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萧魂》宫野Chiyuki

45、中秋开宴

　　月出东山，明晃晃，圆溜溜，煞是可爱。
　　剑府后院的花园里摆开了宴席，香茶美酒水果点心摆了满满一桌，香气扑鼻。大家围着桌子坐下，那两位娇贵的病号也硬是撑着来跟大家一起热闹。
　　“五哥，你先尝尝这核桃酥，”凌儿把一碟精致的核桃酥摆在子青面前，“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多吃一点也没关系哦！嗯，还有这个绿豆酥，对你的身体很有好处的。”
　　“谢谢凌儿想得这么周到，我一定多吃点儿，”子青笑着点点头，拿了一小块核桃酥细细地品尝，“确实很好吃！凌儿这手艺，谁娶了你可真有福了。”
　　凌儿被他夸得心花怒放，越发殷勤了：“其实啊，璇璇比我做得好，但是她这次根本没力气去做，所以只能请五哥将就一下了，等璇璇好了让她做更好吃的给你吃。”
　　“好吗？”子青转过头看着雪儿，笑着问道。
　　“嗯！”她甜甜地笑着点了点头。
　　“凌儿这丫头可从来没对谁这么献过殷勤呢！”程峰笑道。
　　“人家崇拜五哥也不行啊？”凌儿瞪了他一眼。
　　程峰笑着摇摇头：“得，这回月月算是有同道之人了。”
　　“今天是中秋大宴，也是为五哥和六哥接风，当然得殷勤了，”凌儿笑着又拿出了一小碟点心，“六哥，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你可一定要赏脸哦！”
　　“哦，是吗？受宠若惊啊！”子文笑着拿起一小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突然脸色大变，很严肃地看着凌儿，“凌儿妹子？”
　　“嗯？六哥有何见教？”凌儿两手托着腮，笑眯了眼。
　　子文突然间又笑得春意盎然：“我是想说——你真是个天才哎！这点心的味道实在太独特了，有蜂蜜的甜，陈醋的酸，黄连的苦，芥末的辛，海盐的咸，老姜的辣，花椒的麻……真是回味无穷，最棒的是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巴豆粉的味道——你真是太体贴了，怕我吃多了消化不良，我真是太感动了！”
　　“你喜欢就好啊！”凌儿开心地点点头。
　　众人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不用想都知道那点心有多难吃了，他居然还能笑得这么灿烂，而且还津津有味地把那碟点心吃了个精光。他说得那么诚恳，反而让人听不出他话里有什么“咬牙切齿”的成分了。
　　众人都默不作声地吃着点心，过了好半天都没有人说一句话，凌儿忍不住问道：“喂，都怎么了？”
　　“凌儿，其实刚才大家一直都想问你其它的点心里有没有被下毒，但是没敢问。”雪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小姑姑生气好可怕。”一直沉默着的煜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哎，我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凌儿嘟着嘴道。
　　“有时候……是……”蕴儿一边说着就一边钻到独孤旻怀里躲避风暴去了。
　　被慕容澈抱着的小萌萌见状便咯咯地笑了起来：“娘，羞羞！”
　　众人也都忍不住笑了，子青道：“其实，凌儿生起气来也很可爱，不过，大家更喜欢看你笑呢！”
　　“是吗？”她闻言立刻眉开眼笑。
　　“你说呢？”子青笑着反问。
　　“说真的，”辰月笑道，“我和三哥去越州那年，子青也才十五岁而已，个头、样貌都还没完全长开呢，没想到就过了一两年工夫，就开始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传闻了，我好久都没想通，明明我怎么看都是一身凛然正气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什么传闻啊？”蕴儿一脸好奇。
　　湘君在一旁笑得不能自已：“神鹤公子的‘风流韵事’呗！”
　　“哈？我都没听过！”
　　辰月摆摆手：“那时因为在你来剑府之前，湘儿就已经把事情都澄清了，我们自然也没再提过。”
　　“那现在为什么又突然说起了？”
　　“辰儿恐怕是想说，现在看到鹤公子这样，也总算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传闻了。”湘君失笑。
　　“就是真的很容易招人喜欢嘛，”辰月道，“知道的，知道是这个‘风流’；不了解的，自然以为是那个‘风流’了。”
　　众人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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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时分，花园里依然热闹，众人玩得起劲，子青站起身来：“抱歉，我要先回房了。”
　　子文连忙跳了起来上前扶着子青：“鹤哥哥，我送你回去。”
　　“真是的，只顾闹，都忘记这两位了。”慕容澈也赶紧起身。
　　“不用了，我自己慢慢走回去就行，你就替我陪大哥他们再聊一阵吧。”他笑着摇摇头，又低头问雪儿，“你要不要一起走？”
　　“嗯。”雪儿点点头，把萌萌还给蕴儿，站起身来。
　　“真的不要紧？”慕容澈关切地问道。
　　“不要紧的，”雪儿甜甜一笑，“我们都只是虚弱，最多是走得慢点儿，没关系的，再说还有素琴她们照应着呢。”
　　“那小心点啊！”慕容澈摸摸她的头。
　　“嗯，”她点点头，转向子青，“五哥，我们走吧！”
　　看着那两个人离开，凌儿两手托着腮，笑得一脸甜蜜，子文忍不住拍了下她的头：“发什么呆呢？”
