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et I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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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汤姆这个小小的问题，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难以作答了，索性只能选择沉默。汤姆也并没有在意他的沉默，他本也没有指望哈利能够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
于是哈利就这样住在了汤姆的房间当中，因为他已经无处可去。此间他一直心惊胆战，害怕这不过是一场幻梦，说不准什么时候一朝醒来过后，会再次面对那狭小肮脏的橱柜与弗农姨夫的打骂，达利等人的欺辱。
哈利自然也发现自己明显已经习惯待在这儿，待在汤姆小小的房间当中，待在汤姆·里德尔的身边。这让他愈发惶恐起来，一方面是害怕有朝一日被迫苏醒过来后会贪恋，会不舍，一方面却又是在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会被汤姆厌烦，会再度被排斥抛弃。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贪恋这种感觉，至少汤姆不会责骂殴打他，虽然汤姆的心情总有些阴晴不定，但哈利明白一件事：汤姆对他还真的没什么恶意。两个人还是能够正常聊天的，当然——还有纳吉尼，这个充当了缓和二人关系的大功臣的蛇姑娘。
眼看着临近夏天了，天气逐渐变得炎热起来，虽然对于哈利而言或许算不上太过炽热的温度，但他难得也想好好洗个澡了——他很长时间都不敢把自己的身体暴露出来，生怕被汤姆和纳吉尼发现身上那诸多伤疤。
两相权衡之下，哈利闭闭眼，还是决定趁着汤姆不在的时候到河边去洗下澡好了，总归其他人也看不见自己的。于是他在注意到汤姆拿着本书翻看着，聚精会神的时候便偷偷溜出去了。
虽然动作很轻，竭力不想要打扰到汤姆，汤姆还是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挑眉，抬起头来只看见一道身影飞快地闪了出去。
汤姆知道哈利这是要瞒着自己做些什么了，怀着一种奇怪的情感，也许是好奇，也许单纯的不满，他合上书放下，也跟在哈利后面走了出去。
汤姆不紧不慢地走着，思考哈利还能瞒着自己做点什么，却发现他走到森林中一条小溪边上，而后似乎是惊惶着，缓慢解开了身上的衣服，露出那瘦骨嶙峋，遍布伤疤的身体。
汤姆的瞳孔忍不住皱缩了一下，他光是知道哈利的身上应当是有被人殴打产生的伤疤，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即使站的远了一些，还是能够很明显地看到，那身体上的伤疤有些已经变得很浅了，看上去是很久以前的，还有些长长的伤疤却划过整个背部，看上去……还没有完全长好的趋势。
哈利走进了河里，丝毫也没注意到有一道目光正在打量着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全，一直都因为动作幅度问题而不断被撕裂开来的伤疤一接触到水，就不由得一阵泛疼，这让哈利的身体情不自禁瑟缩了一下。
他忍不住就回想起这些伤疤到底是怎样来的了，这道伤疤是那天去动物园不小心放出蛇以后，弗农姨夫狠狠地鞭打自己。
哈利小心翼翼地捞起水来冲洗自己的身体。事实上他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还能接触到别的事物，普通的人却无法看见自己，哈利也是有些猜想的，但是他不敢论证。或者说——他害怕一但推论成立，自己也就不该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存在下去。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维持现在这样的至少算是平和了不少的生活啊。
汤姆阴沉着脸，他本以为就算是有伤疤也不至于多么严重，是平日里被欺负殴打了，也就一直没有追问下去，却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没有长年累月的欺辱，是不可能造成这种伤害的。
他不懂得为什么男孩不肯说出来，明明这种事情要说出来，才能得到解决方法的，一直欺瞒下去又有何意义呢？汤姆无法理解哈利的想法，他决定再哈利回来过后询问他，这一次他一定要刨根问底，问个清楚才是。
哈利一边洗着澡一边观察周围的状况，发现的确没有人的踪迹后，才完全放下心来。好好洗完澡过后穿上那破旧宽大的衣服重新走回了孤儿院。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太过于瘦弱，但是这半年来似乎有所成长——至少这件衣服看上去，没有那样空旷了。
