!
      闵妃派人劫持了拓跋俊,把我母妃和拓跋俊关在一起,要求与拓跋圭和谈,随后,因我母亲舍命保护并救出拓跋俊,方取得扎玛王妃的感激之情,有了王妃和俊哥哥的庇护,小王方幸存了性命,可母亲在六年前,我十岁的时候,还是中毒身亡了。
      她留得最后一口气,将此玉交给了我,让我日后见到闵妃之子哲王爷,一定要好生感谢。没想小王与哲王一见如故,如果。。。
      “如果什么?”木子洋问,于王红了脸,“如果哲王不嫌弃,我愿跟随哲王,随侍左右也可!”
      哲王:不可,你可是吐蕃国王子,我可用不起。
      于王起身恭敬的向哲王拜了三拜,吓的哲王忙拉他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于王:这是我替我和我母亲,感谢闵妃的救命之恩。
      哲王:人是我母妃救的,恩是她的,不用拜我!再说,你与我一般大小,我也受不起这拜呀!
      于王:在吐蕃,的确没有我的容身之地,血脉不纯,身份尴尬,到不如,像你俩这样,天大地大,自由自在。
      木子洋给他倒了杯酒,自已拿起一杯一饮而尽,拍拍于王的肩:你呀!是不知道围城的苦啊!我觉得呀,你要是在天城待不住呢,可以跟随摩托将军参军,在战场上找回属于自己的尊严,不过,你这么瘦弱。。。
      的确瘦弱,完全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看起来都是手无缚鸡之力,谈什么战场厮杀,吓都得吓死了。
      木子洋:你说你那个俊哥哥那么宠你,为何不让你练武呀?
      于王:我本身不爱执枪舞棒,俊哥哥说如果我再练就一身本领的话,父王更不会留我。
      木子洋摸摸下巴,想起拓跋圭提起于王那是一口一个“废物”,原来是拓跋俊的杰作:讲的也有些道理,你成了文弱书生,方不会抢他的皇位。
      哲王:你才十六岁,我就比你大一岁,我现在都自身难保,更保护不了你。
      于王眼巴巴的看着哲王:哥哥,我不要你保护的,我腿脚利索,遇到敌人,我跑的比谁都快;我也不是什么手艺都不会,他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黑不溜秋的刀鞘,看着很不起眼,递给哲王:这是我炼出来最新的匕首。
      哲王接过来,用力拔出,这不起眼的匕首竟然发出清晰婉转的脆响,吹发可断,竟然是玄铁匕首。
      木子洋:玄铁?
      于王:对!
      哲王:你会铸剑?
      于王:兵器都会一点,逃命途中遇到师父,他教的我。
      木子洋:你师父呢?
      于王:师父不在了,我看过哲王哥哥持的玄铁剑,那把剑就是我师父炼出来的,只是玄铁难寻,他只铸得一把玄铁剑,哥哥,你剑呢?
      木子洋:吐蕃还有谁知道你会炼铁?
      于王摇摇头:都没有人关心我,我有技能也不知跟谁说。
      木子洋忙提醒他:千万别跟其他人说你会这门技术,知道么?让人知道了,你的命就活不长了。
      于王自小就在宫廷里求生存的,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哲王: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们?多一人知道你就多一份危险。
      于王:哥哥不是别人,是我恩人。
      木子洋傻眼了,又来了一个这么单纯的傻子。
      木子洋:你在哪里找的玄铁?
      于王:我会辨认玄铁矿。
      木子洋忙掩住他的嘴巴,突于其来的动作羞的于王满脸通红:你这话这是最后一次说,再也不要讲了,知道吗?小心隔墙有耳。
      湛王推门进来:你们这么大声,还怕隔墙有耳?
      哲王于王忙起身见过湛王。湛王看着于王道:你想跟着哲儿,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不让你哥哥起疑心。
      木子洋忙拦住湛王:我们不能带他走。
      湛王冷冷的看着她,木子洋也直直看向他:他还是个孩子,诡谲变幻的风云江湖,居心叵测的嗜血朝堂,不能拖他下水。
      湛王冷笑:本王十三岁就上战场,经历沙场喋血,尸山血海,难不成不是个孩子?尘世风云变幻,你是有多天真,把十六岁的男人还当成孩子?
      木子洋:正因为你经历过,所以,你不能让你的亲人再经历一番不是?
      湛王:过份保护,让他们变成温室之花?乱世之中,如果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那又有谁能够护他们一世呢?一个哲儿,已经让你恨不能用命去护着,几乎寸步不离,你还有几条命?能护几个人?留小卡护着萧炎,留小西护着俊和眉,你还能腾出几只手来护拓跋于?
      木子洋。。。
      哲王:王兄!
      湛王:于王,看你的身型长相,应该不会是吐蕃人,既然在中原土地上播的种,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当年又是何人陷你母亲及云南公主于不幸的?
