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野知途》無二三

43、第 43 章

　　这一年的春节有些不同，程澈不再是一个人过的。

　　包饺子，放烟花，看春晚，一样都没落下，跨年那天晚上韩阿姨忙活了一大桌子菜，程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严宁朗走过来握着他脚裸给他穿上了袜子，“不要光着脚。”

　　程澈将脚往严宁朗腹前一伸，“开着暖气呢，又不冷。”

　　穿好后严宁朗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过去，程澈看了一眼扭过头不接，“这是长辈给小辈的，你占我便宜呢？”

　　“在我这你就是小孩子。”

　　严宁朗说，“拿着，希望你岁岁平安。”

　　将那红包接过揣进口袋里程澈觉得窝心得很，又跟严宁朗撒了会儿娇，韩阿姨叫吃饭的时候两人才松开往餐厅走。这顿饭吃得久，收拾完后韩阿姨也一起坐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后起身说她先去睡了。

　　回房之前她也给了一个红包给程澈。

　　程澈摸着口袋里的两个红包，心头热热的。他和严宁朗两人也没等联欢晚会看完就上了楼，严宁朗带他到了顶层露台，之前拆了那花房后就一直空着，两人在上面放了烟花，外面有些冷，严宁朗敞开大衣裹着他。

　　程澈缩在那怀里，把头埋进严宁朗的胸膛蹭了蹭，“严宁朗，我觉得好幸福啊。”

　　严宁朗的嘴唇贴着他头顶的发吻了吻，程澈仰起头，两人对视着自然而然地又吻在了一起，远处的天空不时有烟花绽放，他们闭着眼沉浸在彼此的气息里，无暇欣赏。

　　这一晚除了节日氛围很浓烈，两人的兴致更浓烈，都是程澈点起来的，从洗澡的时候就各种撩拨，放肆煽风点火完全忘记了前两天晚上自己求饶的样子，睡觉时更是不老实，他钻进被窝里，刻意将鼻息吐在那昂扬的轮廓上，却只那么贴着厮磨，就是不张嘴。

　　吐息烤得严宁朗直发烫，压着声音说，“要这么玩，你可别后悔。”

　　程澈把扣在自己头上的那只大手掰开，十指交握攥着，“威胁我呢。”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那么贴着，嘴唇张合间轻轻触碰，感觉到它愈发灼热程澈笑了笑又将脑袋钻出去，竟还提起了要求，“严宁朗，你不准动。”

　　这是还想自己主导。

　　严宁朗习惯掌控，平时基本都是程澈被动迎合，反正这事儿舒服就行，程澈也乐得偷懒享受，今天他却想发挥下，想看看严宁朗失控的表情。

　　严宁朗依了他，真就躺着没动任他作为。藏在被窝里的人终于张了嘴，却只将将停在前端，如同品尝着棒棒糖，又似留恋那个味道不舍得大快朵颐，始终浅尝辄止却又吃得回味悠长，严宁朗被这么磨着手不自觉又按向那脑袋上。

　　才刚一动，就被牙齿警告了。

　　程澈轻咬了下，含糊说，“别动。”

　　严宁朗收回了手握紧放在身侧，呼吸又重了几分。等人终于是逗够了，猛地一阵温热充盈的包裹感刺激得严宁朗的手颤了颤，前一番缱绻迂缓，这会儿却是热切，在被子里快速俯仰着啧啧有声。每每严宁朗欲抬手都被按住，程澈就着那黏糊劲儿说话，也不松口，听起来那声音格外不成体统，“怎，么了？”

　　“是不是，特，别，舒服？”

　　话说得断断续续，还混着黏腻感，严宁朗到底还是食言了，将人一把大力捞起来后翻了个身，两人位置做了个交换。程澈被压制着控诉，“严宁朗，你说话不算数。”

　　那嘴唇还透着水泽，特别招人。严宁朗说，“给了你时间施展了。”

　　也算是热过身了，严宁朗没打算再浪费时间，直接长驱直入没给程澈再言语的机会，话在喉间都变成了另一种声音。严宁朗听着十分满意，大力征伐着说，“春宵苦短，咱们还是务实点。”直到落地窗外远处的夜空里绽放起团团烟花，辞旧迎新的氛围扑面而来，两人汗津津地往外看了看，程澈说，“零点了，严宁朗，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严宁朗低头吻了吻程澈的嘴唇，继续专注于那未完的火热之事，节奏更猛烈，更深情，程澈将软绵绵的手臂又勾上去，跟着一起沉溺于这新一年的快乐。

　　春节期间严宁朗没怎么见客，图清静。程澈更是没什么需要走动的亲友，也就待在家吃吃喝喝，过得太惬意居然把池也都给忘了，当池也打电话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以往每年春节期间池也都会挑一天到程澈那玩，今年照例去了，站在门口却怎么也敲不开门。

　　程澈觉得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讲不清，干脆报了这边的地址。

　　池也进了门才知道这是严宁朗的家，平时一口一个“姓严的”，现在当着人面还是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叫“严总。”

　　严宁朗打了个照面后就回楼上的书房了，把空间让给了这俩人。池也等人一走就改了口，“程哥，你搞什么？你怎么在这姓严的家里？”

