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墨锦》月泠

22、第 二十二 章

　　可是结果，我最终还是被京乐队长拉去了喝酒。
　　“青陌，你干嘛一直在这边放冷气？还有队长也是，你们两个跟聚会有仇吗？”乱菊过来揽住我的肩，然后又看了自家队长一眼。
　　看日番谷的表情，估计多半也是被自己的副队长给拖来的。
　　我拍掉她的爪子，无视她受伤委屈的表情，一口喝掉她手中的酒：
　　“因为这里的酒实在太难喝了！”
　　“喂喂，青陌，你不要打击我们这些平民小老百姓好不好。”
　　平民小老百姓？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在座的不是队长副队长，就是各队的高位席官，相比之下，我才是那个平民小老百姓好不好。
　　“她向来就是这样，岂止是那张嘴巴啊，早就被惯坏了。”海燕摇着头说道，“青陌，你以后还打算嫁人吗？小心没有敢要你。”
　　我就近拿了只盘子直接朝海燕扔过去。
　　“志波海燕，你要做我爹的话还差了几岁。”
　　“哇，你下手也太狠了。”海燕很轻松的躲过了盘子，却还一脸惊恐地看着我，“青陌你不可以跟空鹤一样的啊啊啊！”
　　“下回我一定让空鹤把你轰到天上去！！！”
　　真是受不了他的白痴。

　　冬日稀薄的阳光从窗户里懒懒散散的洒了进来，屋子里那帮闹哄哄的人已经一个个的开始倒下了。
　　日番谷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东倒西歪胡言乱语的乱菊，脸上阴云密布。我可以预见，乱菊在新一年里的第一个月就要打秋风去了。
　　只要别打到我身上就可以了。
　　“你可不要看我，我背不动她的。”日番谷似乎正思考着怎么把自己的副队长给弄回去，目光一直向我这边飘。
　　不过最终，我还是帮着他把乱菊给“运送”回了十番队。
　　“日番谷，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乱菊的？”此时，乱菊已经在十番队的办公室里呼呼大睡，而日番谷认命似的处理起桌子上小山似的两堆文件。
　　“我还没当死神的时候就认识她了。”
　　“唉？这么早啊？”
　　“嗯，是她跟我说让我去当死神的。”
　　“是乱菊说的？”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我还一直以为，他是因为雏森才来瀞灵庭的。
　　这时，沙发上的乱菊翻了个身，嘴巴里嘟嘟囔囔的。
　　“日番谷，你以前是不是问过我为什么要当死神？那你是为什么要当死神？”
　　日番谷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我一眼：
　　“就是因为松本跟我说，所以我才当死神的。”
　　“只是……因为这样吗？”我看着又重新低下头去处理公文的他，心中滋味莫辩。
　　“只是因为这样。”他回答的很干脆，可手中的笔却有一瞬的停滞。
　　曾经他在星空下问过我这个问题，直到今天我依然还记得他当时迷惘而执著的神情。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当死神的？”
　　我不知道啊，就算是到现在也依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当死神。可是，我却很想知道你的理由。
　　后来我想，我大概是为了要遇到你，所以才成为死神的吧。
　　可惜，我们之间的缘分，也仅仅止于相遇罢了。

　　“那个……四枫院小姐……”我刚回到六番队，就被人给叫住了。
　　“有什么事吗？”
　　“队长请您过去一趟。”他的语气有些局促不安，眼睛一直不敢注视着我。
　　“是吗，我知道了。”我扫了他一眼，“不过我说九席，你好像忘了，我还只是个连席位都没有的普通队员。”
　　我讨厌他们的惶恐，他们所畏惧只是我的姓氏。
　　“白哉，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好像忘了从今天起你就要开始流魂街的巡视任务了。”
　　“这个……是从今天开始的吗？”我还真的忘记了。
　　“你现在马上过去。”
　　“好吧。”我打了个哆嗦，虽然现在还没到春天，但是这屋子里的温度从我进来开始就一直呈下降趋势。我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那个……白哉，我要到哪里去巡视啊？”刚走出办公室的大门才几步，我就想起了这个严重的问题，于是只好再折回来。

