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活魂》嬴昰

4、Chapter IV

　　邓布利多尚且来不及思考太多——事实上汤姆方才暴露出他会说蛇语的时候，邓布利多那一瞬间十分惊讶，但是他没有说出更多。
　　现在汤姆既然转移话题了，那么邓布利多也就顺其自然——他也的确好奇那个男孩的身份。因为看样子科尔夫人并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男孩，不过如果说眼前的男孩是汤姆·里德尔的话，是不是说——坐在那儿的那个男孩，就是哈利·波特？
　　邓布利多微微眯眼，他打量着背对着自己坐着的哈利。而哈利的身体则微微一僵，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绕到自己身上来，还来不及想更多，就听见了邓布利多的询问声：“我当然看得见他……那么这位小先生，就是哈利·波特吗？”
　　哈利叹口气，事实上他还有些没缓过气来，转过身来面对着邓布利多。他尚且不能接受别人也能看见自己的事实，却也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深呼吸一口气，终于是在长久沉默过后应答道：“是的先生，我是哈利·波特。”
　　这下子事情大抵就搞清楚了——两个男孩的猜测果然没有错，的确是身怀这种奇异力量，再邓布利多口中所谓的魔法，才能够看见哈利。只不过哈利现在到底算是个什么存在，两个男孩还是不清楚这件事情。
　　邓布利多打量了一番哈利，而哈利只感觉那审视的目光扫过自己全身上下，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突然间一个平地惊雷就被邓布利多给扔下来了：“我想……这位波特先生只是个灵魂吧？只不过看上去是个活着的魂魄，不是死去之人的，并且似乎还残缺不全……这很有趣……”邓布利多还不知道哈利其实来自几十年后，而两个男孩也没有告诉邓布利多的意思，他们默契地隐瞒了这件事情。哈利是不希望被怀疑自己来到这儿的真实目的——尽管他毫无目的，只是迷茫地来到了这儿。而汤姆则是不信任邓布利多，他相信有关于魔法的事实——哦是的，因为他一直都相信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但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他没有办法完全放下戒心，总还抱有几分警惕，特别是在邓布利多说出魔法部会惩治滥用魔法的人以后。
　　说到这儿——那为何他又会轻易地信任了哈利的话语呢？也许事因为的确见证到了哈利的特殊之处，也许是因为他尽管说着不在意，但到底也还渴盼着一场幻梦——正如那个夜晚一样。
　　汤姆并不知道的是，这实际上只是两个相似灵魂的互相吸引与碰撞罢了。
　　而现在，他不希望有人会从自己身边把哈利夺走，那么他也就不可能暴露这个事实。毕竟在他眼中，从去年12月31日起，哈利就已经是自己的所有物了，不是么？
　　“既然这样，那么先生，我也会被邀请入学么？”见着邓布利多和汤姆都僵持着没有开口，还是哈利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可没记错，那一天自己收到的信件上，的确写着的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而自己如果没有出现那场意外的话，本应当是可以入学的。
　　“哦的确，波特先生。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也同样欢迎你的到来。我很期待在学校里面见到你们二位的那天，现在，让我告诉你们如何前往巫师世界购买相应的必须物品。然后我就得离开了，我可还有下一个小巫师需要拜访呢。”虽然邓布利多好奇哈利·波特身为一个人活着的残缺灵魂，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一时半会这也是搞不清楚的事情，就连为什么哈利会收到来自霍格沃茨的邀请，这都是个谜，但是这也不妨碍邓布利多选择暂且相信他们。
　　事实上在他见到汤姆的那一刻，心中就提起的警惕心。这个男孩看上去着实太过于危险了，而邓布利多也说不出男孩到底危险在什么地方。
　　邓布利多告诉他们如何前往对角巷，以及前往霍格沃茨的方法。他给了他们两个钱袋子和长长的清单——上面写着需要采购的所有物品。
