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雅关系》舜尧

31、温泉之旅

　　凌晨3点，柏央把肖璇送回家，准她休息一天，肖璇摇摇头：“这是私事，我不想影响上班。”柏央皱眉：“好好休息。”“你也是。”
　　在警卫暧昧的目光下走进小区，肖璇揉了揉太阳穴向家里走去，沈妈显然已经睡下，她蹑手蹑脚进卫生间随意擦把脸便上楼睡觉。
　　闹铃响时，肖璇的脑袋几欲膨胀，失眠的感觉委实不好。黑眼圈眼袋一并来了，肖璇抹上粉底努力遮盖，随意就了几口粥就向沈妈告别。
　　一整天，肖璇翻看手机不下50次，连平时总发无聊短信的吴小希都没声没响，难道她也知道了？柏央没有上班，柯岩更是没动静。她已经没勇气再找他了，只得慢慢等着，享受最难熬的时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多天，柏央在那之后的第三天康复上班了。吴小希后来邀她去家里玩，闵律的目光有些怪，肖璇逼迫自己不去在意，地上乱爬的闵轩依然可爱。柯岩没有回音，她不敢亲自问，也不敢让吴小希或闵律打听打听。
　　转眼就是6月1日，当她在公司一整天都没请假的意向所有人都很惊异，安姐拉过她问道：“你不是今天去跟男朋友领结婚证么？”
　　肖璇恍然，“吹了吧……”
　　“什么叫‘吹了吧’，那小子敢甩了你？明明看着是挺厚道的孩子。”
　　肖璇示意不想再说，安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会好起来的。”
　　儿童节，本该欢乐的日子，郁闷却接踵而来，晚上上网时吴小希忽然给她发来一个闪屏，肖璇打了个问号回复过去。
　　她看到吴小希的输入状态一直闪动，停了一会儿又开始输入，许久才蹦出一条简短的句子“闵律看到柯岩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了。”
　　肖璇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已是有点胸闷，“是不是误会了。”她回道。
　　吴小希打电话过来，肖璇颤巍巍摁下接听键，刚接通就听得她语气凝重：“是真的，他们公司的人都知道，这小子最近和一个女的走得很近，还接送她上下班，似乎是他学妹。”
　　肖璇沉默，吴小希却紧追不舍：“你们不是都谈婚论嫁了么，怎么回事？”
　　当她把始末都告诉吴小希的时候，连这向来没轻没重的妮子都沉默了。
　　“我佩服你们俩。想办法解决吧。呃……小轩闹了，拜拜啊。”吴小希无情地挂掉电话，留下一长串嘟音。
　　她绝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虽不至纷繁复杂，心里却混乱如麻，其实从柯岩拿着戒指离开的时候他们就算分手了吧，自己在想些什么呢，也许下次碰到柯岩，该道声幸福快乐，连他都想开了放手了，自己何苦纠结这么久。

　　肖璇参加了部门的温泉之行，众人见她消沉多日总算心情好了些，去往小南温园的路上连老王都跟她说起笑话。
　　包车一路上高架朝郊区驶去，她完全是只旱鸭子，这回特地买好一套分体泳衣准备用来泡温泉。夕阳西去昏昏欲睡时才抵达目的地，周五的轻松氛围让她的心情好过很多，好歹是公司出钱，不去就傻了。
　　一行人各自拿着分发到的房卡上楼放行李，肖璇跟小敏住一块儿，扔下包裹大家伙儿拥向小南温园的餐厅包房，据说这边的海鲜鸡非常美味。3桌人马狂点一通，这远离海边的地方竟然海鲜居多，男同事各自绕着桌子敬酒，安姐自当巾帼不让须眉一人顶仨喝败飞哥和邦迪，大王乐乐呵呵抱着酒瓶就着桌前海鲜自斟自饮，也不顾安姐一时兴起前来决战。
　　也对也对，吃完饭还有重头节目。
　　三桌满满当当的酒席不肖多久就被这些空肚而来的人席卷一空，老王招呼着一帮雀友上包房打麻将，剩余的K歌的K歌，泡温泉的泡温泉。
