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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二审猪嘴庞 ...

  •   第一天

      因为闻了“神仙”的香风,杨博早上很晚才起身,回想昨夜,若不是醒来时见到随从尚倚墙熟睡,真要当成是梦境了。太阳高照,车马方动,行了半个时晨,来到一个三岔路口。因听着前边有人吵闹,又怕行错了路,杨博便命人前去探视。

      前边两条道,左边一条道上一群小乞丐拦了个衣衫还算齐整的小子。那小子正与众乞丐理论。

      “这道又不是你们开的,凭什么不让俺过!”

      “老子瞧你不顺眼怎么了。别的道你爱走哪条走哪条,就这条不让你走。”

      “俺要去的是陈州,走别的道做什么。”

      “你要去陈州就该走那边那条,那才是去陈州的道。”

      “俺是去陈州,又不是阎罗殿,谁不知道那边几个村子闹瘟疫呢。”

      随从一听说闹瘟疫,不敢怠慢,忙喊那小子:“我说那小子,你过来,过来。”

      那小子正跟人吵得起劲,见有人叫他,还有些不情愿,“干嘛?”

      “爷有话问你。”

      “噢?”小子回头瞧见这随从的装扮,又瞥了眼钦差的车马,立刻把面上的不耐烦收了,对那几个小乞丐道:“有种你们拦着不让这位爷过,哼。”说完转身来到那随从跟前,道:“这位爷,找俺何事?”

      “你刚才说那边道上闹瘟疫?”

      “是啊。”

      “什么疫症?”

      “疯病,说是怕水。死了不少了。”

      “怕水!那这附近可有疯狗?”

      “有,不少呢,这边梨树村俺也见过,心里害怕,想进城去躲一阵子,偏这帮子王八蛋死拦着不放我过去。”

      那随从对他被谁拦着一点儿也不关心,尽想着恐水症的事了,问他:“从这条道走要几天到陈州。”

      “比走那边多两天路程吧。”随从闻言急忙回去禀告。

      杨博听了随从的的回话,擦了一把汗哪。这黑老包果然能得八方庇佑,这不连瘟神都过来赶场了!怪道神仙说一切皆有造化呢。老师啊老师,非是学生不想帮你,实是惹不起啊。吩咐一声绕道,车马续行。

      陈州衙门后院。

      齐赋雪坐在床上喜滋滋的吃着石头送来的一海碗瘦肉粥(也就石头知道这丫头的饭量),这受了伤的待遇是不一样。见她吃的美,石头也挺高兴。把她使过的脸布收了,很自然的拎起她的厕桶往外走,如同她伤病时在小南村一样。赋雪很坦然的接受他的照顾,在这个世界,只有他可以让她感觉融融如家人,没有一点儿生分。见他要离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床上拎起个包袱丢在他身上。石头回头,见赋雪笑嘻嘻的示意他打开看,便将包袱解了,里面是两套新衣裳,一双新鞋,给我的么?抬头看雪,见雪冲他直点头,喜悦立时充盈了石头的双眼,美目灿灿、满室生辉,晃的赋雪直眯眼,忙催他去换上。

      石头出门正撞见沈君然进门。大掌柜见石头拎着马桶有些意外,伸手接时却被石头微笑着挡了,也便不再坚持,拿着一个包来到床前坐了给赋雪换药。

      “怎么是你来换药啊嫂嫂,先生呢。”

      “先生忙着呢。放心吧,嫂嫂不比他差。”君然应着,心里却道,五弟说的不差,这丫头当真全然不懂妨碍,还真得帮他看着点儿呢。再看那细滑的小腿,嫩藕也似的,哪个男人看了会不动心呢。

      “还疼么?“

      “不怎么疼了,谢谢嫂嫂。”

      “谢什么,叫人听着这么见外。粥还好喝么?”

      “嗯,好喝,石头可没这手艺,嫂嫂做的吧。”

      “嗯。”

      “香的很,这是鸡肉么?”

      “鸡肉哪行,这是鸽子肉,对伤口好着呢。”

      “这东西稀罕,哪弄的呀。”

      “咳,守着个侯府,什么东西没有,那狗贼且会享受呢。还想吃什么,告诉嫂嫂,我给你弄去。” 赋雪听她一边说偷东西一边又骂别人是贼觉得好笑,感情在这姐姐眼里侯府已经是自家仓库了。沈君然见她抿着嘴偷笑也觉得有些讽刺,晕红了双颊,一笑嫣然。她原本秀丽,这一笑更是千娇百媚,就连同为女子的赋雪见了也不由得一呆。心道,这大宋的男人真是暴殄天物啊,居然让这样的尤物寡居。想到男人,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白玉堂,便问道:“五哥回来了没有,他说早上就到的。”

      “早在堂上了。”

      “升堂了?”

