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牌丫头撞冰山》宫野Chiyuki

36、真相

　　楼昊天沐浴完毕换了衣服再到芊芊房里的时候，楼昊宇和瑨儿正跟芊芊聊得起劲呢。
　　“大哥。”看见他进来，楼昊宇连忙起身。
　　“你没怎么样吧？”楼昊天问道。
　　“没事。”楼昊宇笑着摇摇头，“张伯都跟我说了。”
　　“爹，”瑨儿上前来拉着父亲的手，“这几天我不想上学，就让我在家陪着娘亲好不好？”
　　“嗯。”楼昊天点点头，拍拍他的小脑袋，在床边坐下。
　　“昊天，你明天得上早朝，就赶快去休息吧。”芊芊道。
　　“不碍事，”他摇摇头，“再陪你一会儿。”
　　“说起来，”楼昊宇一直对刚刚了结的这起案子心存疑惑，“大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骗局，虽说是因为自始至终都相信我和小千，但是这样的理由也未免有些不够慎重吧？”
　　“正是因为信任你们，所以才不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楼昊天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连你们也背叛了我，那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便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吧……是信任，也是不甘心，所以拼命寻找那些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于是？”
　　“首先是那两双鞋子，那是最大的破绽。”
　　“鞋子？有什么不对吗？”芊芊疑惑地问道。
　　“摆得太整齐了，所以反而显得很突兀。”他笑了笑，“另外，芊芊的绣花鞋是新做的，可是才不过穿了半天就变得脏兮兮的沾满灰尘，鞋跟还磨得那么厉害，很不寻常。我于是想到肯定是什么人在芊芊睡着的时候把她拖到那里去的。”
　　“可是衣服没有破哦！”芊芊道。
　　“那是自然，因为那个犯人是把你搁在草席上拖过去的。青石板路上有被什么东西摩擦过的痕迹，而且，小七后来也在柴房里找到了那张新近磨破的席子。”
　　“天哪！可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芊芊瞠目结舌。
　　“可是，为什么不用背的呢？”楼昊宇还是不解。
　　楼昊天道：“如果是背一个清醒着的人，可能还好办一点儿，但是一个完全失去意识的人，要把她从这儿背到你那边去，还是有些难度的。更何况，是顾云双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所以，就是那鞋子让你起了疑心。”楼昊宇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芊芊被拖了这么远都毫无知觉，那就足以说明她是被人下了药；再者，你这龙陵第一巨商如果真心要做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如此有头无尾以至于被人抓了现行呢？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你被人下了药’的这个可能性。”楼昊天道。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欲盖弥彰’吧。”芊芊点着头道。
　　“嗯，”楼昊天点了点头，“所以我当时立即下令，封锁你们两人的住处，就是为了不让顾云双有机会去消灭证据。那天夜里，我趁着大家都睡了的时候，悄悄潜入这里，就在离床最近的这扇窗户的一角上，发现了一个很小的孔，在小孔下面的地上发现了一点灰烬。我再到昊宇屋里去看，也是一样的情形。而且，昊宇房间的门闩上有些新的刀痕，应该是她离开的时候用匕首之类的东西一点点挪动门闩时留下的。第二天我让人去找赵大夫过来，让他看看那些灰烬究竟是什么，果不其然，就是迷香。”
　　楼昊宇点了点头：“能这么干的人，除了顾云双以外就没有别人了。”
　　“可是，”芊芊问道，“如果是外人呢？”
　　“不会。”楼昊天摇摇头，“要把你从这里拖过去，又要防止被人撞见，外面的人是不会冒这个险的。但是顾云双例外，因为这里是她曾经住了一年多的地方，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基本的格局并没有改变，她很清楚最安全的路线在哪里。”
　　“顾云双抛夫弃子，不是你当宰相之前的事吗？那怎么会住在这里呢？”芊芊一脸疑惑。
　　“这里一直都是我们家。”楼昊宇笑了笑，道，“我们楼家差不多算是龙陵的望族了，从我太爷爷开始就是朝廷的中流砥柱，而且我太爷爷当年还是一等公卿，这大宅就是太爷爷在世时敕建的。不过爵位只世袭到我爹头上，而且门衰祚薄，一连几代单传，所以到现在，我们楼家就剩下这么几个人了。”
　　“呼——”芊芊长长吐了口气，拍拍心口，“那还好——还好！”
　　“什么还好？”楼昊天、楼昊宇还有瑨儿，三个人一起诧异地看着她，异口同声地问道。
　　“要是你们这一代也单传的话，那我岂不是任务很艰巨？还好还有二爷，下一代呢也已经有瑨儿了，这样我就轻松多咯！”芊芊笑道。
　　瑨儿一脸茫然，楼昊宇爆笑出声，楼昊天则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笑着叹道：“也只有你程小千才会想这么遥远的问题了。”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已经好了很多咯？”芊芊粲然一笑。
