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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番外2—约定 ...

  •   近来容浔越来越懒散了,虽说是性子使然,但还有一部分原因自然来源于精力旺盛的迟渊阁主。他以前很少这般是不敢,现下尘埃落定,除了处理小部分算不上烦心的事,他就会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太阳,没一会便会睡着。缘分这东西可真是妙得很,曾经的容浔定是不会想到,当初那个一遇见他就要将他杀了泄愤的人现在成了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人。有时他甚至会去想,若是受了那一冷箭,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了。或许他会被迟渊夺去生命,再不问世事,又或者他会受了重伤,迟渊不愿与他合作,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他便不愿再想了。
      迟渊当着众人的面亲手把月结毁了,连渣都不剩。他还说,世上根本不存在起死回生的东西,人活着一辈子,够了,想要的所求的在有限的时间去追求,那才是有意思的。况且你当真要到求到那些时,便不会觉得生命短暂了。说罢,他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一旁的容浔,而这动作自然是惹得一阵唏嘘。故里在觉得他俩膈应的同时,又猝不及防地想起了她的那个人,陆泽。
      此时已经入冬了,七分寒凉在容浔这里便是九分,迟渊虽然不明白他为何近来会如此畏寒,但每次都很乐意当个人型火炉。不过,这仅限于夜晚,一到白天,容浔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脚将他踹下床,自己搬个凳子在冬日暖阳下养神。许是觉着凳子不太舒服,他又换成了摇椅,往上一躺,便是整个下午。迟渊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也就是那日得空跑去想给他搭个被子的时候。平日里没见得容浔如此嗜睡,而且他扪心自问,最近自己是很渴,但也不是能让他这般嗜睡的地步,他发誓,十个晚上里也就五个晚上没让容浔睡个好觉,五五分不过分吧?
      他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容浔,见后者没什么动静,他又抬起手拍了拍容浔的脸,还是没反应,他这才皱起眉来。将容浔抱到房间,他还是没反应,放到往常,那人定是会醒的,而且会因为脸面上挂不住,在迟渊抱起他时就会开始挣扎。可是现在,这人就跟毫无知觉一样。迟渊想到这,有些后怕,迟疑地伸出手探容浔的鼻息。还好,还活着,那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想出门叫个兰陵的医士给他看看,就撞见往这处赶的段溪。迟渊下意识地将他拦下,问他去向,小家伙也不恼,如实说道:“我去叫昱晢哥哥起床。”
      自从知晓了容浔真名,段溪是一刻也没再叫过容浔,这样一来,容浔也开始怀疑自己取名的天赋,当真像陆泽所说那般幼稚?这个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先放在一处不谈。
      “起床?”迟渊皱眉看着段溪,不太理解。
      “对啊,起床。”小家伙十分乐意这份差事,丝毫没觉得哪不对劲,“他说自己最近懒得很,怕你气他不与你共用晚饭,就叫我喊他呀。”
      段溪心里倒是觉得,自己为了这两人操碎了心,但单方面的,他还是觉得迟渊幼稚了些,这一起吃不吃晚饭,能影响感情么?若是真的,他还真得时不时去找无捱吃个饭,以免他生气才是。
      无捱,就是那日在清风派被抢床的小孩儿。
      “那为何我叫他不醒?”
      “那是你用错了方法。”段溪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小瓶物什,继续道:“你得将这个放到他的手心,他才会醒,一般人我可不会告诉,昱晢哥哥与我说了,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秘密,但要是你,我相信他不会介意我告诉你的。”段溪十分开朗地解释道。
      可是,他刚抬头想要迟渊夸奖他一番,却见迟渊冷下脸来,问道:“你多久开始的?”
      “嗯……大概一周前吧。”段溪挠了挠脑袋,对于阴晴不定的迟渊,他很少见,也无应对之法,只能问什么答什么。
      ……
      段溪手里拿的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一种能越过皮肉,直接让人感到撕心裂肺之痛的药物,名为浮生,算是种迷药,对人伤害小,但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自然是有的,至少中了这药的人后来都会对这药产生的痛感记忆犹新。他拿这药做什么?因为醒不来?那又为何醒不来?
      这一切,恐怕要等容浔恢复意识后才能得知。
      虽然迟渊十分不舍得对容浔使用这般药物,但他也别无他法,再试过多种办法都无效之后,他微微地叹了口气,将药抖出来一粒,小心地放到容浔的手心里。也不知是容浔十分敏感,还是预知有事发生,在他的手心接触到那颗药的同时,他便蹙眉,眼皮几不可闻地跳了两下,随之手指也稍微动了动。
      差不多过了一两分钟,容浔便恢复了意识,缓缓睁眼。他现在就连睁眼也显得那般无力,这倒让迟渊顿时气消了大半。
      “你这是怎么回事?”