      “还没,等庞昱呢。”

      “怎么没人叫我。”

      “今天不审你的案子,养你的伤吧。”沈君然收拾着站起身,又安慰了两句便出了门。

      赋雪坐在床上,实在闷得慌,试量着下地单腿蹦了一下,还行,不是很疼,便把血污的裙子脱了,换了条干净的,又拄上根竹扫把,一路蹦着往前堂来。不想这单腿蹦竟颇为费力,还没到二堂呢就把她那四体不勤的身子累得够呛。她正倚着墙喘粗气,可巧二门外走进了展熊猫,不是,那个展熊飞。白玉堂和韩彰奔波了一夜,本来今天该他护卫的,只是他这形象实在有伤堂威森严,被公孙先生老实不客气的逐下堂来。他正打算去瞧瞧赋雪,不想在这里遇上了,便忙不跌迎了过来。

      “腿脚又不方便,怎么还一个人出来。”

      “啊?哦,我觉得还行,就是累点儿。你眼睛怎么弄的。”

      “哦……嗯……踫的。你这是去哪儿?”

      碰的?碰什么地方能碰出这么浑圆的黑眼圈啊,别是让那个谁给揍了吧。为了给我出气么?可是我最想揍的是那个谁啊。

      “我想去听审。”

      “我送你去吧。”

      “好啊。”

      展昭方要伸手去架赋雪,忽一个身影插入二人中间,若不是那双带着厌恶的水目,展昭差点儿认不出这个一身簇新的漂亮小伙儿。

      石头厌恶展昭更甚于厌恶小白,凝着眉,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硬往二人本就不宽敞的缝隙中挤。赋雪那边是墙,自然动不了,他这一挤就势必要把展昭挤开了。这举动是相当无礼,饶是涵养如展昭,也不由得的动了气。昨日给他打了一拳,不过是因为内疚借他手自虐,不想他今日还这般粗暴。展昭本也是个血性的汉子,在江湖上人人尊一声南侠,何尝受过这等排挤,当下也不言语,沉了气,钉子似的牢牢钉在地上。因展昭难撼,石头倒失了重心,反过来挤向赋雪一边,把那丫头挤的一阵呲牙咧嘴。这下展昭可火了,劈手拎起石头一扔就是一丈多远。

      赋雪这是第二次见到石头的“**向后平沙落雁式”,心道这些个侠客都什么毛病呀,小时候丢沙包没丢够吗?一时嘴巴张了老大。那边石头看看抢地之时,被一只手稳稳的托住了,抬头一瞧,却是满眼血丝的白玉堂。也不知那血丝是困出来的还是怎地。

      石头感激的冲玉堂一颔首,玉堂拍了拍他,瞥了一眼某人扶着雪儿的手,优雅的踱到丫头面前,面上挂了笑,“大人急着找你呢,这丫头就交给我吧。”说着很自然的伸手去接赋雪。

      展昭滞了一滞,白玉堂方才不善的面色他如何看不出呢,无耐大人急着找他,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放手离开。来到二堂见到包公,问道“大人何事找我?”

      包公呆了一呆,我叫人找玉堂来,没叫你呀。是了,想是玉堂厌恶庞昱,不想出这趟差,也罢,那就你吧。“熊飞,劳你拿尚方剑去拘庞昱到案。”

      “好。”

      这边白玉堂则一路托着雪娘子到了前边。因还没升堂,便让她坐在班房里等着。

      没过多久,就见展昭领着一头不明生物进了大堂。班房里众人便是一阵嘈杂。

      “这是安乐侯?嘴怎么肿成这样。”

      “昨晚亲娘儿们亲多了吧。”

      “切,我看是被猪亲了才是真的。”

      “噗,哈哈哈……”众人哄笑起来。

      庞昱横了这边一眼,暗道:“敢骂我家小白是猪,回头收拾不死你们。”

      齐赋雪打一见着他就开始笑,笑得肚子都抽了也没停下来,扭头瞧见了一脸淡定的小白,哼哼,这只有问题啊。拿胳膊捣了他一下,低声道:“怎么弄的?”

      “我怎么知道。”

      “别装了,肯定是你干的,快说说。”

      白玉堂见她一脸兴奋,倒卖起了关子,“你猜。”

      “不会是你亲的吧。唉哟!”赋雪本想调笑他一下,不想话还没说完就被拧了一把。“谁让你不说,我也只能乱猜了。”

      “其实我也没干什么,只是把他扔进了猪圈。”

      “那嘴巴是怎么回事。”

      “哦,不小心撒了些蜜糖在他嘴上。”

      晕啊,还真是被猪亲的咧!

      这时包公叫升堂,衙役们便自班房涌出,列队唱堂威。威武声中,众书吏随包公自后堂出来,各安各座。白玉堂也站到了包公身侧。包公便道:“庞昱,前夜在你府中密道解救了一众工匠,现已审明,他们乃是被你强掳进府,你待怎讲?”

      “哼,本侯向来奉公守法,这些工匠乃着人招募,按月支取工钱,现有府内帐册为证,不怕大人查。”

      “呵呵,百十位工匠众口一词,未得你家半分钱财,本阁却也不怕你抵赖。”

      “那是他们放刁讹诈,本侯有什么好抵赖的。”

      “好,那帐册想必你也带着吧,何不呈堂?”

