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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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了，这鬼魂是个色鬼。
尉容风不知道潜云兄能不能看出他肉身的不正常，但他知道这个色鬼肯定要拿他的身体，干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因为他趴在棺材里，一直没听见潜云兄有所动静，反而他自己的声音以一种油腻的撒娇语调，一直在那说话。
“潜云你别光看我的手，你摸摸，我手上有伤，好痛哦~你快帮我吹吹~”
“潜云，你别光摸我的手，我脸上刚才打斗时也受伤了，你凑近看看~”
若是鬼魂也会出汗的话，尉容风现在一定是满头大汗，他觉得没有比一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那娘们唧唧的哼唧更为尴尬得了。
他听的既违和又羞耻，几番挣扎都不能从棺椁之中出去，便自我放弃的握住双耳，结果外面那说话能拐个九曲十八弯的声音他还是能听见。
“潜云，潜云，你别只是凑近看看我，我唇上刚才不小心绊倒摔破了，好痛，你亲亲好不好~”
“什么！！！”
这色鬼胆大妄为！
尉容风一听脸色刷的一声变得惨白，他的清白要不保了！
那句话如同魔咒一般将他整个魂环绕，他气得直接掀开了棺材板！
他飘出去的时刻便看见极为辣眼睛的一幕，自己整个人都快挂在潜云兄身上了，潜云兄还不把他人推开！
尉容风怒不可遏的指着他说了一个，“你！”
你什么？
他该怎么说，骂自己的身体厚颜无耻，还是骂潜云兄身为修门弟子连个色鬼附他身都看不出来？
好像哪哪都没理，最后他指骂他的身体，“你个色鬼，别拿我的身体干龌龊事！”
潜云兄看见他的魂后，这才推开他的身体，看起来真是不知道他被附身一般。
他面色为难，大有刚才尉容风身体强迫他才勉为其难，看在他是兄弟的面上没推开，现在误会被他魂飘出来一解开。
潜云兄的表情就差头上刻个满面贞洁，道：“我以为……尉风你放心，我虽知晓龙阳之好，但我绝非此种世俗不认之人。”
尉容风一眼能从他脸上看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暗叹真是难为潜云兄了，还好只是误会，也赶紧解释道：“我也是直的！”
他见潜云兄听不懂，换种方式道：“我说，我也不是那种龙阳之好的人！潜云兄你放心！”
两人同时否认，便同样将目光转向了此时毋庸置疑的世俗不认之人。
那色鬼生前一个铁等直男，根本没听他们说的啥，他本是想借机吸食潜云身上的仙力，见事情败露便要卷着他的身体逃跑。
尉容风一个魂动不了手，潜云手下没留情，只一掌便逼出了色鬼的魂，把他的肉身搂在怀里。
尉容风神经正紧张着，眼睛都瞪大了，想也没想道：“你干嘛楼我！”
潜云没他那么大惊小怪，将他的肉身放下道：“不接着你的肉身，你等下回魂肉身必会阵痛。”
两人浅聊间，那色鬼想逃跑，却被潜云的符咒拦住去路，色鬼急急逃不出，许是知晓自己今日魂魄必灭一般，不等被灭便自灭的冲向离他最近的尉容风。
他灭的瞬间是想扒着那现在同为魂的尉容风，尉容风只是刚被抽出□□不久，并非孤坟野鬼，魂魄不说任人宰割却也无法对抗，色鬼此举是要重伤他！
尉容风眼前见着一团自灭黑气直冲他而来，便想起同光剑挡住，却忘了他现在是魂，他当时便在想，凉凉了。
下一刻他便被一阵暖意包围，魂前挡着的是潜云兄宽肩，他以一种完全挡实的姿势护着他的魂魄，身后便着了鬼气的冲击。
