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萧魂》宫野Chiyuki

29、四护卫之源——倾心

　　“湘君……湘君，醒醒！”
　　是谁？这声音温柔、浑厚，令人安心，有点陌生，却又似曾相识……可她昏昏沉沉，什么也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辰？又是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感觉如此疲惫、头痛欲裂？
　　“湘君，醒醒。”那温柔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终于促使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烛光微暗，并没有让她觉得刺眼。床边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相貌英俊，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看到她醒来，他脸上焦虑的神情才有所舒缓。
　　“你是……”她努力地在记忆中搜寻关于他的一切。
　　“胡源，洛阳剑府的老四。”
　　她恍然大悟——对，就是他！去年他护送一批贵重物品到她家来，正巧父亲身体不适，大哥又出了远门，是她去处理的。
　　“无极四杰”的名号如雷贯耳，可她一直觉得那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直到听鹤公子说起，她才从他对他们赞誉中相信了那些传说。见惯了鹤公子的文武双绝、温文尔雅，一般人倒也很难让她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但见到这位胡四公子的第一眼，她心里却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好感，与他相谈甚欢，甚至有些相见恨晚的意味。一番交谈，也让她更加钦佩这大名鼎鼎的四杰。然而，虽然彼此都觉得很投缘，却也只是如萍水相逢一般的匆匆一笔，在他走后，便再没有任何联系。原以为这就像两片偶然在天空中邂逅的云彩，擦身而过之后，便各自消逝，再不可能重逢的，可谁曾想，他们竟然又见面了……
　　蓦地，她想起了几天来发生的一切，猛地惊坐起来。
　　“湘君，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他把手放在她肩上，温柔地安抚她。
　　“怎么可能没事……我怎么可能把这一切都当作没有发生过？”她屈起双腿，把脸埋进两膝之间，失声痛哭。
　　胡源轻轻叹了口气：“如果真让那畜牲得逞了，我会懊悔得杀了我自己！”
　　她充耳不闻，只一个劲地哭，胡源一时间竟也变得笨嘴拙舌，不知道该怎么让她相信自己的话。沉默许久，他缓缓开口：“我一到京口就听说你被劫持了，赶忙到你家去问清了情况，然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救你。我一路上都在祈求老天保佑你，至少让我来得及救你的性命，我一心只希望你还好好地活在世上。当我杀进山寨看到他们在摆喜宴，简直要气炸了，赶到这里一脚踹开门，就看见那畜牲脱得赤条条的正要扯你的衣服，我把自己带在身上应急的毒针弹过来，把他放倒了。所以，你现在还是完完整整的竹湘君，明白吗？”
　　她抽咽了许久，才闷闷地问了一句：“真的？”
　　胡源叹了口气，捧起她的脸：“如果你真被占了便宜，我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安慰你吗？只怕是正忙着把他剁了喂狗呢！”
　　他这话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擦擦眼泪，道：“谢谢你。”
　　“湘君，”胡源认真地看着她，“我要娶你。”
　　她吃了一惊，呆了半晌才喃喃问道：“为什么？”
　　“你居然问我为什么……”胡源失笑，“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竹大姑娘吗？”
　　她低下头：“我原以为……你我就像偶然邂逅的两滴水，擦身而过，相忘于江湖，怎么都不会想到还有今天的。”
　　胡源点点头：“原本，我也这样认为。当时回到洛阳，我跟大家提起了你，结果大家都说我笨，都不会顺便问问你有没有许了人家，后来我自己想想也觉得自己确实很笨，可是事务繁忙，一直都没有能再到京口来。半个月前，大哥说要到江南采购药材，京口也是其中一站，所以就派我来了。”
　　“要是我已经许了人了呢？那你不是没机会了？”
　　“那我就抢，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把你娶回家。你看，今天我可是单枪匹马杀进来的，谁要跟我争你，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胡源说得好不神气。
　　“对了，你有没有受伤？”她这才想起来，这伙强盗凶残狡诈，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的啊！