      “谁会带那东西在身上,你要看时,着人去取便是。”先拖你半个时辰。哼哼,算日子,只要拖过今天,钦差一到就万事大吉。

      “呵呵,庞昱,你若没有证据,本阁便要判了。再问你一句,可有帐册?”

      这死黑子居然不上当,庞昱的气焰矮了矮,无奈向后一伸手“拿来。”

      早有家奴拿了一本簿子过来。庞昱呈上,包公细看,果然是支领记录。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一个字上停了停,待指上汗液略润了那字便轻轻一抹,立刻划了一道黑迹出来。哼,连夜赶做的,墨都没干透,这么厚厚一本,没累死你家帐房!把帐簿摊在一边帮他们晾着,道:“没有支领人画押,不足为凭。”

      “那些泥腿子笔都没摸过如何画押,一个人画十个押,个个不重样,这种押有什么用。”

      “本阁再说一遍,此物不足为凭,还有别的证据么?”

      “你……”庞昱强忍了怒气,道:“没他们的画押,总有我家管事的画押,银子从大帐上支了,本侯便脱了干系,哼,我看你怎么强按罪名给我!”

      “哦,那主簿看看,都是什么人支领了。”说着叫人把帐簿递给了先生。主簿大人切中要点,一目十行,翻了一会儿,见没有一个是牢里捉住的,便道:“大管家庞福总领府里的进出。新园子里的由李见缘掌管,李见缘又支给了各处管事,工匠自管事处领工钱。这上边是这么写的。只是,不见在密道中拿住的管事姓名,不知是否有遗漏。”言罢又将帐本送回大人案上。

      “这上边说那伙工匠是何人掌管?”

      “一个叫贾理,一个叫甄贤。”

      包公便问庞昱:“此二人何在?”

      “去京城了。”你去逮啊你去逮啊。

      “如此说来,便无人做证为工匠领过工钱了?”爱谁逮谁逮去,没证人你就等死吧!

      庞昱擦了把汗,“又……又回来了他们。”本侯没别的本事,就是脸皮够厚。

      “现在何处?”

      “我没让来,在府里忙着呢。”别以为在府里你就好逮,哼。

      “你是不想他们作证么?”就是不上你当,有种你别让他们作证!

      “我……他们后来又跟来了,这不在后边站着呢嘛。还不快出来!”遇上这滚刀肉,本侯认了。

      贾理甄贤上前一步,趴地下磕头:“小人见过钦差大人。”

      包公啪的一拍堂木,喝问道:“尔等真是掌管修楼工匠的?”

      二人被那虎啸震得一哆嗦,“是……是。”

      “还掌管别的工匠么?”

      别的?二人对视一眼,少说为妙吧。“没,就管这些修楼的。”

      “只修楼?”

      “是,只修楼。”

      包公啪的又一记重拍,厉声喝道:“本阁问挖渠工匠事,管修楼的却来罗嗦什么!左右,与我轰了出去!”

      话音一落,庞昱的随从中一人厥倒在地,正是主管修园子的李见缘。娘咧,忘了告诉他们工种咧。

      包公笑看庞昱,“你这帐目是记错了吧。”

      “这……许是记差了名字。”废物!一群废物!

      “嗯,本阁想想也是。慢说年初的帐页至今未干,只说那管修渠的明明另有他人,却叫两个真不真假不假的人顶替,这帐簿之伪,已昭然堂上!”言罢哗的把帐簿丢下堂来。

      帐簿落地,庞昱的随从队伍里又一人厥倒,正是帐房李财。两个通宵啊,两个通宵才做好的假帐啊!

      庞昱大怒,回头大喊一声:“李见缘!”

      李主管忙从地上爬起来,“侯,侯爷,您叫我?”

      “你可曾从庞福手里领工银?”

      “领了。”

      “哼,此人能证明本侯支了工钱,至于工匠们何以没拿到,大人问他便是。”

      包公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李主管,瞧得李见缘心里直发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人,见过大人。工银确由小人支领。”

      “为何不曾下放。”

      “这,下放了。”

      “放给谁?”

      “贾……”

      “嗯?”包公严厉的断喝。那二人刚被我逐下堂,居然还敢扯他们。

      “哦,那个修……”

      “嗯?”这回打断的是庞昱。你个白痴,那俩人在老包手里呢,你尽忠的时候到了。

      李见缘咽了口吐沫,横了心。“我……没放。”

      包公眉毛一挑,“钱在哪儿?”

      “我存到了宝利钱庄,银票我婆娘收着呢。”婆娘带孩子回娘家了,来回两天,只定拖过今天去了。侯爷,俺们可是全家出动给你善后呵。

      这时包公的雄浑声音响起:“郑捕头,带人去宝利钱庄把这半年的票根和帐目调来。”

      扑通。庞昱随从的队伍里又栽掉一个。正是宝利钱庄的暗东庞福。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叫人找李家婆娘搜银票,而是叫人到钱庄里面查票根子!

      包公早看到眼里,哼,我就不信你舍得把帐目烧了,就算你现在想烧,也得跑得过我的捕快才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二审猪嘴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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