　　“你啊……”楼昊天笑笑，帮她撤了背后的枕头，扶她躺下，给她把被子盖严实，“好了，我这就回去睡了，你也好好休息。”
　　“娘亲，明天一早我就来找你哦！”瑨儿蹦到床边亲了亲她的脸颊，便任楼昊宇牵着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楼昊天给她放下了罗帐，吩咐丫鬟好生照看着，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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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之后，龙禹宸又把楼昊天单独叫到御书房，问道：“你这几天是怎么了？平白无故地又告假。”
　　楼昊天淡淡应道：“没什么，家里出了点事罢了。”
　　“顾云双又给你惹麻烦了？”龙禹宸笑了笑。
　　“皇上还真是洞若观火。”楼昊天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除了顾将军，她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自然是送她到边关投亲。”
　　“有些时候，你这人也够绝情的。”龙禹宸笑道。
　　“从未有情，何来绝情？如无要事，请容臣告退，政事堂还有许多公务待臣前去处理。”楼昊天拱手告退。
　　“等等！”龙禹宸连忙叫住他，“你和你那位小千姑娘到底准备何时成亲？”
　　“最迟……不超过一个月，免得夜长梦多。”
　　“行了，你去吧。”
　　“臣告退。”
　　楼昊天走了，龙禹宸坐在椅子里，若有所思。许久，文芮来到御书房门口，正好碰见一名宫女要送茶进去，便是从她手中接过托盘，轻轻走了进去。
　　龙禹宸只顾神游，全然没注意到进来的人是谁。她送上香茶，却不急着离去，一直站在他身边，龙禹宸好一会儿才察觉到，于是挥挥手，说了一声：“没什么事了，你且退——芮儿？”
　　文芮笑着摇了摇头：“您这是出什么神呢？”
　　“唉……”他长长叹了口气，拉她在身旁坐下，“昊天变了啊……”
　　“哪里变了？不是还一如既往地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吗？”文芮道。
　　“据我所知，自从那位小千姑娘来到他身边，他就慢慢地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甚至很多人都在传说大冰山开始融化了。这原本是好事，可是我越想就越觉得不对。以前，他虽然冷冷淡淡，可是跟我说话时，偶尔还会反唇相讥，连我都不得不承认，我这辈子就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皇后你，一个就是他楼昊天。可现在呢，他的冷淡，简直就像是从心里冷出来的，连想找个机会跟他抬杠，他都不肯赏脸。”龙禹宸闷闷不乐。
　　“难道是因为此前歆儿掀起的这场风波吗？”文芮问道。
　　“他不是那种会为这样的事情记恨的人。”龙禹宸摇摇头，“昊天常常把心事藏得很深，就连以前都很难猜透，现在……更加猜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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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府。
　　“娘亲，我喂你吃药！”见丫鬟端药进来，瑨儿连忙跳下地，从丫鬟手中接过药碗，端到床边来喂芊芊。
　　“我自己吃啦。”芊芊笑着摇摇头，伸手要接药碗。
　　“不行！”瑨儿嘟了嘟嘴，一脸的认真，“爹说要我好好照顾你的。我生病的时候你都是这么照顾我，现在你生病了当然要换我照顾你咯！”
　　“这种小事你就别认真了行不行嘛！”芊芊笑着捏捏他的脸蛋。
　　“当然不行！”
　　“你偏偏就是这种地方最像你爹。”
　　“那当然，我是他儿子哎，能不像吗？”
　　“真是败给你们两个了。”
　　“因为积压了不少公务，爹今天可能会回来得比较晚哦！”瑨儿咧嘴一笑，“所以在爹回来之前，你都得听我的话。”
　　“我是你娘哎，小鬼！”芊芊敲了下他的头，“怎么说得好像你才是我娘似的？”
　　“这种小事你就别认真了行不行啊？”
　　“不许学我说话！”
　　“对了，娘亲，总管爷爷说要开始筹备爹和娘亲的婚礼了呢！”
　　“是么……”她笑着摸摸他的头，“又要开始忙了。”
　　瑨儿道：“二叔说，你们两个现在都需要好好休养，所以筹备婚礼的事情就全交给他好了。”
　　“你爹有一个二叔这样的兄弟真是太幸运了。”
　　“娘亲，以后你也会生弟弟妹妹来和我一起玩的吧？”
　　“嗯，那当然咯！要不然你一个人多无聊啊。”
　　“那……”瑨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问道，“要是有了弟弟妹妹，娘亲还会像现在一样喜欢我吗？”
　　芊芊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把他搂进怀里：“傻小子，当然会啊！程小千跟你保证，绝对、绝对不会不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