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牌丫头撞冰山》宫野Chiyuki

6、断袖之癖？

　　寒冬过去，春暖花开。
　　一转眼，芊芊便已经在相府待了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里，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秘密，加之她的生活起居并不跟府里的下人一致，而是完全独立，连衣服她也坚持自己洗，所以没有让别人看出任何一点破绽。
　　因为她能在相爷身边一待便是三个月，而且还能把相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相府里的大家都异常地佩服她，就差没有对她顶礼膜拜了。而且就是在这三个月中，大家也明显地感觉到相爷比起以往有了一些改变，尽管还是少言寡语，还是孤僻冷淡，但脸部线条多少比以前缓和了一点——用程小千的话说，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可总算不是死人脸了。
　　总的来讲，程小千对这个主子还是比较满意的。他虽然时不时地会故意欺负她一下，心情不好时也会对她大吼大叫，但他从不苛责于她，而且还让她在他出门之后尽情地为所欲为，她可以自己在屋里看书写字，也可以和瑨儿到园子里散步玩耍。这样惬意舒心的日子，加上相府美味营养的膳食，让芊芊不仅个子长高了一点，连身段也变得更加窈窕了。这当中，自然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越来越漂亮，忧的是伪装的难度越来越大，她不得不用好几层白布把胸部裹得看不出本来的形状，天冷倒还好，可这天气渐渐暖了，那几层白布愣是让她几乎窒息，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挺过去。
　　而且，比较棘手的一个问题是——楼昊天连沐浴都要她伺候。
　　就在楼昊天住的那个院落里，有一间单独的屋子，起初芊芊以为那是杂物间，过了几天才知道那是楼昊天专用的浴室。一进门便是光洁的青石地砖，迎面是很漂亮的一架绣屏，绣屏很大，把后面的浴池完全遮住了，要转过屏风才能看到浴池的水气氤氲。浴池周围的那一圈地面，为了防止打滑，便镶嵌了鹅卵石，走上去有点硌脚，不过有时也还蛮舒服的。而专门用来更衣的地方，则铺着毛茸茸的地毯，赤着脚从浴池里出来穿衣服的时候，也就不会觉得太冷。
　　第一次来到这里，芊芊简直就是叹为观止，虽然这里的装饰并不很富丽堂皇，但素雅洁净，确实会让人感到很放松。可惜芊芊也就是放松了那么一下下，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她差点掩面而逃了。
　　楼昊天让芊芊给他宽衣，芊芊照往常一样给他除去外衣便准备回避，谁知道他却指着仍在身上的中衣道：“你认为会有人穿着衣服洗澡吗？”
　　芊芊顿时傻了眼，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道：“那……那个……我……我觉得……贴身衣物……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吧……”
　　楼昊天斜睨着她，眯着眼冷冷地问道：“你脸红什么？”
　　“哈？有吗？”她赶紧摸摸脸颊——呃……好像确实很烫……
　　“这个……”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说辞，“这屋子里被池水蒸得热烘烘的……有点热！”
　　楼昊天也不跟她争论，在她还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径自除下了贴身衣物。芊芊这回是彻底傻了，满脑袋里只盘旋着这么几个字——看见了……居然被她看见了……
　　楼昊天也不理她，跨进浴池里，将身体浸在热水中，惬意地享受这难得的轻松与闲适。好半天了，他一扭头，见程小千还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原地，便喊了她一声：“程小千！！”
　　“啊！！”芊芊这时才像是大梦初醒一般想要夺路而逃。
　　“你要去哪里？”楼昊天问道。
　　“啊？”她刹住脚步，转身看着他。
　　“过来给我刷背。”他把湿答答的手巾朝她丢过来。
　　“哈？”芊芊接过手巾，又没反应过来。
　　“我的话可从不说第二遍。”
　　听出他的不悦，芊芊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捋起袖子卷起裤腿，跨进浴池里，弯着腰给他刷背。对人高马大的楼昊天来说，池水不算深，他坐在浴池里，水却只浸到他的胸口。可芊芊人小，一进了池子里，池水就直接没过两膝了。
　　半晌，他扭头看见她弯着腰干活儿，便忍不住道：“笨！你不累啊？不会蹲下来？”
　　“那样衣服就湿了。”芊芊道。
　　“那你不会脱掉？”这瞬间，他再次深刻地觉得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笨。
　　“我才不要！”
　　“那就随便你。”他转回头去，心里忍不住地骂她——笨死了！
