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炼不成钢》落叶纷飞时

3、狼狈为奸

　　“那倒是，我们经理人品那是没话说，对公司员工也很尊重，而且富人家的孩子见多识广，出手也阔绰一些，自然要比我们大方，兄弟你别介意啊，我给替我们经理给你赔个不是。”保安笑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粱珂哈哈一笑，表示不介意，又说：“大哥您别客气，我这儿还有点儿事，在这里坐会儿没关系吧？”
　　“坐吧，坐吧，没人管这些的，兄弟你要是没事，我就先去忙了昂，那边也要人看着。”
　　“嗯，谢谢大哥了，您先去忙吧，我自己坐会。”二人别过，梁珂又坐了下来。直到下午三点，昨天那人才面色不善的踏上台阶。梁珂一边怕热，一边又怕错过，来来回回倒腾了好几遍，
　　终于见到了人，经理今天又换了一身衣服，看起来很精神，就是面色不太好。
　　梁珂犹豫着打了招呼：“哎，你好。”
　　经理眉头紧锁，听到声音才扫了梁珂一眼，一开口，便是温和的笑意：“大叔，您怎么好像比昨天变年轻了一点？”梁珂笑笑，不说话。
　　经理继续说：“不过我今天身上没带现金，对了，我看现在干这个的都准备了二维码，大叔您怎么不准备一个？不然我可以扫您。”
　　梁珂笑了一下，说：“我们干这些的哪里来的智能机呀，那些扫码的八成是骗人的，您可别上当了。”
　　经理看了一眼梁珂沾满黑色油污的手，礼貌的笑了一下，说：“我这边还有事，就不跟您闲聊了，我先走了大叔。”
　　经理看起来确实挺忙的，话音还没落，手机就响了，好像讨论的挺激烈的，不过经理越走越远，梁珂听不到了。
　　“妈，我说过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您来操这个心，您要是没事干可以去和王姨逛逛街，不要总是操心这些。”顾茫站在墙角，眉头皱的死紧，全然没有刚刚在梁珂面前表现出来的温和。
　　“妈，您又这样，我不会去的，妈……”
　　顾茫现在被气昏了头，站在原地思考许久，转身朝刚刚那个乞丐坐着的地方走过去，走到一半又觉得没必要，顾茫停下来，摇摇头：“真是被气昏了头。”抬脚朝公司走去。
　　梁珂今天被三叔带着去吃了一顿火锅，自助的，粱珂第一次吃，吃得很开心，回去的路上直打嗝，惹得老板哈哈大笑。
　　第二天一到点儿，梁珂准时出现在副驾驶上，准点坐在卓君地产公司的门口，片刻后，手上多了一瓶保安送的矿泉水，农夫山泉的。
　　梁珂把安全帽放地上，把水装在里面，手肘撑在后面的台阶上，头半仰着开始回忆自己的存款，应该有五六千吧？想掏出手机好好算算，又懒得动，梁珂这段时间确实一直都在偷懒，因为他不想干了，但是还没找好下家。
　　想了许久，思绪飘远，梁珂还是想换一份兼职，虽然电焊挣得多，但是他想去奶茶店，想喝奶茶……
　　“叔？”声音有点好听，梁珂有些恍惚，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今天我带了现金，给您。”
　　梁珂没动，眼神不聚焦，下意识跟着顾茫的动作，看着他拿了几张钱，塞自己矿泉水底下，想，其实要饭也挺不错的，活儿轻松，钱还多，说不定自己在这里要一个月，攒的更多。
　　顾茫上下打量了梁珂一眼，发现人在发呆，笑了一下，走了。
　　结果下班的时候发现他还坐在这里发呆。
　　刚才又跟家里吵了一架，顾茫心累极了，坐在乞丐旁边，想起了昨天自己一时冲动所产生的念头。
　　“叔？回神了！”
　　梁珂慢慢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不明白为什么三叔还不来找自己，但还是打起精神，坐起了身。
　　“怎么了？小伙子？”梁珂不打算解释，索性将错就错，反正明天或者说以后自己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您缺钱吗？”顾茫轻声询问。
　　梁珂疑惑的偏了一下头说：“不缺呀~”
　　“不缺钱你在这里干这个？！”顾茫比他更疑惑，震惊的忘记了礼貌。
　　“我不是在要饭~”梁珂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不是在要饭是在干什么？行为艺术吗？”顾茫是真的很疑惑，也是真的不理解。
　　“不是，谁要饭带个安全帽呀？”梁珂良心发现，试图提醒对方。
　　“我他么怎么知道，我又没要过，而且要饭一般不都要准备一个装钱的碗吗！”声音更大的顾茫实话实说。
　　粱珂简直无语，内心直叹气：“没救了，算了，就当让你长个记性吧！”
　　“我想请您帮个忙！”顾茫心里直打鼓，不确定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他暂时想不出比喜欢一个乞丐更能戳中母亲的事了。
　　“我能帮什么忙？给钱吗？”小小声的梁珂，梦想能获得巨额报酬，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五十万！”顾茫觉得有点少，可他一下子拿不出太多钱，目前只有这五十万是可以随时取用的。
　　“我草！”震惊的梁珂。
　　“还可以再商量。”生怕对方因为嫌少而直接拒绝，顾茫赶忙追加筹码，试图用未来打动对方。
　　“！！！！！！”依旧很震惊的梁珂内心‘真牛啊！’
　　五分钟后，饭店包间内……
　　内心还是有些震惊的梁珂，“你刚刚说什么五十万？”
　　“嗤，还说您不缺钱！”顾茫觉得好笑。
