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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幕后之人 ...

  •   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颍川自不会白白让方清疏供着她。在屋内过了极香甜的一夜后,颍川脑中顿时思如泉涌,天色微亮一个鲤鱼打挺就要去拍方清疏的房门。

      还未来得及下手,耳畔兀的响起一声咳嗽,颍川回过身去也忘了问他为何如此早,急急的甩出一堆疑问“公子,请问御史大人的大小姐可是远嫁?”

      “不是,陈大小姐所嫁夫家与御史府不过相隔两条街。”方清疏摇摇头。

      那便是了!三位小姐失踪顺序皆按年龄,那贼人却唯独未对大小姐下手,可见多半是因她已嫁人或者也可说年纪并不小有关。颍川印证了心中所猜,又接着道,“那陈大公子与二公子可有儿女?”

      “陈二公子有一女,不足八岁。”

      “八岁……”颍川喃喃重复了一遍,心中的策略瞬时有些不敢说出口。

      见颍川神色复杂又欲言又止,方清疏猜想她或许是有所计略,主动开口询到,“颍姑娘可是有何想法?”

      “确有一法,以二公子之女作饵,或许能引出凶手。”说完颍川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否定了之前的话,“不可,不可,此法太过冒险,二公子之女尚还年幼,实在危险。”

      其实方清疏也曾想过此法,但与颍川顾虑一样,故而也不曾开口。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颍川忽一拍手,眉眼逐开,“我可扮作她的侍女,贴身保护。”见方清疏一脸狐疑,颍川拍了拍胸脯,“你可别小瞧我,我可是——”

      “可是什么?”

      颍川惊出一额头的冷汗,差点就暴露了自己,连忙改口道,“我可是会些功夫的。打方公子或许不过,那些贼人可是绰绰有余。”

      方清疏眯着眼睛看向颍川,“你怎知打我不过?”

      颍川没想到方清疏警惕心这样重,一时被他问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一番沉默,方清疏也觉着自己言辞有些过于犀利了,侧过头咳嗽了两声后道,“兹事体大,我们一同去御史府相商后再做决定吧。”

      颍川歪过头去看方清疏的脸色,见他目光柔和了许多,才安下心来跟着他身后一同出了客栈。

      二人还未将计划说完,二公子陈思一便拍案而起直呼不可不可,大公子陈思满毕竟年长几岁也更为稳重些,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莫急,二位所言也是个办法,但菱儿确实年岁还小,可还有其他办法?”

      “我看不若如此,心黛的女儿与菱儿年岁相差无几,平日也常在一处,不如让她去替代菱儿如何?”陈御史一直未开口,见陈思一情绪稍平复了些才开口提议到。

      “令千金之命是命,旁人命亦是命,陈大人口中的心黛又怎肯?”陈御史那满不在乎的语气让方清疏有些不满,语气也有些不善。

      陈御史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随手一挥一名满面惶恐的女子便一个踉跄跪倒在正殿之中,陈御史看也不看一眼便开口,十分不屑,“心黛,若你肯让你女儿做饵,此事成后,我便放你们母女出府如何?”

      那名叫心黛的女子闻言忙不迭的磕了几个响头,直呼陈御史宽宏大度,又胡乱马屁了一通。

      这下此事算是定下了,可方清疏面上并不高兴。颍川蹭到他身旁轻轻扯了扯他的袖袍,“师兄,别担心,我就算死也给你把人护得好好的。”

      方清疏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些,冲着堂上的三人拱手言别,俯下身时悄悄的偏向颍川说了句“你也要当心。”

      心黛领着二人往自己的住屋走去,若不是亲眼所见,二人都不敢相信如此华美阔气的御史府内竟还有这样破烂不堪的茅草屋,心黛仰起头来冲二人苦涩一笑,方才厅内不曾细看,如今才发觉竟是个面容清美的姑娘,看起来比颍川大不了几岁。

