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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终为他人妇 ...

  •   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丁月华的剑已经到了赵启的手上。“对不起,我不想这样子逼你,可是无能为力。”
      “是他的命令?”月华终于想明白了,无力的坐回原处。“这就是他把我变成襄王府的人的方法吗?”
      “是。明天,他要看到你给风先生续印。”赵启神色凝重道。做为施害方,他看上去并不比丁月华这个受害人轻松。
      “为什么要告诉我?”丁月华突然看向赵启,目光炯然。
      赵启躲开了她的目光,沉吟良久。“我舍不得。你知道我活不了多久,我……不想让你忘了我。和我在一起的日子,片刻也不想让你忘。”他顿了一下,艰涩道:“展昭,应该也和我一样吧。”
      丁月华本已进退维谷,再听他说起展昭,眼圈瞬间就红了。赵启说是给她两个选项,其实根本没多大区别,无非是吃药嫁给赵启替他们做事或者装做吃药嫁给赵启替他们做事,过程虽不同,结果都一样。
      她陷入了绝境。
      困厄中,她突然抓住了赵启的手,紧紧攥着,仿佛要把他的骨头攥碎,乞求道:“我答应嫁给你,心甘情愿,心甘情愿陪你过完每一天,你带我走,求你带我走,别用那药逼我助纣为虐,求你了。启。”
      从她的第一句开始,赵启就被惊住了,待听完她的话,赵启的目光由惊诧变成悲伤进而哀绝,连她最后称呼他的那一声“启”也没带给他一丝愉悦。“月华你在做什么?”他就像突然不认识她了一样。“你在引诱我,带你……私奔?”他挣脱了月华的手,后撤了身子,声音里带着悲凉道:“我心悦你,爱你,重你,你说要嫁给我,我不知道有多欢喜,可你却是利用我对你的爱重,引诱我抛弃自己的父亲!”他哀绝的眼睛里凝了泪花:“启自知粗鄙,从未得到过姑娘青眼,却也不曾想,竟被姑娘轻贱至斯。我命不久长,一腔情意被羞辱也认了,可姑娘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他说的这些,丁月华焉有不知,只是突陷困境乱了方寸,把赵启对她的感情当成了救命稻草,话一出口便已经后悔了。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清泪垂落,“对不起,我实在是没辙了。”
      看着月华无声的哭泣,赵启忖度了一下,细声道:“失了记忆,重新修习莲心指,使不出来多少功力,勉强打出的指印,管不了几天,无非是应个急罢了。你假装服药,可自行控制出手轻重。说起来,也帮不了他们多少。”。
      月华却依旧闭着眼睛。赵启与赵爵,有区别吗?不过是一个蛮横一个迂回而已。我怎会傻到求助赵启。
      过了很久她才平复下来,再次睁眼,已经恢复了一向的端静。语调平缓道:“刚才,我让你为难了,抱歉。”
      赵启没有说话。方寸大乱的月华固然刺激了他,可是这端静的完全没有情感流露的月华,让他的脸上有了更多的苦涩。无力道:“对不起,我……”
      “谢谢你让我自己选。”月华剪断了他的道歉,“我选,记住他。”她柔声道。说完不再理会赵启,轻轻挽起袖子,温柔的看着腕上的那个昭字,态度娴静,目光中是融融的暖意,那是赵启从没从她脸上看见过的神色,对着爱人的神色。“终究是别人娶了我呢。”月华轻语道。
      赵启惨淡道:“他不用着急,我娶不了多久的。”
      “赵启。”丁月华对着他说话,声音明显冷了下来,目中带着决然之色:“不管谁要娶我,我都要让他知道一件事,这个昭字,我身上有,心里有,命里也抹不掉。你,可还坚持?”
      赵启苦楚一笑,“你明知道我对此了然,又何必这般残忍,再说一遍给我听?”
      “抱歉,这是我跟他的约定,必须说。”女孩倔强道。
      “好,我知道了。”赵启点点头,语气变得和月华一样冷硬,“现在给你我的答复:我坚持娶你。便是只做得一夕夫妻,你也是我赵启的妻子。”言罢欺身近前揽起了月华。
      “你……”月华明显有些慌乱。
      赵启面带讥诮,“既是夫妻,当然要行夫妻之事,卿何故不知?”
