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萧魂》宫野Chiyuki

27、神鹤公子

　　众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程峰全心全意的爱护，让辰月渐渐地走出了丧父的阴影，重新振作起来，几个月后便又开始跟着程峰走南闯北，比翼双飞，惬意得很。
　　无极四杰剩下三个还没有订亲，媒婆们可就忙开了，三天两头就往剑府跑，有些还是千里迢迢赶到洛阳来的，每次一来就是好几大摞的花名册，简直连太子选妃都没这么热闹。
　　看着三个兄弟每天疲于应付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媒婆，程峰倒开始幸灾乐祸起来，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你就得意吧，”独孤旻显然对程峰的表现很不满，“改天先给你弄几房小妾来，看到底该谁幸灾乐祸！”
　　“二哥，不带这样的吧？”辰月好不委屈，“是他幸灾乐祸又不是我，干吗要这么作践我啊？”
　　“是作践他，”独孤旻指着程峰道，“那样你不就可以天天收拾他解闷了？”
　　“老二，算你狠，借刀杀人。”慕容澈大笑。
　　“要我说啊，你们还是赶紧凑合着选个把先搁着吧，省得每次都搞得这么疲惫。”程峰不痛不痒地说道。
　　“三哥，你可真是自己吃饱就不管别人死活了，”胡源道，“终身大事是能凑合的吗？就是买棵青菜也总得挑挑拣拣吧？”
　　“可我觉得那些姑娘里也不乏才貌双全、知书达礼的啊！”程峰道。
　　“没感觉就是没感觉，看不上就是看不上，有什么办法？”独孤旻摇摇头。
　　慕容澈笑道：“大概，是月老还没来得及把命中注定的那个姑娘手上的红线跟我们的系在一起吧！”
　　“等月老想起来，那咱们家光是换门槛都要换得家破人亡咯！”凌儿两手托着腮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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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时节，程峰和辰月又一起前往越州，除了走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拜访号称“江南第一府”的南宫府，与他们做一笔生意。
　　一个多月后，两个人凯旋，慕容澈照例在花厅给他们接风。
　　“大哥，这是我们和南宫府签下的契约。”程峰把契约书交给慕容澈。
　　“南宫鹤？怎么不是跟南宫员外签的？”慕容澈愕然。
　　“南宫鹤是南宫家的长子啊！”辰月道。
　　“这我知道，可是，他才十五岁啊……难道南宫府已经是他当家了吗？”
　　“差不多。”程峰点点头，倒是一脸平静。
　　“哎呀，辰姐姐，三哥，别吊我们胃口了，赶快给我们讲讲这个南宫鹤吧！”凌儿心痒难耐地说道。
　　“就是啊，看你们这个样子就知道有故事了。”独孤旻笑道。
　　“嗯，那得从我们到越州的第二天说起，”辰月笑眯眯地说道，“我们一到越州就交了镖，第二天三哥写好了拜帖正要去拜访，就听街上喧哗，好像跟南宫府的大少爷有关，我就怂恿三哥先去看热闹了。”
　　“南宫府的大少爷怎么了？”凌儿问道。
　　“南宫府的大少爷就是南宫鹤嘛，”辰月道，“据说，他出世的时候，一朵祥云从产房里飘了起来，满室生香。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家后院里祥光陡起，出了一柄宝剑。接着，就有一支白玉箫从天而降，仙乐骤起，非常悦耳。”
　　“呵！这么大排场？”众人笑着，等着她的下文。
　　“两年后他三弟南宫鼎出世的时候也一样，只是少了支白玉箫而已。”程峰笑着补充道，“我觉得他们的鹤鼎剑跟我们家这六剑一样，绝对是大有来头。”
　　“这个南宫鹤啊，天赋异禀，从小就聪慧精明，现在他们家的生意已经被他接手了大半，所以，这契约会由他来跟我们签也不奇怪了。”辰月道。
　　“辰姐姐，你还没说你们到底去看了他什么热闹呢！”雪儿笑道。
　　“怎么，你也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慕容澈笑着摸摸她的头。
　　“我也不知道，”雪儿摇摇头，“刚才听辰姐姐说南宫鹤出世时的奇景，我就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挂在心上，却又想不起来，心里头怪怪的。”
　　“那就别想了，听辰姐姐讲故事吧！”凌儿拉着她的手笑道。
　　辰月干咳了两声，道：“话说啊，南宫鹤小小年纪就独当一面，接手了南宫府大半的生意，抢尽了江南众多商贾的风头，于是他们中的一些人就很不服气，觉得就这样让一个毛孩子抢了风头实在丢脸，就约定了一起向南宫鹤下战书，要跟他比生意经……”
