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狐“琉儿”的自传体》子弈

29、第 29 章

　　“有那么严重？”
　　“有，只怕比这些更严重。”
　　靳沉吟着：“你觉得？”
　　“我猜不透，少不得有大动荡。而且这次不同过去改朝换代，只是宫墙之内波及而出的灾祸。这回……”伟一字一顿地：“这回是外辱强寇、国衰民亡的危急关头。”。
　　话毕，靳不由暗暗倒吸一口冷气，我也不由打了个冷颤。
　　靳半晌不语，起身拿出些小食和酒壶，置在伟的旁边：“吃些东西，你饿了一天。”说着拧开酒壶狠狠地灌上一气，“说说，昨天你的经历。日本人现应占着东三省，如何到了这里？”
　　“昨晚，我一发现这群人，就隐了身形一路跟过去。
　　那些人到镜泊的院墙外用日文低语几句，二个人直奔大门，其他人绕后墙而去。
　　我迟疑一下，不知其中有什么诡计，于是跟了直奔前门的那两人。
　　如今正门已经不似过去了，有几个穿军装的人守着。我上了墙头，攀到了大门廊沿之上看那两人做何表演。
　　‘谁!’一个门卫问。
　　其中一个像是头头的，慢慢由兜掏出个信封，给看门的递了过去。里面是，一张宛儿的照片和一张五百大洋的汇票。
　　看门人一愣，明白了那些人意思。把那信封连同里面东西一并摔了回去：‘白天你们不是来过了！不是明确告诉你们，这里没这个人！’
　　日本人的脸阴森森的，他没有退的意思反而又慢慢上前几步：‘上个月就有消息，她就住在这里。’
　　看守握起枪，警觉地说：‘没有就是没有！！’
　　‘没有？哼哼，可否借路一搜？’
　　‘这里有上海军政处的批条。谁敢妄动。’
　　‘批条，我们有日本军卫队中将的手谕。接不到苏小姐，你们可担得起！’
　　看守齐眼里有些迟疑，却仍将腰间的枪一横，没半点退让的意思。
　　后院传来细微动静，足够狐耳辩认，那一干人已摸进了园子。但，门前的守卫并未察觉。明白是了事由，我窜上廊沿掀几片瓦走进园内向地上狠狠摔去，径直向镜泊而去。
　　果真，那些由后绕行的人正向镜泊搜人，他们对园子不如我熟，真摸不着门。我思忖片刻，由窗栏跃入屋内，在书房幻出人形，拿出衣服套上。故意重重拖动椅子，整出很大的动静才冲入睡房。
　　宛儿被已然醒着，我立于帐外，给她起床穿衣的时间，对着床幔讲：“小姐莫怕，我是你父亲特派来暗中保护你的。日本人今晚偷袭抢人，请小姐起身。”
　　片刻，一只纤纤软臂掀开寝帘，宛儿煞是平静地站在我面前，借着月光，她脸上神情竟还如往地淡定。门外脚步声近，我来不及考虑，横抱她放在梁上，趁她回身趔趔趄趄找平衡的空，用法术将她的卧房整得没有人迹一般。
　　我们倚着梁上一角，用障眼法将我们的身形隐在黑暗之中。一切做毕，嘈杂渐近，看守吹起警戒哨，向后院跑过来。四下有了枪声，日本人一路且打且退，竟然声音向这里而来，破门而入。黑暗里，那些人伏在墙角，却又不像与外面人要对峙的意思。我正奇怪，宛儿紧依着我的身躯明显一惊，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平竟然被他们压住成了人质。宛儿用眼神央求我救平，我点点头，示意见机行事。
　　他们用日语逼问平几句，平回答几句，那些人就开始翻东西，宛儿的衣物、镜粉之类被踩得乱七八糟，首饰之类全进了他们口袋，就连书房墙上的字画也被他们卷起来收在身上。
　　他们用日语继续说，平挣扎几下，立刻被几巴掌打得脸肿起来，嘴角也流出了血。接着又用日语问了些什么，平狠狠瞪关他们，死咬着牙一言不发。
　　那些人急了，用枪指着平的头，宛儿一把攥紧了我，失声惊叫，我忙用手捂她的嘴，可还是晚了一点，她的声音被日本发现了。那些人同时四下翻动，墙面都没放过找有没有暗格。就连梁上也拿着头上发亮的长棒（手电了）来来回回地照。
　　我暗中念咒给平护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他们着点把房子掀了，见无计可施，又对着平端起了枪，一个长得像猪的，一把扯开平的衣襟，她领口散了，屈辱地将头一低。我忍无可忍了，第一次见日本人竟是如此暴虐无理。将宛儿死攥我的手臂环在竖梁上，示意她抱紧，自己由卧房梁上跃到中厅，手一点打开了门。顿时枪声四起。
　　可惜的是，日本人只放了两枪，其它的全是那些中国兵放的，放到外面十来个人手里的枪全都空了子弹，一发也没打中，连窗纸都没打破……”
　　“什么？太逊了吧！！”靳不禁高声。
　　伟叹气。“现在军里还到处是大烟膏子，那些人暗里还不是要进鸦片馆子的。哎！那骨子里有一种奴性，见外国人就怕。他们没一个敢真的开枪打死日本人。要知道，死了日本人，不管什么情况都免不了一场战争战役。而死了中国人，哪怕是军官，也都会不了了之。
　　“什么！！哪来的道理！！”靳“噌”地站起来，“你呢，你就这么看着那些狼们为所欲为？”
　　“我怎能不急，但我只一个，如果处理不当，自己丢命不打紧，救不了他们怎么对琉儿交待。”
　　“后来呢？快讲。”
　　“后来，前门的两个日本人，大摇大摆地进了后园，那些中国兵的十几杆长枪竟被几个破手枪制服了。众军士敢怒不敢言。我冷冷看着，知道那个目嗔如鼠、留一点胡的是他们的头头，捻起宛儿书桌上的一只毛笔，直中那人太阳穴，那人昏了过去。
　　擒贼先擒王，顿时鬼子乱了。我现了身形，放倒三个，可是我的道行太浅，躲避不及，就被他们一脚踢飞，枪直抵住我的脑袋，接着对我就是一顿货真实的群殴，每一下都是狠手。我一时无计可施动，瞪着那么中国兵大声喊：‘都傻了吗？强盗已经杀上自己的家门，你们就跪着等死吗？’
　　那些人眼中跳动出火，却没一人敢动。
　　我刹时觉得无望，人活着最怕气结，没有底气，就没有了尊严。国之不幸呀！
　　我又被一脚踢飞出去，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心口一热呕出口血。那些人见我不敌，停了手，注意力也转向了问宛儿的踪迹。我看到人群里的吴妈，竟顶着日本人的枪头，冒死向房里挪动。看来，只有自己奋力一搏，那些人不会起任何作用。我心念一咒施了定身法，只可惜法力太浅只定住了我一丈之内的两人，抢了他们的枪，拼了要现原形的痛，与恶人缠斗。直到我渐站上风，那些兵士方似还魂一样，冲了上来。

　　我回房将平松绑，略加安慰，将宛儿如梁上放下，留她们房内叙话。
　　押着那些日本人到了前厅。一时竟想不出如何处置。”
　　靳开口：“杀似乎不是上策，正如你说，死了日本人战事必起；押似乎更不是办法，这明明要落口食给日本人；放更不成，那些日本人岂可就此干休。”
　　伟点点头，“当是我伤痛难挨，一时竟也想不出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