      花厅敞亮,四面通风,银子在外面看得真,听得也真,心中不由焦急。她踹过廖子重,踹过风拂柳,但都是出其不意,被打的人都不知道是她动手。如果是正面刚,他们这些人她一个都打不过。赵启身体不好,武功却不弱,若他真的用强,她怎么才能救下月华呢?银子开始向周围搜索,寻找可用之物和可乘之机。搜索间,看到房顶闪过一个身影。那人伏身房顶,随着一片瓦被揭开,屋内的光线照到了他的脸上,虽然他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可是凭着他与金堂哥哥九成相似的长相,银子一眼就认了出来。赵爵!
      屋内,赵启突然僵了一下,看着月华的眼神有了些异样。停了一刹,他把桌上的药丸拿了起来,在月华毫无防备之时塞进了她的嘴里,没等月华做出反应便吻住了她,同时封了她的穴道。月华慌乱的瞪大了眼睛,他不是答应不给我吃药的吗!
      惊惧中,突然感觉赵启的舌头侵到了她的口中。很快找到了那颗药丸,一勾一卷,药丸就随着他的舌头进了他的口腔。接着他打横抱起月华,出花厅,进正堂卧室,拥她入帐。
      事发突然,银子根本来不及反应,她不知道赵启暗度陈仓,只道他喂了月华药。可是此时对方有两个高手,她急得冒汗,却不知如何救月华才好。急切中,见那院子里有照明的油灯,生出一计。顾不上烫嘴,叼起油灯走到花厅跟前,把灯油泼到了花厅的窗上。赵爵现在挪到了卧房那边,她要是去点卧房肯定会被发现,点花厅虽不够直接,但是院子里着了火,一定会有人来,赵启不至于还不停吧。月华被喂了药,她已经无计可施,希望能免其受辱。
      许是因为心急,油灯倾斜时泼灭了灯芯,只把油泼在了窗上,没能点着。她便又去叼第二个油灯,叼过来一泼,又泼灭了。看样子油灯火种不是她这粗蠢的唇吻可以掌握的,便进花厅叼蜡烛,蜡油淌下来烫得她直咧嘴,好在蜡烛没有灭,再次走到窗前,点着了窗纸。那窗纸浸油沾火,立刻烧了起来。
      卧房帐中,抱着月华急行而来的赵启颇有些气喘。一进帐,他就把药吐到了被衾里。他显然发现了有人监视,所以故意喂月华吃药,却不知月华能不能明白。月华此刻正在看他,他迎上她的目光,打眼色瞟了一眼外面。月华本就开始怀疑他一系列异样的举动,此时看到他眼色,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用力眨了眨眼。赵启捂住了她的眼睛,他常年吃药,颇通药性,刚才的药,口中含化了一点,就知道有镇静药物,如果服了,月华是一定会犯瞌睡的。月华大约明白了他的意思,闭上了双眼。
      见她配合,赵启的心宽了些,宽心了便发现了月华原是被他拥在床上的,温香软玉,就在怀中掌内,一时情丝涌起,难以自持,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唇上但觉香暖滑腻,不由胸中一阵激荡,身体里腾起一阵潮热,汗透背襟。口中的气息亦变得粗重,喉头抖动了一下,不禁再次亲近。因想着自己嘴巴里残留了些药,便不再碰她的嘴唇。湿润的吻一路从她的面颊到嘴角又到下巴,吻到脖颈时,有了衣领的阻碍,他明显迟疑了一下,但是耐不住情浓,还是解开了她的衫子。她已经允婚,是他的人了,他笑自己为什么还会迟疑。细吻落在她凝脂般的皮肤上,他感觉到她香肌微颤,不由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却发现她睫下闪光,藏着泪花。他吮吻上去,没让那眼泪滚落。
      咸咸的眼泪的味道驻在舌尖,一股怜惜绕上心头,他把她拥到了怀里,扯过薄被裹住,头贴着她的头。却不知道能不能给到她安慰。
      虽然他停下了动作,可是却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空落,她就像一团迷雾,把他陷在其中,让他什么也看不清,而那空落感却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强烈。让他无法克制……
      院子里乱成了一团,当当当锣声响起,“走水了”的呼叫响彻天际。赵启抱着丁月华却是一动都不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睡着了。脸上泛着红润,梦里,他与“妻子”的温存仍在继续。那让他觉得空落难奈的药香,不会因为他睡着了就没了作用。
      一个妇人在赵爵的授意下,查看被中二人,把二人剩余的衣衫除去,复盖上鸳被。
      “王爷,可是没有落红。”婆子提醒道。
      “知道了,下去吧。”
