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投我以木李（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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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田，一望无际的稻田。
夏天，过不到头的夏天。
乐国看着大片金黄的水稻，忍不住嗤笑。
儿时同时在灼热的阳光和没日没夜的劳作下，乐土总能看见瓦蓝瓦蓝的天空，听见空中飞过的鸟儿清脆的歌声，闻见被大暑吞没的细微几乎不可闻的稻香。
可乐国眼里的是黝黑肮脏的泥土，时而偷粮食的硕鼠，和在烈日下枯萎的花。
他恨透了农村，恨透了稻田。没有几个小农民是喜欢夏天的农田的。
他恨透了那些禁锢他和哥哥的一切，他儿时对自由的渴望，没有其他人能懂得。可得到自由之后呢？
那是更令人绝望的苦难啊。
而那个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站在他身前为他遮风挡雨的身影，却或许是再也见不到了。
“哥，是你把我带到这个幻境里来的吧？
“这里为什么会是你最想回到的地方，你不恨这里吗？是啊......你从来不恨谁的，你就算是死的时候，肯定也觉得打死你的那群王八蛋是情有可原的吧？我就问你你天天这样累不累啊？你做错了什么吗！
“我等你6年了，两千一百多天，你怎么就忍心丢下我一个人？你做好人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怎么不肯出来见我一面？”
乐国的眼珠里布满血丝，语气里再没有和石薇对峙时的高高在上，而是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有点心虚的问：
“你是不是......对我的做法挺失望的？”
“我求求你再等一等，小郊今年也上初中了，长的都快有我高了，你不想再看看他吗？还有那个你看中的小姑娘，和你小时候真像啊，一肚子的坏水。不过你放心，我都会让他们成为救赎者的。
“你不要怪我利用那些学生的怨恨勾着你的灵魂，你创立的那个慈善组织救赎者最后除了导致你的死什么结果也没有，而我的救赎者系统却保留了你的灵魂。
“你以前总是那么正直，什么事儿都只肯往好的方面想，还总想说服我呢。”
“我不信你当初被那群学生打死的时候没有恨过悔过，无论你对我用情如何，
“你一直是我的救赎者。”
“不要再劝我了，我没有回头路可走。”
乐国自己也不知道，看法这么不同的兄弟两人，怎么会产生情愫？怎么又会是最后的天人两隔的命运？
他只能苦笑道：“哥，你懂我的，我乐国这辈子最不信的，就是这个‘命’字。
这只狗是最后一关了，你一定要撑下去，等我去把母亲留下的东西取回来给你，你的灵魂就完整了。后面的事情，我再想办法。”
乐国对着空气留下一个吻，头也不回的离开。
“投我以木李者，我必以琼玖报之。”
离开那个人所设的幻境，为了那个人前往现实中的这辈子也不想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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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就到了九月末，是学校举办活动的热潮。
除了国庆假期举行的市级艺术比赛，学校里一年一度的十月朗诵节，十一月运动会也在紧张筹备中。
朗诵节和运动会对于这座坚信“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三线城市，中考只能上职高的就有50%，还有5%学生都没高中上的学生来说是一年中唯二的两次，不用天天早上6：40到校晚上9：10放学全部（没错，中午只休一个小时，还要跑食堂）溺死在知识海洋里的机会。
各班的班主任（特别是初一的，年轻的）也特别喜欢通过活动获奖在11月末家长会上展示自己班上学生的凝聚力。
当然了，连续两个月的活动和年轻老师的疯狂遭到了很多如石妈妈一样觉得影响孩子学习的家长和资历老，没心思搞活动的老师的反对。双方往往僵持不下，各方都占理。
不同的思想轰炸着自我判断能力不强，却总觉得自己是给小大人们，学生往往是各持己见，很难做到团结一致，认真排练，最苦的便是组织者。
朗诵节是以班级为单位组织的团体节目，为了不让为一的艺术节目被学业压力冲走，学校要求每个班必须准备一个节目，每班最多四名领诵两男两女。
几个比较活跃男生们报名踊跃，可当汤老师问有没有女生愿意领诵时，只有包琼玖站了起来。
女生们在考虑利弊。
汤老师见除了个她平时最不喜欢的假小子就没人愿意，只好拿出那套教学多年遇到N次这种情况的说辞来劝：“这是为班级争光的好事，而且朗诵篇目是中考必背的《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顺便帮个忙，这不是就当背书吗。”
以前汤老师也很反对这种活动的，只是上次汤兮醒来后，母女俩来了个彻夜长谈，改变了她这些年很多看法。不过她也教育汤兮，现代的中国教育制度也许不够完美，可人口数量和就业压力就摆在那里，至少短期内还无法改成像国外的一样面面俱到。