　　他笑笑：“安然无恙。我杀进山寨以后，官兵也到了，把这贼窝彻底端了。”
　　“那……那两位老厨娘也被官兵带走了吗？”
　　“嗯，她们请求官兵让她们先来帮你换好了衣服，之后才被带走的。我知道她们不是坏人，就拜托官兵照顾照顾，估计明天过了堂她们就能回家了。”
　　“那就好。”她舒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头还晕吗？”他抚着她的头发，温声问道。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是有点晕乎乎的……”湘君点点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丑时了，”胡源起身去倒了杯水来，从一只随身的小瓶子里倒出一颗药丸递给她，“把这药吃了，这是专门解蒙汗药的余毒的，吃完了好好睡一觉，天亮我送你回家。”
　　她吃了药，又看看四周，摇摇头：“可是……我不想留在这里……”
　　“那……好吧，咱们现在就走，”胡源给她披上一件斗篷，便将她拦腰抱了起来，“你可以安心睡了，等你醒来，就在家里了。”
　　“四爷……”她窝进他怀里，“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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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大亮，屋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的味道。湘君醒来，看到四周无比熟悉的摆设，觉得亲切极了。
　　起身下了床，她光着脚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子，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心情大好。
　　“姑娘，您醒了？”湘君的贴身婢女走了进来。
　　“红儿，谁点的檀香？我记得我屋里可从来不熏香的。”湘君转身问道。
　　“是胡公子，”红儿回答道，“他说檀香可以安神的，姑娘担惊受怕这么些天，该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他亲自点的，还交代不要吵了姑娘休息。”
　　“那现在应该是午时了吧？”看看天色，确实是不早了。
　　“午时刚过，姑娘，您是准备先沐浴更衣还是先吃饭？”红儿问道。
　　“先沐浴更衣好了，”湘君道，“胡公子呢？”
　　“先前官府的人来，要传姑娘去问话，胡公子说姑娘正在休息，况且也不方便过堂，所以他就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那他昨晚是住在咱们家吗？”
　　“那可不，他是姑娘的救命恩人，老爷和太太怎么能不留他？”
　　湘君点了点头：“好了，你去叫人给我准备热水吧！”
　　“是。”红儿应着便出去了。
　　“四爷，能得你垂怜，湘君何其有幸啊！”她轻轻叹了一声，闭上眼睛，脸上漾起甜美的笑——老天呐！这就是您赐给我的金甲神将啊！
　　湘君刚刚沐浴完毕，正坐在妆台前梳头，她大嫂雨墨便笑着走了进来，接过她手里的梳子帮她梳理长发。
　　“嫂子，看你笑得春意盎然，像是有什么喜事似的。”湘君笑道。
　　“是你的喜事！”雨墨笑着说道。
　　“我是劫后余生，哪里还敢奢望什么喜事！”湘君笑笑。
　　雨墨笑着戳了下她的额头：“还装傻！那个胡四公子关键时候从天而降救了你，你难道还能无动于衷？况且，他抱你回来的时候，你在他怀里睡得可安心呢！你敢对天发誓你对他没有半点爱慕之心？”
　　湘君俏脸微红，笑着说道：“既然知道了你还问！”
　　“湘儿，”雨墨拉着她的手，“嫂子相信，嫁给他，你这辈子只会有享不尽的福。”
　　湘君笑道：“他可是剑府的四爷，锦衣玉食，能不享福吗？”
　　“你明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雨墨笑着拍了下她的手背，“只是，你若嫁给他，以后咱们就很难见面了，想想也真舍不得。”
　　“哪有那么严重？我又不是被发配去充军的，”湘君失笑，“再说，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姐！姐！”湘君的小妹湘兰跑了进来。
　　“怎么了？”湘君回头问道。
　　“那个……胡四哥哥在向爹娘求亲呢，他说要娶你！”湘兰手舞足蹈，兴奋地说道。
　　“你看，这一撇可已经落笔了！”雨墨笑道。
　　“爹正跟胡四哥哥说话呢，娘让你赶快吃点东西，然后去前厅见他。”湘兰道。
　　雨墨笑道：“那我可得给你好好打扮打扮。”
　　“姐，你要嫁给胡四哥哥吗？”湘兰问道。
　　“那你是希望我嫁还是不嫁呢？”湘君笑问。
　　“胡四哥哥人真好，又细心，又体贴，长得又英俊，武功还那么好……连大哥都说他要是你就一准嫁了，那我想你嫁给他肯定是件好事情，所以我当然希望你嫁咯！”湘兰开心地说道。
　　“那要是让你嫁给他呢？”雨墨打趣道。
　　“我才不要跟姐抢呢，再说了，胡四哥哥喜欢的是姐姐，关我什么事！”湘兰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