      赵爵来到床边,皱眉看着锦被中昏睡的赵启。枕畔放着他的衫子,被汗浸透的衫子暗沉沉湿答答。他才二十五岁,一场欢爱对他来说竟有临渊之险。他自幼聪敏机变,少年时便博学多才,是赵爵最得意的作品,却在如日中天的年纪变成了垂暮的夕阳。那张脸依然年轻,却干瘪消瘦的如同临秋草木,与枕边熟睡的娇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股强烈的妒意袭上心头,赵爵怒火中烧,一时难忍,伸手掐住了丁月华的脖子。女孩的脸很快变的赤红,脸上现出窒息的痛苦。他的手却仍旧像铁钳一样掐着她,目中恨意更盛。她不过是个补指印的工具,拿来装样子稳定军心的,竟然拨乱了赵启的心弦。被衾中的药丸已经翻出来了,为了她,赵启平生第一次忤逆了自己的父亲。想着两个人刚才的装模作样赵爵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儿子不光忤逆,还瞒骗他。赵启近年体虚,一直不近女色,直到遇见她。他拿出了一箩筐的理由,劝说父亲同意他俩的婚事。赵爵同意了,没想到竟是引狼入室。他恨不得撕碎这个女子。
      “月华……”睡梦中的赵启轻轻呼唤了一声,许是梦中的月华给了他想要的回应,那枯瘦的脸上泛起了甜甜的笑意。他多少年都没这样笑过了。
      赵爵的手陡然松了下来。丁月华赤红的脸慢慢恢复了常色。她确实很漂亮,脸上有些棱角,不像常见的美人那么柔和,露出了一点桀骜,虽然若有若无,却刚好能唤起男人的征服欲。但往往,在男人想要征服她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她征服了。自幼要强的赵启被这种女人吸引并不意外。
      赵爵替丁月华解了迷'药,弄醒了她。
      她醒了看见赵爵呆了一下,用了一个弹指的时间犹豫要不要继续装作服了忘忧散。最后决定不装了,定定的看着赵爵。比赵爵估计的时间短,脑子不算太笨。
      “不打算骗下去了?”赵爵嘲讽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丁月华迎上赵爵嘲弄的目光,不答反问。问完不由清了清嗓子,她觉得喉咙有些干,很涩,身上也有些热。动了一下,察觉到了自己就贴着锦被,同时,也触到了被子里赵启的皮肤。心头一惊,想到了昏睡前赵启与她的亲近,心突然一阵急跳,眼中便现出了凄惶。
      赵爵听到她的问话,脸上的嘲弄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焦虑还有一点点恼怒。那是一种因无力而生出的恼怒。目光落到了赵启脸上。“他是和你一起晕的。”
      丁月华下意识的裹紧了被子,望向赵启的脸,奇怪的是,一望之下,竟觉得他好生俊秀,而且非常不合理的回忆起了被他拥吻的感觉。心不由跳得更快,心中抖然生出了不安。
      这时,赵爵说出了让她无比难堪的话:“你们什么也没做,是我让人把你们衣服去掉的。你需要做的是,让他觉得,你们已有夫妻之实。”
      “这怎么做得到!”丁月华抗拒着这匪夷所思的要求。
      “做不到么?”赵爵嗤笑了一下,“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儿燥热?还想要抱抱他?”赵爵兴味盎然的看着丁月华的表情,那神态与赵启此前倒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赵启的戏谑,却多了一些阴邪。
      丁月华咽了一口唾沫,缓解了一下喉咙的干涩,脑子嗡的一声,难道是……
      “你居然想到了!”赵爵捕捉到了她脸上的变化,有点意外,“没想到丁姑娘如此老练,那么你应该明白我用什么方法让他相信了。你只需要配合一下。”
      听了他的话,丁月华立时想明白了。赵启的身体已呈油尽灯枯之相,欢爱于他,等同于耗命。他还能不能尽人事,都在两可之间。赵爵不想让他耗命,又不想明里阻止,便想出这种在他兴头上迷昏他,再在昏睡中给他使用助兴药物的招术,让他在半真半梦之中,体验寻常夫妻的欢愉。
      对于不想嫁给赵启的丁月华来说,这本是个喜讯,她只需要配合赵爵骗骗赵启就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却涌出了一股无名业火,怒视着赵爵道:“他原本可以好好活着的!保存他的元气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如果你肯放弃虚妄之念,让他在林间安养,他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何至于油尽灯枯!”
