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牌丫头撞冰山》宫野Chiyuki

28、小快乐

　　吃过晚饭，芊芊在厨房里收拾，瑨儿便陪着父亲坐在院里的大树下。
　　“瑨儿，你喜欢这里吗？”
　　“嗯，喜欢呀！我认识了很多小伙伴，每天都和他们一起玩呢！”
　　“这段时间，娘亲是不是每天都哭呢？”楼昊天摸摸他的头问道。
　　瑨儿摇摇头：“她根本就不哭，总是憋着，忍着，还说她没事。可是今天我从外面回来，她明明做梦都在哭着叫爹的名字。”
　　“是么……”他轻轻一叹，“我应该早点儿来的。”
　　“是哦，爹，您怎么会到今天才来呢？”
　　“身不由己。”
　　“哦。”瑨儿点点头，也不多问，“爹，娘亲在这里真是人缘超好呢，我跟着她上街买菜，一路上都有人跟她打招呼，听到我叫她‘娘亲’，所有人都毫无例外地吓一大跳呢！”
　　“是么，”楼昊天失笑，“也难怪，她才比你大十岁而已。”
　　“对了，爹，还有件事情要告诉您呢，”瑨儿道，“原来娘亲的那个弟弟根本就不是外公的骨肉，是那个老妖婆跟那个男的生的。那天娘亲听到这个消息，好像很受打击的样子。”
　　楼昊天皱起眉头：“确实……会让人很受打击的吧……”
　　“不过娘亲又说，虽然很替外公不值，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个好消息。”
　　“她就是这样特别会想办法安慰自己。”
　　“那，二位，”芊芊已经收拾完，从厨房里出来了，“要不要给你们沏壶好茶、再上两碟点心呢？”
　　瑨儿顽皮地点点头：“那当然好咯！”
　　芊芊笑着走过来戳戳他的额头：“你想得美！得寸进尺。”
　　“对了！”瑨儿从椅子上跳下来，“我今天只顾玩了，娘亲要我每天完成的功课现在还没做呢！我得赶紧去了！”
　　“点灯的时候要小心哦。”芊芊道。
　　“嗯嗯！”瑨儿点点头，哼着歌儿，摇头晃脑地走了。
　　看着儿子“识相”地走开，楼昊天笑着把芊芊拉进怀里，紧紧抱着。
　　“昊天，”她偎在他怀里，握着他的一只手，“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楼昊天低下头没答话，只是笑了一笑，便深情地吻上她的唇。芊芊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羞涩地回应他。
　　许久，他抬起头来轻轻说道：“芊芊，等我办完了手上的那几件事情，咱们就走吧。”
　　她笑着看着他：“真的准备辞官归隐吗？”
　　“嗯。”他点点头，“我现在已经很确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
　　“好。”芊芊笑着点点头。
　　“只是，可能给不了你优渥的生活。”
　　“那有什么关系，”她耸耸肩，“反正我从来也没有养尊处优过，这样简简单单的日子，倒是更让人感到安心和踏实呢。”
　　楼昊天忍俊不禁：“你这样的女人，还真是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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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阳光灿烂。
　　芊芊在半梦半醒之间，往身边那个异常温暖的地方又挪了挪，然后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横过她的腰际，让她更紧地贴着那个暖源。她舒服地嘤咛了一声，又继续睡得香甜了。
　　突然，脑海里好像一道霹雳闪过，芊芊惊得睁开了眼，乍一见自己身边躺着一个男人，她大脑里瞬间一片空白，像被雷打到似的大叫一声，噌地坐了起来。
　　“芊芊！”他不悦地低喃一声，把她扯回怀里。
　　她愣愣地仰着头看了他好半晌，才渐渐地回过神来：“昊天……”
