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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谜案结 ...

  •   两人一前一后的沿着溪边走着,气氛远不如前两日的融洽,使得颍川浑身不自在,但一时也找不出何借口同方清疏搭话,想出了神也没注意脚下是一个浑圆的石块,半点不带犹豫的踩了上去。

      方清疏反应极快的一把抓住颍川的手臂稳在臂弯中后旋了个身,让颍川稳稳的落在了自己另一侧,自己则站在中间隔开了颍川与溪水,冷声道,“颍姑娘还真与水有缘。”

      颍川回过神来想起二人的初遇,不由得捂着嘴笑了起来,然后冲方清疏行了个礼,细着嗓子道,“多谢方公子。”

      方清疏无奈的摇摇头,“当心些。”

      方清疏眉眼间寒意退却,颍川也开始安心的同他聊起天来,二人越聊越是投机,漫天皑皑白雪里两人的此起彼伏的声音是最浓烈的色彩,当然,大多时还是颍川的声音较为多。

      池映灵口中的客栈就在城外不远处,不久两人抵达。客栈从外看来并无何特殊之处,若非说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就是入了内发现每个人似乎都没什么生气,尤其是掌柜与店小二,像是与这店无所关似的,见颍川和方清疏入店也不主动询问。

      方清疏较为文雅些,挑了个干净的地儿坐下一边佯装客人一边话里话外探听消息。颍川就不同了,直直的让掌柜的领她看看客房如何,目的自是选个清净人少的地方好下手,将几人关押此处,颍川就不信这掌柜的会一点也不知情。

      颍川跟在掌柜沿着吱呀作响的木梯缓缓向上,看着走在身前的掌柜心中只觉得怪异,掌柜的不仅目光呆滞无所生气,说起话来也如为人所控没有自己的思想一般,颍川乘其不备扯开了掌柜后颈的衣物,原本应该白皙的肌肤上皆是凸起的青黑色血管。

      果然又是蛊毒,颍川心中暗道。起手为掌,极快的劈在青黑血管的末端处,之间血管中似有活物涌动不安,从形状大小来看应当是蛊虫,奈何这蛊虫吸食了掌柜许久,实难逼出。

      颍川不仅无法将蛊虫逼出,那蛊虫更像是受了刺激般涌动得更加疯狂起来,一时收手不是,不收亦不是,额间满是密汗。

      “颍姑娘!”在楼下许久不见颍川下来,方清疏心中有些不安急急的赶了上来,颍川被他吓了一跳,掌间力泄,那蛊虫犹如获新生一般,越发猖狂起来,直逼着掌柜硬生生的吐了口血,青黑色的凸起也随之往上蔓延。

      方清疏自然看不懂颍川意在救人,再想起池映灵的死,本是担忧的心顷刻全化为灰烬,扶起掌柜头也不回的出了客房。

      颍川方才耗力甚多,又被方清疏的不分青红皂白气得不轻,气血上涌,看着方清疏冷漠的背影愈发远,愈发模糊,终是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冬日里的雨最是寒冷,绵绵不绝的下了一日。

      颍川闭着双眼,渐渐醒转后只觉得周遭都是暖意,催得自己忍不住想睁开眼看看是什么仙境。

      许久不曾饮水,颍川觉得嗓子疼得厉害,强撑着从双唇磨出一个字,“水。”

      顺着递水而来的人鸦青色滚边的月白色衣袖往上看去,露出方清疏宛若清月的双眸,带着些许焦急及愧疚,“颍姑娘……”

      颍川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但隐隐作痛的嗓子让自己实在腾不出气力来安慰他,只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御史千金如何?”

      方清疏乖乖的接过颍川手中的茶盏,“四小姐算是留下了半条命,但痴痴傻傻的,其余二位小姐都……”

      “嗯。”颍川缓缓点点头,其实看见掌柜时她已猜到三位小姐应当不会有何好的后果了。那池映灵研究的是如何控人的蛊术,选择御史的千金其一多半是因为虚荣心作祟,以为如此便可让自己门派的名声让人害怕些,其二则是千金小姐不曾有何风浪,操控起来也更加容易罢了,况且如若成功,那御史府也算是一半为她所控,于均州百姓来说,真是个不小的祸患。

      方清疏到地窖后发现不止三位小姐,还有些应当是无家可归的乞丐,这些人的后颈处皆有青黑色的凸起,方清疏才发觉自己冤枉了颍川,将三位小姐救出后,匆匆去找颍川,才发现颍川已不省人事。

      “颍姑娘好好休息。”方清疏猜想颍川的气应该还未消,将茶盏放置颍川伸手便可够着的地方,这才起身出了门。

      方清疏出了屋,颍川正想闭着眼再歇会儿,翻了两圈身只觉得腹中空空,正穿着衣衫准备出去寻些吃的,门外就传来了叩门声,侍女清脆的声音响起,“颍姑娘。”

      颍川看着她们出入不断的摆放了数十道美味珍馐,不禁眼中放光,“有劳御史大人了。”

      侍女上前斟满茶水,一边道,“还是方公子贴心,是他去同御史大人说的姑娘醒来定会饿,不然厨房哪会一直备着这些饭菜呀。”侍女说着眼睛还往外瞟了几下。

      颍川看在眼里,正想说些什么还未开口,那侍女又自顾自的说起来,“颍姑娘你今日才醒来不知道,昨儿方公子抱着你来时,那雨可真是彻骨的冷,他把衣物裹在你身上,自己淋得倒是彻底。”

      “抱着我来?那几位小姐呢?”颍川惊道。

      “方公子急着带你回来便没顾上,通了信便想带你去疗伤,是大人说不如就在此方便,他便守你到今日。”

      侍女说完就退了出去,颍川随着她方才所瞟的地方走去,一推门就看见方清疏立在那儿,虽面上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身姿倒仍是提拔。

      “进来吧。”颍川冲他招手后折回自顾自了桌前。

      手中的珍馐还未送到口中,方清疏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与颍川相对而坐。

      颍川继续着手中的动作,见方清疏不为所动后,夹了块看着极为诱人的鱼块放入方清疏的碗中,“你也累了许久,快吃吧。”

      见颍川终于肯同自己说话,方清疏这才如霾散去,天色现晴的解开了眉间的结。

      其实颍川也并非生他的气不愿同他说话,只是嗓子疼不想多说罢了,不过如此也好,给他个教训,免得下次还如此草率的怀疑自己。

      “方公子处理完此事便要回华山了?”

