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闪光（袁崇焕传）——作者：天石琴生》画扇七七

20、第十三章 保卫宁远（七）

　　（七）火烧后金兵

　　二十六日拂晓，寒风料峭。大队金兵从龙宫寺附近营地出发，向宁远城四面合围攻击。仍旧采用带钩云梯、战车、火铳，硬弓向城上攻击；城上用大，小炮、火铳还击。近则用火铳、羽箭、檑石、滚木抛射，远则用红夷大炮。同时还用拌有硝磺，火药及油脂的柴草，只烧云梯和战车。攻与守比前两次更加惨烈。金兵虽大批倒下，在贝勒与各级固真，牛录督战下，前仆后继直向前冲，如潮水海浪一样不断涌来。

　　城上红夷大炮威力大，杀伤力强。美中不足是数量太少。在东门分到四门，由金启棕亲自指挥。军士顾不得炮身发热，连续不断急速轰击，结果炮身炸裂，金启棕伤重，更波及多名士兵伤亡。袁崇焕急奔前来，见金启棕已奄奄一息。他顾不上血染袍服，俯下身轻轻抱起金启棕，沉痛地泪流满面：“我的好兄弟，要挺着，医生马上来！金启棕张开失神的眼：“袁大人，不要为咱难过。人终有一死，为坚守城地，不落入虏手，纵粉身碎骨，死亦瞑目。”他是断断续续，讲完这些话而死的。袁崇焕强忍悲痛，吩咐将金大人尸体抬下城去好生安殓。同时勉励士卒，继续施放大炮，并安抚士卒情绪。这样一来，炮手有了顾忌，发炮速度变慢。加上大炮缺少了一门，就阻不住潮涌的金兵。

　　东城墙在后金兵猛攻下，有许多原已修复的地方，崩溃形成缺口，金兵步骑奋勇抢入，并尽力扩大缺口，不顾一切向多处缺口冲，情势十分严峻。

　　袁崇焕当机立断，不等满桂调遣，急命陈应元率领守备，裨将抢堵各个缺口。一千八百名步卒分向各个缺口，在守备统领下，远用拒马、蒺藜、长矛、大刀、弓箭力阻涌入的金兵步骑。在缺口外展开激烈悲壮的保卫战。厮杀声、呐喊声、叱骂声与长矛大刀的撞击声交叉在一起，组成人世间惨烈的喧嚣。

　　金兵的主力全部移向缺口处。战到响午，各缺口外积尸成堆，纵横堆积，两方将卒都杀红了眼，践尸混战。袁崇焕亲自擂鼓，激励士卒斗志。

　　满桂已将狼兵投入战斗。

　　玉娥亦赶来，双刀飞舞，拼死抵挡金兵深入缺口，一面要袁天赦返回去，保护袁崇焕。

　　陈应元的部下，基本是十三山撤出来的义民练成，士气旺盛，战斗力顽强。这时已有二名守备阵亡，一员守备负伤，仍在指挥作战，士卒已被杀伤过半，狼兵也是受创严重。城上守御的士卒，也被抽调大部份，投入多达十几处缺口的堵、截战。

　　袁崇焕看到这情况，感到不能再在缺口处胶着战斗，这样作，牺牲太大，不利坚守。与满桂商量后，在满桂勉强愿意下，决定让开东城的所有缺口，守住登城的马道。

　　于是金兵呼啸涌进了外城。左辅、朱梅等人都在登城阶梯、马道处督战，力拒金兵登上城头。城上的大炮弓箭及滚石，仍在紧张施攻，但金兵冲入外城后，士气大振，奋勇向外城渗透，已经渐渐深入到东西南北四门，爬城已不是主攻了。

　　外城失陷，仅剩内城（旧城），旧城和外城等高却弱，只可支持一阵。这时城中百姓惶惶，害怕金兵来屠杀。有流泪的、有咒骂袁崇焕不顾百姓死活安全，只顾自身升官的。

　　袁崇焕府衙内，环儿已经出现慌乱。玉娥已经赶回来，掣剑执刀与崇煜一起，准备与金兵搏斗。何氏和叶氏焚香拜佛，默祝保佑全城，保佑崇焕安全。

　　后金大营正在养伤的努尔哈赤，闻报兵将已经攻入外城，内城攻陷在即。满心欢喜，慌不迭地由侍从掖扶着，出帐眺望。心里默思姓袁的猖狂日子到头了，给咱抓到，要好好收拾你！眼神露出凶棱。

　　袁崇焕在外城城墙上，见到后金兵已经大部分深入到外城里面，立即命令程维桢袁天赦将已准备的大批藏有火药的芦花被抛下城，士卒都来抛掷。一时填塞了外城通道。金兵不明所以，有的下马拣视，有的俯身拾起，他们相互争夺，乱成一气。在乱哄哄争抢中，城上又抛下大量油脂、硝磺、火种等引燃物。藏有火药的芦花被四散飞迸爆炸。火焰塞路，金兵无地躲避，相互践踏，一时血肉横飞。进入外城的金兵十停死伤七停，剩余的焦头烂额，侥幸拣得生命逃出了城。后继者无人敢进入仍在燃烧的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