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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世面 ...

  •   陆无忧提议:“悠悠,我们这么僵持着不是办法,你先歇息一二,我命人把当时修建房屋的工匠寻来,会找到线索的。”

      裴依依愁苦不已,心疼的抚摸她的脖颈:“阿悠,至少,重新换身衣裳,换药包扎一下,你看看你,伤口又浸出血迹来,要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要阿芙回来后,怎么面对?”

      因为她眼瞎,选错了夫婿,女儿已经被掳走,要是妹妹有个不好,她有何脸面去见爹爹和过世的娘亲。
      不仅没当好一个母亲,连长姐的责任都没有尽到。懊悔,悲苦充斥着她的心,几乎要把她苦成黄连。

      裴悠悠确实感觉头晕眼花,手脚冰凉。她扶着紫叶回到房间,换药包扎后,忍者恶心,灌下一碗味道奇怪的猪肝红糖小米粥。其实最好的治疗方法是输血,这年头,她去哪里找血浆啊,退而求其次,只能食疗。

      猪肝补血,红糖快速补充糖分,希望能快些恢复体力。

      她昏昏沉沉躺下。

      迷迷糊糊间看见阿芙脸上都是伤,颤抖着小身子,躲在一个黑洞洞的坑里,捂着嘴巴呜呜的哭:“小姨,我,好怕,小姨,你在哪,小姨,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呜呜,小姨……”

      她心急如焚,周围却被熊熊大伙大火困住,左冲右闯不得脱身。

      眼看着一只披头散发的白衣恶鬼,飘到了阿芙的身边,露出血红的眼,长长的獠牙,从石头后提出躲藏的阿芙,发出桀桀的笑声,她睚眦目裂,肝胆俱颤,不管身边灼热的火焰,冲了过去……

      裴悠悠睁开眼,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原来是个梦!

      忆及梦中的情节,心像被手攥着一般,疼得她眼泪不自觉掉下来。她掀开被子下床,却身子一软跌在地上。

      突兀的伸出一双臂膀,接住了她。她愕然的抬起头,撞进一双讥讽的眼里。

      卫菁轻轻把她放回榻上:“裴悠悠,你真能耐!”

      他目光扫过她包着纱布的脖颈,哂笑:“你不是号称打便长安无敌手么,不是拍着胸口说罩着我横着走么,你就这样罩啊?”

      他口不留情的讥讽,手下的金针却很温柔,在她头顶的通天穴上轻轻捻动。

      阿姊回家送饭后匆匆离开,闭口不提今日的差事,他暗觉有异,悄悄翻看她的画卷,一眼看出了这是苏家。回想阿姊的反常,此事定然与裴悠悠有关。

      在他的印象中,裴悠悠就是个衰神附体的,即便上次因祸得福,空得了一身内力,就她那缺根弦的脑袋,跳脱的性子,必然又惹了乱子。

      阿姊不说,是不愿意他临到制考分心。他一开始也这么想的,不去理会。

      可是,他捡起书本,上面的字全变成了小号的裴悠悠,她或躺或坐,拍足顿胸、嚎啕大哭,抱着他的大腿闹腾着,疼死了疼死了,吵得人不得安生。

      他揉了揉眉心,认命的丢了书笔,骑马赶来,混进苏家。

      在看见被子里裴悠悠那一瞬间,心口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前几日活蹦乱跳,飞檐走壁的裴悠悠,成了一个脖子几乎断成两截的破布娃娃,苍白的嘴唇,发青的脸色,这还是她么?

      随之而来的便是喷薄而出的怒气。

      哪个混账,竟然伤她!

      他主动忽略了心疼,放大了怒气,认为,裴悠悠是他的好朋友,伤了他的好朋友,便是伤了他。

      卫菁性子一惯恩怨分明,有仇不会留到第二天,必须找回来。

      长长的银针扎进头顶的通天穴,冰凉清爽,一点也不疼,反而从穴道里涌出一小股热热的气息,流经她的全身,汇集回她的天灵盖,像河水一样,冲走了她的疲惫,眩晕。

      她很是感激,却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说出的话,茶味四溢:“卫菁,你,你明日不是要制考么,如何来这里,快回去看你的书罢!”

      话一出口,她便愣住了,这,这语气,好像被欺负的孩子,见了家长,瘪着嘴巴讨要妈妈的抱抱一样。

      她反应过来后,有一瞬间的迷茫,她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感情,对卫菁生出“家长般的”感情?这就离谱了。

      裴悠悠做贼心虚的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发盖来,落在卫菁眼里,便是小姑娘不想耽误他看书,自己扛着,也不愿意打搅他。从来不解释的他,鬼使神差道:“放心,该会的,平时都学了,不在乎这么一时半会的!”

      顿了顿,他语气恢复了平时的讥讽:“瞧你那熊样,多大的事,垂头丧气成这样!”

