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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黑锅有人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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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庄园木屋。白玉堂咬着牙跪坐在屋里地上,两腿殷红,鲜血淋沥。等待越久越是焦急,喉头不停的上下抖动,似乎在吞咽着因不慎酿下的苦酒。等了多时,好容易听到门外脚步声响,玉堂噌的一下站起身,只听哐当一声响,门锁被砍落,门开了,一个灰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干净的面容,齐整的胡须,一双眼波澜不惊,透着沉稳与练达。玉堂一见此人喜上眉稍,“沈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沈仲元看了看屋内情形,“这是怎么了老五。”
五爷火急火燎把经过一说便催沈仲元去救雪儿。
沈仲元却不忙去,蹙了蹙眉,“这附近就你一个人?泽长他们呢?”
“他们就在附近,我的信炮他们该是能看到。”
沈仲元点点头,从容道:“我正愁没法子把消息送出去呢。花冲倒自己送上门来给我解忧。”
话音方落,便听身后一人道:“送什么消息能叫小诸葛也犯了难?”
玉堂闻言大喜:“智兄。”
脚步声响,智化、展昭、蒋平、丁三、艾虎齐齐到来。沈仲元看到丁三眼神微凝,丁三一见是他便是一呆。对视两秒,二人会心一笑,丁三转而看到五哥染血的袍襟。她这人一见到有人受伤就亢奋,抢前一步便要查看伤势,白玉堂见她靠近呼的一声就藏到了椅子后边,跟避瘟疫似的,“别碰我!”
沈仲元道:“他中了合欢香跟软筋香,腿上是自己扎的,不碍事。”
丁月华松了口气,从兜囊里拿出一颗药丸递与五爷,“软筋香是我门中密药,我能解,合……”说到这里脸一红,“那是花冲自己配的……”
五爷见她尴尬忙道:“能解一样也是好的。”接过药丸吃了,眼神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开,直钩钩的盯着人家姑娘看。看得展昭直皱眉,拔步拦在二人之间道:“我妹妹呢?”
玉堂警醒,急道:“你们快去救雪儿,花冲去找她了。”
“什么!”四爷大惊,“在哪儿!”听五爷一说地方,便要去救,沈仲元拦住道:“你不想救皇上么?”
四爷道:“皇上自然要紧,雪儿更是要紧。”
“若是两个能一起救呢?”
众人都望向沈仲元,“怎么救?”
沈仲元朝诸侠一抱拳:“这几年我依附襄阳王赵爵,为虎作伥,深为武林同道所不耻,幸得哥儿几个知我心思还肯把我当朋友,仲元才得安心侍贼。几年周旋下来,总算得他信任,囚禁皇上的地方我是知道的,只是,贼众中知道此事的人太少,一旦我说出去势必暴露,我正苦于无法,偏花冲掳了五妹去,这事就要着落到他头上了。”
展昭惊异道:“沈兄是说,皇上被劫一事与襄阳王有关?”
“不错。”
“不是太后?”
“太后与襄阳王本就是勾结的。”沈仲元看了一眼讶异的众人,目光在脸色相对平静的丁三面上顿了顿,“此时不便说这个,还是说正事吧。庞吉府内,有个封了多年的小院儿,说是闹鬼,无人敢去,皇上就囚在那里。今天我正好有事要找花冲,少时便放信炮,他既贪恋五妹多时,怎会放下她,定然将她带在身边,届时我在言语中透出皇上所在,再支使他进京城,你们便于途中伏击于他,他这人务实的很,必然丢下五妹逃命,那时你们再去救皇上,对外只说是从五妹口中得的消息。”
展昭点头称是,“这样贼人只道因花冲好色招了五义来,才走露了消息,哪里想得到是沈兄呢。只是,若花冲点了赋雪的昏睡穴呢?沈兄不是依然脱不了干系。”
沈仲元微微一笑,“点穴这种事怎么做的准呢,人有失手马有漏蹄,点不准也有,轻了重了也有,昏多久本就因个人体质有所差别,更何况还有脉络特异者,点准了都未必会昏。只要救出皇上后,五妹受到嘉奖,那花冲便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再说,他惹祸坏事也不是头一回了,全出在一个色字上,谁会怀疑。”(花冲痛哭:抗议,为啥不管好人坏人都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呢,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众人再无异议,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因五爷的软筋毒一时解不彻,四爷想留下他守着没了内功的月华和依然发着情的金蝉,结果遭到了展昭的强烈反对,理由是怕五爷守着金蝉太过煎熬,一旦出现状况月华也无力阻止。当然,五爷自己也执意要去救娘子,所以最后大伙决定留下艾虎。出发之时,月华关怀的问五爷:“玉堂,你那个毒没解,真的没问题么?”
