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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 ...

  •   费奥多尔突发奇想搞出一个小团体,起名叫死屋之鼠。果戈里一听这个名字就回想起当年在西伯利亚挖土豆捉田鼠的日子。在伊甸加入之后他们就没再吃过这样的苦了。两人原本还对这个小团体感到几分兴趣,但同作为团队创建者的冈察洛夫过分积极,一加入就自认是费奥多尔的下属。想想万事都服从费奥多尔的命令被他随意差遣的将来,果戈里和伊甸都敬谢不敏。两人起哄之余,最终没有加入这个定位尚不清晰的小组织。

      死屋之鼠的另一个成员是被冈察洛夫远程招安的普希金。当初冈察洛夫放话要帮费奥多尔解决这个麻烦,以此作为加入费奥多尔小团体的投名状。在这场网络上的无形战斗中,受过高端教育的冈察洛夫技高一筹,在莫斯科曝露了普希金的大料,鼓动□□撤销了对费奥多尔三人的悬赏,转头就追杀起叛徒普希金。普希金被这硬核招安手法逼迫的走投无路,只能千里迢迢投奔圣彼得堡,一路上十分辛苦,但也算通过了没良心同事冈察洛夫的考验。

      因此死屋之鼠的成员现在也只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是黑客,加上一个见习首领。两名下属成员接到的第一个正式任务是通过远程授课把网络技术传授给便宜老大。这两人中,一个是野路子出身自学成才,一个是跟着家教学的一知半解半瓶水晃荡,作为学生的费奥多尔在此之前更是从未摸过鼠标,实在是一边敢教一边敢学。但费奥多尔天赋实在好,学什么都迅速,学习进度很快就赶超了两个老师,凭着国外搜集来的教辅书,还能反过来与两人“互通有无”。普希金对此很是嫉妒。

      这下子小团体的三人都成了网络技术达人。冈察洛夫混迹的黑客聚集地,鱼龙混杂,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恶趣味家伙,聊天室里各种小道消息流传的实在快。费奥多尔因此又有了新的规划打算——他希望把死屋之鼠弄成纯粹的黑客情报组织。虽然现在只有一个兴趣小组的雏形。

      领导一张嘴,下属跑断腿。冈察洛夫是为组织付出最多的人。他用费奥多尔种种张口就来的理论说服父亲未来网络的发展盛况,虚拟经济才是投资大头,从父亲那里哄骗过来的发家底金,又被他全权投入到了花架子的死屋之鼠作为活动资金。被威胁加入的普希金得不到信任,被冈察洛夫看得紧,实际上的吞金大头,都是被远在国外的费奥多尔抽出来作了生活费,有出无回。作为团队老大拖家带口的两张口,伊甸和果戈里花冈察洛夫省吃俭用下来的钱花的心安理得。就连之前三人出国时的身份证明与各种打点开销,都是冈察洛夫一力担保下来的。

      目前冈察洛夫忙碌着主动联系那些畅游网络时结识的朋友们,力邀他们加盟,补足团队里的人手。隔着网线的面试官就是费奥多尔本人。处事圆滑的普希金更是被当成万能胶,两头忙,据冈察洛夫最新的观察上报说,硬生生把圆球累瘦了一圈。

      不过费奥多尔本人并没有偷懒。因为是出国前才打下的框架,他反而比在国内时期还要更忙碌,一心扑到事业上。黑客们不愿暴露自己的现实身份,费奥多尔却逐渐滋生出掌控欲。本来就打算在欧洲周游,有条件接近的能人他总盘算着线下见上一面。因为果戈里和伊甸都没有加入的缘故,冈察洛夫极力劝说费奥多尔保留组织机密。费奥多尔听进去了,偶尔会脱离队伍独自行动。这种转变让伊甸难受至极。但他们三人从来都是掌控不住另外两人的关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伊甸也无从阻拦费奥多尔建立自己的事业,被抛下的说法自己也觉得幼稚。

      她也没有站在统一战线的同盟。果戈里在出国时也变得神神叨叨。细究起来他是从人生中第一次坐飞机开始变得不对劲的。冈察洛夫为他们安排了私人飞机,凌晨起飞。伊甸那时疲困至极,勉力睁开的眼缝间看到果戈里脱离座位,站在舷窗边望着外面。破出云海,朝阳跃升,万丈金芒刺过薄薄的眼皮亮起来。那个场面或许是很震撼的吧。伊甸没注意,她翻一个身继续睡了。