      裴悠悠不服,扭头瞪着他:“你说的什么话,阿芙下落不明,我急得半死,你还在这说风凉话,你是不是和我一伙的。”

      卫菁一手按着她的脑袋,喝道:“不想活了,不要乱动。你上次喝的参汤,还有些存在精骨里,我给你激发出来!”

      他手指翻飞,其中银光闪耀,不一会便收了针,扬了扬下巴:“行了,起来吧,我们去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线索。”

      裴悠悠最着急的是阿芙的下落,据苏贵供词,阿芙应该被苏俊杰掳走了,可是,苏俊杰那个混蛋,竟然一直昏迷不醒,大夫也请了,道士贴了符,和尚念了经,他没半点变化,任由这些个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两人走进关押苏俊杰的房间,榻上的他,呼吸平稳,眼珠子不时动一下,偶尔还磨一下牙,把裴悠悠恨得手痒痒。

      卫菁仔细看了看,暗暗点头:“这是进入了深度睡眠,传闻极西的地方,有一种花叫做珈蓝,提炼出花液,能让人深陷梦中,不能自拔。”

      裴悠悠脸都绿了:“意思是,除非他自己愿意,不然不会醒?”

      卫菁微微颔首:“传闻不假得话,应该是!”

      裴悠悠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可是,阿芙的着落还在他身上,可不可以想想办法?”

      卫菁瞥见她哭丧的脸,不自觉也抿着唇,想了想,斟酌道:“要不试一试?”

      他取出银针,也没叫裴悠悠回避,隔着衣服,扎在苏俊杰腹部的阑门穴,而后在天枢穴上,重重扎了三针,拉着裴悠悠飞快的跳出了房门。

      慢丝调理的解释:“这两个穴位管着排便。”

      话还没说完,里头传来一阵可疑的声音,和苏俊杰暴怒的叫骂。

      裴悠悠一喜,就要冲进去,被卫菁止住:“等等,现在里头,不太适合。”扎了这几个穴位,成人会立刻把宿便排出体外,是的,立刻。

      所以,苏俊杰醒了,准确来说,他是屁滚尿流闹醒的。

      这法子着实不太能登大雅之堂,但是相当有效。

      裴悠悠一想到苏靖杰清醒的陷在污秽的包围中,虽然很恶心,却觉得相当舒爽。想必,他也很享受罢,这是渣滓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啊。

      等动静小了些,卫菁不晓得从哪个口袋里掏出了两只一模一样的头套,递给裴悠悠,两人默契的套上,进了屋子。

      苏俊杰被捆着躺在榻上,他已经喊了好大一会,嘴巴正不干不净的一顿输出:¥%……U&*……

      等看到两人进来,他瞳孔一变,骂道:“裴悠悠,你这个贱人,还不来松开我。”

      裴悠悠站在窗子边,用手当扇子,不停的在鼻子端挥舞,面上的嫌弃,毫不掩饰。她慢吞吞的开口:“苏俊杰,你是拉在床上,不是拉在脑子里,到现在了,还不看清现实啊!”

      “苏贵都招了,我奉劝你趁早交代,阿芙被你藏哪里了?免得一会吃苦头。”

      苏俊杰恼羞成怒,脸胀成了猪肝,想他风流才子,芝兰玉树,竟然被捆成个死猪不能动弹,还满身都是污秽,真是奇耻大辱。

      他眼睛红得能滴血:“裴悠悠,我不晓得你们说什么,劝你趁早放开我,不然……”

      他不见棺材不落泪,裴悠悠没精神和他在这里浪费精力,“不然呢?你要表演一个当场吃屎么!”

      卫菁:“……”
      倒也不必如此,朴实无华。

      她炯炯有神的盯着卫菁。意思是,这么个小小要求,不会做不到罢。

      卫菁无奈叹了口气,右手露出一只闪着冰冷金属光泽的,足足有绣花针那么粗,手掌那么长的银针。

      他握着裴悠悠的两根手指,教她捏住银针,而后在她眉心点了一下,认真细心教导:“诺,你走过去,在他此处轻轻一点,他便会产生一种强烈的饥饿感,身边有啥就会吃啥!”

      裴悠悠讪讪:“还是你来罢,我哪里会!”

      卫菁冷笑:“你不晓得我有洁癖么,今日站在这里,几乎要了我半条命,你莫要得寸进尺。”

      裴悠悠习惯性抖了一下,挣开他冰冷干爽的手,握着那只比她手还长的银针,一脸生无可恋靠进苏俊杰。

      苏俊杰又气又恼:“吓唬谁呢?这世上,银针哪里有这样的!”

      裴悠悠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那你知道,就是他,帮我和阿芙,控制了老参的发作,让我白得了三十年功力么?”

      她一脸自豪,嗤笑:“那让你吃点自己的粪这种小事,你觉得,有什么难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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