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助我虐渣（穿书）》溜溜金雀

59、弃暗投明

　　原本只有个白衣无脚恶鬼，如今又多了个短命鬼，好家伙，苏家是个鬼窝啊。

　　这么忙碌了一上午，案子毫无进展。卫善娘挂心家里的卫菁忙于学业，无心吃喝，向陆无忧告假，买些滚汤热茶送回去。

　　陆无忧点点头，转身劝道：“悠悠，你受了重伤，不如歇息一会，顺便用些饭食，才有力气寻人不是。”

　　裴悠悠苦着脸：“陆大哥，一时不找到阿芙，我这心，一刻也落不下，哪里吃得下！”她言语里都是继续查案的迫切。

　　陆无忧：“……”
　　悠悠妹子，哪里都好，就是有点楞，他可以不吃不休息加班，可是手下那帮兄弟得吃啊。他很是为难，感觉有些头痛。

　　恰在这时，裴依依靠在青碧身上，摇摇摆摆进来：“三妹！”她对着陆无忧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大人见谅，妹妹实在心忧小女，考虑不周。家里乱成一团，我从外面订了些饭食，大家伙随意用些。”

　　她拉过裴悠悠，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强笑：“没事，阿芙一定吉人天相，我们会找到她的。”

　　陆无忧也晓得她们着急，随意啃了个炊饼，灌下口热茶，让手下轮换着用饭，继续提审。

　　府里的人，被困在一起，饿了这么大半天，主事的是裴悠悠，听说苏俊杰还中邪、仍在地上没人管，以后府里谁做主，大家伙心里都有了计较。

　　苏贵在渺茫的将来中，好似看到了一条希望，当衙役来提人的时候，他主动要求先交代。

　　一进屋子，发现屏风后的人影，他心中一喜，这是表忠心的时候了。表面对着上座的陆无忧，其实对着屏风后的裴悠悠递上投名状。

　　“大人！我有要事要报！我知道是谁偷走了阿芙小姐！”

　　感觉好几道目光炙热的汇集在身上，他掷地有声：“是老爷！”

　　此话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觑。

　　屏风后清晰的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茶杯打翻清脆的声音。

　　先声夺人达到效果，苏贵也不卖关子，利利索索把苏俊杰卖个干净：“老爷被姑太太所伤，去了命根。
　　他一直寻机会和夫人重归于好，可是夫人不愿，他决定铤而走险，把阿芙小姐送到瓜州老家。
　　然后哄着夫人一起回祖宅，借机寻回阿芙小姐，挽回夫人的心。”

　　听到这是苏俊杰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裴悠悠绷紧的心，暂时松了一下。她气得破口大骂，对着裴依依一顿输出：“他神经病啊！自己没了男人的能力，还霸占着你不放，也太过奇葩变态。而且阿芙是他亲生的，他怎么敢！”

　　裴依依顾不上这些，颤抖着声音：“阿芙现在在哪里？”

　　苏贵讪讪解释：“老爷是这么计划的，我负责护送小姐回瓜州，已经订好下南边的船，这，老爷还没把人交给我呢。”

　　裴悠悠翻了个白眼：“你既然是他身边头号狗腿子，我们如何相信你说的是真，是假？你到底有何企图。”

　　苏贵二话不说，划拉扒拉下自己的衣裳，当堂解裤子。

　　裴依依脸都白了，连忙扭开视线，裴悠悠却沉了脸，扯了扯裴依依的袖子。

　　裴依依细看，苏贵衣领以上，露在外面的脖颈细皮嫩肉，领口以下，却伤痕交错。鞭痕，烫伤，新旧相交，根本找不出一块好的地儿。

　　她惊呆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贵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夫人，老爷，他，这些都是老爷打的。

　　三娘子，我只求事了后，跟在你身边伺候，无论看庄子还是扫马厩，只求一个容身的地，求求您了！”

　　他哭得凄惨，哐哐哐不停磕头。

　　裴悠悠不置可否：“你不要磕了，先老实回答，他为何打你，你做错了什么？”

　　苏贵委屈不已“我没做错，我跟在他身边，所有的脏活苦活都是我干的，尽心尽力办差。不说功劳，就说苦劳，也有许多。

　　可是，老爷喜怒莫辨，我每日过得胆战心惊，只怕他在哪里受了气，便发泄在我身上！

　　鞭子，拳脚这些还算是轻的，上次，您要回了嫁妆银子，老爷他把我叫到书房，一凳子砸在我前胸，肋骨断了两根，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两个月。”

　　他哭得伤心，又有些迷茫：“我知道，我们为奴为婢的，生死都是主家说的算。要是我做错了事，仰或背了主，打杀了我，我也认了。我卖力的办差，换回的都是一顿毒打。这些，我也能忍，只怪自己命苦。

　　可是，老爷，他的心是黑的，姑太太做姑娘时就跟了他，意外身死，因惹怒了他，连口薄棺都没有。他命我把尸体丢在了乱葬岗，任由野狗撕咬。

　　阿芙小姐是他的亲身女儿，他都舍得利用，还有什么是他不能舍弃的。”

　　“这样的主子，我不敢再跟，三姓家奴的名声，我认了。请三娘子，给我一个容身之地吧，我一定把曾经他做的事，一件件交代清楚。”