      于王尴尬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作答。
      湛王:想知道,就自己去寻找答案。
      木子洋自然清楚湛王的用意,如果能够利用玄铁制成刀剑,能够复制出自己的冲锋枪,那在战场上,可以说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了,拥有者自然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最强主宰者。
      可是,如果大家都拥有这武器呢?这战乱,又将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
      再说,自己也不知道何时就得回去了,留下这一摊乱七八糟的人和事该如何收场?
      哲王的佩剑换成了龙泉,玄铁剑还给了摩托弥撒。
      湛王:木子公主果真是奇人,宝贝还真是不少,这龙泉剑相传是远古帝王的佩剑,纯金锻造,能识主认主,价值连城,比你的长虹不知宝贝多少倍,这么贵重的宝贝,不知是何因缘落到你的手上?本王更好奇木子公主手上,还有哪些宝贝?
      木子洋心道:湛王今晚话有点多呀!她笑了一下,上前一步,离湛王更近,方觉得他更加的霸气凌人,不过木子洋毫不示弱,自己已经与他没任何关系了,自然不用考虑他的感受。
      木子洋:贵不贵重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它很配哲儿,再说了,多贵重的宝贝那也得有独具慧眼之人赏识不是,不然再好的剑也只是一堆废铁,至于我有多少宝贝,已经不是湛王需要关心的事吧,别忘了,我只是你的弃妃哦,你的休书,我可有妥善保存呢!
      湛王无语,转身即出,没有人注意他拳头捏的骨节发白。
      哲王拉拉木子洋的衣袖,认真的看着她,木子洋奇怪问他:干吗这样看我?
      哲王摇摇头,其实他是想问她为什么用这样的语气跟湛王兄说话?感觉没有平时的气度,不过他可不敢直接说,惹她生气不要他了可怎么办。
      哲王岔开话题:没想到龙泉这么贵重,你为什么不送给摩托将军?
      木子洋:龙泉本就无主,而玄铁是摩托将军之物,天下人皆知,还是物归原主为好,减少是非,省得那些好事的,没事给你们扣上个通敌的帽子。
      哲王:现在吐蕃与南朝修好,应该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流言。
      木子洋:谁知道呢!这局势风云诡谲,说变就变的,谁都不能预测明天,我们又不能长期跟随保护他,摩托将军有玄铁剑加持,不是更安全一些嘛!
      于王:木子公主是不是操心太过了,像摩托将军这样拥有神力的人,鬼见都愁,哪里会有危险?
      木子洋敲了一下他的榆木脑袋:你这话说的真叫一个傻,哪有天生神力的人?摩托将军之所以武力值高一些,那是他付出比常人更多血汗换来的好不好?再说他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没危险?你平时看到的都是他保护你们的无坚不催,又怎么有机会看他过刀尖嗜血的日子?
      于王沉默不语。
      除了木子洋,大家都听说过一个关于玄铁的传说。说是上古时期,天地还未分混沌,神魔当道,民不聊生。当时有名为八爪火螭的凶兽肆虐南海,祸害无数,火族大神烈法舒以紫电蛇矛大斗凶兽,终将其击杀、封印,但紫电蛇矛却也因此钝折。烈法舒取八爪火螭之脊骨,与蛇矛重新炼制,遂得此枪,枪身颜色深黑,隐隐透出红光,极为沉重,熔点高,有磁力,开锋后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凡铁当者立断。后来访寻者诸多,皆无所获,不知是哪代高人略研究出一二,说是此枪加入了一物名为玄铁。而玄铁的出处竟也无考,只留下得一句:天上。
      所以后人一直深信不疑:此物只应天上有。
      于王师傅又是怎么炼出来玄铁?于王说他能找到玄铁矿?湛王站在窗前,眉头紧皱。
      门轻轻响了两声,细听又好像只是风声。
      “进来!”哲王应声而入,一身玄衣。
      “王兄!”湛王推开窗向外看看,眼见院里并无他人,方关上窗,“可有发现?”
      “果然不出所料,鲁王夜会了俊王。”
      “地点?”
      “天香楼。”
      “继续派人盯着,看看下一步还有什么动作?”
      “两人相熟的模样,应该不是第一次交易,很有可能,前面的事,也是他两面三刀的结果。”
      “鲁王是聪明人,不可能只守一棵树。明日就去辞行回国,探探俊王的神色。”
      “王兄,回程能不能宽限两日?”哲王谨慎的问。湛王平淡的看着他。
      “于王答应带木子逛圣城,木子意思,想打听玄铁矿事宜。”
      湛王哼笑了一声,问:她认为玄铁矿在圣城?
      “于王没有直说,但他不会撒谎,他那天慌慌的说圣城没有,我猜也许真的有。”
      “也许?你们的决定就是由也许而来?”湛王踱了几步,回头:辞行也不会马上就走,得留点时间收拾行李和践行,两天时间有的。两天不够,你们先留下。
      哲王忙点头,准备退出去,湛王喊住他:哲儿!哲王回首,湛王沉默了一会,方抬头:小心点!
      哲王愣了一下,扬扬嘴角,点点头出去,离开时眼角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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