一考定终身，每个中国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也许是很决绝，可这也是能做到的最公平的办法，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去适应她。汤兮也表示自己知道，只是希望妈妈能给她一点自己的空间。
她也只能感叹，女儿是真的长大了。
初中校园里的舆论这种东西说来也奇怪，来到快去得快，汤兮第二天回到学校时，大家以及或真或假的把前一天下午她旷课的事给忘了。
也许是觉得她的事与她们无关，又或是还像一起一样疏远她。
这些都不重要了。看着用自己袖子擦眼泪顺手留下一滩鼻涕的包琼玖和在旁边别别扭扭扔给她一盒巧克力的石薇，汤兮想，何必在意这些呢，她现在很幸福了。
唯一的不同，那就是石薇和她同桌的关系十分微妙。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石薇对乐郊毕恭毕敬无比疏远视为怪人，还天天认真学习，有一种要逆袭当学霸的态势。
其实石薇只要一想到乐郊能听得见自己心中所想就慌得不行，她怕被崇拜的人看穿她不是什么“乖乖女”而是一个谎言专家。所以上课倒是不敢胡思乱想了，一心一意听课，下课疯狂写作业，不让自己的心事被乐郊听见，还因此莫名其妙的被汤老师表扬学习在状态，她真是叫苦不迭。
乐郊某节下课静静地盯着石薇把一条很简单的计算题算错，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节节下课写作业就不累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石薇被他的突然出声吓得一激灵，嘴上不饶人道：“还不是怕你！”
说着她略微抬头，也看到了那条错误的题，赶忙用修正带划掉，又想起来因为中考不肯用修正带，汤老师这几天突然发疯说要提前适应考试环境，数学作业一律禁止修正带。
好不容易才被表扬了又要被骂。石薇懊恼的想，本还希望汤老师能在石妈妈面前美言几句好保证合唱比赛前不出岔子，没想到又出了这档子事，对同桌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你不用这么防着我，我二哥嫌我年纪小不肯我前成为救赎者的约，上次的那些‘令’都是借的二哥的，他出远门了，我听不见你在想什么的。”乐郊猜中了石薇的心思，把她的数学卷子递给她，“你拿我的写吧，反正前面都是选择和填空。”
石薇先是愣了几秒，随机想起的确有乐郊是“新晋”乐国说他要外出着两处，眼前这个动不动和老师赌气的不良少年确实也没有喜欢撒谎的坏毛病。
随机释然，却又觉得自己这几天的小心翼翼很亏，忍不住揶揄道：“呦！我们班的乐小少爷不是只给汤老师面子吗？现在怎么了？”
“不想给她面子了呗。”乐郊毫无所谓，听到石薇信任他他还是挺开心的“反正我都会做她又不是不知道。”
过！分！石薇气的脸都绿了。
他们所在的初中实行开学考试分学号的制度，学号越靠前成绩越好。
他们班一号是个长得像只老鼠一样的理科天才，他倒是老师都希望的那种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我是学霸，生人勿进，影响我学习你罪大恶极”的傲气。
他还因为嫌弃汤老师数学教的不好去教育部告过她，这让为了女儿下初一教数学的物理组扛把子的汤老师十分无语却也只能无语，默默被上头的领导教育了一通，回来继续用看天之骄子的眼光把这位数学永远年级第一的宝贝捧在手心里，允许他走班上数学课。
很多同学都看不惯他，因为他姓“尹”在他背后都叫他“隐鼠”。
二号是班长汤兮，班主任的女儿，成绩那也是相当的好，更是个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会的全能选手，天生的“别人家的孩子”，不过由于汤老师对亲闺女实在太狠，往往是全班怜悯的对象。
而三号吗......石薇的心在流泪。你说为什么她那个争强好胜的妈妈会指定让她和一个哥哥是□□老大，天天旷课迟到打架的人坐同桌？答案就在这里。
不良少年兼学霸乐郊还在用那种无辜的眼神举着试卷看着她，她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子就烧起来了，她将自己前面的愚蠢都归罪于这个同桌身上，把那张卷子并着自己的甩了回去，愤怒道：“你帮我抄！”
反正不是真的救赎者，她什么时候连个男生都不敢欺负了？
“可是......我的字是我哥亲手教的，和你完全不在同一个水平，我一写不久露馅了吗？”乐郊俏皮的在在自己试卷的左上角姓名学号栏上写上一行清秀的行书：
“15号石薇”
石薇想打人。
她为什么一直没发现自己同桌这么欠？
——提问时间
1.（闭着眼睛都能猜到的）送分题：
女主“石薇”的名字和《诗经》中哪篇文章的题目谐音
2.（重要！）剧透线索题：
本文唯三有名字的男性角色（乐土乐国乐郊）三兄弟的名字出自《诗经》中的哪篇文章？
3.（没头没脑的)怪问题：
你猜猜女主现在喜欢上男主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投我以木李（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