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闪光（袁崇焕传）——作者：天石琴生》画扇七七

21、第十三章 保卫宁远（八）

　　（八）努尔哈赤带伤而逃

　　是战，后金兵原气大沮伤，伤亡先后达三、四万人，是有辽事以来，未有的大损伤。时已傍晚，只能鸣金收兵，退回龙宫寺营地。

　　袁崇焕吊死抚伤，杀牛椎马搞赏将卒，全城又一片洋洋喜气了。不少士兵说：金钱卜卦真是灵验，更增加了必胜的勇气。

　　努尔哈赤是功败垂成，被袁崇焕又胜了一仗。他气急败坏连夜召集王子，贝勒、群臣研究商讨下一步的打算。

　　有的说：“咱们挖长堑围困它，逼它粮尽开城投降。”

　　有的说：“咱们绕过宁远，直攻山海关，攻其必守。这样袁崇焕会率兵来追。野战中歼灭他。”

　　努尔哈赤倚在软褥上，轻轻叹口气说：“你们的想法都行不通。要筑长堑围，要围多久？能顿兵于坚城之下，不怕粮秣樵薪断么？要赚袁崇焕出城野战，他岂易中咱圈套之人？绕道直攻山海关，此去二百多里，野无所掠，粮运难继，兵无粮则危，十多万兵岂能前去？唉！我率兵来攻，以为小小宁远，经不住朕一个足尖就能踢倒，谁知如此难攻，真出我意料，此番失败也怪朕轻敌所致。”

　　范文程悄声问：“憨汗，有何善策安排？”

　　朕领兵前来，不放心的是朝鲜，察哈尔林丹汗的西蒙古，以及登莱水师，毛文龙的侧背掩袭，所以朕是千里奔袭，利在速战速决。目前粮秣已有被劫发生，若再逗留，十多万人有断粮可能，这是危道，犯用兵大忌。叹了口气说，我决定撤师回去。”

　　众王子，贝勒见此情况，惊愕相顾，都默不作声，各有不同打算。

　　范文程说：“憨汗决定撤师，就速撤。用兵大忌就在狐疑。宁远小城可以下回再来攻取。”

　　“唉！看来明廷中能与朕论战与守的，只有姓袁的这个人了。”说到这里，努尔哈赤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看他能在战争时，优闲下战书，就知是个不能轻视的人。”两眼在诸王子身上有意的逗留住，最后停在四贝勒皇太极身上。

　　李永芳说：“据情报探知，觉华岛是宁远屯粮地方，守备不强。何不趁天寒，海水冰冻，跨马登岛，杀它个措手不及，也显咱八旗威风。”

　　努尔哈赤心想，宁远城若开城救觉华岛，尚有夺城可能。

　　诸王子听了李永芳的话，也跃跃欲试。都瞅着努尔哈赤。

　　范文程也说：“可以一试。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并可以重振军威与士气。”

　　努尔哈赤沉吟良久，当下决定一试：“命皇太极率蒙古八旗跨海登岛，务必杀光烧光，以泄朕心头之恨。”

　　这觉华岛离岸二十多里，为防止海水冻冰与岸相连，岛上军民冒着风雪凿冰。不顾指甲脱落凿冰不止，但凿通又凝结，冰层厚达盈尺。正月二十七日辰时，八旗蒙古骑兵分作十二路踏冰登岛。岛上守军陈策，洪安澜，金冠等率领身无盔甲的水师奋起抵抗。八旗蒙古兵狼突豕窜，将愤怒都发泄在岛上。岛上军民三万多人全部被杀，粮秣尽被焚毁。

　　到了二十七日晌午，袁崇焕在城上发现，觉华岛多炷浓烟升起，弥漫上空。知是岛被攻占，军民被杀，怅立在城上，久久不肯离去。

　　是夜，探马来报：达虏大队有拔营逃走现象。袁崇焕听了暗暗赞道：努尔哈赤老谋深算。揆情审势有险象。他进也迅速，退也迅速，果然不凡。
　　知胜局已定。当夜派马有功，景松缒城到山海关辽东经略，兵部尚书高第处报捷。

　　当宁远在正月二十三日受后金围攻，塘马消息转辗传到京师，举朝惶恐乱成一团。朝野人士纷纷议论，一口同声说：宁远孤城，这下可完了，将要挨到山海关。

　　辽东经略兵部尚书高第又惊又喜，喜的是他逢人吹嘘料事如神。大言不惭地说：“我早知宁远不能守，袁崇焕是作茧自缚，咎由自取，惊的是努尔哈赤乘胜杀来，就要轮到山海关。关城怎么守卫，他是一窍不通，急得如热锅上蚂蚁团团转。

　　魏忠贤是矛盾心理，希望宁远能守住。但在众党羽们的危言耸听包围下，也认为宁远朝不保夕。他把话闷在肚里，强打精神空言宽慰天启帝。

　　马有功与景松经过前屯卫，换过快马直奔山海关关城。叫开关门：“宁远报捷来了。“直奔经略府。

　　高第乍见捷报不敢相信，他反来复去详细研究，见宁前道的红色关防（大印）盖在报单上，马有功和景松两人描述战斗经过，绘声绘色淋漓尽致。他不得不信，心里矛盾，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