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四 观察（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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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后总是暴走的人突然安静，任谁都会不适应吧。——灵薇】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是灵薇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中总结得出的感受。
司大少爷身上的这种不可思议症状，是从那天，司夜与灵薇的对战再次以司大少爷的完败落幕之后才出现的。
详细情况就是——自从那天后，那位打被她捡回来就无时不刻在计划着要报仇雪恨的大少爷，竟然绝口不提这档子血腥事，而是一反常态地……变得闷骚起来。
对，就是闷骚。
据某女的不完全统计，这小子每天偷瞄她的次数绝对超过五十次，被她抓包之后也是神色古怪地盯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又不说，仍是再接再厉地对她实行深情凝视大法（误！）上半个时辰……即便是她受不了刻意找茬，他也就是进一步转化为古怪不解疑惑等等复杂之极的神情。最终还是某女不堪受此重负，比以前的某男还要再狼狈地落荒而逃……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今年到她家”，灵薇这一阵子算是大彻大悟了。她现在每每和司夜对上时心里都在叫嚣着她要泪奔啊~
想想吧，以往两人碰到的时候都是干柴遇烈火一点就燃，现在却是湿柴遇再大的火也燃不起来了……而且那火还越来越有被那湿柴压制的趋势……
世间最可悲可叹的事情某过于美人迟暮，英雄气短。现在灵薇想把它改为——
见司夜者美人迟暮，英雄气短……不过，灵大小姐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属于“迟暮美人”中的一员。当然，更不可能是“气短英雄”的一份子= =
而以上所述，字字带血含泪情感真挚，于是，在灵大小姐又好死不死地碰见某个一直被她碎碎念的人时，她强大到彪悍的内心彻底崩溃了。
此时任何言语都是无力的。灵薇多么想狠狠地指着天骂“你个贼老天的你是不是见不得我活得潇洒活得欢快啊”，只可惜，老天爷连让她蹦跶开的时间都不给。
从“狭路相逢”到“冤家路窄”再到“好狗不挡道人当靠边草”，估计肚子里所知的一切但凡关于“巧遇”俩字的格言谚语俗语成语全都被挤在牙缝里温习了一遍以后，灵薇才扬起笑脸，笑意盈盈地说道：“小司乐，好巧啊，又遇见你了！”
司夜轻轻皱了皱眉，没有纠正她的称呼。
在被他专注地盯了一盏茶时间后，见他尚有继续注视上把个时辰的趋势，灵薇按捺下心中的毛骨悚然，拍了拍衣袖里手臂上竖起的寒毛，笑容甜甜：“小司乐，你要是再这么看下去，我可是要以为你爱上我了哟！”
司夜微眯起眼，终于对灵薇的话有了两个月以来的首次反应：“我才不会爱上你这种人。况且，我很怀疑，像你这种人，会有人爱吗？”
见他有反应，灵薇本松了一口气，原想责怪他让她整整心里发毛了两个月，却又听见了他的后续话语，忍不住反驳道：“我这种人又怎么了？谁说就不会有人爱的？”
司夜冷哼一声，“那么，你可知有谁爱上你了吗？”
指尖微微一颤，灵薇笑脸如花，“不知道耶，实在是太多了，想记也记不了啊。”
他冷哼：“是根本就没有吧。”
“谁说的？”
“有的话你就说一个来听听。”
“……”
“看，说不出来了吧。”
一脸憋屈的灵薇瞪他，“那你呢？”
“我？”司夜微微恍神了一下，清澈的眸子染上令人胆寒的仇恨，“爱我的人，已经被人抹杀在这世上了。”
“……”灵薇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方道：“话说，你不是爱上我，那这两个月是在做啥？”
司夜瞥开眼，淡淡地说道：“我是特地在观察你。”
显然，某女对于“观察”这一词有难以想像的激烈反应，灵薇抓狂了：“观、观察我？为什么？！”这臭小鬼，是把她当什么了？
“为了‘真正’认识你。”他还特意加强了“认识”的语气。
灵薇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正了正脸色，微眯着眼以迎接更深重的打击：“是玄色那惟恐天下不乱的神棍要你干的？”
