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萧魂》宫野Chiyuki

24、剑府传奇

　　过了一年多时间，慕容夫人也有了身孕，这可又把众人乐坏了，当然，最开心的还是那四个家伙，乐得简直连做梦都笑。
　　巧的是，慕容夫人分娩的时间，也恰是盛夏时节，五月初三这天，一样是个大晴天，在慕容夫人开始阵痛之后，整个慕容府便热火朝天地忙了起来。
　　独孤家小千金出世时的奇景还历历在目，此时，全洛阳城的人都在想——这次会不会又来个夏日飞雪？本来只是慕容府的家事，这下却成了全城人的期待。
　　慕容澈兄弟四人此时也正站在天井里，仰头看着天，跟在他们身边的小不点儿也仰着头，却不明白他们究竟在看什么，于是扯扯独孤旻的衣角，用甜嫩无比的声音问道：“哥哥，天上有什么？”
　　独孤旻把她抱起来，亲亲她的小脸笑道：“天上啊——有个小妹妹，她要下来和璇儿一起玩。”
　　“妹妹，”雪儿笑开了，在独孤旻怀里乱蹦，“璇璇要妹妹！”
　　慕容澈在一边直叹气：“旻，不要乱教小孩，妹妹怎么是从天上下来的呢？”
　　“不这么说，难道要跟她解释她出世那天究竟出了什么大事？”独孤旻笑道。
　　“啊啊……糖糖……”雪儿突然开心地叫了起来，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接住了一颗从天上飘下来的“糖糖”。
　　“哇！！冰雹？！”程峰一看，吓了一跳，赶紧蹦到回廊下面躲了起来。
　　“三哥，”胡源大笑，“哪儿会有下得这么温柔的冰雹啊？”
　　“真的不是冰雹？”程峰见众人安然无恙，便也放心地回到天井里，伸手接住一颗，仔细一看，却是些小小的冰粒子，飘飘悠悠地自天上下来，一颗颗晶莹剔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同群星闪烁。而盛夏的暑气，似乎也因此消退了些，有了几丝沁人心脾的凉意。
　　洛阳城里顿时炸开了锅，不少人都围到慕容府门前看热闹来了。紧接着，慕容夫人便不负众望地平安诞下一位小千金。
　　“师父，”慕容澈抬头问站在自己身旁的无极，“您说璇儿和小妹会不会是天女下凡啊？”
　　“这可难说呢！”无极捋着长须笑道。
　　“呀！！师父，您手里的剑在发光呢！”程峰惊呼道。
　　“是啊，”无极点点头，“这就是天缘啊！”
　　“师父师父，”程峰跳着叫道，“当年您也送了璇儿礼物，那现在的小妹有没有礼物呢？”
　　“峰儿，哪有这么跟师父要礼物的啊？”慕容瑾摇着头笑道。
　　“当然有礼物，”无极笑着摸摸爱徒的头，自袖中取出一对玉笛，“这碧玉笛就是给小姑娘的见面礼，紫玉笛则是日后赠与她的夫婿的，虽然不及龙珠珍贵，却也是世间难得的宝物呢！”
　　慕容瑾作了个揖，接过玉笛，笑道：“又让老哥哥破费了。”
　　无极笑道：“世间至宝，皆是随缘相赠，这对玉笛权当是我物归原主罢。”
　　一个月后，慕容府也摆开了盛宴，慕容瑾给小女儿取名“霜霜”，乳名“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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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府依然繁盛如昔，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也有旦夕祸福，两家人幸福快乐的日子并没有像人们所想的那样一直持续下去。
　　就在凌儿三岁这年的某一天，无极突然消失了个彻彻底底，谁也找不到这世上有关于他的一点点音讯，只有那封留给慕容澈的书信可以证明他确实存在过。
　　不久，二府就像是中了邪一般，先是独孤夫人病倒，接着是慕容瑾，再后来是独孤瑞，最后是慕容夫人……十五岁的慕容澈已经是个一双妙手可回春的好大夫，治好了左邻右舍的不少疑难杂症，可面对亲人这场突来的横祸却毫无回天之力，就连城里最资深的大夫也对此束手无策，于是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一天天憔悴、虚弱……不到一年时间，四位长辈便相继去世了，而这时的慕容澈，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二府却全然变了一副模样，昔日的热闹不再，只剩下满园的凄凉。兄弟四人的心情沉在最阴暗的谷底，面对那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妹妹，只是垂泪不语，两家的大院没有了一点生气，只是死一般地沉寂。
　　四个人呆坐在慕容府的花厅里，笼罩着他们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悲哀。
