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萧魂》宫野Chiyuki

47、玄箫公子

　　秋末冬初，子青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内伤还需要慢慢地调理。慕容澈正准备把剑府的大权转交给他，洛王爷却突然来访。
　　“早就听说剑府有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心地善良温柔体贴的五少爷，”洛王爷笑道，“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呐！”
　　“王爷谬赞了，云逸风愧不敢当。”子青笑着拱拱手。
　　“哈哈……”洛王爷笑了起来，“不不，这话不是本王说的，是二姑娘的原话，不过这次她可一点大话都没有。”
　　“说得好像我常常说大话似的。”凌儿不满地嘀咕道。
　　洛王爷听见了她的嘀咕，也不计较，笑着问慕容澈：“慕容公子，还没找到能管教你们家二姑娘的人吗？”
　　“能管得住她的人是可遇而不可求啊！”慕容澈笑着摇摇头。
　　众人又说笑了一阵，洛王爷才正色道：“慕容公子，其实今天本王来是有事相求啊。”
　　慕容澈笑着拱拱手：“王爷客气了，只要是慕容澈力所能及，定当全力以赴。”
　　洛王爷点点头：“本王有个亲姨母，是青州安远侯的夫人，侯爷和夫人膝下有三子一女，那女孩是家里最小也最受宠的。她出世时尚不足月，所以自小便比常人要娇弱许多，十多年前甚至有个算命的说这孩子养不大，即使侥幸养大了，也最多活不过二十岁，所以侯爷和夫人是处处小心，时时谨慎，战战兢兢地才把她养大，到如今年届二九，仍未舍得让她出阁。”
　　“王爷的意思是希望在下能治好这位侯府千金的病？”
　　洛王爷叹了口气：“其实本王也知道她这病不可能根除，毕竟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但是只要能让她多活几年，侯爷和夫人也就很高兴了。”
　　“这倒也不难。”慕容澈笑着点点头。
　　“早在中秋节的时候她就犯病了，一直没有好，入了冬情况就更严重了。说来也惭愧，本王与剑府也算是老交情了，无极四杰的名号也是天下皆知，可姨母却偏偏从来不信这些，这么多年只肯让太医去看诊。这一次是连太医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本王亲自去了一趟青州，好说歹说才让姨母点头同意了。事情紧急，不知道慕容公子什么时候可以启程？”洛王爷问道。
　　“家里正好有事，今天是走不了了，但是人命关天也耽搁不得，就容在下稍作准备，明天一早启程如何？”慕容澈道。
　　“也好，那本王就先告辞了。”洛王爷起身道。
　　“恭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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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洛王爷，慕容澈笑道：“子青，看来这是天意了，剑府的大权，从今天开始，就全部交给你了。”
　　“大哥，子青现在可还经不起那样折腾呢！”程峰道。
　　“我这也是没办法，这次去青州，可能要到过年前才能回来了，那么多事情，总得有个人料理，”慕容澈笑着摇摇头，“子青不能太过劳累，你们多帮点儿忙也就是了。”
　　独孤旻点点头：“那就都听大哥的吧。”
　　待把所有事情都交割清楚，慕容澈问子青道：“你可有什么想法？”
　　“既然大哥把这些生意全权交给我，以后这些事情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办，所以可能要作一番整顿。”子青笑笑。
　　慕容澈点点头：“你且说。”
　　子青双臂环胸笑着说道：“据我了解，撇开济世堂和无极镖局不说，我们剑府除了和别人做些买进卖出的生意，还有大大小小的商铺千余家，遍布各地。但总的说来，只有洛阳城里的这几个商铺，因雪儿和凌儿常去走动，很少有纰漏，而那些比较远的地方就鞭长莫及，也就免不了他们在账面上做些手脚。那些问题比起剑府的万贯家财来虽然都微不足道，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况且，大家也知道我南宫鹤的一贯作风。”
　　“这也正是我希望你做的事情，”慕容澈闻言，很是高兴，“这些商铺自从我们慕容独孤二府合并之后，便一直都像一盘散沙似的。最初是因为我和老二确实没有什么经验，年纪又小，根本压不住他们。后来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就根本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追究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雪儿和凌儿学会处理这些事以后，也做了几次整顿，可是两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去做这些事情，他们也是口服心不服。剑府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撑到今天，多半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了。”
　　“大哥过谦了，这么大的家业，若只是‘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虫，又焉能扬名于天下？大哥已经很用心了，这些年雪儿和凌儿所做的努力，也颇见成效，只是确实很少有人愿意承认两个小姑娘做起事来不让须眉的魄力罢了。”子青笑笑。
　　“现在有你神鹤公子出马，我相信不管有多少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慕容澈道，“只不过，你既然已经化名云逸风，自然也没有‘神鹤公子’的威名作后盾了，所以他们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知道你的厉害。”
　　“这个大哥放心，三个月之内，我保证他们统统听我号令。”
　　“哎，五哥，那你准备给自己取个什么新的名号呢？”凌儿好奇地问道。
　　“此前是因为神鹤剑，所以称‘神鹤公子’；既然神鹤不再，索性……”他笑着把玩着手中的玄玉箫，“就叫‘玄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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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澈去了青州，子青也开始做起了他的大事，头一件事便是分批召集各地各商铺的掌柜、主管，一一查点。
　　突然冒出个五少爷来插手剑府的生意，人们都颇多不满，但是既然是大当家的做出的决定，不好太过怠慢，也就懒懒散散地准备敷衍了事。
　　子青专门让湘君布置了一个大房间作为议事厅，每天就在那里接见他们。
　　乍一见子青，众人都有点满不在乎。只见他坐在正北面的椅子上，那椅子看上去颇有些威严气派，可他却不是一本正经地正襟危坐，而是斜倚在靠背上，以手支颐，手肘拄着扶手，脸上带着如三月春风一般的微笑，显得温文儒雅、亲切随和。
　　可没多会儿，众人便渐渐地发现他们都被他的外表给骗了。他每说一句话，似乎都是轻描淡写，语调平缓，可众人却越听越不对劲儿，总觉得脊背一阵一阵地发凉；他那温文儒雅的笑容也仿佛变得高深莫测，让人搞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得小心翼翼地应对。谁都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脸色稍显苍白、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年轻男子，硬是在短短的时间里把一千多号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接着，他果断剔除了那些心术不正的人，重新选派了自己认为信得过的人去担任要职，并在那些比较大的城市里设立分堂，作为各个地域的主管，并规定这些堂主今后都必须至少每半年到洛阳见他一次。
　　“玄箫公子”的大名就这样传遍天下，剑府大大小小的生意都变得井井有条，一丝一缕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在神鹤公子之后，商界又有了一个令人津津乐道的神话，总算可以弥补一些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