　　熙熙攘攘走出餐厅肖璇见小敏脸上竟起了红疹，大概是海鲜过敏，小敏郁闷的捂着醉醺醺的脑袋回房睡觉，反正第二天还能再泡。肖璇送她回房再去找同事却早不见了人影，小南温园今儿个似乎是被两家公司的人独占了，偶有一些散客。肖璇拎着泳衣朝B座走去，问了柜台小姐方知道大家早进去换衣服了，拿上电子钥匙进去换好衣服冲洗好出来，顿时一片雾气蒸腾，宛如仙境。
　　几大温泉项目也不知他们朝哪里去的，肖璇在里间转了转小鱼马杀鸡走过去，拉开门一看，小小一个池子，里头养着小鱼，一个老头坐在边上微咧嘴嘿嘿笑。
　　肖璇披着毛巾坐到他对面，小鱼聚拢而来在她脚下碰来碰去，她忍不住也笑起来，脚底酥痒难耐又不舍得把脚拿出来，真真舒服得不得了。待到小鱼吃完死皮不再围着她转肖璇才悻悻起身离开，对面的老头还在咯咯笑，不愧是老头子，死皮真多。
　　走几步拉开混浴场顿时豁然开朗，池子蜿蜒并有假石坐落其间，肖璇望见安姐急忙走过去，忽然发现邦迪他们也在，总算找到组织了。肖璇下到水里扶着边岸朝他们走过去，温泉水浸足身子委实舒服。大家老神在在的靠着岸边闲聊，一派舒适惬意，闲谈间才知道隔壁有露天场，不过晚上人少，但是有“海拔”。说是沿着阶梯走上去越上面的温泉越舒服，水质也胜过这里室内人工灌的，高处有天然泉眼，温度也高些。肖璇听得双目放光，她正嫌这里的水浑浊，温度也不够烫，敢情还有更好的。
　　邦迪招呼大家伙儿明天起来一块儿去露天场，肖璇却没听到，先一脚去了厕所，回来的路上正看到露天场的标示，竟连拉门都比室内场的大上许多。她凑过去拉开看，入目是几块褐色巨石，岩石被凿成阶梯状一阶阶往上，刚入夏的夜晚稍有凉意，她沿阶梯拾级而上，月色明媚星光璀璨，倒是个欣赏夜色的好地方，人也不多。
　　石阶边的长草越发高耸，几乎半人高，大概是特地种了起围挡作用的，细细看，草都长在白色细沙里，方才她还怕这里有虫，现下想想不大可能。路边还有很多闪着淡黄光线的地灯，每隔一段也有照明的路灯，露天场也不算晦暗。
　　迎面走来3个男的，都用毛巾围着下身边说边走。看到肖璇时安静了会儿，不多久又盯着她低声讲话，爆发出的笑声听着尤为刺耳。肖璇忽然明白过来独身女人怎好往这种偏僻的地方走。
　　所幸经过时也没对她做什么，与其跟在他们身后出去不如再等等，肖璇拐过弯看顶处快到了，身上被夜风吹得有些冷。顶处的池子仍然够曲折，看不清另一边是否有人。肖璇折好毛巾下水，登时觉得脚趾烫着，搓了搓脚再试着下去才好了点。估计是身上太冷的缘故。
　　待她脑袋枕在毛巾上仰天观星时才深深舒出一口气，不仅泉水清澈许多，连风景也是顶好的。只露个脑袋在外头完全不怕冷，肖璇在水下窝起掌心舀水玩，水声哗哗，还有撞出的水泡。
　　早知道该叫上几个人一起，现在她确实懒得再走那么远喊人过来。
　　“肖璇？”不知谁叫她的名字，肖璇还以为是哪个同事也躲在这儿，睁眼一瞧却是柏央。这是什么鬼缘分，为什么到处都能碰到他。
　　柏央刚泡完从另一侧准备下去，猛然看到肖璇才想起今天似乎是有哪个部门要出来泡温泉，这里还是他推荐的。
　　“你怎么也在？”
　　“我也就这几天会过来，想不到能碰到你……你们。”柏央很久没好好见过她，偶尔下去转转，她也只是公式化的问候几句，打她电话也总是淡淡的语气，没说上几句就借口挂掉电话。
　　柏央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好久不见。”
　　肖璇看他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总觉得你在躲我，难道是那天夜里被我吓着了？”柏央微笑。
　　肖璇摇头，就是谁也不想见，若是能有个暑假寒假更好。“咳嗽好了？”
　　柏央点点头，看她的神情似乎心情不错。“尹秘书说以前董事会的人一直来这里泡温泉，说是很不错，我前阵子身体不好就来这，比较解乏。”