　　从那以后，芊芊的任务就又多了伺候楼昊天沐浴，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芊芊虽然背地里诅咒了他不知多少遍，该干活儿的时候却一点都不敢含糊。看他闭着眼享受她的服侍，她就在他背后咬牙切齿地挥舞小拳头。想想自己一个黄花闺女，却三不五时要忍受他赤身露体地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有时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图个什么；可再想想他待她还算不错，又只能忍气吞声，好好地做自己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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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处理完政务，龙禹宸便叫上楼昊天，在御花园里散步闲聊。身为一国之君，龙禹宸在楼昊天面前却并不喜欢一本正经，因为他们两人从小便同窗学习，对彼此都知之甚深，自然也就没必要装腔作势。
　　跟楼昊天这种人聊天其实也是挺费劲儿的，龙禹宸叽里呱啦说半天都未必能等来楼昊天的一句话，但他还是有办法让他开口的，比方说——
　　“昊天，你这两三个月，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楼昊天白了他一眼：“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有什么不一样？”
　　“哼哼，”他好不得意，“当局者迷啊！恐怕连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段时间，你可是衣着光鲜，神清气爽，而且表情也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僵硬了。”
　　“我给您省事，省出来的那些时间可不是让您疑神疑鬼用的。”
　　“你还是不肯招吧？”龙禹宸笑得颇不怀好意，“我觉得，你身边有人。”
　　“废话，身边的不是人难道是鬼？”
　　“我说的是——”他故弄玄虚地笑笑，“女人。”
　　“哈……”楼昊天冷笑一声，“有那可能吗？”
　　“有就有嘛，你就别不好意思啦！”龙禹宸手臂搭上他的肩背，笑得很贼，“再说了，你又不是未经人事的童男子，身边有女人一点都不奇怪，只是，别这么藏着掖着的，差不多么，大摆他三天宴席，让大家也替你高兴高兴！”
　　“您这算是唯恐天下不乱吗？”楼昊天瞟了他一眼，冷哼。
　　“哎，”龙禹宸摇摇手指，“这可不是瞎说的，有证据呢！就比方说吧，以前，你的朝服穿戴得虽然整整齐齐，但有些细微的地方你就不是很注意，可现在呢，连那些细小的褶皱都整理得漂漂亮亮，对吧？还有，你的朝靴，明显的比以前干净多了，一尘不染，就算头天大雨倾盆，第二天你再来上朝，靴子仍旧是干干净净的。”
　　“哼，看来是我太尽职尽责了，你这皇帝当得还真是怪有闲情逸致的。”楼昊天嘴上这么说着，脑子里却倏然闪过一个活蹦乱跳的影子。
　　程小千。
　　“哼哼……你没法否认了吧？”
　　“但是，很抱歉，您这回是完完全全地猜错了，”楼昊天冷笑一声，“做这些事的不是什么女人，只是昊宇多管闲事给我找来的一个小书童。”
　　“书童？！”龙禹宸挑挑眉。
　　“因为楼昊宇说他只用负责我一个人，所以那小子就连我的衣食起居一起包办了。”
　　“哦呵呵呵……”龙禹宸笑得无比地假，“这么细心的男孩子，还真是少见。”
　　楼昊天无视他那一脸的邪恶，淡淡地说道：“他爹娘很早就过世了，所以比一般人更懂得照顾自己，何足为奇？”
　　“我说，昊天哪，”龙禹宸突然就一本正经起来，“不是我说你，顾云双的事情，再怎么无法接受，也好歹过了这么几年了，该放下的，总得放下。虽然说红颜祸水，可男人身边，还真少不得女人，尤其是做大事的人，必须要有个女人料理那些琐碎，才能走得大步流星。”
　　“哼……”楼昊天冷哼着扭过头去，“我不在乎。”
　　“别这么孩子气，”龙禹宸又嬉皮笑脸地搡了他一把，“楼昊天，你可是龙陵的一国之相，朝中官员对你无不钦服，黎民百姓也是有口皆碑，你可不要突然哪天搞出个龙阳之好、断袖之癖来哦！虽说那也不是什么天下奇闻，但是毕竟有损你的清誉啊！”
　　楼昊天回头瞪了他一眼：“皇上，看样子，微臣果然是管事管得太多，倒让您的日子过得太清闲了，以至于无所事事，只好胡思乱想。这样好了，正好这几天没什么大事，微臣干脆告假三日，在家好好睡觉，也好让您有点事情做，别成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楼昊天说完便走人了，龙禹宸也不生气，因为基本上他每次一跟楼昊天乱开玩笑，就只能是这种结局。昊天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太严肃太冷淡了，而他这个皇帝偏偏又很喜欢跟他开玩笑。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确实该给自己找个内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