　　等到邓布利多离开后，汤姆看向哈利，眼神中是难得的炽热，原本一直都被阴翳掩盖着的眼眸，似乎也一下子晴朗了起来。他自然是十分喜悦，终于可以逃离一直都厌恶着的环境——终于可以去往一个，大抵不会排斥自己的世界，属于自己和同类的世界。汤姆很高兴有朝一日能够确认自己的特殊之处，也很高兴有朝一日能够摆脱孤儿院当中这些愚蠢而又烦人的家伙。
　　“哈利，我想是时候该去接触一下属于我们的世界了。”汤姆可不在意哈利跟自己的单方面冷战，在他看来哈利最后还是会妥协的。掂量一下手中的袋子，已经开始幻想要怎样利用这笔小小的财富了。巫师界的货币与人类这边的货币还不相同，而汤姆也不在意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特殊，所以他即将接触到的这一切，也应当是特殊的才对。他早就渴望有这样的一天了。
　　哈利只得叹口气，他果然害死顺从了汤姆的想法。一开始幼稚的，要跟汤姆冷战的念头在此刻也只能化为泡影了。两个人可是要一起去学院上学的，要是一直冷战下去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
　　于是二人约定第二天一早就去拜访对角巷，采购对应的物品，顺便了解一下巫师世界。
　　事实上——这一次换做汤姆几乎一夜未眠了。他有些激动地难以入睡，甚至懊恼居然没有在得到消息过后就带着哈利一起去了。他只能强行平复内心的激动心情，试图想些别的事情来缓和一下。
　　这样想着，汤姆就不由得想起自己一直都在纠结着的那个问题——事实上自从那一天跟哈利的谈话过后，就一直都在思考到底如何是好了。他不想看见类似自己与哈利的情况再更多与他们一样有着魔法的孩子身上出现——哈利身上的伤疤，至今他都不愿再度谈起，自从那天谈话过后，哈利就变得更加警惕了。这足以证明伤害到底有多大。
　　他一直都在暗暗思考这个问题，一直别无他法，只能祈祷二人有朝一日能够离开这个孤儿院。一直到了今天，见到了邓布利多，听见他口中的魔法世界，汤姆立马就明白过来：这或许便是他和哈利的出路。一个念头在他大脑中模模糊糊地出现了——如果要保证拥有魔法的孩子不被伤害，是否需要将两个世界完全格割裂开来呢？
　　彼时的汤姆还不知道这样一个简单的想法，在日后到底会演变成什么模样。他只是一厢情愿地想去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罢了。汤姆难得是怀抱着欣喜与期望的情绪入睡的——他在渴盼明天。
　　「汤姆，你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纳吉尼爬到汤姆身上，好奇地询问着。她很久没有看见汤姆是这样的表情了，上一次见到好像还是在汤姆和哈利认识过后不久。蛇姑娘并不清楚今天来找汤姆的那个男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是的，因为到了明天，我就能亲眼见证到截然不同的，属于我的世界了。」汤姆轻笑着，他缓慢抚摸着纳吉尼的身体，在心中想着要不要把纳吉尼也一道带过去才是。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就按照邓布利多所说找到了破釜酒吧，哈利有些战战兢兢地看着这家显得颇有些陈旧的店面，看着中间来来往往的成年巫师们，而汤姆只是一脸淡然地在前面走着。他带着哈利穿过人群，一直走到被提及的围墙那儿，按照所说的顺序——哦，汤姆当然会知道邓布利多所说的顺序到底是哪个。
　　“轰隆隆”的，巫师界的奇妙景象就这样在两个孩子面前展开了。哈利望着来来往往的纷乱，看着有莫名其妙飞起来的书与各种各样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魔法生物，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先不要急着买东西，我想邓布利多给我们的钱可能并不是很多——在他口中，这只是用来扶持贫困儿童的罢了。我想我们先去看一下对应的价格如何，再考虑买些什么好了。”汤姆规划了一下二人各自的任务，哈利先去看看售卖巫师长袍的地方，而汤姆则去看课本。二人一致决定把对于巫师而言应该是最重要的东西——魔杖，放在最后一个去购买。
　　仔细对照了各个物品的价格过后，二人确定这笔钱只够他们买完二手的物品后还有些盈余——坩埚一类自然是不好买二手货的，在一道去买完了清单上的物品过后，两个人终于前往了奥利凡德魔杖商店。
　　事实上要说哈利不激动——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正是因为激动，在今天他才难得的没有太过于惶恐，毕竟内心的喜悦都战胜了恐惧。也正是因为激动，汤姆难得的没有多说些什么，两个孩子就沉浸在巫师世界当中，度过愉快的采买时刻。