　　“风景很好，这么大的天空在城里见不到。”肖璇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心情开阔许多，跟看大海似的。”
　　“柯岩他……后来怎么说？”虽然肖璇坚决认为那次争吵亦或说是冷战与自己无关，他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干系，柯岩那边也只在饭桌上听到父亲说起似乎跟他父母吵了次架。
　　“好像是有新对象了吧，我也不太清楚。”
　　“什么？！”柏央比当初肖璇知道这消息时的反应更大，“你，你们不是要结婚么！”
　　肖璇苦笑：“我不干净，他凭什么娶我。”真是封建的思想，社会再开放，但对于结婚对象你不得不承认所有男人都有处-女情结，柯岩是一直知道自己的状况，所以从未有过无理要求，他知道的时候一定很难过吧。肖璇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自言自语，却忽略了一遍的柏央目光黯了下去。
　　莫名的安静让她不适，她扭头看向柏央，后者有些咬牙切齿：“你不接受我是为什么？”
　　肖璇蹩起眉毛扭回头去，抿了抿嘴忽然站起身拿过毛巾抬脚上岸。一只脚踩在岸上另一只还没抬上来她就被人用力拖下水去，肖璇轻呼一声作势挣扎，柏央搂过她的肩膀圈在怀里，呼吸深重的凑在肖璇耳边，“就因为你，我现在跟发情没两样。如果柯岩不要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背后精瘦的胸膛炽热，肖璇没办法不想起那一晚，不知水与身体哪个更烫一些。
　　“你干嘛老让我选择，我哪个都不要不行么？”试着挣扎，手臂圈得更紧。“你疯啦！”
　　她忽然吼了一句，顿感无力。软着身子往前倾，柏央悄悄压在她身后不放手。
　　僵持一阵，附近弱弱传来女声。
　　“对不起，我们这里不允许……请你们注意一些。”
　　肖璇和柏央回头看她，是个女服务员，肖璇顺势挣开柏央急忙上岸。“我跟你一起下去。”
　　女服务员显然没明白过来，看看她又看看柏央，发了会儿愣领肖璇下去了。肖璇径直换上浴衣朝房间走，这个柏央真是越来越变态，发情二字正合他不过！脚下步步生风，嘴角却不自觉弯起来。该死，一切都变了。

　　回到房内，小敏早已背过身子沉沉睡着，肖璇没敢开灯，轻手轻脚溜进浴室洗脸。仔细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细数眼角多出的几条细纹。不好好保护不知不觉长出来这么多的褶子，轻叹一声，看来也快步入剩女行列了。
　　刚泡完温泉的身子还暖得很，肖璇钻进薄被里反而觉得浑身过热，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时至凌晨听见走廊传来说话声，隔壁几间房间的门开了又关，估计是大家都玩完回来睡觉的。
　　浅浅睡过去，次日一早小敏早起走了几步就把肖璇弄醒了，肖璇揉揉眼睛索性跟着起床去吃自助早餐。她跟小敏拿了早餐券直奔顶楼，晴天那里有露天餐厅，长桌上中西早点皆有。两人细嚼慢咽吃了俩小时，肚子鼓起一圈才满足离开。小敏脸上的红疹基本退了下去，肖璇领她去温泉，上午的人非常少，要不是池子浅，小敏都想钻下去游上一会儿。
　　肖璇泡得指腹发皱，睡意也浓郁了些，丢了小敏一人泡温泉自己上楼打算再补补觉。经过同事的房门前依稀听见他们大多也都醒了，安姐去吃早饭时恰好撞见开门的肖璇。寒暄几句方知道他们下午打牌，晚上吃了晚饭就走。肖璇点点头，“我昨晚没睡好，中午补一觉，下午在房里看电视得了，你们玩，晚饭记得叫我~”
　　打完招呼缩进房里往床上一躺，脑袋才沾到枕头就睡死过去。
　　晚饭时被人拖起来，肖璇晕晕乎乎跟大家吃过晚饭回去整理整理又窝在包车里睡觉，脑袋颠来摇去竟也一路睡到家里。
