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第 24 章 ...
-
他低头沉思,想了半天什么也没想起来,反而头阵阵发疼。
他纠结道:“许是一个梦罢了。”
尉容风像是为了确认什么,眼睛巡视,见他还在法器中的房间里,原来他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
要说做的什么梦,他正要再想却好半天想不起来,梦里的场景经历几乎都十分清晰,唯独忘了遇见谁来着,好像有个黑衣服的男子,看不清脸。
等他的意识稍稍转眼,再去想时竟然连那个男子的名字,身形与存在都渐渐遗忘。
尉容风从心底燃起一股慌意,不知在急什么,直觉有些重要不敢遗忘,便用力抓住尚存的记忆,等再次回过神时已然模糊。
他最后想算了,一个梦而已,便回到最初的话头,“现在在哪祭祀?”
“全村的村民都已经去了祠堂,听说玄清灵派的顾筝长老也来了,不过我没去瞧,一直守着师尊呢。”
尉容风突然觉得熟悉,这些他似乎都发生经历过一遍了,为何又来一遍,意识到那只是个梦,他更紧张起来,是预知梦吗?
几乎刹那间他便想起来了,那个梦境是从他回法器睡着后开始做的,梦里只有他们去保护村民,最后他还差点受伤被顾筝前来所救,而他现实却是睡着了,顾筝却又提前到来……
不管梦实梦虚,都要警戒起来。
想到即将发生什么,他立刻从床榻上起来,边跑边整理衣衫道:“封牍赶紧叫上康妲,去救人!”
上官封牍什么都没问,见师尊面色着急的跑了,急忙追上去,边跑边喊康妲。
尉容风一路担忧,生怕梦境重演,最好只是个单纯的梦境也就算了,直到他到了祠堂,眼前重现一幕。
在与那狐妖缠斗不止的人不再是他,而是羌笛御灵蛇的顾筝,唇边溢血受内伤的也不是他,还是艰难抵抗异变狐妖的顾筝。
若说尉容风没有做过那个预知梦,他一定单纯觉得打架难免受伤,可现在却涌上了些说不出的滋味,仿佛他知道自己该受伤,却被顾筝给挡了。
他身前御剑,剑灵应意波动,旋侧飞剑冲上前去,隔断了顾筝御灵蛇与狐妖颤抖的法阵,顾筝猛然被斩断牵制,脚后退却三步,喉咙血腥气更重。
但好在斩断及时,他若再强撑下去说不准会受如何惨重的伤。
同光剑以同光剑阵围困狐妖,目之所及剑花乱舞,剑阵与之困斗,却只能暂且拖制。
尉容风把顾筝交由玄清灵派弟子手上,让他们赶紧为他疗伤,他则正身对抗狐妖。
他的本意是先困住狐妖,避免狐妖再危害百姓,那再化掉执念便无所顾忌,岂料这狐妖比梦境中更为凶悍。
尉容风操纵的同光剑阵,千剑般将狐妖团团围困,限制狐妖的行动与招数,再以剑阵几十剑消耗狐妖的妖力,其间不免剑身入肉骨。
几十招之下,狐妖发狂怒撞,尉容风操控剑阵的双手震颤,他努力对抗脚下移动,将狐妖往后逼退。
那些弟子伤的伤,晕的晕,尉容风对还能勉强站着的弟子,道:“把他们往后移,起结界。”
上官封牍与康妲意识到他几欲顶不住,想上前帮忙,尉容风几欲阵破,严声道:“你俩快去,这狐妖恐发怒伤及弟子,保护好他们。”
两人刚起了结界,那狐妖便张狂撕破剑阵,直冲他而来!
尉容风起了护体障,脚步退步间布法阵与身下,杀阵还没布完,那狐妖已经尖爪刨来,冲天妖气将他击飞了出去。
他摔在地上的刹那,差点将心肺摔了出来,疼的头痛背麻。
完了,命丧于此了,早知道他也跑了!
众弟子见他竟然是拿自己引狐妖,来保护他们,见那狐妖已经距他几步之遥,众人一时间惊的呆在原地。
上官封牍一喊,吴青一骂,顾筝已经先行了,众弟子这才回神,第一反应便是全人破阵冲出去救他。
可已然是来不及了。
尉容风回招同光剑,蓄力,打算从背后击中狐妖,但他保不齐前身小命不保,他胆战心惊的瞬间,双目只微瞌,便看见了一只红色羽箭。
箭羽以势不可挡之力,气流强破,击中狐妖,顺带将狐妖死死钉在地上,惨声嘶吼。
泉枸亲眼所见,不敢置信,尊主明明该是恨极这些人,召唤这个东西来不就是为了杀光他们,为何要救?
他问道:“尊主,为何要救?”