      果戈里自那时起开始大段大段地发呆出神,心不在焉。他们着陆后很快离开了加里宁格勒。在波兰待了没多久,这个国家就被德国、俄罗斯、斯洛伐克三面包抄了。在炮火轰鸣下费奥多尔失去了自己的第一台台式机。他们从藏身的埋尸坑里爬起来,又急匆匆偷渡去了德国。目前他们依然停留在德国,根据冈察洛夫列出的名单,柏林这里有一个费奥多尔感兴趣的人物。德国对外战争处于劣势,对内正处于与俄罗斯相同的对立僵局,以福尔斯特为首的激进派和以施莱格尔兄弟为首的保守派各自为政。前者主张与法国结成战时联盟,后者则极力要求退出战场,恢复旧制。费奥多尔想要接近的人属于保守派系,他混入了保守派的会议沙龙,结果撞上来清场的法国暗杀王。以月神为代号的杀手一击之下掀开了会议大楼的屋顶,月弧伴着纷纷扬扬的血雨落下,浇了三人满头满身。被寄予了逃命希望的果戈里却在被金色空间封锁的天幕下神游天外,伊甸强自构造出新的扎地建筑物,勉力抵挡扭曲重力的压迫,支撑到果戈里清醒。从来果戈里的空间系能力用来逃命无往不利,结果这次霉运当头遇上同系能力的封锁。暗杀王的黑发搭档杀穿了整个市区差一点捉住逃跑三人组的尾巴,不耐烦留下的月神先一步撤走,强行带走了搭档,三人躲在下陷地坑里,没敢喘气,逃过一劫。

      事后果戈里头次露出满脸忧郁,追问伊甸,如果我们会飞的话,那时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狼狈了?
      伊甸道这可难说。毕竟那两人的技能释放都是全范围没死角,不讲道理。
      果戈里神秘一笑,说他要研发自己的新能力,比如滞空飞行。

      当然这是不太可能成功的事。果戈里的能力叫做[套中人],披风能笼罩的范围内的他理论上堪称无敌,但飞行是另一回事。伊甸一直觉得能够覆盖全身的披风象征的是果戈里的安全感,但他本人的态度却从爱惜转变成嫌弃这身大斗篷了。

      “所以,狮鹫一直在天上飞,那又是什么感觉?”
      “我怎么知道?”伊甸无法回答果戈里的问题,“狮鹫是狮鹫,我是我。既然我听不懂你的问题,我又怎么看的到狮鹫眼中的世界呢?”

      果戈里胡搅蛮缠,无理取闹,认为伊甸一定知道狮鹫的感受。
      “如果你不是它的主人,它的自由没有掌握在你的手里的话,”果戈里说,“它又为什么要一次次回到你身边来呢?”

      算不上起矛盾的地步,他们头一次不欢而散了。伊甸有一个习惯,不开心就爬到屋顶上,居高临下地远眺。这习惯是从六年前认识的一个叫艾青的男人身上学来的。那是伊甸生命中的第一位老师。他教伊甸汉字,想为伊甸起汉语名字但被拒绝了。伊甸有时候会想起他随口说起的大道理,他说人是会改变的。费奥多尔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果戈里也有了自己的愿望和迷思,并且为此努力。三个人中仍旧无所事事的只剩下伊甸自己。

      这真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情绪。

      果戈里问过这个问题的当晚伊甸失眠了。许是加速发育的生长期到了,她的身高比后发力的男孩们窜的更高更快,小腿时常抽疼。躺一会儿打盹的时间里,骨头缝里都渗出吱呀呀的惨叫来。好不容易不安稳地睡着,又做梦梦见自己长出一对金黄的大翅膀,翱翔天际,地面的萧条与战火都很远很渺小。她不感到高兴,只感觉独自一人无处着落的惶恐。她一直飞一直飞,两条用不到的腿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抱住了。狂风刮来许多黑色的红眼睛老鼠,把板牙一下一下往她的腿骨上嗑。她惨叫着跌下去了。

      伊甸惊醒过来时满脸是泪,小腿抽疼。不知何处回来的费奥多尔一夜没睡,精神亢奋,隔几趟给她的腿敷着热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按摩,托着脸,若有所思。
      他听说了果戈里的问题,追问伊甸能否创造第二个活物。
      如今费奥多尔思考的事情离她太远。伊甸依然高兴自己还能帮上费奥多尔的忙。但她依旧没办法赋予除狮鹫之外第二个造物生命。
      这下费奥多尔也确定了伊甸没法与活物连接心神,很是遗憾。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重点:
    《死屋之鼠成立:我的怨种同事》
    《能在暗杀王组合追杀下成功逃生的我们未来可期》
    这里冒头的是正在出任务的十八九岁风头正盛哥嫂组,明年他们就要启程去霓虹那个伤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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