　　“几百我当然不缺，但五十万还是很缺的。”粱珂觉得自己在做梦，难道以后真的要发达了吗？哇，五十万，五十万可以干嘛来着？梁珂准备回家好好查查。
　　“是这样的，”顾茫和缓的道出缘由，“我跟家里人闹了一些矛盾，主要是因为家里人对我看的太严了，我有些接受不了，沟通也不见成效，所以我想提高一下家里人的包容度，希望您能帮我。”顾茫尽量将事情说的简单一些，希望梁珂不要过多追问。
　　梁珂喝了一口茶，问：“怎么提高？”
　　“嗯~，比如，可以请您假扮一下我的伴侣，让我的母亲能反思一下自己的教育理念，不再对我过多约束，并且可以让我顺利从家里搬出来。”顾茫带着笑，仿佛事情真的如他说的那么简单。
　　梁珂思考了一下：“只是假扮吗？”
　　“对，必要的话，可能还需要您配合处理一下后续产生的一些问题，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顾茫抿了一口茶，发现这茶涩的厉害，不动声色的将茶杯放下。
　　梁珂没有察觉，看水喝得差不多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只是这样就能拿五十万吗？”
　　顾茫笑得更诚恳一些：“是的，如果我的母亲刁难您的话，您可以尽情发挥。”
　　梁珂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看在五十万的份上决定同意。
　　二人交换姓名和联系方式后便各自离开。
　　夜晚……
　　顾茫坐在卧室的床上凝视窗外，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不该为了一次争吵就这样头脑发热决定报复，但是现在打电话过去有些不礼貌，不如明天带那个大叔，不对，大叔好像比看起来年轻一些，而且听声音也不老，应该叫大哥吧，明天带那个大哥买几套衣服，再请他吃顿饭，然后再说自己改变主意的事吧……
　　“嗯，那怎么办？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能治好吗？嗯嗯，知道了。”
　　“钱够不够呀？嗯，好。”和上辈子一样，父亲今年把生病的奶奶接到了家里，而且因为要照顾奶奶，一整年都不能出去挣钱，梁珂想帮忙，但是父亲说奶奶有三个儿子，还轮不到孙子出钱，所以一直报喜不报忧，让梁珂有些烦闷。
　　再加上这段时间，妈妈刚刚出院，自己又要读书，父亲应该压力很大，还好自己一直工作，已经攒了好几个月的生活费了，可以减轻一下家里的负担。在网上下单了老年人穿的拖鞋与睡衣之后，梁珂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顾茫努气冲冲的摔上门，边开车边给梁珂打电话：“我们今天下午三点汇合，你就穿前天那套过来，把你卡号发我，一次五万，你先收着。”一大早就发生这么激烈的争吵，顾茫早饭都没吃，心情也糟糕透了。
　　梁珂收到银行发的短信，觉得有点不真实，但还是从垃圾桶里捡起了自己的迷彩服。还好昨天犯懒，没丢垃圾，而且梁珂大概明白了自由发挥是什么意思。
　　打开支付宝给爸爸的账户转了一万，并发消息称这是自己这几年打工攒的钱，叫爸爸放心用，自己的生活费够用。
　　下午的时候爸爸转回了三千。
　　念大学的这三年，梁珂一直很少回家，一是因为要工作赚钱，二是因为实在是太压抑了，他觉得家不太像自己的家，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
　　下午三点，梁珂准时出现在卓君地产的门口，看着顾茫从里面出来，上了车，车子一路向前，越开越偏远，周围开始出现连成一片的树林，梁珂忍不住心里发毛，要不是看保安确确实实跟顾茫打了招呼，梁珂八成会跳车逃走。
　　最后车子停在一幢别墅前，梁珂已经睁大了眼睛，大门打开，车继续往前开，梁珂忍不住扒着车窗向外看，好像还看到了泳池。‘真有钱啊，难怪一张口就是五十万。’忍不住再次为经理的有钱感到震惊。
　　车子缓慢的停在院子里，梁珂跟着下了车。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跟在顾茫身后。
　　来到门前，顾茫闭了闭眼，拿起梁珂的手腕，看着他黑乌的手，闭了闭眼，一幅舍生赴死的壮烈感油然而生，最终，在梁珂惊诧的目光下握紧粱珂的手，并十指相扣，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低盘发，白围裙的中年妇女，梁珂刚要张口，被顾茫拽了拽，中年妇女这才注意到站在顾茫旁边的梁珂，妇人先是皱紧了眉，然后惊讶的微张着嘴，把目光转向顾茫，看顾茫没反应，又把头转回来，紧接着开始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再接着就看到了二人十指相扣的手，然后妇人在震惊中转身就跑，嘴里还喊着：“夫人，夫人！您快去看看，去看看小顾带了什么人回来呀夫人！”
　　梁珂还没来得及发出疑惑，就被顾茫拽着手拉了进去，“刚刚那个是我们家阿姨，”说着拉着梁珂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你等会儿注意点，千万不要客气。”说话的时候顾茫一直盯着二楼，梁珂也随之望去。
　　半晌，楼梯口出现一个穿着家居服，妆容精致的女人，身后跟着刚刚那个阿姨，阿姨的目光频频向梁珂投去，里面盛满了惊恐，震惊，疑惑以及不敢置信的复杂神奇，倒是前面那个优雅干练的女人，只是在看到梁珂的一瞬间眉头轻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