　　雪儿和凌儿手拉着手，来到花厅门外，却没敢往里走，只是别在门口，偷偷地向屋里张望。慕容澈抬起头看见她们，便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进来。
　　两个小丫头依然是手牵着手，乖乖地走到他面前，忽然雪儿甜甜一笑，拉着他的手问道：“哥哥教我们写字好不好？”
　　慕容澈霎时间泪如泉涌，跪在地上紧紧地把她俩搂在怀里，自责不已：“是大哥不好……都是大哥不好……”
　　“哥哥，”雪儿抬起手摸摸他的脸颊，“哥哥怎么会不好呢？璇儿最喜欢哥哥呢！”
　　“嗯嗯，”凌儿使劲地点头，“哥哥，凌儿也最喜欢你了呢！”
　　慕容澈哽咽许久，才轻轻地摸摸她们软软的头发，而后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道：“旻，老三，老四，还有璇儿，凌儿……这些日子，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失职了，对不起。”
　　“大哥……”独孤旻、程峰、胡源也站起身来，擦干了眼泪，等他发号施令。
　　“爹娘不在了，可是我们还有彼此，”慕容澈握紧了拳头，“我们曾经是让爹娘引以为傲的孩子，不能就这样一蹶不振，否则爹娘在天之灵也会不得安生啊！”
　　“大哥，我们都听你的。”独孤旻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好，”慕容澈点点头，“从今天开始，旻跟我一起打点生意，老三老四年纪还小了点儿，就负责照顾妹妹，只要我们勠力同心，和衷共济，一定能渡过难关！”
　　“好，”胡源点点头，“大哥放心，我们会好好照管家里，好好照顾妹妹，绝对服从你的安排！”
　　“大哥，我们慕容独孤两家早就跟一家人没有什么区别，那堵院墙干脆拆了吧，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再分什么彼此了，这样我们也才好一同打理家业。”独孤旻提议道。
　　“旻……”慕容澈有些犹豫，独孤家的家业毕竟也是祖上留下的。
　　独孤旻道：“大哥，我真的是这样想的，已经到这种时候了，如果我们还要分什么你家我家，就真的太没意思了。”
　　“那好吧，”慕容澈考虑良久，终于点了点头，“那就拆吧！”
　　“那大门呢？”程峰问道。
　　“这样吧，独孤府的大门位置更好些，留下，把慕容府的大门拆了重筑院墙，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慕容澈道。
　　“永远都不分开了。”凌儿开心地拍拍手。
　　“嗯，”雪儿高兴地点点头，“不过，我们以后到底是叫‘慕容府’还是‘独孤府’？或者是‘慕容独孤府’？”
　　慕容澈失笑，看着三个弟弟问道：“大家觉得呢？”
　　独孤旻笑道：“我看，不如叫‘剑府’吧！”
　　“剑府？”众人都看着他。
　　“我们六个人，人手一柄神剑，不叫‘剑府’叫什么？”独孤旻解释道。
　　“剑府……这个名取得好——好！以后，我们家就叫‘剑府’！”
　　六个人，四双大手两双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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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庭。
　　“仙翁，你这四个爱徒是一点儿都不简单啊！”收起神镜，天帝又是心疼，又是感慨。
　　无极仙翁叹了口气道：“那是将来要担起大任的四护卫啊！老臣给他们当了八年师父，也不忍心让他们经受这样的劫难，几年前刚刚推算出他们爹娘的天命时，老臣也曾想动用还魂丹，但转念一想，千年前人族中曾有个叫孟轲的，说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若不让他们经历一番磨炼，真金又岂能从石头里蹦出来？可是老臣又不忍心眼睁睁在那儿看着，就干脆给澈儿留了封信，不辞而别——但愿日后他们不要怪我这当师父的狠心啊！”
　　“朕相信这四个孩子，他们会明白的。不过，没想到小雪儿和小凌儿投生下界以后竟是日月双剑的剑主，”天帝笑着摇摇头，“这天机确实玄妙，参不透啊！”
　　“雪儿和凌儿到了下界，所有的法力和关于天庭的记忆都被暂时封印起来，原本我还担心要是遇上麻烦可怎么办，不过，现在我发现我的担心根本都是多余的。”天后笑道。
　　天帝点头笑笑：“正是这样，仙翁才会特地找了这四兄弟当她们的哥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