　　汤姆率先一步推开了店铺的大门，望着两个小巫师走进了店铺，奥利凡德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哦……是两个新入学的孩子么？所有的新入学的小巫师都要拥有他们的第一根魔杖，而这些魔杖都出自这儿——我想，接下来该让你们试试这些魔杖了。要记住，不是你选择魔杖，而是魔杖选择你”奥利凡德笑眯眯的，在询问二人的惯用手之后，打量了他们一番，而后抽出几个盒子来。
　　“我想，你们二位谁想先挑选魔杖呢？”哈利眨眨眼睛看向身旁的汤姆，他知道汤姆为了这一刻等了多久，也知道汤姆有多么激动，便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汤姆。
　　“哦……那么试试这根吧，孩子。”奥利凡德微笑着递出魔杖，汤姆拿在手上，却只见得不受控制的光线发射了出来，一下子就让那些堆放着的盒子坍塌了不少。
　　汤姆吓了一跳，他感觉到的是混乱的味道——他知道这并不是正确的，应该属于自己的选择。在接二连三试了好多根魔杖过后，才终于确认下来那一根。
　　“十三英寸半长，紫杉木，凤凰羽毛杖芯……不错，是根很强大的魔杖。我想孩子你一定是会满意的。现在，该由另外一位来试试了。”
　　哈利也跟汤姆挑选魔杖的过程差不多——而最后他到手的那一根魔杖，握在手中有着一股温暖的感觉。哈利知道就是这一根了，他抿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却只听见奥利凡德的声音响起。
　　“十一英寸长，冬青木，同样也是凤凰羽毛杖芯……这很有趣，你们两个人的魔杖杖芯事一样的，是兄弟魔杖。我想二位今后一定都会有大成就的。”奥利凡德笑眯眯的，在哈利和汤姆付清了总共十四金加隆的账目过后，目送着他们离开。
　　汤姆把玩着手上的魔杖，他当然没有忽略奥利凡德刚才的话语——兄弟魔杖，想通的杖芯，这让他不由得挑眉，也不知道是到底想到了些什么。他只是转过头来询问哈利：“你对于方才那个人所说的兄弟魔杖，有什么头绪吗？”汤姆当然知道这样的询问对于哈利而言是无用的，毕竟哈利也不知道这些。但是汤姆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感受，也许只是单纯地……想要跟哈利分享一下自己的情绪？
　　纳吉尼最终在他的再三思量下，还是没有带过来。他可不想让自己的蛇姑娘被人夺走。不过汤姆显然也是多虑了——巫师大多都是有自己的宠物的，也不至于来抢一条小蛇。
　　至少现在，汤姆所信任的人，不仅仅只有纳吉尼了，至少他还算是信任着哈利的。尽管他也不知道这份信任感来源何处。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哈利犹疑着看向手上抓着的魔杖，他也搞不明白这些，当然搞不明白这些。而一开始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之后，则是面对从未见过的事物的恐惧感。哈利不知道这一下子进入一个新的世界，对于他们而言又会是意味着什么。
　　汤姆眯起眼睛来，他自然注意到了哈利的情绪变化，但是他并不打算多说。对于汤姆而言，只要哈利待在这儿就好了，至少现在是这样。他想两个人还不需要考虑太多——至少在汤姆眼中是这样。
　　而汤姆也并不知道，这一时间的想法又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在回到孤儿院过后，汤姆当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在这儿继续待着了，偏生在去往霍格沃茨之前，他们两个人还必须继续在这儿生活着。汤姆烦恼地皱起眉头来“啧”了一声，他当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希望能够早点脱离当下的环境。
　　哈利则在一旁翻看着课本，他率先打开了叙述霍格沃茨历史的书——他着实有点好奇，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魔法学院的出现。
　　当然他在看着的同时，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这样子和汤姆一起进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当真是正确的选择么？哈利可没有忘记自己一开始的警戒，可没有忘记一开始所感受到的，汤姆身上带来的威胁感，只不过是在长达半年时间的相处之下，二人都有意识在避免这样情况的发生罢了。
