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伤城》恩和、

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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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巨大的牌子上，张扬的用led的效果，写了“ACHE PUB”。疼痛。
　　我并没有等到我想要的答案，可是我还是走进去了。我想看看那个眼神清澈，却有一段我不知道过去的女孩子。我想看着她，想象着自己那一瞬间平静下来的心。
　　可是，我并没见到她。我问了那个乐队的鼓手。他说她今天没有来PUB。那个鼓手甚至没有告诉我原因。我坐在吧台的角落里，要了啤酒。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今天唱歌的也是一个女孩子，但是我觉得我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只记得她亮银色的眼影。我才想起，那个地铁站里的女孩子，是从来不化妆的。但她是那样美丽。
　　好像一只手搭在心脏上面。说不出的惶恐。
　　两点了，我想，她不会出现了。于是我抓起外套走出了PUB。大街上的风很凉。南京的冬天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寒冷。我皱起鼻子，觉得自己又笑了。没有原因的。我突然觉得，也许那个女孩子永远不会出现了。于是，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我甚至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只是，那个女孩子真的出现过吗。我甚至都不能确定了。
　　我想进去问问，那个在这里唱歌的，穿白衬衣的女孩叫什么名字。可是，我还是没有进去。因为，我想亲口听她告诉我。我不想，连她的名字都要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这样机会。
　　凌晨的时间，街道上显得清冷寂静。南京的夜还真的是寂静啊。想起以前在香港的生活。24小时，都是热闹非凡的。大学的时候，经常和几个人在凌晨的大街上吃大排档，那个时候，人很多。叫卖的，灯火通明的店铺，铜锣湾永远不停歇的粗制滥造的繁华景象。那些外地人说起来绕嘴听起来的崩溃的广东话，混着普通话，英语，日语，法语。太多的语言，一起发酵成为一座欲望的都市。我一直不喜欢一个城市，欲望的气息太浓重。然而香港和上海。深植心脏的欲望都市体制。没有变更的可能。
　　南京。终于还是离那些现实太过遥远。
　　终于决定不再思考，伸手拦住一辆车子，打算回去公寓，好好的睡一觉。

　　这个夜里，我梦见那个地铁站的女孩子。梦见我俯下身亲吻她的嘴唇，然后看见她一瞬间荡漾开的微笑。那一瞬间。我觉得我们相爱，幸福的让我心疼。
　　原来快乐本质是伤感的。
　　我还是决定去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等待她的出现。我说过，生命只有一次，我不太希望会错过这个能够让我梦见的女孩子。
　　终于我还是在第二天出现在ACHE的时候看见她。她穿着雪纺的碎花裙子，赤脚穿了一双白色细跟的鞋子。我在想，她是否只是加了一件风衣，就这样出现在南京寒冷的冬天的深夜。她坐在台上的高脚凳，垂着眼睛。我知道她唱的是《yellow》，很少有人听这些甚至没有在大陆发行过的专辑的歌曲。但是TANYA是我最爱的女歌手。真好。我们似乎有相同的喜好。
　　我一直安静的注释着她。知道她抬起头微笑着看向人群。我确定她发现了我。只是她依旧不动声色，目光越过我停留在更远的地方。
　　我笑，没有关系。一切刚刚开始。
　　两点零五分的时候，我们一起走出PUB厚重的木门。湿冷的空气让身体有些难挨。外面竟然下起了小雨。我看着身边女孩子单薄的装束，也许，她并不觉得寒冷。
　　她回头微笑的看着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喜欢微笑。可是我还是拉起她的手。她的手很柔软，有冰冷的温度。我俯下身在她的耳边对她说：告诉我，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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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们走出PUB大门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寒冷。在风中裸露的双腿，被湿冷的雨水拍打的几乎失去了知觉。细密的雨透过我风衣的领口打湿了碎花的裙子。我回过头看那个高大的英俊的男人，想要伸手去拥抱他。
　　我看到他缓慢向我靠近的身体，听见他低沉魅惑的询问。他说：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抬头微笑看着这个看起来温情而天真的男人，我告诉他：我叫刘苏。然后他似乎满意的笑了。不再说话，而是揽紧了我的肩膀，跳上停在门口的出租车。他一直拉住我的手。他的手掌宽大温暖。竟让我心疼。我陌生惊奇体会着这样的感觉。依旧不动声色的。
　　我还是不太喜欢揣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是我跟着这个认识了只有48小时的男人走了。在我与他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想，这是宿命。是我的电影里设置好的出现与遇见。于是我变得心安理得。
　　车子停在一个高层的公寓楼下。他打开车门自己下车，然后微笑着，命令的对我说：下来。
　　也许我不是一个乖顺的女子，但是我还是下了车。他没有再来拉我的手，自己走在前面，我在后面一路跟着他走进电梯里。好像我和他只是刚好一起回到家的，住在同一所公寓里的陌生人。但是我并没有任何的沮丧。还是似乎觉得这一切与我无关。我在看这个男人的电影。
　　电梯停在13层的时候打开。他走出电梯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跟着他走出来。他问：害怕吗？
　　我只是对着他微笑着，我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自己也没有答案。

　　屋子不是很大，一室一厅的面积。他没有开灯。我站在门口并没有让自己进到屋子里。他回过头询问的看着我。两步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拉过我的身体。我的心里一片的寂静。
　　你不觉得现在离开，晚了一些吗。
　　现在，我是否还如你的幻想。 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他依旧没有回答我的。他的唇覆盖下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片冰冷的湿凉。我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他越来越热烈的情绪。我的心是静止的。他伸手解开我裙子的拉链，我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制止了他，因为我还不想让这个男人占有。他并没有勉强我，轻轻吻了我的脸颊，然后放开了我。
　　离开他的身体时候，我觉得寒冷。
　　他走到冰箱前拿出两罐啤酒，打开一罐递给我。我没有接。他也没有再继续，而是自己喝了起来。他坐到沙发上，沉默的看着我，我突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叫做疼痛的东西。甚至有一种疏离的厌烦。我似乎微笑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我对他说：我要走了。于是转身准备拉开门。他突然在黑暗里开口：为什么不问我的名字。
　　我并没有动，因为我真的没有想过要询问他的名字。这场遇见居然在我的镜头落掉了这个环节。不过，我确实没有想过要去问。我看见他抬起头，眯起眼睛。他说：我叫林海洋。
　　我点了一下头，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点头。不知道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是单纯的肯定自己知道了他的名字。还是认同了这个名字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也许，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下面一句话。所以，我拉开门离开。

　　走到马路，凌晨3点。寒冷。赤裸裸的寒冷。雨停了，只剩下街灯在孤单的回应着夜的寂静。我拦了一辆车子回到公寓，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脱掉衣服，开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