      她的话却让赵爵生出了轻蔑,讽道:“什么是虚妄,什么是实在?林间安养就不虚妄了?在山林做什么?樵夫?猎户?还是自命清高的做出些淡薄名利的呻‘吟?这般碌碌一生,与死何异?”
      丁月华听了这话更是生气,“为了不庸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还要硬搭上儿子的性命吗!”人都说医者父母心,最好的医生,也只能堪比父母。父母之爱子女,是何等深厚。可赵爵怎么就不肯珍惜自己的孩儿呢!
      “你果然怜惜他。”赵爵抓到了重点。“不过你一个小女娃儿,分得清可为不可为么?”说着豪无预兆的攥住了丁月华的脖子,手下用力,月华的脸瞬间便紫涨起来。赵爵看着她因痛苦而变形的脸,阴恻恻道:“我现在居高临下的看着你,手握你的性命。你呢?裹着被子,缩在床上任人宰割,还妄想教我怎么教导儿子?”说完松了手,一脸的讥讽,“你说,你做的这事,是可为还是不可为?”
      丁月华的喉咙被强烈刺激,咳嗽了好一会儿,刚才的濒死让她心念一动,全无惧色的迎上赵爵目光,反唇相讥道:“济世救人当然是可为之事,而你,却是犯上做乱飞蛾扑火。”
      “何为上何为下!”赵爵突然一声暴喝,房梁上的灰尘被震的扑簌簌落下。他明显被月华这句“犯上做乱”给激怒了。他是太祖嫡系,又年长于赵祯,按金匮之盟,他是正统的不能再正统的皇位继承人。他的执著也正在于此,这句犯上,正是触到了他的逆鳞。赵爵伏身下来,手撑在床上逼视着月华,满眼杀气。“背盟篡位者算是上吗!忝居上位者也算是上吗!”
      然而他凶恶的目光并没有吓退这个女孩。丁月华倔强的直视着他,毫不退缩,“在承平之世妄动刀兵,便是上位者也是昏君,何况是你这个通敌叛国的贼子!”
      赵爵根本想不到她竟还敢反驳,一时怒不可遏。他突然抓住了她的被子,红着眼睛狞笑道:“现在是我在上你在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眼神,已经在犯上了。”
      那布着血丝、狰狞邪恶的目光,让月华眼中终于有了惧意,她本想激他杀了自己,可是看到赵爵此时的眼神她才惊觉,她忘了这屋内的药香。那助兴的药香,让她都颇感难耐,何况赵爵。她的惧意让赵爵眼中阴邪更盛,捏住了月华的脸,“我忘了一件要紧事,这床上好像还没有落红呢。你不变成妇人,怎么配合我照顾启儿?”
      月华吓得缩了起来。
      “哈!”赵爵嗤笑道:“我还以为有多难对付。准备在下承欢吧。”说着出指封了丁月华穴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0章 终为他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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