五爷直钩钩盯着丁月华曼妙的身材,抹了把鼻血,忽然哎哟一声大叫:“谁扎我!”
旁边展昭:“发什么呆,快点走吧。”
信炮上天,半晌无人前来。沈仲元挠挠头,难道花冲跑远了看不见?看一眼咬着嘴唇的五爷,“我到房顶上再放一个哈。”又一炮,依然无人前来。擦汗,看看又在发呆的五爷,“发什么呆,快去柳家救人啊!”众人旋风一般刮到柳家,进门一瞧,讶异啊。只见花冲紧闭双眼倒在桌边,桌上歪着个空空的酒壶,花冲旁边还躺着个昏睡的丫环。幔帐中传出绵长的呼吸声,掀开一瞧,雪丫头红着小脸睡的正香。见她衣衫齐整,五爷喜不自胜,一把揽之入怀。智化蹲身看了看花冲,又拿酒壶闻了闻,笑道:“这厮中了五妹的蒙汗药。”四爷闻言目中含笑,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机灵了(花冲后台打横幅:我自己乌龙的好吧,干她何事!)
展昭:“现在怎么办?”
智化:“把花冲弄醒,按原计划走。”
蒋平:“那怎么成,好容易老天可怜,丫头完好,怎可再让她涉险。”
智化:“仲元潜到今日谈何容易,难道前功尽弃?小不忍则乱大谋。再说这么多人跟着呢,还能容他害了五妹?”
蒋平:“只怕老五不依。诶?老五呢。”
左右寻不着,却听幔帐中传出吱吱吱吱的声音,又闹耗子了?一听这动静,众人挠头的挠头,抓耳的抓耳,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想去掀帐子自找尴尬。听着老五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蒋平捅捅展昭,“你就不去管管你妹妹?”展昭:“你咋不管管你弟弟去。”蒋平望着天掏耳朵:“我弟弟又不吃亏我急什么。”展昭:“……”
不情不愿的踅到床边,佯咳了咳:“咳咳”。
帐内回音:“吱吱。”
大点声又咳:“咳咳咳!”
回音更响:“吱吱吱!”
“咳咳咳咳咳!”
“吱吱吱吱吱!”
展昭气急,伸手入帐把某人拎了出来,另只手拔下他的发簪便住腿上一戳,某人啊的一声清醒过来。智化忙趁他清醒与他解释,玉堂看看雪儿又看看沈仲元,“就这么办吧。只是,”恶狠狠的看了眼花冲,活动了活动手腕和脚踝,“先不忙把他弄醒,我还有点事跟他商量呢。”众侠会意,只是大家生性善良心下不忍,于是统统背过身去,全当没看见。一阵密集的拳脚声过后,五爷揉了揉手背道:“好了,弄醒他吧。”
一杯冷水下肚,众侠消失。花冲翻了个身,爬将起来,一起身就不由得咧了咧嘴,不但头痛欲裂,身上也是没个不疼的地方。原来我的蒙汗药功效这么强,真同情以前被我迷倒的人(众侠:我们也同情)。走到床边看看熟睡的雪儿,小娘子的睡相真是可爱,伸嘴便要去亲,窗外立时便有一只穿着白靴子的脚伸了进来,幸被几只手及时拽出才没让花冲看见。远处咚的一声响,天空炸开一片红白相间的华光。花冲一皱眉,看看床上的雪儿,伸手将床单四角一总,裹着雪儿成了个大包袱,拎起来背在肩上大步出屋。城外土冈上找到背手而立的沈仲元,“何事唤我?”
沈仲远看看他背上的包袱,“背的什么?”
花冲不耐烦:“不劳你操心,有事说事。”
“我要说的事可不能叫人听到。”
“真是麻烦,但说无妨。”
“好。开封府的人,除了展昭,还有一个不见了,就是包夫人的姑母。查了一天也不见有老妇出城,太后怀疑此人仍在京城里。劳你扮作展昭夜探刑部大牢,务要从包拯口中诓出那李氏的下落。展昭你是见过听过的,可有问题?”
“扮展昭没问题,我有个问题。”
“说。”
“这趟完了差,我要两个月的假,办点私事。”
“好。”
花冲便欲离开,沈仲元叫住他道:“还有一件。”
“说。”
“五鼠走脱,肯定想找皇上下落,庞吉那里你不要再去了,莫要引了他们去。”
“知道了。”
沈仲元一抱拳,“请。”花冲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沈仲元很是担忧,等着你的,又是一顿胖揍,听说这回还是群殴,兄弟你要挺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