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路》余风荷

4、第 4 章

　　玉英说完，叹了口气，姐，到现在你还是不说一句话，这么几天，你始终一句话都不说，难道你真的这么狠心。你以前说过，很羡慕当初寨子里那位先行者，他走出了大山，带回来很多稀奇的玩意，我知道，你以前经常偷偷溜进他家里，看那些东西，你很喜欢，晚上经常想着，可是你从不敢开口，问他要。
　　因为你害怕吧。玉英看着闭上眼睛，正在休息的玉慧。你躺在这里，是不是很舒服？玉英无所谓的笑笑，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谁让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羡慕我，我就敢跑到他的面前，跟他要，虽然娘打骂了我一顿，可是他最后还是给了我一个，你羡慕极了，也想要，我就是不给你。
　　肚子忽然不舒服起来，玉英想起来这是话说得太多，冷空气都被吸进了肚子里，难免肚子痛了。好了，我不能说话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停下来吃点东西。
　　玉慧动了动睫毛，玉英看了，心下明白，便停了下来。玉英生了一堆火，感觉舒服极了，身上的汗慢慢干了，玉英拿出一个被冻僵了的野鸟，是什么时候在雪地里看见的，玉英已经记不得了，但是当时心里很高兴，心想，老天爷对我还是不错的。在这里拔毛，毛不舍得丢，用力撕扯了一会，把掉下的毛，塞进玉慧的棉袄里面。
　　这个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吃，不是现在。
　　我们走了好几天了，其实，要是没有你，我早就走出去了，成为寨子里第一个出去的女人，可是我不愿意丢下你，在这里受苦，难道我对你还不好吗？玉英说，看看玉慧没有反应，便停住不说了。
　　一不小心，玉英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实在是太累了，玉英放下担架，铺上一块粗布，坐了下来，尽管日子过得艰难，玉英还是很讲究，总不让自己太随便，她喜欢在地下铺个褥子，以防身体受潮。
　　玉英喘了几口气，转头看着玉慧，玉慧还是静静躺在担架上，不吭声，可真是寂寞啊，在这样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没有人说话，可真是难熬，要是没有人，玉英估计自己连话都不会讲了。
　　眼睛依然很疼，可是摸摸玉慧，身上挺凉，眼睛紧紧闭上，不会是眼睛出什么事情了吧。玉英急忙上前，帮忙揉了揉玉慧的眼睛，还好，玉英看到，她的睫毛还是很长，紧紧闭上，在苍白的脸蛋上，留下浅浅的两片阴影。嘴唇也很苍白，有点发紫，尽管玉英把能披上的厚大衣全部给玉慧裹上了，看上去她还是很冷，似乎身上已经没有一点温气。不过也好，伤口都冻着了，便不会感觉很疼，感觉有点迟钝了，玉慧只要再多睡几觉，就可以到外面看个医生，好好调养一下，听说在外面的世界里，肚子割开可以再缝上，人都没有事情。
　　你这个傻瓜，还是跟以前一样，身体不舒服，连讲都不愿意讲一下。玉英忍不住数落起玉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