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萧魂》宫野Chiyuki

16、七仙女的由来

　　仙儿就这样留在了临江村，在董永家住了下来。
　　乡亲们乍一见她，都以为是芷若姑娘回来了，后来弄清楚了，却也依旧敬她三分，这倒让仙儿有些意外，没想到成天胡闹的三姐竟然也会有如此的魅力。
　　冯若衣知道她是芷儿的妹妹，高兴得不得了，念着芷儿的情义，把她当自己的亲姐妹一样看待。两个人一来二去便也熟识了，加上两家相去不远，便常常互相串门，说些女儿家的悄悄话。
　　这天，仙儿一个人在河边洗衣服，临江村土地便趁着四下无人现身了。
　　“小仙临江村土地，参见四殿下。”
　　“土地公公……”仙儿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小仙总共也就是守护着这方圆几里的地方，四殿下驾临，小仙焉能不知？”土地笑道。
　　“那……”她有点惊慌失措，欲言又止。
　　“四殿下是怕陛下和娘娘怪罪？”土地笑问。
　　仙儿老实地点点头：“嗯。”
　　“呵呵……”土地忍不住笑了起来，“四殿下不必担心，陛下和娘娘早已颁下天旨，让各处山神龙君土地城隍留意二位殿下行踪，倘若殿下遇上麻烦，一定要倾力相助。”
　　“真的？”
　　“两年前三殿下来时，小仙已见过她了，要是真有事，也早该发生了不是吗？”
　　“那就好，看样子父皇母后非但不生气，而且还似乎专等着看好戏似的，”她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后悔起来，“我真笨，要是早知道这样，就不用遭那么多罪了……什么嘛，害人家白担心一场！”
　　“四殿下老实，不像三殿下。”土地失笑。
　　“对了，土地公公，你知道我姐姐离开淮阳以后去了哪里吗？”
　　“这个小仙就不得而知了，”土地摇摇头，“当初三殿下找人的时候并未召唤各方山神土地帮忙，只是自己去打听，所以小仙也没再留意。不过，四殿下请放心，小仙这就知会各方土地，一有三殿下消息，定即刻向四殿下禀报。”
　　“嗯，那就有劳土地公公了。”
　　“四殿下客气了，”土地笑着拱拱手，“四殿下是住在董永家？”
　　“是啊，我辛辛苦苦找了三姐两年，一无所获，不想再找下去了，就先休息一阵吧！”
　　“那四殿下的姻缘……”
　　“我也不知道，”她茫然地摇摇头，“还是以后再说吧！”
　　“四殿下若是有什么需要小仙尽力的，只管吩咐便是，”土地笑笑，“那边来人了，四殿下，小仙就此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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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儿，洗完了吗？”董永走了过来。
　　“嗯，就快了。”她抬起头应了一声。
　　“真是怪不好意思的，你本是客人，却让你做这么多事。”董永满怀歉意地说道。
　　“大哥见外了，你和太奶奶好心收留我，我帮忙做点事也是应该的，”仙儿笑笑，“你看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就只能做做这些家事了。”
　　“这些日子住得还习惯吧？”
　　她微微一笑：“像在自己老家一样，怎么能不习惯呢？只是我压根儿没想到三姐在这里得了这么好的口碑，连我也沾了她的光了。”
　　董永有点讶异：“三姐？原来芷若姑娘排行第三，那你应该是第四吧？”
　　仙儿点点头：“是啊！”
　　“那为什么太奶奶会叫你‘七仙女’呢？”董永疑惑地问道。
　　仙儿闻言便笑了起来：“我说的是第四啊，可怎么知道太奶奶一时听差了，就成这样了。我本来想纠正的，可她老人家叫‘七仙女’叫得那么开心，我也不忍心扫了她的兴。”
　　“原来是这样，”董永一边笑一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递给她，“喏，送给你的。”
　　“什么东西？”她用围裙擦了擦手，接过小包。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他笑笑。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见是上次赶集时看见的那支桃木簪，因见做得精致，心下喜欢，便多看了两眼，却没有买，没想到……一股暖流从她心底涌上来，直冲进眼睛里。
　　见她含泪不语，他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让你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不是不是，”她摇摇头，抬手擦擦眼泪，“我只是太高兴了，谢谢大哥。”
　　“那就好，”他笑了，“你喜欢就好。”
　　她把最后一件衣服拧干了放进木盆里，站起身来：“好了，洗完了。”
　　“那咱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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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我在家里，太奶奶经常说起你呢！”和他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仙儿道。
　　董永笑道：“我猜呀，她肯定又跟你唠叨我的终身大事吧？”
　　“是啊，”仙儿点点头，“我想太奶奶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大哥你娶个好媳妇儿，一家人和和美美得过日子。”