　　土豆一直绕着沈妈在厨房里洗洗刷刷，听到肖璇回来一个猛扑凑过来。她坐到沙发上拿狗骨头跟它完，沈妈打理完毕走出来，随口问柯岩怎么好些日子没来，肖璇敷衍道大概是他忙吧。
　　一时跟狗完的心思也没了，肖璇上楼开电脑，吴小希跟闵律都还在线上，日志里多了好些闵轩的照片，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肖璇不能说不羡慕，自己父母也是一年到头不怎么在家的主，这回连男朋友也没了，肖璇纳闷自己难道是孤独终老的人？
　　吴小希发来闪屏。
　　“怎么这两天都不见你上线？” “跟着同事去泡温泉了。”
　　“……”吴小希沉默了会儿，“你倒像个没事人似的。还以为你深受打击一蹶不振了。害我白担心。”
　　肖璇发个笑脸。
　　“柯岩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在公司里做得特明显，闵律都看不下去了。怎么以前不见他这么嚣张，是不是你这事给他刺激忒大了？你说说本来你俩结婚多好……”
　　“……”
　　“你是真喜欢那瞎子？”
　　“不知道。”
　　“你们都做了还不知道？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耽误柯岩那么多年，他能找到更好的自然不错。”
　　“P，我真不想说你，就你这性子能把你们仨都拖死。实在不行你找个外国人一走了之吧，大家都解放！”
　　“好主意！！”
　　“滚你丫的！”
　　“……”
　　“我老公喊我睡觉去，888”
　　肖璇抿抿嘴关掉聊天窗口，其实当知道柯岩跟其他人在一起时除了惊讶和一点悲伤，反而觉得负担不那么重了，连歉意都少了些许，甚至在这短短的半个多月里把与柯岩的过去真的当成过去般一笑而过。那么柏央呢……她倒真不知道。

　　次日，肖璇被手机铃声吵醒，闭着眼睛哼唧一声。“喂？”
　　“还在睡？”
　　肖璇听到声音稍微清醒了点：“什么事？”
　　“你过三刻钟出来，我在小区门口等你。记得穿长袖长裤。”
　　“干嘛？……喂？”肖璇看看屏幕，该死的竟然挂了？
　　抓抓头发下床洗脸刷牙，打开衣橱翻衣服，纳闷的拿出一条铅笔裤和格子衬衫穿上。下楼见沈妈正抱着土豆看电视，肖璇拿着包子豆浆吃下去便匆匆赶到小区门口。那辆醒目的大奔停靠在马路边，肖璇走过去瞧窗。
　　柏央显然很满意肖璇听话的穿着长袖长裤，打开副驾驶车门摆手让她上来。肖璇往边上小区值班室看一眼，那保安果真又在看她。
　　郁闷上车，柏央扔给她一副白色兔毛手套：“戴上试试，看看小不小。”
　　肖璇套上手套伸爪：“正好。”
　　柏央朝她微微一笑。
　　肖璇自知上了贼车下不去，“带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
　　柏央带她去的神秘地却是一家商场顶楼新开的溜冰场，怪不得让她穿长袖衣服！
　　这家溜冰场新开，还没宣传，人少地方又大，柏央兴冲冲领她进去借鞋子。
　　“我不会……”
　　“所以才带你来。”
　　“……”肖璇换上鞋一步一挪进入冰区。滑！真滑！她一脚踩上去差点摔倒，肖璇紧紧扒着边缘惊魂未定，柏央却立定在她身后灵活穿行，戴着黑色兔毛手套朝她挥挥示意她放手出来，肖璇伸出左手，柏央一把抓过领她往中间去，肖璇咬咬牙拿柏央当柱子僵直着腿不敢动。
　　“两脚脚尖稍微分开点，大腿用力，这样子。”柏央给她做示范，肖璇尝试挪动脚步，没往前滑一步就觉得脚下不听使唤，刀锋顺着冰面会领她朝其他方面冲，稍不注意又可能往后仰倒。柏央咧嘴笑她：“屁股不要撅成这样。”
　　肖璇瞪他一眼继续钻研，感觉一点点有了，肖璇让柏央松开她一只手试着自己往前滑，柏央站在她身边时刻防她摔倒。
　　虽然小心得很，肖璇仍旧脚下趄趔面朝冰面扑下去，柏央蹲下刮她鼻子：“痛不痛？”
　　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