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青花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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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绍棠刚要开口，却听内殿传来凌尘枫的叫嚷声，声声急迫！
“太医！快来看看！唐毓他这是怎么了！”
张鲁平急忙跪在床前，不待皇上吩咐太医便打开针灸香囊，宫女手持油灯端至近前，他二话不说拿起针来在灯前烤了几下，待那细针有些微红便靠近床榻，在唐毓的天突穴慢慢下针。
昏迷中的唐毓似乎感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微微皱起眉头，呼吸便的更加快了起来！
一针作罢，张鲁平又举起第二针来——
几针下去，唐毓的呼吸才逐渐平稳起来，那气喘之声变得悄然无声。
张鲁平擦净额头的汗珠，把针收回囊中，回身向凌尘枫行礼，却见他紧咬牙关，眼里都是焦急之色。
没等凌尘枫问话，自己便急忙答道。
“皇上，现在已经无大碍。”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张鲁平只得退到外殿下，与其他太医展成一排。
“张太医...没...没事了吧。”
摇摇头，张鲁平坐在椅子上，感到浑身如散架一般，已有五日未合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融化吧。
“祈祷老天叫他快点醒来吧，不然我们都会没命的！”
一个人的命运牵系着这么多人，张鲁平揉着酸疼的肩膀，脑中是那含笑的容颜——
还记得几个月前侍卫如何疯狂敲着大门把自己拉到太平殿，而满榻的鲜血着实把张鲁平吓了一跳！见过无数生老病死，有些感叹命运，也会嘲笑因果报应，父债子还是天经地义，可是自己却真心替唐毓感到心疼。
俗话说，人太完美老天就会夺取一些东西，或是财富，或是健康，而唐毓便是后者。
本来细心调理是可以颐养天年的，没有想到遇上如此变故，而眼前这个皇上的做法自己是在无法理解的！
既然残酷无情，现在又何必如此，只是一切恐怕都惘然了。
可那唐毓明明知道自己病症，为何又要恳求皇上把这皇宫大内中满柳树，张鲁平有些庆幸皇上“手下留情”，只是在琉璃殿附近种植了些许，如果整个皇城，或许今天那榻上之人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
又是一次有惊无险，凌尘枫握住唐毓的左手，十指相扣，手指白暂修长，似乎那生命就像泉水一样从指间漏了下去一般，凌尘枫不禁用力握紧，紧到没有一丝缝隙。
唐毓紧锁着眉，宣告主人经历了一场“恶战”，两鬓都是细小的汗珠，凌尘枫俯下身去，小心亲吻着，把点点汗珠添入口中，犹如珍宝。
“以前一直认为没有人可以左右我思想，我的心也不会伟任何事情动摇，甚至疼，如今，我承认，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你救我出城，教会我破阵之法，我本以为你是男宠想要离开唐岳阳，却不曾想你是他的儿子，我现在终于明白，你是在何其艰难的下定决心背叛你的父王，如果不是爱的至深，又怎么会如此?是我，亲手毁掉了我们的爱，唐毓。。”
凌尘枫指指自己胸口——
“把刀插在这里，把痛都给我，只要你醒来，醒过来。。”
再也说不下去，他把头埋在臂膀之中！
走出大殿，程绍棠缓慢吐气，想要把肺内淤气全部释放，忽然感到眼前一紧，急忙向左闪身，寒光划过，殿前的红柱上钉着一支飞镖，程绍棠脸色猛然变化着，急忙向前几步，从门框之上把它摘了下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
暗器呈八角样式，形状酷似青花花瓣，在月光下散发着水色光芒，紧握手中，程绍棠仰视天际，目光扫过房梁屋檐，最后落在明月之中，一阵狂风刮过，灌木从沙沙作响，程绍棠不禁抓住剑鞘，向后紧退几步，却感到有冰冷铁器抵着脖颈之时，想要转身已为时太晚！
一把好剑，就算没有划伤人，剑气也是可以使人畏惧。
相传远古的一个黎明，天色黑白交际的一瞬间，一双手缓缓扬起。双手合握之中是一截剑柄，只有剑柄不见长剑剑身，但是，在北面的墙壁上却隐隐身后之人只是抵住程绍棠的脖颈，却没有深入，左右两边的侍卫冲了上来，拔出佩剑却不敢上前！
程绍棠露出微笑，似乎抵在他脖子上的不是宝剑而是竹枝一般。
“承影一出，必定见血？”
“明知故问。”