　　“你这有时神经兮兮的个性……”他轻喃着，抬起一只手捏捏她的脸蛋，“什么时候才能稍微改改呢，嗯？”
　　看他的样子还很疲倦，她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吵醒你了。”
　　他继续抱紧了她：“陪我再睡一会儿……”
　　“可是我还要去弄早饭呢。”
　　“我不吃。”
　　“瑨儿要吃呀！”
　　“我不管。”
　　芊芊忍不住捏捏他的脸颊：“哈……没想到你任性起来也真够任性的。”
　　他闭着眼嘀咕道：“我都多久没能睡上踏实觉了。”
　　她忍住笑，用手掌摩挲着他的下巴，刚冒出来的胡茬很扎手。
　　他拧起眉头，一把捉住她顽皮的小手，仍然闭着眼睛：“你再给我闹，我就把咱们的洞房花烛夜提前过了。”
　　“真的很累吗？”她轻轻抚平他的眉头。
　　“你来的时候坐的是马车，走了十来天；可我是大病初愈就骑着马几乎是日夜兼程地一路飞奔而来——你说累不累？”
　　她吐吐舌头道：“好嘛，我不闹了，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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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瑨儿坐在小院门口，两手托腮，美滋滋地晒着太阳，乐呵呵地哼着歌儿，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
　　“瑨儿？”小绿拎着个篮子走过来，见他开心的样子，便笑着问道，“你在干嘛呢？”
　　“玩啊！”瑨儿笑眯眯地答道。
　　“芊芊姐不在家吗？”小绿问道。
　　瑨儿咧嘴一笑：“在呀，在睡觉呢。”
　　小绿纳闷极了：“这个时候还在睡觉？她该不会病了吧？”
　　“没有。”瑨儿笑着摇摇头。
　　“那你肯定没吃过早饭咯？”
　　“嗯，我不饿。”
　　“那，我娘一早起来烙了些饼，让我给你们送几个过来呢，正好给你当早饭吃吧！”
　　“好啊！”瑨儿点点头，站起身来，“谢谢小绿姐姐。”
　　小绿进了院子，把篮子放在大树下的石桌子上，拿出一个热乎乎的饼给他：“喏，快吃吧。”
　　“嗯。”瑨儿接过饼咬了一口，“很好吃呢！小绿姐姐你也吃吧！”
　　“我吃过了，”小绿笑着看着他，“瑨儿，你平日不是特能闹腾的吗？今天怎么好像变乖了似的？”
　　“有吗？”瑨儿抬眼看看她，“那大概是因为我今天心情特别好吧。”
　　“为什么呢？”
　　“我爹来接我和娘亲回家了。”
　　“你爹？回家？”小绿一头雾水。
　　“就是你们叫的‘楼相爷’啊！他要接我和娘亲回京城去了。”
　　“芊芊姐也要走？她不是说要一直在这里的吗？”
　　“她是我娘亲嘛，娘亲当然是要跟爹在一起的咯！”
　　“啊？！那你爹呢？”
　　“和娘亲一起在睡觉啊，他累坏了。”
　　“呃……”小绿翻翻白眼，“瑨儿，自己爹娘的私事不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的。”
　　“为什么不能说？明明就是累坏了在睡觉啊，”瑨儿晃晃脑袋，“而且就是爹不让娘亲起床的啊！”
　　“瑨儿……”小绿简直服了他了，“拜托你不要说了……”
　　“为什么呀？”瑨儿无辜地眨眨眼，“爹为了赶来见娘亲，一路快马飞奔，本来就很累嘛，有娘亲陪着他，他就能睡得很安心很踏实，有什么不能说的？”
　　小绿哭笑不得——原来是她自己会错意了，还以为……咳！瑨儿这小鬼头，有时候懂事得像个小大人，有时候又单纯得让人五体投地，虽然不是芊芊姐生的，但某些特质跟芊芊姐还真像！
　　“对了，瑨儿，相爷是你爹，芊芊姐是你娘亲，那也就是说——芊芊姐是宰相夫人啊？！”
　　“对哦！”
　　“可芊芊姐怎么就一直没提过呢？”
　　瑨儿摇摇头：“我爹差点儿就不能娶她了，所以她觉得没必要说出来。”
　　小绿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能娶她？”