　　与此同时哈利也在怀疑着，自己当真适合前往这样一个地方么？他害怕暴露出身上的伤疤，害怕被人提及，上一次被汤姆提及的时候，他的内心就已经狠狠被碾压过一次了——他不希望自己的伤疤再一次被人无情地揭开，也正因此，哈利希望自己一定要隐瞒好所有的事情。
　　包括但不限于自己是来自几十年后的灵魂这件事情。但是哈利也知道，既然邓布利多看出来自己是个什么存在了，按照道理而言其他人也应当能够看出来。与此同时，他的内心却也有小小的担忧存在着：既然自己是个活着的灵魂，甚至还是残缺的，那么是否有朝一日自己会消散？哈利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会害怕这样事情的发生，也或者是因为他开始贪恋现在的生活了。他还不知道倘若那样的一天当真出现了，自己到底是会真正走向死亡，还是脱离这样一场鲜活的梦境，重新回到痛苦的现实。
　　哈利选择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书此时他也看不下去了，只好烦躁地放到了一边，拿起自己的魔杖开始发呆。
　　「哈利……看上去你的情绪并不是很好的样子。」纳吉尼在缠着汤姆跟自己玩无果之后，只好来找哈利了。前段时间纳吉尼一直都在外面乱跑，汤姆也没有多管她，两个人与蛇之间的交流机会自然少了不少，但是这不妨碍他们之间的感情。
　　「我……也没什么，只是在想跟我自己有关的事情罢了，纳吉尼你不需要担心。」哈利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来，他知道纳吉尼是不会怀疑自己的，但是他并不知道事实上汤姆一直都在观察着自己。
　　汤姆不由得皱起眉头来，他一直都晓得哈利在担心着什么事情，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弄明白过，便按捺着内心的焦躁一直都没有问出口，前段时间哈利看上去也正常不少，至少没有露出一副烦闷的表情来，没想到他现在又开始烦恼了。
　　「你又在说谎了。你是在烦恼什么事情，不是么？」汤姆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哈利的谎言，而哈利脸色一僵，本就僵硬的笑脸现在也不复存在，只有苍白的脸颊上挂着的一抹苦笑。
　　「是啊……我是在说谎，因为我真的不愿意说出这些事情来……」哈利说到底，还是不希望有人能够靠近自己太多，现在已经是他能够放开的最大程度的接触范围了。他不希望有人接触到那颗脆弱的心灵，再一次狠狠碾压，踩踏，让好不容易看见温暖的人重新坠落进深渊当中。
　　「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我也不可能强行逼迫你说出口，不是么？」汤姆没说的是，他自然是有办法让哈利在不经意间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的，他也是有办法知道哈利隐瞒了些什么的——他只是大度地允许哈利拥有些自己的小心思罢了。
　　毕竟作为一个才十一岁多的男孩，汤姆尚且没有那么恐怖的控制欲罢了。他还愿意给自己能够算得上是玩伴的人留有一丝隐私的空间。
　　因为哈利是第一个被他接受了的同类，也是个毫无威胁的存在，所以汤姆才会这样认为，而他也并不觉得自己的看法哪里有误。
　　「我……好吧，谢谢你汤姆。也许有朝一日我会愿意告诉你们，但至少，不是现在。」哈利深深叹口气，他抚摸着赖在自己身上不肯走的纳吉尼，纳吉尼虽然听不懂两个男孩到底在说些什么——因为这对于她而言似乎有些太深奥了，但是这不妨碍她搞明白其实哈利刚刚骗了自己。
　　「哦哈利……你居然敢骗我。我太伤心了。」纳吉尼绕着哈利的身体打着转，用冰凉的身体触碰着哈利火热的胸膛，在她看来也许是像是“惩罚”一样的存在——毕竟曾经汤姆也经常要她这样做，去处理一些招惹到他的孩子。
　　原本心情还有些不好的哈利，在看见纳吉尼这样的行为过后也不由得笑了出来：「哦是的，我的确欺骗了你。」而哈利也不在乎这样小小的惩罚。
　　或者说——是汤姆一直紧盯着他的眼神，让他也不能够在意纳吉尼到底在做些什么了，
　　那眼神当中有着探究，有着深深的疑虑，有着好奇，与难耐的控制欲——哈利无法理解这么多意思，他只是知道那眼神实在是太尖锐了，仿佛要透过他外表浅薄的伪装，去探寻他的内心世界一样。
　　而事实上汤姆也的确是想要这样做。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