哈利脸上还挂着微笑，显然没有料到在推开门后，迎接自己的却是汤姆一张冷漠的脸。
“我知道你刚刚去洗澡了。”汤姆只是不紧不慢地陈述这个事实，他打量着哈利脸上的神情，发现他的表情一僵，原本的快乐都转化为了迷茫。
“我……我的确是去洗澡了，难道这还要跟你说么？”哈利咬牙，他一时间也不明白汤姆要表达什么意思，他只是知道：汤姆当时可是告诉过自己，可以随意离开的。只不过是找不到可以容身的地方，才选择一直赖在这儿的，他还一直都有些不好意思，总是竭尽全力想要帮帮汤姆过上更好一点的生活——这也是他劝说汤姆收敛一点，不要那么恐吓孩子的原因，至少这样一来，他被关禁闭的时间也少上许多。
汤姆的脸色还是那样，就跟冻结住了一样：“我不是要说这个，只是想要你告诉我，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伤疤？我能够看的出来，有的伤疤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没有好全的……你的身体那么瘦弱，营养不良，能够完全长好也就奇怪了，而那道很长的伤疤……是来这儿之前不久才出现的吧？虽然结痂了，但是能够看出来其实已经红肿发炎有一段日子了。”汤姆死死盯着哈利，而哈利脸上是被揭穿了谎言的手足无措，以及惊慌。
他着实不知道这些阴暗的秘密会在一瞬间被毫不留情地曝光出来，他原本以为还能一直隐瞒下去，至少在别人眼里……自己千万不要是个，完全不被喜爱的孩子才行。他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一点，他害怕别人也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厌恶他。
像是看出来哈利的害怕，汤姆转瞬一想也知道对于哈利这样的性子来说，自己的发言也许有些太着急了，于是他继续补充道：“你也不需要太过惶恐……我可怜的哈利，我想你一定要把事情说出来才好，至少在我这儿，我是不会责骂与殴打你的，嗯哼？”虽然年纪尚轻，汤姆也还是有诱哄别人的一套的，尽管并不是很熟练，但是应付一下情绪正不稳定的哈利，那还是足够了的。
“我……我，”哈利的声音当中带了点哭腔，汤姆逐渐意识到事情似乎变得不对劲起来了。他皱紧眉头，看着哈利低下头来，搅着衣服角，而哈利一直都在思考到底该怎样回答才能逃避眼前的现实，他不想去回忆那些堪称黑暗的事实，“我能够选择不说么？我害怕……我……”他找不到什么借口不暴露自己的脆弱与渺小，只能寄希望于汤姆不会那般强硬，但是很明显他预估错了汤姆的执着程度。
“没有关系的，我并不会因为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就反过来责骂你，至少那些伤痕……我想，如果不是什么恶毒至极的人，也是做不到的吧。”汤姆的声音冷冰冰的，虽然听上去语调异常温柔，但是哈利知道，要是不吐露出真相，汤姆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汤姆也是感觉出来了，哈利大抵是在害怕一朝说出来，可能被发现了全部的秘密，他会被自己厌恶。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哈利在他眼中，已经是独属于自己的所有物了，再怎样的渺小卑微，他也不可能放手。至少在现在——在现在，他也只有哈利这一个玩伴罢了。
汤姆只是在原本岌岌可危的防御底线上，再点上一把柴火罢了，他想知道男孩身上的秘密，那或许会决定些什么。汤姆隐隐约约有感觉到，男孩身上的故事并不简单。
“真……真的么？我只能告诉你，这些都是我的家里人……造成的。”多余的话哈利也不愿意说出口了，汤姆再追问下去，换来的也不过是哈利的一直摇头。
但是光这样，汤姆也能推断出什么了。
“你家里人……应当不是你的父母亲吧？至少我不知道还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哦，虽然我曾经是被抛弃的。”说到这儿汤姆脸上也不由得挂上一抹厌恶的表情来。
而哈利则愣了一下，而后轻轻说到：“我的父母……早就死了，我是在我的姨妈和姨夫家生活。”他总不能说，自己一直都生活在橱柜里面，甚至连像这样的一间房间都没有吧？他总不能说……他一直以来，其实都渴望着，哪怕自己仅仅是个寄居孤儿院的孤儿吧？那样恐怕也好过一直都在被责罚的生活。
“很抱歉让你提起这样的事情，”汤姆顺理成章挂上个悲伤的表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不让人觉得他有多么悲伤，“我的母亲也已经死亡了，她把我抛弃在这家孤儿院，随便起了个名字便那样死亡了，而我的父亲……不知所踪。”他的眼神是阴沉黑暗的，像是在想些什么恶劣至极的事情一样，哈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所以……能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了么？我并不想太多提及这件事情……”事实上哈利刚刚待在这儿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找到个角落，蜷缩成一团陷入睡眠，起初那几天甚至都不敢完全沉睡，只是静静数着时间。他一直都在害怕着，不想去主动接触太多，直到慢慢熟悉了一些以后才敢放松一些。