“好戏还在后头,留他一命无妨。”非祭抚摸腕上出现的黑色妖痕,琢磨道:“他,应是快回来了。”
泉枸虽然不知他是谁,也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思及上次尊主对他警告,他还是觉得尊主自有打算,便没再多问。
尉容风被上官封牍扶起来后,便看着逃离的狐妖身上消散的红色箭羽,将视线寻着箭羽发力的方向看去。
是一处极其隐蔽阴暗的角落处,可以完全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此刻却被众人齐齐所见。
随即那阴暗处便走出来一个人,穿着白底黑衣的男子,走过灯笼无法照亮之处,到了众人的面前。
顾筝想探他灵虚得知他的修为,因为他没从来人身上感知到仙气,也无妖气,像是凡人一般,但却发现他根本探知不了他的灵虚。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灵虚压制低等修为,无探知,这人修为远在他们之上,世间屈指可数,他却没见过这人,是个生面孔。
他虽面色狼狈,但依旧谦谦有礼,温声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敢问阁下是哪位仙山的长老?”
非祭并未因他话中的试探而动,平声胡诌了个山,道:“禹都小派所来,只不过途经此地出手相救罢了,不必多谢。”
世间仙门众多,三仙百千门,他说的门派众人并未听过,还以为是个杂修小派,便没在此纠结。
装的还挺像,尉容风刚并未看清他的全貌,走到跟前之后才看清他的五官了,这不是非祭是谁?
虽说猛一看是变了模样,但细看之下五官还是无差,只不过没了那么袭人的妖冶,看上去只是个俊美非凡的男子罢了。
其他人见炽念妖尊大多是穿祭服,远远一见的印象,更别提他还变了些模样,根本没人认出他来,除了对他记忆深刻的尉容风。
但他现在总不能大吼他是炽念,快抓了他!除非他不要小命了,这些残兵败将也不想活了。
所以他装聋作哑,假装不认识。
顾筝像是还不放心,任谁见他此刻出现救了随风都会觉得可疑,虽说出手相救,于他们有恩情,但也保不齐是敌是友。
吴青见他一个长老问了半天还拐弯抹角,便问道:“虽说你驱逐了狐妖,但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你若要说你刚到恰好看见,那你为何会前来这,为的什么?”
非祭兴趣盎然的抬眼,视线只入一人,像调弄道:“要说,为何而来,为随风仙尊而来。”
吴青从他那看随风外露的灵欲目光中体会到了什么,脸当时就变了,嫌弃道:“断袖?”
罗伯香呵斥道:“别胡说!”
与罗伯香同声的上官封牍,更为着急,险些踹脚,“你别胡说!”
尉容风脸色变紫又变青,他想解释怕欲盖弥彰,不解释怕间接承认,他百口莫辩,内心大吼,我真不是gay!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
上官封牍正等着师尊解释,见他不解释急道:“师尊你说话啊!你跟他没关系,更不可能是断袖,是他不要老脸胡搅蛮缠,我现在就宰了他!”
他三两作步提剑冲了上去,康妲手下拦住,上官封牍却没了下一步动作,因在黑夜本就看不清全貌,离得近了他也觉得熟悉。
几眼之下,他看清楚了,这不是炽念妖尊!
上官封牍懂得师尊为何不言不语了,他拿剑指着他,转向师尊道:“师尊,这不是炽……”
康妲立马捂住了他的嘴,显然他早也认了出来,不想众人遭殃只能用缓兵之计。
吴青怀疑的看着两人,奇奇怪怪,有猫腻,“炽什么?你话说全,你捂他嘴干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
康妲替他回答道:“他说他想吃饭。”
不对,这俩人一看就是有事端,他也开始戒备起来,起符咒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自然是与这位随风仙尊曾同床共枕之人,是吧仙尊?”
尉容风见众人投来复杂的目光,不过就昨日去了他床榻之上坐了一会,竟被他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说成这么羞耻。
他捏紧剑,本来就崆峒,恨不得立即与他划分界限,这个时候又偏偏不能说,说了就是暴露了非祭的身份,保不齐他动手,他是料定了他不敢说。
他手都气抖了,“胡说八道!”
众弟子面面相觑之后,原本围着两人的人,此刻纷纷退避三舍,保持距离。
上官封牍暗自发急,努力扒拉下康妲的手,从他指缝里挤出炽,却因发音不清说成了zi。
非祭接下,“自然是非常俊美。”
“呸,臭不要脸!谁说你俊美了!我说你是……”
他说一半又被非祭打断,非祭一脸炽念关我非祭什么事的表情,堂而皇之道:“在下非祭,久仰仙门大明,路经此地若能帮仙人除妖救人也算功德一件了。”
上官封牍一口咬在康妲捂他嘴的手上,顺便白了非祭一眼。
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尉容风切切咬牙道:“那真是有劳你了。”
非祭扬眉应下,“仙尊客气,我们谁跟谁。”
众人见两人眉来眼去,觉得这两人还真是有些情况,挺复杂,远离的队伍瞬间离得更远了。
尉容风懒得跟他纠缠,他还要干正事,通过祭祀重现,怪物袭村,狐妖出现和顾筝受伤,他能暂且确定他真是做了预知梦。
那肖田,便是这次执念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