      颍川让方清疏在门外稍候,自己随心黛去屋内。
      “心黛姑娘,可否冒昧一问,我方才见你很是想离开御史府,可是有何隐情?”颍川都不敢细看屋内,可说是御史府内的乞丐屋都不为过。寒雪的天气,母女二人共用一席破烂不堪的棉絮,那女孩儿蜷在其中,手指藏在衣内,可见冻得厉害。
      心黛将手中陈思一所给的一身精美衣物替女孩儿盖上,才拉着颍川到一旁叹息道“我本在外一个小店与人打杂,某日陈大公子来店内与我相谈甚欢,日久天长便有了蓉夕,而后他欺我不识字,哄骗我签了卖身契后,便翻脸不认人起来。我答应绝不将他的事说出去,他才同意让我生下蓉夕,我未婚诞女,府中人待我都不客气,他旁人前还会替我说一两句,府中上下都说他是菩萨心肠,越发说我是不知羞耻,私底下待我也更加刻薄。”
      “什么?”听完颍川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在五毒若有男子敢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处定是要送入五毒池的,如今这陈大公子看起来衣冠楚楚,原来竟是这样的人。
      “你们莫看陈二公子脾气不好,待他女儿真是视若珍宝,而陈大公子……”心黛说着说着默默垂起泪来。
      颍川抬起手轻柔的替心黛擦去眼泪,擦完将心黛轻轻的搂入怀中,安慰道,“心黛姑娘你莫担心,蓉夕我会好好护着,此事一了,我定替你出气!”
      或许是心黛许久不曾感受过这样的温暖,先还是默默垂泪,一会儿成了掩面痛苦,二人靠近屋门,方清疏被这突然的哭声弄得有些慌乱,上前敲了敲门,“颍姑娘,怎么了?”
      听到方清疏的声音,心黛胡乱用肮脏的袖口挑了块儿还看得过去的擦眼泪,颍川让她先替蓉夕梳洗更衣,自己先出去。
      一出门见到方清疏,颍川气呼呼的将他拉到一旁一股脑的将方才的事说了出来,说罢还不觉得解气,抬手便给了方清疏一拳,但颍川不过是心中有气,也不是真心想打方清疏,这一拳所用气力甚小。

      方清疏被她这一拳打得有些莫名,后知后觉的道,“想不到这陈思满竟是如此丑恶之人,待事了,我陪你出气。”

      “真的?”颍川冲方清疏扬了扬眉毛,见他一脸肯定的点头鼓起的双颊才慢慢瘪下去。

      方清疏正听着颍川痛斥陈思满以及畅想如何让他恶有恶报时,心黛缓缓将门推开,在她朴素的衣裙后探出个雪白的小脑袋上嵌了两抹粉红,换上了华服再加上本就不俗的脸蛋,真像是陈家的小姐。

      颍川冲她招招手,“蓉夕,来姐姐这儿。”

      蓉夕摇摇头,“我不叫蓉夕,我叫陈菱安。”

      蓉夕越是乖巧,颍川越是心疼,“好,咱们菱安今日便是小小姐,我今日便是菱安小姐的侍女,菱安怎么开心便怎么做便是。”

      蓉夕怯怯的将头转向心黛,得到娘亲的肯定后,蓉夕这才展开笑颜,“好。”

      蓉夕只当是终能过一日自己本该拥有的日子,并不知这事并不有趣,反而十分危险。

      方清疏陪着颍川和蓉夕往府外走去,一面道,“我打听过了,三位小姐虽说失踪于冬青书院,但自二小姐失踪后,别说冬青书院,便是临近的两条街两位小姐都不曾靠近,可不知为何,都中了邪似的往冬青书院直去。”

      这倒是与五毒教的牵引蛊有几分相似,颍川心中暗道。若真是如此倒还好办了,在五毒教教主前玩弄蛊术,多少是有些不自量力。

      快至门外,方清疏按照计划隐匿了起来。颍川则与几个侍女一同随着蓉夕出了府,还未走出御史府外的街,颍川觉得后颈忽的刺痛了一下,随后同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瞬奇异的刺痛感可是再熟悉不过了,颍川心中判定,即使不是蛊术,应当也是类似的手法。