尉容风抬眼间，便看见了他沉目凝望而来的眼，没了之前常带的逗弄，与沉黑夜色的众林般，浓重且深寂。
尉容风因他从未有过的神情而错愕，不过也是稍纵即逝，他的注意力不再放在他目光的深意之中。
潜云兄那双上挑长眸只是注视着他并未移开，尉容风见他受此重伤都面不改色，便挪脚望向了他的背后，难道这么强大，这都没受伤？
等他看到他身后自灭鬼魂的浊气，明明是受伤了，为何还能如此不露声色，他转回去看他的脸，才知道他在强压。
尉容风见他不说话，怕是一开口唇边血便要出来了，便从心底腾升歉意，不知一时该如何去说。
他将话语化为叹气，道：“潜云兄你把我送回身体，我扶你回去。”
潜云似乎是受伤重了，只言未语便把他送回原身体。
尉容风适应了一会身体，起来后简单活动几下筋骨，便自发站在他身侧，手指去拉他的胳膊。
潜云手轻动了一下，“做什么。”
尉容风见他脸都比往日更白了，还强撑着身体，便理所当然道：“扶你回去啊。”
他见潜云兄一时没动作，便以为他是在乎男子汉的脸面，毕竟也有些人哪怕受伤也不想让旁人看弱，便要松开他的手臂，“你若是觉得自己能走，那也可以自己走。”
那声音果断，将手又放了回去，“不能。”
那只手扶在他的手臂，传来强压下却还外泄的抖意。
尉容风本意是怕他不能正常走路，在旁架着他分担一些力气，谁知道他整个人都快压在他身上了。
他被压的几次都快喘不过气，好几次想说让他离开一些，但在他开口之前那力气总会稍少一些。
他没机会开口，只能一路受累架着他回了虹村，找了个没人住的房子暂时歇一下，先把伤给疗了。
尉容风见他褪去的衣衫下，一大片黑焦的皮肉，可见那魂自灭的威力着实不小。
他闭目疗完伤，想了几次还没忍住道：“潜云兄，你其实不必为我挡伤。”
“不挡你会伤。”
尉容风见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这伤现在没在背上一样，便没由来一股热气。
思及他进入鬼障以来，他三番五次的救助，他开口道：“傻子吗，谁打架不会受伤，兄弟你怎么想的，我跟你无亲无故，用得着你这么拼。”
潜云将衣衫整好道：“万一呢。”
“什么万一？”
意识到他说的是万一有亲有故，尉容风更觉离谱。
他从21世纪所来，万一回到现代再次遇见也是该是他的转世，说不准他早就死了。
之后潜云未再回话，而是闭上双目在地打坐，应是在自行修疗。
尉容风身在这一个小破屋里也没事可做，眼睛打量一圈又回来了潜云的身上，无聊的仔细盯着他时，终于觉得他像一个人。
他单手撑着下巴想时，觉得潜云兄穿红衣时会更张扬，白底黑衣反倒被故意遮盖了原本的样貌一样，一点也没凸显他的身姿。
他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你穿红衣应该很好看。”
说罢他差点扇了自己一巴掌，人家一个男的还是修仙弟子，穿个红衣算个怎么回事，还被一个男人夸，对方可能觉得他是变态吧。
他自圆其话，讪笑道：“我就随口一说，随口一说，潜云兄别往心里去。”
潜云却在这时睁眼看他道：“为何突然这么说。”
“要说为何，我总觉得你有些熟悉。”
“是吗，许是前世有缘。”
前世？他前世都不知是不是个人。
尉容风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应和道：“也许吧。”
他见潜云恢复的差不多，便问道：“肖晓成功收了吗，我前去解决完她的执念回来之后，便不见你俩了。”
他话音落下，便听见了叩门声，他回头之间呼吸险些就停止在那刻。
一个行走的无头女尸，手里牵着一个没几根毛的鬼婴，两个可谓是血肉模糊直立行走的怪物。