　　一提起这事，瑨儿就生气：“还不是因为龙语歆那家伙从中作梗么！”
　　“龙语歆又是谁？”
　　瑨儿嘟着嘴道：“皇上的妹妹嘛，一个傻呆呆又无比任性的女人。”
　　小绿失笑：“那就是公主咯？你很讨厌那个公主吗？”
　　瑨儿点点头：“当然了！她先是死活要嫁给我爹，还死乞白赖地到我们家住了好几天，皇上还威胁我爹说，要是不娶龙语歆，就要娘亲陪爹一块儿死。爹没办法，只好让娘亲带着我到兰郡来，看不见的话说不定还好受些。后来龙语歆不知怎么的突然良心发现了，接着皇上又下旨说我爹不用娶龙语歆了，所以爹就赶紧来接我们咯！”
　　小绿暗暗咋舌：“还真是复杂呀……”
　　瑨儿忿忿地挥舞着小拳头：“哼！还好她良心发现了，要不然，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找她报仇的。”
　　“找谁报仇啊你？”芊芊走了出来，笑着问道。
　　“龙语歆咯！”
　　“小小年纪，可别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芊芊摇摇头，“与人为善，才是要紧。况且，公主已经说希望你不要记恨了，她还想跟你做朋友呢！”
　　“哦，我知道了。”瑨儿点点头，“爹呢？”
　　“看样子真是累坏了，再说他前阵子一直病着，这几天刚好点儿，又拼命赶路，让他再睡会儿吧。”芊芊笑笑。
　　“芊芊姐，”小绿问道，“你真的要跟相爷回去了吗？”
　　“嗯。”芊芊点点头，笑笑，“其实，早在我还没出世的时候，我爹就已经把我许给他了呢，很神奇吧？”
　　“那么早？”小绿好不惊讶。
　　“是啊，我爹来兰郡之前，是他的启蒙老师呢！”
　　“这还真是玄妙！”小绿惊叹道，“芊芊姐，你现在要做什么？我帮你。”
　　“我要生火烧点儿热水，一会儿给相爷刮胡子。然后准备午饭。”
　　“那我就先帮你择菜吧！”
　　“好啊，麻烦你了。”
　　“娘亲，我帮你打水！”
　　“嗯，小心点儿别把衣服弄湿了。”
　　“哦！”
　　半个多时辰之后，楼昊天神清气爽地从屋里出来了，小绿连忙起身行礼，芊芊笑着摆摆手：“小绿，不用这么紧张的。昊天，这是隔壁徐叔叔家的小女儿，叫小绿，以前跟我很要好的，这段时间也帮了我不少忙呢！”
　　楼昊天点点头：“既然是芊芊的朋友，自然也是就我的朋友，不必拘礼。”
　　“是。”小绿应着，心里还一个劲儿地嘀咕——不是说相爷是个大冰山么？可现在看到的这位哪里像是三伏天都能把人冻死的呀？至多就是脸上没啥表情罢了，也不是那么可怕嘛！
　　“小绿，”芊芊笑着揶揄道，“你肯定在想为什么楼相爷一点都不像大冰山。”
　　“芊芊姐……”小绿急得跺了下脚。
　　“让我说对了吧？”芊芊得意地一笑，抬起手来捏捏楼昊天的脸颊，“不瞒你说，这正是你姐姐我辛辛苦苦努力了三年多的结果哦！”
　　“芊芊！”楼昊天不悦地低哼一声。
　　“嗯……就是还不能在人前开玩笑……”芊芊肆无忌惮地继续捉弄他，“我得再努力看看。”
　　“你这丫头……”楼昊天无奈地抚着额头，“当真是有恃无恐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嘛！”芊芊笑道。
　　小绿在一边想笑又不敢笑，只得说道：“芊芊姐，菜已经帮你择好了，我得赶快回家去了，不然我娘又要数落我了。”
　　“就在我们家吃饭吧。”芊芊道。
　　“真的不用了，”小绿摆摆手，“需要帮忙的时候你尽管叫我就是了。”
　　“嗯。”
　　“相爷，芊芊姐，我先回去了。”小绿欠了欠身，便转身走了。
　　“不是被我吓跑的吧？”楼昊天低头看着芊芊。
　　“多心啦，”芊芊笑着拍拍他的胸膛，“恐怕只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罢了。”
　　“你呀！！”楼昊天戳戳她的额头，“我真是拿你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