　　他晓得，自他开了口，便没了回头的路，不论谁对谁错，他背叛了苏俊杰，以后不可能再得新主的信任。

　　他也不想要信任，只想保住小命，有个容身之地，不再受毒打之苦。

　　这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啊。

　　裴依依已经接受了他的变心，原以为是最坏的结果，哪里知道，自己只是管中窥豹。忍着恶心避开了一只蟑螂，看不见的柜子下，已经变成了恶心的蟑螂窝。

　　她感觉手上一紧，迎上妹妹关切的眼神，她挤出一个悲凉的笑，安慰：“没事，我都看开了，我们找到阿芙就抽身。”

　　自己清白人家的女儿，不能再和他这摊污泥搅和在一起。

　　去提审苏俊杰的衙役，苦着脸抬着他进来，将他死鱼般丢在了地上。无奈禀报：“大人，这人一直昏迷不醒，我们掐人中打耳光泼水都试过，没用！”

　　裴依依扭头不看他，原来有多动心，现在就有多恶心。裴悠悠重重踢他一顿，很是不解恨。

　　还是陆无忧劝道：“阿芙下落要紧，小心踢死断了线索。”他扭头吩咐衙役请个大夫来瞧瞧，尽快把人弄醒。

　　屋子里气氛有些低，陆无忧提议：“无脚恶鬼不能凭空出现消失，我们去把老太太的屋子仔细搜查一遍，也许能找到地道的线索？”

　　上房已经被封锁起来，一切都还是之前她们离开时的模样。

　　除了老姜氏之外，苏俊杰挥舞如意碎片伤到气管的小丫头，也躺在地上还没有收敛。

　　大理寺有专门收敛尸体的，将小丫头抬了下去。

　　陆无忧寻来仵作，仵作先查验老姜氏，而后来禀报：“死者女性，年龄约摸六十五，死于昨夜午时左右，鼻孔里有血迹，死因受惊吓脑溢血死亡……”

　　“她可服用了什么药物？”

　　仵作顿了一下：“大人，那个要剖尸查胃才知晓。主家可同意？”看打扮死者身份应该不低，世人讲究入土为安，解剖后不再是全尸，只能火葬，要家属签了同意书，才可操作。

　　裴悠悠：“同意同意，拿来我签，赶紧剖！”现在苏家她说了算。

　　仵作拿出一份文书，尴尬解释：“要血亲的画押！”

　　裴悠悠嗯了一声，走到舒俊杰的房间，嫌弃的皱皱眉，用帕子包着手，把他的手指头蘸了印泥后，按在文书上。

　　昏迷的苏俊杰“……”
　　有没有道德！

　　仵作得了文书，招呼两个助手，抬了尸体回大理寺解剖，那边有专门的解剖房。上房一时收拾干净，裴悠悠打开窗子，透透味，几人一起寻找暗门地道。

　　苏家在苏俊杰和裴依依成婚时才买的这座大宅，翻新了屋子，老姜氏年老喜暖，砌了热炕。

　　裴悠悠顾不得计较上面可疑的痕迹，顺着仔细寻了一圈，没有发现蹊跷。

　　陆无忧和裴依依检查了其他角落，也没有异常。

　　裴悠悠回想怜姨娘的话，无脚恶鬼，那便是飘着的，现在可没有氢气球，所以，会不会是从房顶吊了下来？

　　她仰起头，上面纵横交错的横梁，足有一尺粗。

　　裴悠悠提气一跃，打算跳上去检查，却跳到半空便摔落下来。她哎哟一声，揉着几乎摔成两半的屁股，心道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这会子体现出来。

　　陆无忧扶起她，寻了一架梯子来，爬上去后用手抹了一下，惊呼：“没有灰尘！”

　　要知道，房梁很高，丫鬟每年年底扫尘的时候，才会打扫一次，平时多少会积些灰尘，裴悠悠精神大振，点了灯笼爬上梯子。

　　上房是明显的砖瓦结构，为了好排雨水，做成了斜顶。

　　白日的阳光照不到房顶内，视线有些受阻，两人就着灯笼昏暗的光，顺着纵横交错的横梁，仔细观察灰尘的痕迹，跟着爬到了山墙。

　　前面已经无路，两人对视一眼，陆无忧试着在山墙上探了探，砖块纹丝不动，难道寻错了？

　　裴悠悠是个急性子，她扒拉开陆无忧，一脚踹了过去，墙没有踹倒，自己却失去平衡掉了下来，幸好陆无忧眼疾手快抓住她，才没有掉落下来，即便这样，裴悠悠也感觉脖颈处的伤口裂开，纱布被鲜红的血浸透。

　　紫叶搬来楼梯，两人安全落了地。陆无忧很是关心：“悠悠，听陆大哥的，这里交给我们，你下去歇歇。”

　　裴悠悠眼前一阵阵发黑，可是她不愿休息，曾经的案例告诉她，孩子失踪后的十二个时辰是营救黄金时间，她不愿意浪费一丝一毫，搬了楼梯就要往上爬。

　　陆无忧无奈，将她按在凳子：“你坐着这里看着就行，我去寻专门的匠人来，他们一定能看出问题。”

　　裴依依也拉着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脖颈，眼里充满了泪水：“三妹妹，阿芙会没事的，你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