尉容风差点瞎了，好在他够能忍，转头对那边没什么表情的人道：“潜云兄，你抓鬼就抓鬼怎么还把人家头给打掉了。”
肖晓没了头，也不知道从哪开口说的话，解释道：“不是的，我是被冻死后没坟掩埋，之后尸体不小心被车压烂了，所以才没头。”
那鬼婴好奇的转着眼珠子，手里还攥着一个白色尾巴，尉容风见她直勾勾的走过来，下足了决心才没躲开。
那鬼婴以一种扭曲的声音，咕噜噜道：“漂亮哥哥，我杀的，送给你。”
尉容风从她皮肉一坨坨的胳膊上下移，便看见了一直已经死透的白狐尸体，他不禁挪了挪脚，没接过来。
那鬼婴见他不接，万分执着的瞪着眼珠子看着他，直把他看的脊背发凉，只好拿了过来，挤出两个谢谢。
潜云见他那副被吓坏的模样，正目瞧他一眼道：“她俩执念已散，残存的怨气你收吧。”
尉容风一听也没多想，从地上起来远离这俩东西，怨气一收两人的魂魄越来越淡，随即便渐渐消散，魂魄在人间消散之后自会入轮回道。
他做完了一切，应是该离开了，但潜云兄一直缄默不语的盯着他看，与其说沉默不如说是注视，看守着他似的，生怕他离开。
他想了想还是暂住一晚，等天雾亮再走也是一样。
夜间他睡得不安稳醒了好几次，在想着要不先走得了，但只要他转头一睁眼，便会看见同样睁眼以一种说不出的深意盯着他看的潜云兄。
他莫名觉得自己是块被护住的食物，不过自从潜云兄进入这个屋子后看他的眼神，有种说不上的怪意，所以他干脆眼一闭睡觉去。
尉容风神识无限深入，便进入了未知的梦境。
梦中他以旁观者看见他身在的破屋里，还有潜云兄与另外一个他，潜云兄与今晚无异，背上一个焦黑的伤，连两人疗伤所坐下的位置都与现实几乎无差。
梦里的潜云虽同样为他挡伤，但却比今晚的潜云话多了很多，神情也不比今日阴抑，梦里的他一直在看着他说话。
大概说的是他伤口痛，难受，又说他感觉害怕，自己会不会死之类的话，大多都是些无病呻吟的废话，像是为了故意引起他的注意力一般。
而尉容风则是在旁侧一直听着，他的话很少，也不知该怎么表达，想了半天只声色浅薄说了多谢，便瞻前顾后的帮他疗伤换药。
他有些经不住潜云哎呦哎呦的抓袖子说一通，便淡淡的移开了双眸，潜云还不肯罢休缠着问他为什么不肯说谢谢，该谢谢我的。
尉容风脾气不大，少言寡语，甚至可以说是沉闷无趣了，往日在雾凇剑派没人需要他道谢，下山除妖也都是别人来谢他。
他清净的面上被他死缠烂打的惹了红意，说道：“我独身一人惯了，不知该怎么道谢，没人替我挡过伤，不知该如何表达，也没照顾过人，你多见谅。”
尉容风看着两人如此和睦而又陌生的一幕，也不知道看进去了多少，还是说因在梦里所以他看后便有些记不清。
他只记得之后潜云深望着尉容风说，“你会不会记得我，我以后能跟着你吗？”
他迟迟没开口，只是以一种复杂的神色看着他，最后潜云似乎是真伤的不轻，没一会昏睡了过去，而他则把怀里的丹药留下，夜半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的声音飘在凌晨的云雾中，清透带着股自持的无可奈何，消散殆尽，他说，“我这一生注定孤身一人。”
他亦如来时只身一人回了雾凇剑派，剑派一如往日，栽满雾凇，四季飘雪，剑派弟子勤恳练剑，透着专属于三派之首的鼎盛气势。
但他在山中的存在感依旧不高，徒弟没把他放在眼里，师娘只管着利用，他与其他三山长老的关系也并不亲近，远处遇见也是顶多点头的关系。
他是在整个雾凇剑派人人亲和之下最为违和一人，却还是个空壳般稳坐代掌门之位。
在此关系下，他不知为何受了刑罚，那日雾凇剑派灰蒙蒙的天比以往都要压抑，压的他在梦中都几欲喘不过气。
三大仙门的掌门长老与众是弟子齐聚松阳殿，气势汹汹的前来问罪，以雪山寂派掌门为首，要处他刑罚。