　　“天哪！哪有那么无聊的人啊，跟个孩子一般见识！”独孤旻失笑。
　　“什么生意经都是纸上谈兵，有那个必要吗？那些商人都忒无聊了。”胡源摇摇头道。
　　辰月道：“可不是！南宫鹤呢，本来不想应战的，可又觉得这一次拒绝了，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更无聊的麻烦，所以就接受咯！于是呢，双方就在越州最大的酒楼里摆开了战局，一边是南宫鹤，单枪匹马；一边是江南众商贾，人多势众——那阵势，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后背心发凉。可结果，那群一个个比狐狸还精的商贾被南宫鹤杀了个片甲不留，全军覆没。当时我和三哥就坐在离他不到三丈远的地方，我发誓他这个人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身白衣翩翩，优雅，大度，冷静，从容……什么玉树临风、人中龙凤都不够用来形容他的。”
　　“辰月，我怎么觉得老三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有点岌岌可危了？”独孤旻打趣道。
　　程峰指着辰月笑道：“还真被二哥你说对了！这家伙一边观战，一边还居然很没良心地跟我说，可惜了，要是她还没有许我，就可以考虑南宫鹤了。”
　　“我是真的很崇拜他，‘五体投地’都还太轻了，”辰月猛点着头道，“尤其是他最后跟那些商贾说的那句话，我真是恨不得把它刻在我脑子里。”
　　“他说他要娶你？”凌儿笑问。
　　辰月翻了下白眼：“怎么可能嘛！他说：‘商场如战场，今天不过是纸上谈兵，无所谓什么输赢。要是能占尽便宜还能让被占便宜的人对你拱手言谢，那才是真正的赢家。’说完他就无比潇洒地走了。”
　　“这小子还挺狂的。”慕容澈失笑。
　　程峰接着说道：“后来呢，没想到有个商人还是不服气，召集自己请来的武师，要找这小子的麻烦，在大街上就把他团团围住了。我和月月一看，那十几个武师一个个魁梧高壮，手有利刃；南宫鹤看起来却是一副文弱书生相，赤手空拳。再说，那些武师个个都是正当壮年，可他才多大啊，再狂也是个孩子啊！不料我们刚想出手帮他解围，就见那些武师一个个全趴下了。”
　　“下毒？”众人异口同声道。
　　“不是，”程峰摇摇头，“我再看的时候，才发现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支白玉箫，接着他就没事人一样地走了。我和月月近前去看，原来那些武师都被他点了麻穴。”
　　“没那么神吧？连三哥你都没看出他的路数？”胡源不太相信。
　　“这小子不简单，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造诣，可见其悟性之高。”慕容澈道。
　　独孤旻笑道：“光听他那句话就该有点觉悟了，要是我，就不会傻到还要去招惹他。”
　　“就是就是！”辰月点头点得脖子都快折了。
　　“有机会，真想好好领教领教他的武功。”慕容澈叹道。
　　“第二天我们就去拜会他了，三哥还跟他比试了一场呢！”辰月道。
　　“那，老三你觉得这小子武功怎么样？”慕容澈问道。
　　程峰道：“老实说，我现在只能跟他打个平手。这个南宫鹤内力深厚，令人叹为观止，可见其天资过人，悟性奇高，一般人十五岁的年纪，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功底。他们家老三南宫鼎，今年十三岁，还没开始长个儿呢，那剑法却也相当了得。还有，我也特地看了他们兄弟俩的天赐神剑，与我们这六剑颇为相似呢！”
　　辰月接过话头道：“说起来，这哥儿俩也真是有趣，虽然只是相差两岁，可南宫鹤稳重老练，做起事来冷静从容，十分靠得住；南宫鼎呢，满嘴的胡说八道，根本就是个疯疯癫癫的小孩子。”
　　“所以啊，我跟南宫鹤谈正事的时候，她就和南宫鼎那小家伙在院子里胡吹乱侃，据说是笑倒了好几十人呢！”程峰笑道。
　　“辰姐姐，我觉得南宫鼎比南宫鹤更适合你呢！”凌儿笑道。
　　“当朋友可以啊，无聊可以拿来解闷，”辰月嘿嘿笑道，“要是当相公，那我可受不了，搞不好会被他气死的！所以我决定还是乖乖地跟着三哥好了。”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南宫鹤……白玉箫……”雪儿忽然喃喃地说了一句。
　　“啊？”众人都奇怪的看着她，却见她好像三魂走了两魂似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嘴里还一直念叨着：
　　“越州……白玉箫……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