“所以汤姆……你看，虽然我也知道我这样做恐怕不好，但我没有力气没有资本去反抗他们。而汤姆你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那些事情，从某种方面来说，对于他们却是一种欺辱了。”哈利抿唇，不知怎样表达自己的看法，他只是拙劣地想要让话题不再局限在自己身上，他不想让伤疤一层一层被撕裂开来，露出底下脆弱幼小的心灵。
汤姆大度地没有在意哈利这样生硬的转移话题，他挑挑眉毛：“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任由他们欺负么？我想这也不是什么好的解决措施吧。再说……既然他们欺辱我，那么一报还一报，我当然要证明自己在他们眼中到底是有多么恐怖咯。”汤姆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大的过错，正相反，他时借此来宣泄情绪的，他一定要将心中的暴虐不满完全宣泄出去才行。
近乎冷酷也近乎残暴，可是汤姆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相信关于自己的特殊之处，那些人一定都有所察觉了。
哈利张张嘴巴，想说这样报复回去肯定是不对的，但是他也找不到理由来说服汤姆。他一直都说不过汤姆，每一次谈话都会以哈利的哑口无言告终，这一次也是如此。
但要让他就因为这个离开汤姆也是不可能的，一方面哈利会因为找不到能跟自己说话的人而寂寞，另一方面也会担心汤姆只能独自一人变得寂寞。至少哈利站在这儿，就还是可以证明——他还是为人所需要的，不是么？
当然了，哈利此时并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要不然他也许会受宠若惊，也许会不敢置信，也许会逃避。
这一次哈利难得决定幼稚一把，尽管知道这样做也不会起到多大作用，他还是决定要冷落汤姆一段日子。汤姆自然没有在意，他只是觉得情绪稍微低落了一些罢了——但他可不会承认。那些孤儿们无缘无故丢失的东西变多了，汤姆也因此再度被关进了禁闭室。
哈利知道一直这样下去不好，但他咬牙坚持着，这大抵是他难得算上是勇敢的时刻，他一定要等着汤姆意识到了错误再说——尽管这个日子也许遥遥无期。
过了几天，汤姆从禁闭室当中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当中。哈利注意到他的回归，仅仅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不再理睬。而汤姆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也许即使不在意的人或者事物，在长久相处之后还是会产生感情的，更何况打认识那一天起，汤姆就把哈利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了呢？
这厢且不提，就恰巧在这一天，有一个人敲响了伍氏孤儿院的大门。这个人便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变形课教授阿不思·邓布利多。
这一次来他是要给孤儿院当中的孩子汤姆·里德尔带来入学邀请的。当然，邓布利多手中还拿着另外一封信件，这封信件是在不久以前才出现的，看上去两个人是居住在同一个房间当中……但是波特这个姓氏，邓布利多很确确定，在麻瓜世界当中可没有这个姓氏的存在，而在魔法界的波特家族当中，也没有出现哈利这个名字的孩子。他对此持有一定的怀疑态度。
所以他在看见科尔夫人的时候，只是说了句：“我来找汤姆·里德尔。”
科尔夫人打量着这个装束略微有些奇怪的男人，听见他要找那个怪胎，不由得警惕了起来：“你找里德尔有什么事情？”
她还以为是里德尔又惹什么事情了，甚至想着接下来要关里德尔几天禁闭才好，可是在听见邓布利多的话语时，她不由得愕然：“我是来邀请他入学的。”
邓布利多眨眨眼，看上去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很信任自己的样子，不由得有些苦恼，但最后科尔夫人也只是叹口气：“好吧，那先生你跟我来吧。”
“那我想夫人……我能了解一下汤姆·里德尔的情况吗？”邓布利多察觉到似乎科尔夫人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男孩的样子，他希望能够多了解上一些。