      方清疏放下本就没动几下的玉筷,将口中的食物咀嚼吞咽下后才缓缓道,“应是。本与师父相商的七日,倒不想事情如此顺利,倒是还有几日空闲。”

      “哦——”颍川尾音微扬,意味深长的道,“方公子平日不常下山吧?”

      方清疏点点头。

      饿了太久,本来方才还饥肠辘辘的颍川这下碗中的食物还未吃完就觉得已经有饱腹之感,倒了盏清茶清口,漫不经心的望向似乎很是期待的颍川说些什么的方清疏,“我对均州还并不熟悉。”

      颍川很明显的瞥见了方清疏眼中正中下怀的得意,还强压着喜意镇定道,“我虽不常下山,但总归比姑娘了解些,均州有些景致是很不错的。”

      颍川摇摇头,她可对风景无何兴趣,天下风景各有美意,但却不是她最钟爱的,人世间的繁闹才最是得她心意。

      方清疏立马会了颍川的意,紧蹙眉头细想着可有什么热闹却并不落俗的事,忽而眸中一亮道,“均州最大的乐坊浮卿坊过两日有一个击鼓迎财的趣事。乐坊中人皆击鼓插花以祈来年财运亨通。各江湖中人也好宫中之人也罢,才子佳人皆不问来处欢聚一堂取乐,如何?”

      见颍川不答话,方清疏还以为她也并不喜欢与乐人为伍,眸中光点不禁黯淡了下去,但还是继续提议道,“若你不喜,过几日还有民——”

      还未待方清疏说完,颍川立马摆手急道,“并无不喜,我是觉着有趣,一时神往。”说罢不禁用极为赞赏的目光看着方清疏接着道,“本以为华山弟子受圣人之语所熏陶,对这些事向来敬而远之的。”

      方清疏有些难抑的开心,华山中除了孙亦欢及极少数弟子对这些事并不介意以外,其余弟子都如颍川所言般,更甚至不止对乐坊远之,更加以鄙弃,使得方清疏也不太敢显露自己的喜好。

      “我其实并未去过,是我师兄曾说与我听。人生于世,无愧于心与天地即可,我并未对任何人与事有所偏见。”

      颍川连连赞同。五毒教规亦是如此,快意恩仇,恣意人间。

      “哦……说起师兄,他定会寻借口下山来参加此会,想来我们或许会碰见。”屋外侍女进屋添火时见二人皆已停著,便唤了几位侍女一同进来收拾,方清疏说完便起身将碗盏放入侍女手中的方盘之中,颍川见状也连忙起身同他一起。

      为首的侍女举着方盘退至门处,还弯下身来道,“多谢公子,多谢姑娘。”

      颍川与方清疏相视一笑,又继续品起茶来。

      此事既已了结,二人也不便再于御史府叨扰,饭后便起身前去辞行,御史大人正因着女儿之事伤心,只寒暄几句就任由二人去留。

      陈思满一边站在颍川的身后默然垂泪,一边还操持着家事,俨然一副好大哥的模样。

      颍川可还记得他所行的禽兽之事,冷眸打量了一会儿,心中就有了计谋。径直绕过众人,颍川将手中的丝帕递到陈思满手心,水葱似的指尖隔着轻薄的丝帕似有若无的轻挠了几下,声柔似水的安慰道,“陈公子莫要心伤,可以顾好自身。”

      陈思满是什么人?那可是见色起意的禽兽,如此一个瑰姿艳逸的女子主动接近自己还有这明晃晃的撩拨之意,早已是乱了心怀,可奈何人群之中只能强作正经,“多谢颍姑娘。”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颍川也懒得同他多言语,只颔首以示便施施然的同方清疏出了御史府。

      “你方才……只是去同他说了句话?”方清疏有些疑惑的出声,他可不信颍川这种嫉恶如仇的性格会那样的语气与态度去单纯的同陈思满说话。

      颍川自然不是,但碍于前两日的事她也不想与方清疏细说,只拍了拍方清疏手示意他安心,自己并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出乎意料的,方清疏居然出声赞同,“如此禽兽不如之人,杀了也罢。”

      “那我当初杀了池映灵,你那般反应又是为何?”

      “杀人也是讲究方法的,我以为你是将她折磨致死。”

      “她手上那么多条人命,难道不该吗?”颍川不解。

      “虽有道理。”方清疏有些辩不过他,只得搬出华山门训来说,“杀恶人可,但折磨人并不对。“
      颍川很显然并不吃这一套,张口就驳,“你这和当了……又立牌坊有何区别?”

      方清疏并未听过这句话,虚心求解,而颍川也十分乐于为师,不仅解答,还十分详细。

      方清疏气结,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颍川便拂袖而去。

      “方公子——别气了——”方清疏一生气真是箭步若飞,颍川刚开始还跟得气定神闲,而后就有些力不从心的狼狈了,她可不想赌这种没必要的气,立刻服软认错。

      方清疏好在也吃这套,虽还是不言一字但步伐上已经缓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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