      果不其然,除颍川外众人皆齐齐转变路线往冬青书院的方向走去,蓉夕本是活泼着四处张望的小脑袋此刻定定的看着前方,毫无生气。

      颍川也装着与众人相同的样子双目失神的往冬青书院方向走去。

      冬青书院自从出事后在此上学的人悉数搬离了此处,众人也因畏惧传闻皆不敢往此处来,可谓是越走越是寂静,静得让颍川的心都有几分慌张。

      那贼人必定只会带走蓉夕一人,若自己出手不及时那便是又搭进一人。估算着差不多到了贼人会动手的时机,颍川闭目屏息,监听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一呼一吸间,颍川刹那便抓住一只纤细的手腕,这才睁开双眼,惊道,“池映灵?”

      在颍川出手之事,方清疏也不知从哪窜出即刻到了颍川身边,手中的剑已横在了池映灵的颈上。

      “你认得我?”

      “移星门门主,略有耳闻。”颍川忙道。自己自然是不曾与池映灵见过,不过从前有一支五毒外门弟子妄想叛出五毒自立门户,恰巧叛出的带头弟子曾有画像在五毒,又恰巧颍川看过罢了。

      “移星门?从未听过。”方清疏直言,毕竟他是真的从未听闻过这个门派,一个门派的门主要堕落到亲自上街残害百姓,可见也并不是他所需要知道的门派。

      “我师兄可是华山弟子,自然是不知道的!”颍川立马接了池映灵的话,如此一来池映灵应当不会想到她的身份,也好在从前池映灵属于外门弟子,即使得以面见教主,也是站在人群的最后,所以对颍川也无甚印象。

      颍川一面说着一面悄悄的替众人解了蛊,吩咐了侍女护送蓉夕回府后,厉声质问道,“御史府的三位小姐呢?”

      “没死呢。”池映灵冷笑一声,“不过也离死不远了。”

      颍川伸手捏住池映灵的下颚,目光宛若寒冰,“我再问你一次,御史府的小姐在何处?”

      池映灵被这眼神看得直打寒颤,一边缩着脖子往后退却还是倔强的摇着头。

      颍川也懒得与她多费口舌,让她张口的办法可太多了,一掌将池映灵拍入冬青书院,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冲方清疏笑道,“方公子稍等。”

      方清疏有些莫名,但想来颍川有自己的办法不好让自己看见,毕竟江湖各家,都是有自己的秘密所在的。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颍川拍着手一尘不染的从书院内走了出来,“她全招了,三位小姐被关押在城外一个客栈的地窖里。”

      “……人呢?”方清疏眼中除了震惊,更是难掩的疏离,能让一个人如此短时间内尽数招供,可见手法何其狠辣,这不是他愿意结交的人。

      颍川自然看到了方清疏眼神的变化,径直的走过了方清疏,“死了。”颍川自然不是将她折磨死了,颍川不过稍稍用了几个小蛊术那池映灵便已扛不住了,不过既已用蛊便是暴露了身份,此人自然是不能留着。

      察觉到身后的人一步未挪,颍川不禁叹了口气,“方公子,我虽杀人,但只杀该杀之人,我的手上不曾沾染一条无辜的生命。至于对你——”

      颍川后退两步,回到方清疏的视线内,“我是真心想要与你结交,或许我们待人待事做法有所不同,但请你相信,我与你心相同,只为惩恶扬善。”

      此番话虽然让方清疏心中有所动容,但一时也不会一下放下所有成见,只淡淡一句,“但愿如此。”

      颍川对方清疏态度也不恼,如她而言,各门各派都有不同的门训门风,华山向来清高,一个个弟子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的,与她自是不同。

      “那还是要请方公子与我一同去救出御史大人的千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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