　　程澈说，“我一直在这。”

　　“一直在这？你怎么一直在这啊？？”

　　程澈踢掉拖鞋盘坐在沙发上，见池也满脸疑惑也不指着他自己悟出来了，于是把之前没说完整的事情又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我草？”

　　池也张着嘴半天没缓过神，又懵了好一会儿才说话，“你俩？你俩在一起了？”

　　“靠... ”池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机械性地扯了个抱枕放在腿上，眼睛一会儿瞟一眼楼上一会儿又看着程澈，似乎还在消化这个事儿。

　　程澈说，“你这什么反应？”

　　池也将抱枕丢过去，“不知道啊，好像有种我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程澈将那抱枕接住顺手垫在了腰后，笑了笑说，“行了你。”

　　对于性取向这事儿池也倒是没什么别的看法，他觉得他程哥无论看上谁那都是对方的福气，只是这福气归了严宁朗他总觉得不太舒心，也可能无论这人是谁他都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毕竟在他心里他一直觉得自己才是他程哥最亲近的人，可现在却不是了。

　　有点儿像是小朋友的占有欲。

　　池也又哀怨地长长叹息一声，程澈开了电视后搬出游戏机，“玩这个？”

　　池也说，“没啥心情。”

　　程澈踢了他一脚，没好气地说，“那你想干什么。”

　　池也嘿嘿一笑，特欠的语气说，“想你跟姓严的分手。”

　　程澈顺着他说，“好好好，分分分。”

　　池也这才眉开眼笑地拿起游戏机，“来吧。”

　　一边玩着一边继续聊天儿，池也心里舒坦了也就不吃那味儿了，在称呼上都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对了程哥，你对象的那个助理，你这几天见过吗？”

　　“哪个助理？”

　　严宁朗确实好几个助理，程澈也不知道池也和任凡的事儿，自然就没听出来这是旁敲侧击想打听任凡。严宁朗不知道什么下来的，走到程澈身边坐下接了池也那话，“他等会儿过来，应该快到了。”

　　池也一听手柄都按不利索了，“他到这来？”

　　程澈黏在严宁朗身上黏习惯了，人一靠近他就靠了过去倚在了怀里，严宁朗伸手将人搂住了。说曹操曹操就到，门铃声响了起来。程澈半躺着挺舒服不想起身，韩阿姨在厨房大概也是没听见，程澈用脚蹬了池也一下，“你去开下门。”

　　严宁朗被压着也没打算动，门铃又响了会儿池也放下手柄起了身。

　　任凡见着开门的人并不吃惊，先刚巧准备约个时间给自己老板来送点节礼，又得知今天池也在，便赶紧过来了。

　　“新年好，池也。”

　　“好你...”池也张口又准备说粗话，但想着这是新年又是在别人家，还是咽下去了。两人一同走到客厅，任凡跟严宁朗和程澈打了个招呼。程澈一直半躺在严宁朗身上也不避讳，长腿胡乱伸着，模样懒散得没边了，池也懒得跟他俩坐同一个沙发，走到了另一边坐下，任凡跟过去坐在了池也旁边。

　　“靠，那么宽的地方，你挤我旁边干嘛。”

　　池也嘴上这么说身体却也没移开，两人并肩坐着。程澈一个人打着没意思也放下了手柄，又冲严宁朗说，“严宁朗，我要吃水果。”

　　池也是真没见过自己程哥这样，水果就在茶几上，都是切好了的伸手就能拿，可他程哥就连自己伸个手都不伸，而那位人前的威严沉稳的严总还真就给他一口一口喂在嘴里。相比之下池也忽然觉得任凡还算是正常人。

　　他干脆找任凡说起了话，“你伤好些了吗？”

　　任凡说，“没有。”

　　这回答太迅速太绝对，还有那么点刻意的感觉，池也看着他，“这都好几天了为什么没好一点，不应该啊。”

　　正常长合的话当然是慢慢恢复，只是过年这几天任凡都待在大院，每天要假装无事强行使用这只伤臂，伤口每天都会撕裂，药也不方便带过去涂，所以不仅没好还很有可能发炎了。任凡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不知道。”

　　隔着一段距离程澈也没仔细听这俩人对话，接了话头过去，“任凡受伤了？严重吗，楼上有医药箱要不要去上点药。”

　　池也闷着起身，踢了任凡一下，“去楼上看看伤口。”

　　程澈坐起来穿了拖鞋将人领上楼，站在一间房门口用眼神朝里面点了个位置说，“放那儿的，你们自己去弄。”说完就自己又跑下楼了，他回到沙发那儿一下跳到严宁朗身上，突如其来的重量砸过去严宁朗居然稳稳接住了。

　　被跳习惯了。

　　程澈勾着严宁朗的脖子问，“说！任凡那小子是不是在打我家池也的主意？”

　　严宁朗的手托着程澈，笑着在那柔软处捏了捏也不答那话，任凡身份特殊，他不知道这俩人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不想让程澈掺和进去。他倾身向前拿起游戏手柄，哄着说，“来，我陪你继续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