是以江北黎家塘两村一镇，三地被妖邪所害无一幸免，原因便在他除妖的虹村，全村妖化处处害人，他没有尽到仙门除妖的责任，疏忽回山。
最不能逃脱的罪责，是他独身一人下山收妖，却身沾妖气的回来，不日后三地便全被妖邪所害，他罪责难逃。
雾凇剑派上上下下无一人为他求情，只有三山长老动了动口，大抵意思是不必处罚太重，师娘与封牍冷眼旁观，则言他们三门之首绝不会包庇便将他交了出去。
他在松阳殿外被动用仙规，于三门众弟子的眼皮底下被打，仙板百余下，打的皮开肉绽，断骨伤筋，而后散灵鞭鞭打五十，灵气损伤一半，才被拖回飞灵谷暂时休养。
自此他在世间尚存的救世名声便鲜少再有人提起，倒是有关他的嗤笑谈资不少，他清誉大跌，哪怕在山中的长老地位都险些不保。
尉容风不知是以什么心态观看，直到那张面若沉雪的脸，面带轻倔遍布鲜血的抬头正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此刻的遍体鲜血与他现实中雾凇剑派灭门一战相似太高，尉容风明明知道这是梦境，但在梦中交互目光，他还是被惊的不轻，瞬间便从梦境挣扎而醒。
尉容风惊醒的那一瞬间，睁看眼茫然的看着周遭，眼睛空了一会，迟迟缓不过，问了好几遍我是谁，才意识到自己在破屋里。
他察觉面前站着一人，便怔怔的转向身前的人。
潜云的视线没了挑色，一如昨晚那般深沉，让尉容风有些不习惯，猜测他是受伤一次心里总归是不舒服，才会阴郁了些吧。
“醒了就起来吧。”
尉容风见他转身看向了破屋外，他这是知道自己要走了？
他从地上起身，移步到门前还没说话，便听身侧的潜云声音飘然入耳，“你走了以后还会记得我吗。”
尉容风不知道他没头没尾的说什么，但他记性再差不至于把这几日朝夕相处的人忘了，肯定道：“潜云兄你这几日帮我这么多，我怎么会把你忘了，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
潜云露出从昨晚至今日的第一个笑意，却只是稍瞬即过，像是得到了承诺，伸手推他出去道：“你要记得我，别再忘了。”
尉容风见他越发说的没头没尾，潜云兄手接触他的那一瞬间，他忽然不可控的往后飞身出去，仿佛被东西忽然拖拽而走。
飞身而出的瞬间，他竟看见了封妖带上明明已经化解的执念与肖晓的怨念，一并逃了出去，肖晓逃的同时，鬼障再起。
尉容风远去之后，只听见一声，“放心，剩下的交给我吧。”
潜云一身黑衣快溶于深夜，孤寂又悲戚的背影站在迷雾之中，看着他消失的地方，眼眉深重带着化不开的杂色，似叹息了一声。
“师尊，师尊！”
尉容风一身冷汗，从房间的坐垫上惊起，一起来便看见了一张巨脸。
上官封牍见师尊都睡到晚间了，也没起来，便道：“师尊，今日虹村正在举办祭祀，其他两门都前去保护村民，就咱们还没去了。”
“师尊你这一觉都从昨晚睡到今晚了，难不成是我昨晚送师尊的坐垫对师尊的修为大为有益？”
他脑袋嗡嗡作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白着脸应了一声。
上官封牍见他什么话都不搭，本来还想逗师尊开心，担心的问道：“师尊，我刚听你梦里好像一直在喊人，一个叫什么，云的？对了叫潜云！是谁啊？”
尉容风听到这个名字这才回神，潜云他自然知道，他怎么会忘，他醒了也会全然记得。
他刚要开口，脑中却对不上任何的面貌，长什么模样，发生了什么，他剖析全部记忆，却发现一无所有。
他着急的双手抚上头，低声喃喃道：“潜云……潜云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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