　　流魂街。
　　虽然是巡视，但是一般也不太会出现什么太大的乱子，因为白哉指派给我的是东流魂街的9区到13区，治安很不错。
　　于是，我便从这条街溜达到那条街，溜达着溜达着，天就黑了。
　　这是片对我来说十分陌生的土地，即使我成为死神已经有些年头了，我也很少踏出过瀞灵庭。
　　并不是我嫌弃这里，而是这里，无法接受我。
　　高高在上，睥睨天地。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自负和姿态。
　　可我从来都不是强者，在这片广阔而贫瘠的土地面前，我所感受到的只是渺茫和虚无。
　　夕阳坠地，我在寒风中望着这个世界。很多人有着属于这里的共同回忆，在我看来，他们就是一样的人。而我所有的，不过是仅属于四枫院青陌的喜怒哀乐。
　　然后，我就开始往回走。边走边计算着我现存的酒还能喝几天，想着是不是近期该去白哉家一趟了。
　　“青陌小姐。”戴着五番队副队长袖标的少女微笑着和我打招呼。
　　“雏森……副队长？”
　　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她的呢？
　　“青陌小姐是来巡视的吗？”
　　“嗯，是啊。雏森副队长呢？”
　　“我是来看看在流魂街巡视的五番队队员们，然后写份报告被队长。前几天他就说想要了解一下最近流魂街的情况。”
　　“这样啊。”
　　“说起来，我们五番队巡视的地方应该就在六番队附近吧？”
　　“大概吧。”
　　“青陌小姐现在是要回去了吗？”
　　“是的。”
　　“也到了晚饭时间了，不知道队长他现在有没有去吃饭。我们队长总是会因为工作而忘记吃饭。”
　　一路上，雏森几乎是三句话不离蓝染队长。
　　我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你想喝什么茶，青陌？”
　　“我随便啦，绯真。你知道我对这个向来没什么要求的。”
　　绯真把粉末状的茶叶搁到精致小巧的茶碗中，缓缓地冲入水，然后用竹片慢慢搅匀。空气中弥漫着茶叶的清香，还夹杂着满园的花香，沁入心脾。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喝茶的人，但是每次看着绯真煮茶，都会一种怦然心动之感，而手中的茶似乎也会变得格外的齿颊留香。
　　我这个标准的贵族千金，实在及不上还是流魂街平民出身的绯真。
　　唯一一次泡茶给人喝，还让那个人着实的受了番罪。
　　“绯真，你的茶道精进的还真是神速啊。”就连我这个根本不懂茶的人，都快要喝上瘾了。
　　片片樱花飞落在我们的周围，我看着满园的春色，惬意地享受着午后的时光。
　　这是绯真嫁给白哉的第三个年头了。
　　我渐渐又回到了白哉结婚之前的样子，有事没事就往朽木家跑。
　　绯真是个清寂幽雅的女子，和她在一起，虽然除了喝喝茶聊聊天之外，也没有其他特别的事，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相处。即使一百年一千年，都不会有丝毫的厌倦。
　　只因为她是绯真。
　　晚饭的时候白哉对我翘了半天的班颇为不悦，不过有绯真在，我才不怕他呢。临走时还顺便拐带了几瓶上好的酒。
　　白哉难得面有表情的看着我。
　　在出朽木家的大门前，我感受到了白哉不同以往的怨气，于是为了以防万一我给了他一个“如果你敢假公济私给我小鞋穿的话，我一定到绯真那里去告状！朽木白哉你这个小气的家伙！！！”的嚣张眼神，然后潇潇洒洒地走了。

　　夏日的午后总是让人提不起精神。我听着树上的声声蝉鸣，坐看流年。
　　叹浮云，本是无心，也成苍狗。
　　四季的变迁，时光的流转，始终无法唤起我内心深处的波澜。但是没有人是可以生活在时间之外的。我只是错觉，自己遗忘了时间，而时间，也遗忘了我。
　　在我成为死神的这些年里，虽然踏出了四枫院家深深的庭院，高高的围墙，却始终踏不出自己的宿命。
　　我以为那些一成不变的岁月，终是一笔一划，渐渐把我的生活涂改地面目全非。
　　然后，又以最粹不及防的速度，回归到原来。
　　如若我一直是这般的浑然未觉，我怕我还是会不甘心。
　　但我却明白，有些事一旦踏出一步，便意味着永远的失去。
　　或许我只是无意识的，但我却努力的在维持着那若有若无的距离。即使会痛苦万分，也不能逾越半步。
　　我从来都不想守护什么，但却也只能够远远的看着，无法走近。
　　我在想，自己和这个世上的人是不是都没有太深的缘分。
　　但是，我依然在不断地遇到这个世上的人，各式各样的人。他们以他们的方式介入我的生命，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当我觉得是时候擦去这些痕迹时，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这不仅仅因为我困惑犹豫甚至眷恋了。
　　更是因为，我开始在意自己是否也曾给他人的生命留下过痕迹。一旦想到他人是否也抱着与我同样的想法而抹去我在他们人生中的一切时，我居然也会有些心痛。
　　看来，过往的岁月教会我的只是遗忘。我生命的河流慢慢开始荡起激越的浪花，直到把我筑起的厚厚的堤坝全部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