　　董永摇头笑笑：“可是，上天给的缘分未到，这事也强求不来啊！”
　　“你知道吗？太奶奶总跟我说，是她拖累了你。”仙儿轻轻叹了口气。
　　“唉……”董永长叹，“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爹娘，只剩下太奶奶这么一个亲人相依为命，太奶奶这么大年纪，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到现在我也没让她省心。”
　　仙儿疑惑地说道：“像大哥你这样的人，要找个好姑娘应该不难啊！”
　　“可是，那些好姑娘都担心老人家不好伺候，见我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太奶奶身上，都怕嫁给我反而被冷落了，”董永笑笑，“有这样的心思，即使她再美，再好，我也看不上眼。我总跟太奶奶说别老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孝敬她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来的什么拖累不拖累，可她就是放不下。”
　　“真没想到，原来是这样，”仙儿恍然大悟，“可是太奶奶这么慈祥，这么和蔼，又怎么会是那种不好伺候的老人家呢？”
　　“可惜呀，”董永笑着摇摇头，“天底下能像你这么想的人不多呢！我跟太奶奶开玩笑说，说不准哪天就从天上下来个仙女给她当曾孙媳妇儿了，她总说我是胡思乱想。可是你想，如果真有一个姑娘又漂亮，又贤惠，又善良，又有孝心……那不是仙女是什么？”
　　仙儿闻言失笑：“这确实是有点胡思乱想，不过，也难保不会美梦成真啊！”
　　“就是就是！所以啊，你就帮我好好劝劝她老人家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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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奶奶一直管仙儿叫“七仙女”，时间久了，村里的乡亲们也不叫她“若仙姑娘”了，都学着太奶奶，一口一个“七仙女”，叫得亲热。
　　操持家务、陪伴太奶奶、在农忙时到田里给董永送饭……仙儿每天都这样忙碌着，却从来没有喊过一声累，总是笑吟吟的，大家都觉得她恐怕是天底下脾气最好的人了。
　　温柔可人的仙儿成了方圆几十里内的小伙子们最想追求的姑娘，可是面对他们的热情，她只是淡淡一笑，一一回绝，谁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转眼又到了春天，正是农忙时节，仙儿做好午饭，陪太奶奶一起吃了，便又去田里给董永送饭。
　　村头的田地里，干活的人们都坐在大树下休息、吃饭，见仙儿来，大家都热情地招呼她一处坐。仙儿给董永盛了饭菜，又给他倒了碗水，便坐在他身旁，和大家一起聊天。
　　冯若衣也给丈夫送饭来了，见了仙儿，便跑到这边来坐，不管丈夫刘景。
　　刘景见状便打趣道：“好嘛，这七仙女一来，真个是老少通吃、男女咸宜，连我媳妇儿都不理我了！”
　　仙儿笑着推推冯若衣：“若衣姐姐，你看看，姐夫不高兴了，你还不赶紧回去？”
　　“管他，”冯若衣摇摇头，“咱们姐妹俩说话，他就是气死了，那也是他的事！”
　　董永笑着揶揄她：“他气死了，你难道就能嫁给七仙女不成？”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董永哥哥，”冯若衣毫不示弱，“你要是怕我抢了你家七仙女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董永笑道，“我呀，是担心你把她教坏了。”
　　“嘿，大家倒是评评理，”冯若衣指着董永向众人笑道，“是我比较坏还是他比较坏？”
　　“好了好了，若衣，”刘景笑着走过来把冯若衣拉回自己身边，“别闹了，让他专心吃饭吧，可别只顾着闹，浪费了七仙女的心意啊！”
　　“就是就是！”众人笑着附和，仙儿却红了一张俏脸。
　　“董永哥哥，”冯若衣还是不肯放过他，“人家七仙女到咱们村来，住在你家，怎么说也应该算是个客人吧？可你倒好，把人家当媳妇儿使！还敢说你不坏？”
　　“若衣姐姐……”仙儿只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连你也拿我来寻开心！”
　　刘景笑道：“哎，对了，永子，你不是号称要娶个仙女当媳妇儿吗？这不是正好嘛！董永配七仙女，天作之合啊！”
　　众人大笑，都拍着手一个劲地说好，仙儿羞得只恨没地儿躲。
　　“哎，好主意，”冯若衣笑道，“董永哥哥，仙儿妹妹，你们俩要是不反对，这个媒啊，若衣我保了！太奶奶肯定答应！”
　　“若衣姐姐！”仙儿无奈地娇嗔。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董永一边吃着饭，一边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大哥！！”仙儿两手捂着滚烫的脸颊，真想念个隐身咒藏起来。
　　“好了，我吃完了，”董永把碗筷放回篮子里，“仙儿，你先回去吧，一会儿太奶奶又该找你了。”
　　“好！”仙儿如同得了赦令一般，拎起篮子向众人行了个礼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看着她有些仓皇的背影，董永不禁微微扬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