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记》唐敛

26、禁足（上）

　　秋日的风瑟瑟的，古人云一叶知秋，如今这满院的落叶却无人打扫，显得回风院有些萧条。
　　凤瑶是回府才知道自己被禁足的，据说整个院子外面都派了府兵守着，严得不得了。
　　“侧妃娘娘，王爷请您回去。”侍卫硬着头皮对凤瑶说。
　　凤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说王爷不见本宫？”
　　侍卫低着头不回答，只能当一个缩头乌龟，生怕殃及到他这种小虾米。
　　“好好好！”凤瑶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既然王爷不见那本宫也就不自讨无趣，但还请侍卫大人传个信，告诉王爷，今日倘若王爷不见，那日后也都别见了！”
　　侍卫听了冷汗直冒，这种话要让他传给王爷听？那他还要不要命了？
　　“听清楚了吗？务必一字一句，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凤瑶面色苍白，目光却是狠厉的，她还没找他问个明白，他倒要禁她的足？
　　进了回风院，她才知道什么叫做门可罗雀，今早还迎来送往，这会儿连丫鬟都少了一半。
　　“王爷说……说……您私自出府实在该罚，所以撤走了院子里大半的丫鬟，现在粗使丫鬟嬷嬷只有两个，二等的绣线丫鬟留了一个，春儿和冬儿罚了二十杖，现在还在厢房里趴着呢……”秋儿看过了院子里的情况，正在汇报，却有些忍不住想落泪。她们四个是一同进府的姐妹，如今却受了罚，看着心疼。
　　“你看看你还能不能去外院走一趟，请唐大夫过来为她俩治治伤。”她抚额叹息，觉得头有些疼，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眼前的事物都模糊起来。
　　她不由得闭眼，再睁眼是却发现这里不再是回风院。这里是一片竹林，空气中飘散着竹香。竹林里有一方石桌，石桌旁漂浮着一个黑色的似人非人的影子。她觉得奇怪，于是向影子走去。
　　“你是谁？这是哪儿？”
　　“……”影子没有回答，他仿佛不会说话，过了很久很久，凤瑶感觉他好像转过身，黑洞洞的眼眶盯着她——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以为他在看她。
　　“岐……山……你一定……要……去……岐山……一定！”影子艰难地说出一句话，顷刻便消失了。
　　凤瑶记得这个声音，那日安如玉难产，就是他说自己的血能救她，结果，她真的平安生产。那他问什么说一定要去岐山？岐山？这是她今天第三次听到岐山这个词了，难不成……
　　……
　　醒来之时她已然躺在了床上，秋儿红着眼睛替她擦汗。
　　“怎么了？你哭过了？”凤瑶看着她，问。
　　秋儿吸了吸鼻子，带着些哭腔说：“侍卫不让奴婢出去……刚刚您突然晕倒吓了奴婢跳，奴婢本想去请唐大夫来看看，可……可侍卫说，王爷下过死命令，回风院的人一个也不许出来。而且……而且夏儿和冬儿的伤……眼见着愈发严重了……”
　　“我从前看话本子上说，得宠的女人千人抬，失宠的女人万人踩，原来是这般。”凤瑶略带自嘲地说，又指了指床边的柜子，“那柜子里的红色瓶子是伤药，你拿去给她们用，若实在不行咱们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