　　“我一直觉得五哥看璇璇的眼神跟看我、看湘姐姐的眼神都不一样，那天我说璇璇对他来说更特别，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凌儿道。
　　湘君笑道：“应该就是所谓的‘宿世姻缘’吧！紫笛碧笛玄箫玉箫都是一样的材质，既然凌儿的紫笛是要留着以后给她夫婿的，玄箫和玉箫大概也是一样——就是不知道，凌儿的紫笛到底要给谁。”
　　凌儿叹了口气：“反正啊，五哥是没我什么事儿了。”
　　“噗——”众人失笑。
　　辰月道：“看来凌儿确实也喜欢子青。”
　　“不过五哥这种人，不适合我。”凌儿抱着手，摇了摇头。
　　“为啥？”蕴儿好奇的问道。
　　“他太聪明了。”
　　程峰笑着摇头：“这也能成为被你嫌弃的理由？”
　　“就是啊！我鹤哥哥都优秀成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凌儿一脸认真地说道：“不是嫌弃，而是真的不合适。”
　　“来来来，”独孤旻给自己倒了杯茶，顺手给凌儿的杯子也斟满了，“二姑娘又有什么奇谈怪论，倒是说来听听。”
　　“嗨，”凌儿挥挥手，“你们不如先问问湘姐姐，为什么跟五哥那么要好，却只是做了朋友。”
　　“为什么？”众人一起把目光投向了湘君。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湘君不由得愣了一下，继而失笑：“类似的问题，其实我也问过鹤公子，他说，我和他一样，都太好强，作为朋友相互扶持，也算是相得益彰，但要是做了夫妻啊，两强相遇免不了两败俱伤，那样反倒败兴得很呢！”
　　凌儿点点头：“就是这样！”
　　“诶，”程峰笑道，“那换句话说——湘君跟老四能这么恩爱，要归功于老四不那么聪明咯？”
　　凌儿白了他一眼：“三哥，你少挑拨离间啊，就不带你这么欠的！”
　　胡源笑道：“凌儿，我看你怎么给我圆回来。”
　　“湘姐姐这么聪明的人，要是真嫁了个笨蛋自己也受不了的吧？”凌儿笑嘻嘻地说道，“湘姐姐是个优秀完美得很难藏得住光芒的人，这一点跟五哥如出一辙。相反呢，四哥却很内敛，虽然有着不俗的实力，但一般不太外露，这样刚好就跟湘姐姐折中一下相互平衡咯！”
　　众人都忍不住笑起来，慕容澈道：“咱们二姑娘的理论确实很能让人信服。那你就接着给我们分析分析子青和璇儿好了。”
　　蕴儿道：“大概子青这样的人，就适合雪儿这样单纯可爱的类型？”
　　辰月道：“我倒是觉得啊，雪儿这么单纯懵懂，子青就算跟她有宿世姻缘，也不太容易得手呢。”
　　凌儿摆摆手：“你们啊，这么多年还是没看清璇璇。璇璇对有些事情——嗯，就比如说男女情爱这事儿，完全就是不懂，就算天天看着你们腻腻歪歪卿卿我我，她还是一窍都没开，所以你们就觉得她是个单纯得甚至有点傻的女孩子。其实，她很聪明的，很多事情她一看就明白，像这几年帮着家里打点生意，她绝对是头号功臣。璇璇绝对是‘深藏不露’这四个字的最佳范本，她和五哥之间的事，大概也会用她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吧。就像之前龙珠显灵这种事，谁能想得到呢？说不定璇璇的懵懂，只是一直在等着五哥的到来吧！”
　　“不过……”辰月笑着转向子文，“子文啊，你哥跟雪儿这么好，你会吃醋吗？”
　　“不会啊，”他耸耸肩，“只要他开心，我就很开心咯！”
　　湘君眼泪都笑出来了：“难怪鹤公子到哪儿都放心不下阿鼎，阿鼎真的是个可爱的傻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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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慕容澈和独孤旻照例来到子青屋里给他诊视。
　　“气色比昨天又好得多了，子青内力深厚，体力恢复得也比较快，用不了多少时间应该就能自由活动了。”慕容澈笑着说道。
　　“谢谢大哥、二哥。”子青由衷道谢。
　　“相公！相公！”蕴儿人没到，声音却先到了。
　　独孤旻回头看向门口，便见她拎着裙摆冲进来，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好好走路不成吗？”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蕴儿顽皮地吐吐舌头，抱着他的手臂，“相公你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嘛！”
　　“出什么事了，非要跑着来？”独孤旻敲了下她的头。
　　“嘻嘻……”她忍不住笑，“子文真的被凌儿整惨啦！好像是拉了一夜的样子，刚才张伯见他瘫在茅房外面，赶紧叫人把他背回房去了，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呢！”
　　独孤旻忍不住又敲了下她的头：“你居然还笑得出来？”说完便赶紧往子文那边去了，蕴儿也蹦蹦跳跳地跟在他后面。
　　“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闹起来也不掂掂轻重，”慕容澈又急又气，“看我这回不好好收拾她！”
　　“大哥，”子青笑着摇摇头，“这也不能怪凌儿，阿鼎他就是这样，没事偏要找事，这都是他自找的，大哥若是为这事责备凌儿，倒有失公平了。他们都一个脾气，阿鼎也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的，就由着他们吧。”
　　“你说的固然有道理，可凌儿那丫头要真被惹急了，可是会痛下杀手的。”慕容澈摇摇头道。
　　“阿鼎虽然从小就特别能闹腾，不过也不会真去找死的，你就放心看好戏吧！看这样子，剑府以后可要热闹很多呢！”子青笑道。
　　“我还是过去看看吧，你若有事，吩咐下人便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