      在容浔的五感慢慢随着身体苏醒时,他模糊地听见熟悉的声音轻声问道。他在一瞬间就调整好神色,想要开始忽悠迟渊,可还是被迟渊捕捉到他那眉间一闪而过的无奈与悲伤。为什么他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呢?迟渊想。
      “也不是什么大事,最近身体不好,稍微找个法子养养。”他缓慢地从床上坐起来,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就是睡了一觉那么轻松。
      “实话?”迟渊从进门那刻起,就没半分舒缓过脸色。
      “嗯,实话。”容浔的神情显得过于悠闲,迟渊差点就信以为真。
      下一秒,迟渊就将那一小瓶药摔碎在地上,看似是爆发了,“你当我是傻子吗容昱晢?!那你给我解释解释,是什么法子能让你用上它?!”瓶身碎裂,里面的药滚得到处都是,但其实迟渊就想吓吓他,让他说实话。
      可惜容浔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愿讲的东西,你就算是有万种折磨他的方式,他也会闷声不说话。
      迟渊气得有些急了,上前一步就想做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内力给弹开了,再像那处看时,就看见了祈谦站在容浔的床边,轻咳了两声。
      “果然还是像你爹一样,刨根问底不罢休啊?”他嘴上这么说着,却朝着容浔那处担忧地看了看。
      “就算你有个九条命,也不够你霍霍的。”这句话,是对容浔说的。
      容浔见势不妙,自家那个多嘴的师父要坏事,于是赶紧朝师父疯狂递眼色,可惜那老头跟看不见似的,转身就对着迟渊开了口。宛如一道晴天霹雳落到身上,容浔无力地瘫了回去,听天由命。不知者无罪,但他师父这句话,可是他后面几个月悲惨生活的罪魁祸首啊。
      “哦,迟家那小子,你还不知道吧?你家这位当真不听话,以后你也得多管教管教。他骗走了月结可是煞费苦心啊,还与我约定,说是要不与你往来。我当然是不会信他,就在他身上加了些禁锢,哎嘿,结果你猜怎么着,还没等禁锢自动解除,他自己把他冲破了。“说罢,祈谦又朝容浔那处望了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活该他这几日痛得死去活来!”
      段溪好像知道当时为何容浔会吐出好大口鲜血来了,他当时见了,小脸都煞白了。
      祈谦想了想,还不过瘾,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对这徒弟教训一番,“哟,还想着用着浮生将五感尽封的自己叫醒?真是聪明。但你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哪天就真的醒不来了。是迟渊对你不够好么,让你这般糟蹋自己?”
      他这一句话,可真是踩了两方的雷,可一方已经想马上蹬腿西去,另一方却是听着这些话出了神。
      “这倔驴脾气也不知随了谁,都这样了还不肯服软!”祈谦无奈,故作一副可怜样,“可怜我一把老骨头了,大半身子都埋进了土,还得亲自来找你。”
      虽嘴上这么说着,但祈谦还是把容浔拉起来摆弄一番,这才满意地拂袖而去。
      这祈谦刚走,容浔与迟渊遥遥相望,前者看到的不是人,而是饿狼。容浔心里苦,心说这是摊上个什么师父,非得当真人家面说,将自己徒弟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本打算等熬过这段时间就给迟渊细说,奈何自己出岔子的同时段溪那又走漏了风声,这样一来,事情便暴露了。
      但是说实话,实话!容浔真的知道,这玩意死不了人,根本没他师父说的那么严重!
      其实迟渊心疼大于生气,当初他们刚重逢,就又遇事,中间几乎没缓和的时间,容浔没将这些事告诉他也是常态。而且他知道,容浔自从再“活”过来之后,与他便没有秘密了,倒是他自己,瞒了容浔去见韵节。不过细细想来,容浔是应该是知道的,从他将月结交给迟渊的那刻起,他的脑子里估计就写好了经过。
      于是,迟渊抱着刚醒来的容浔,突然说道:“你与我再做个约定如何?”
      “什么?”容浔有些迷糊,他一感到温暖就犯困。
      “你得一辈子和我在一起,若是你答应了也没毁约,代价就是下辈子你还得和我在一起。我也在你身上加个禁锢,就是不知道来世会不会奏效。”迟渊很认真地说道。
      这倒是逗笑了容浔,他将头从迟渊的肩窝处探出来,眉眼弯着,“你这算哪门子的约定?”
      “你答不答应?”迟渊执拗道。不得不说,这人是真幼稚。
      “答应。”
      可是,有的时候,陪着他幼稚,也是一种爱他的方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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