她一边带领邓布利多朝着楼梯上走去，一边跟邓布利多解释道：“里德尔当年是被她的母亲放在孤儿院门口的，她的母亲在生完他以后就奄奄一息了事实上……在看见她的奇怪装束时，我们还一度以为她是马戏团的成员。我记得她对我说：‘我希望他长得像他爸爸。’说老实话，她这么希望是对的，因为她本人长得并不怎么样——然后，她告诉我，孩子随他父亲叫汤姆，中间的名字随她自己的父亲叫马沃罗——是啊，我知道，这名字真古怪，对吧？我们怀疑她是不是马戏团里的人——她又说那男孩的姓是里德尔。然后她就没再说什么，很快就死了。”*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只听着科尔夫人继续说到：“里德尔在我们院内可不是一个好孩子，他经常惹乱子，给别的孩子带来些奇怪的影响，而禁闭室可是他常去的地方……”说到这儿科尔夫人不由得皱皱眉头，她看着已经把邓布利多带到了汤姆·里德尔的门口，便说到：“好了先生，这便是里德尔的房间，我想他到底有多么奇怪，你见到他的时候一定就能够意识到了。”邓布利多推开房门，见着一个正坐在那儿捧着书本看的男孩。
他让科尔夫人站在外面，自己走上前去，先是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他注意到在床的另一边还坐着一个男孩，而邓布利多也注意到那间柜子当中有着罪恶的气息。
“你是汤姆·里德尔吗？”他对着那个样貌精致的男孩说道。邓布利多在想这个男孩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他心中持有一定的怀疑——因为注意到了这个房间不同寻常的地方。
“是的，请问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汤姆放下手上捧着的书，他原本还在想要怎么跟哈利解释一下，却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来找自己。这个男人还并不认识他——好吧，汤姆也不认识这个人。
“很高兴见到你，汤姆·里德尔。今天我是来邀请你入学的。”邓布利多干脆利落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汤姆猛地抬起头来，他一下子就欣喜若狂起来：他可是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特殊的，但是他还是警惕怀疑着，他只是冷淡地说道：“那么我该怎么相信您呢，先生？我该怎么相信您不是因为他们觉得我精神不正常，而要把我带走送去精神病院的呢？”他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要知道……他的能力是那样的独特，那样引人注目，会让人怀疑。
“就凭这个。”邓布利多笑笑，那柜子的门就猛然打开了。原本只是在静静听着的哈利也被吓了一跳，他可是知道那个柜子里面都是汤姆的战利品，他并不认为这会给来造访的男人留下多好的印象。
邓布利多挑眉，他注意到里面甚至还有一具兔子的尸体，他随手放了个凝火咒，便让那个柜子熊熊燃烧了起来。
汤姆这才认真看向来人，眼神变得炽热了起来，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也是自己的同类——而他意识到，以后恐怕还会接触到更多的同类。
当然了，汤姆也是不可能忽略哈利的，要知道……这可是他第一个见到的，同类啊。
“是的，里德尔先生，我是来自霍格沃茨魔法学院的教授，你身上会有奇异的力量吧？那种力量叫做魔法，而今天，我是来邀请你入学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是专门为会魔法的人开办的学校，我相信你在那儿一定会得到很好的教育。”邓布利多等着汤姆的答复。
“我知道我一直都是有点特殊的……我不用手碰就能让东西动起来。我不用训练就能让动物听我的吩咐。谁惹我生气，我就能让谁倒霉。我只要愿意就能让他们受伤 ……我可以跟蛇说话。我们到郊外远足的时候我发现的——它们找到我，小声对我说话。”*
汤姆对着邓布利多笑笑，那笑容当中有着骄傲。而邓布利多则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看上去眼前这个男孩对于魔力的控制实在有些超出一般孩子该有的程度了，滥用魔力这一点也是。
“我想汤姆·里德尔先生也需要知道一点，学院不仅是教授学生魔法，也会教授你们控制魔法。如果违法使用魔法，魔法部是会比霍格沃茨更严厉地惩治违法者的。”邓布利多决定用这段话小小告诫汤姆，果不其然，汤姆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他可不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被关起来。
不过现在——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现在需要搞清楚一点，自己既然是看得见哈利的，那么理所当然，面前这个男人也应该看得见。
于是他抬手，指向身后的哈利：“那么请问先生，您看得见他么？”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et II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