“那怎么停下手来？”
身后之人冷笑了一身，移开宝剑。
“师傅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从怀中摸出一张黄色绸缎，来人递到程绍棠面前，程绍棠拿在手里，放眼望去，一年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许多，只是五官却如记忆一般无差。
伸出手去，程绍棠触摸他的眉间，那朱砂和唐毓的一般无二，只是却是完全两个人，相比之下，他的眉眼更加锐利一些，目光冰冷而凌厉，却如月光一样清澈。
那停留在额前的手似乎有了太多的留恋，来人似乎感到有什么不对劲，感到手边寒风划过，程绍棠急忙向后闪身！
“小刀，我可是你师兄！”
用剑鞘打回刺向自己的宝剑，程绍棠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自己深知这位师弟的脾气，是千万惹不得的，只是一个动作就气的他满脸通红，他咧嘴笑笑，把手压了又压，见他没有进攻的意图，才收回手臂，打开那绸缎仔细研读起来。
“这是师傅的意思？”
“自然不是。”
垂下睫毛，来人抬手向前，程绍棠手中那青花暗器被他拿在手中，单手回旋，镖前端细长部分出现一滴血迹。他直立镖头，那滴血顺着飞镖向下滚动，滴在宝剑之上，宝剑发出一丝白光，血滴便吸入其中！
来人满意的笑了笑，剑交左手，轻松入鞘。
这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程将军身后，如今又扎破手腕来喂剑，可是他却好像没有做任何动作，程绍棠皱皱眉头，却见他转身面冲大殿。
“厉小刀！”
伸手却扑了个空，只见人影一闪便不见踪影，程绍棠暗角不好，丹田用力高高跃起，闪身进入大殿，却见他站在曼帘之外，目光似乎可以看到那帘中情景，程绍棠紧走几步来至身旁,见五位太医闪至墙角，面露恐惧之相，便凑到身边小声说道。
“你这样闯进来别人非当你是刺客抓了去不可，还不行礼。”
装作没有听到，来人把宝剑挂入剑鞘，朗声道。
“参见皇上。”
良久，只见曼帘晃动，凌尘枫扶帘而出，扫过跪地伏身的太医，那眼神只有转至内殿才变的温柔，只是一瞬之事便恢复凌厉之光。
“师傅吩咐小刀前来核对信上内容是否是真。”
“有谁敢假冒圣旨？”
“天下皇上换的如此之快，谁知道是哪个。”
凌尘枫旋转拇指之上翠绿扳指，挑起眉毛，那扳指在手中瑟瑟作响，程绍棠猛然按住厉小刀的肩膀按了下去，猝不及防，厉小刀回收冲着程绍棠的肚子就是一拳，却被程绍棠抓入手心！
“家师的信在此，请皇上过目。”
把那黄色绸缎高举头顶，如果眼神可以代表肢体动作，程绍棠眼神里都是警告，见厉小刀皱紧双眉，他急忙摇摇头，却感到手中一空。
凌尘枫接过绸缎，只是扫了几眼便扔在一旁。
“即可动身前往义乌，小心为妙。”
“遵旨。”
领旨谢恩，程绍棠松开按在厉小刀肩头的手指，冲凌尘枫欠身行礼。
“臣定当完成任务！”
拽着小刀离开养心殿，程绍棠没有觉察自己脚步越来越快，四周侍卫惊讶的目光视若无睹直到行至宫门之下，才松开手臂。
“小刀，你可知犯了杀头之罪！”
“当然知道。”
“那你还。。。”
“天下皇帝都是如此？对于帮他建功立业的功臣都要赶尽杀绝不成？”
“你懂什么！唐统虽然帮助圣上夺得天下，却也用兵自重，倚老卖老，前几日还到处宣扬说——”
“不就是一座碑文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底下百姓便会相信？是那个皇帝幼稚，还是觉得天下百姓都是白痴？！”
“厉小刀！”
大声呵斥，程绍棠感到自己手指微微颤抖，厉小刀不再看他，把头转向一边。
“你可知此去便是龙潭虎穴，能不能生还都不可知，承影自然陪你去一趟，只是你手中的龙渊不会答应。”
“我自小便为凌家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深夜长宫殿，程绍棠放眼望去，厉小刀一身素衣，头发披散肩膀，两鬓向后梳拢形成小团，白色发带脱至腰际，他不禁轻叹道。
“青花杀手，人不符实。”
眼光回旋似星辰破碎，厉小刀皱皱眉头，虽然额前都有鲜红，他却喜欢皱眉，把其隐藏在眉峰之中，而那人只是微笑，就算再艰难，也无法垂下那勾起的嘴角。
可是那眼里的快乐，逐渐消失——
程绍棠猛然回过头去，目光却被一丛灌木挡住了去路！
唐毓，再次回到这皇宫之时，是否还可以看到你那带笑的容颜？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青花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