估计普天之下就只有她是用这般弃如敝屣的情绪叫着天下人求之不得的神算了吧。司夜看着她，眼中情绪不明，“不止。除了那个我从未见过的沉卿，其他人都非常支持我这么干——包括远在千里之外的七岭阁老大。”
闻言，她嘴角不由用力一抽——TNND绝对是玄色那混蛋通知他们的！气、气死她了！就算是看她不顺眼，就算是觉得她太闲，也不能变着法子暗地里设酷刑待她丫！知不知道被人这样追着夜以继日日以继夜地神情凝视（……都说了不是了！）了一个月，很难不在人生道路上造成心理阴影的？（你会吗？）还非常支持？！去他个OO又XX！！！@#￥&*%$！！！……（以下为禁登大雅之堂之语，本文自动屏蔽ing……）
司夜：“……”
在心里恨恨地唾弃了七岭阁里最爱火上浇油雪里添霜的两只千年老狐狸之后，灵薇重新抬起头，仍是笑容灿烂。她看向不知何时走到跟前的司夜，道：“那么，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小司乐你的观察成果呢？”
司夜略倾着头，皱眉看她，眼里有着一丝迷茫：“观察到了，但是……不懂……”
这打的是什么哑谜啊啊啊啊啊！灵薇在心里垂泪：她忍！
面上却依旧是友好到让人觉得不妙的笑容：“乖哦~告诉姐姐，你到底观察到了什么？”
这场景……像不像是狼外婆对纯良无害的小红帽施招的古代版？
孰料，某小红帽完全不按剧本开演：“不懂，还是不懂……”
灵薇表情微微扭曲，却还强撑着笑容不让它垮台：“连姐姐也不能说吗？”
“说了不懂就是不懂！不然你干脆劈开自己的脑袋让我看看为什么里面装了这么多诡异的东西好了！”在某女的耐力即将宣布告罄的前一刻，司夜发了飙，抛下这句话掉头就跑，重现了两个月前二人之间熟悉的场景。
而被他的一吼愣在原地的灵薇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七岭阁主事之一、轻功天下一绝、脾气反复无常、世人敬而远之的她，灵薇，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给莫名其妙劈头吼了？玄色那混蛋，到底是跟司夜说了什么，才让几个月前还是乖乖孩的司夜情绪变动得和更年期大妈一样？！
于是，灵薇终于笑不下去，一张俏脸气的发青。
只见她攥紧了拳头，银牙一咬，直往外喷火的双眸凶气满溢地杀向某个方位，运足气使劲一吼：“玄色！你个算八卦的！我跟你没完！”
而此时，三里外的枫亭中——
温雅如玉的白衣男子刚拈起一枚黑子，正欲放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中，恰是听到了灵薇的叫嚷，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玄色，你又算计了灵薇什么？”
蒙目的黑衣男子稳稳坐在枫亭的围栏上，闻言，持着酒壶倒茶的动作微顿，复而轻轻一笑，“玄色本就是为人算命的，不算计人，我算计谁呢？”
白衣男子——也澈摇首，一脸不赞同，“玄色，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灵薇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玄色叹了口气，“又来了。这也不能怪我，谁叫你们一个个不是不在，就是对我不理不睬，要么没空无趣，只剩下一个灵薇，我不算计她我找谁消遣去？”唉，他很羡慕老大能够时常外出旅游，厌烦再回来散心啊……
也澈：“……”这般看来，貌似七岭阁中最闲的那个人……应该是眼前这位被世人当神膜拜的不良算命先生吧……= =|||
“而且，灵薇那种性子，如果不整到她跳脚……”玄色抬高弧度优美的下巴，停口不言。
那一日的记忆，是七岭阁所有人的硬伤。
“棋。”一个淡淡的、染了一丝微哑的女声轻轻飘进他们带了那么点黯然的对话中，却是出自与也澈对弈的灰衣女子之口。令人讶然的是，若是她不开口，她的气息就似是融入空气中，全然不为人所察觉。
总算忆起自己是在和人对弈的也澈收敛心神，朝她歉意一笑，放下指间的黑子，静待她的下一步棋。
灰衣女子却并未拈子再落，墨绿色的异色双眸反是望着灵薇的方位，看似答非所问地淡淡道：“她会好的，我信。”
亭中的另外两人同时一愣，遂了然相视而笑：“是啊，会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四 观察（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