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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美食家哈鲁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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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种子毒素浓度超标，服用半小时后一定几率丧命。」
“呸呸，”哈鲁米吐掉嘴里丧失水分的渣滓，回味着舌尖上残留的甘甜气息，微量的毒素刺激着口腔，产生了麻辣的错觉。
天生的甜辣酱！
哈鲁米两眼放光。
似乎感受到哈鲁米的欣喜若狂，面前的植物欢快地摇着尾巴，献出了更多的淡蓝的、凝结着半透明白斑的果子。白斑在表皮游动着，像是尚未刺破外壳的獠牙。
凭借天生的亲和力满点，哈鲁米采集了植物的花朵、根茎、果实和种子，顺便尝了下味道。
身旁的光屏正在录入信息。
「LOADING…」
「发现植物梦魇，经验值上升了！」
「恭喜完成新手村全图鉴任务！」
「勇者哈鲁米即将踏上新的征程！」
哈鲁米探查了自己的包裹剩余的格数，把新品种存到她的植物分页当中。闻言，她纠结着踏进光圈。
系统是她醒来就存在的产物，目的大概是帮助她适应环境。每当她「升级」，系统就会让她进入光圈，去到下一个更危险的场所进行自由探索。苦中作乐的哈鲁米慢慢开发着食谱。不幸的是，她发现食谱也会被转化成经验值。只不过升级之后，除了更高的身体数据、更多的背包格数，她所能设想到的美味也会被拓宽。在极致的味觉的刺激之下，哈鲁米总算拥有没有放弃升级的动力。再者说，双尾蛇的蛇肉经过系统处理之后也没有那么糟糕。食人花裹着食人鱼的叫花烧烤也不错。
一阵绞痛袭击了她的腹部。
「LOADING…」
「LOADING……」
「…………」
哈鲁米隐约听见有个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哈鲁米？”
“是的。”
奇怪的是她能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张嘴，只是在心底默念着，而默念着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
“哈鲁米，”那个声音引诱着，“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哈鲁米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可以帮我把梦魇果实的毒解开吗？”
“简单，”哈鲁米从简短的词语里听出了骄傲，“作为代价，哈鲁米要陪着我。”
……
“天上太阳，地上绿树。我们的身体在大地诞生。我们的灵魂来自于天上。阳光及月亮照耀我们的四肢，绿地滋润我们的身……”
哈鲁米醒来的时候，好心的孩子正在往她身上挂花环。
“诶——你没有死，”孩子惊喜的眼睛涌动着瑰丽的红色，“太好啦，我得去告诉酷拉他们。不对，酷拉出门帮你买药了。我们可以先去找其他人。”
哈鲁米注意到她正躺在林边潮湿的沙地上，周围有孩子们留下的痕迹，大约四五人的足印，小巧的石头城堡，和枝条搭建的拱门。
夜幕正在降临。
新地图，真不愧是更危险的地方。居然一来就让她昏死过去。哈鲁米遗忘了她的梦境，起身认真道谢，从背包里翻找着甜食。
「仰望星空派」
是主要原料是蓝纹燕尾鸟翅膀的改良版，她还往里面加了很多猪苹果和百花蜜用来调味。
“什么？给我的吗？”
红色从孩子的眼眸中褪去了，他的面色发白，“不，不了，看起来很可怕。”
哈鲁米疑惑地看着他，但也不再坚持，也许他是素食主义者。
正当她准备翻找水果派一类的东西时，不远处忽然爆发出强烈的热量和气浪，鲜血从小男孩的耳孔淌出。
滴答。
更为深沉的红色充斥了孩子的眼眸，一个深深的漩涡，哈鲁米停下探查背包的动作，转而拉住他的手，“你怎么了？”
暂时丧失听觉的孩子也失去了对嗓音的掌控，“有人进村子了！他们一定要火红眼！”他尖声叫着，仇恨的眼光扎在哈鲁米身上，像头受伤的幼兽冲她哀嚎，“你们是一伙的吗？！”
哈鲁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冒起黑色浓烟的方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已经相当长时间没有接触过人，因此在共鸣人的情绪上也不太在行。不过，她很熟悉恐惧、仇恨或者别的什么负面情绪。看在他也许救了她一命的份上，哈鲁米抱着对她拳打脚踢的孩子窜上了视野最开阔的建筑物。
火光的中心是约莫四个人的小团体。其中两个在漫无目的地哈哈大笑，破坏建筑物。一个梳着大背头的男人立在所有人连线中间的位置，扯着濒死的猎物凝视着，随后抛掷在地。
“火红眼也不过如此。”
存活人员的怒吼声夹杂着身边男孩尖利的哭泣，催促哈鲁米跳到地上和看起来像是头领的男人交涉，“打扰了，你们是在收集……火红眼吗？”
她努力重复着这个词语，带着求证的语气，“火红眼，我说对了吗？你们在收集？”
男人对这个说法微笑，“可以这么说。”
怀中的男孩更加愤怒地嚎叫着，很多不属于通用语的词汇飞溅出来。
哈鲁米收紧胳膊，咬着大拇指，锈住的大脑试图商量，“所有的……？都需要吗？”
她不确定她看见的是否都是人。环顾四周，大多数尸体的眼睛已经被挖去，不少残缺的眼珠落在地上，只是并不全是红色。深蓝色、浅蓝色、还有凝固的渐变。根据收集物的名称佐证，这很可能更偏向于单纯的杀戮行为。
有一个蓝紫色头发的女人正在挑选着、清洗着，把剩下的眼球泡进液体里，只是看起来很不耐烦，更多的缺损反而出现了。
另外两个正在打斗的人因为她的交涉正在飞快返回。
“如果我说，都是必须的呢？”男人笑得很温和。
“换一个……请，”哈鲁米扁扁嘴，“你们显然在浪费资源。”
话音未落，两道风声从背后袭来，不过他们碰在了一起。
“别妨碍我啊窝金！”“让我先上有什么关系！”
挑选眼睛的女人却突然出声，“团长，这女人很危险。”
“这就是你的直觉吗，玛奇。”
被称作玛奇的人点点头，“很强烈，不会有错。”
窝金的拳风又至，哈鲁米抬起手，关节反曲到奇怪的角度捏碎了侧面突刺的钢刀，齑粉高高扬起，成为暗器投向二人眼部。
“回来。”
被称为团长的人站在那里，仍然微笑着，哈鲁米强迫自己去看他眉心中间的准星。这样不显得失礼，也不会因为注视着对方而显得过于强势。
男孩的体力耗尽了，嘶哑的咒骂一字一顿，顺着夜间的凉风盘旋。
不详的气息从团长的身上散发出来，他默念了一个名字，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大转盘，“我想要按原计划完成这次行动。”
指针不情愿地跳动着，“嘎嘎嘎，先生小姐们，占卜师告诉我们，嘎嘎嘎，十分！”
“不是没有可能性嘛。”带着长刀的男子比划了一下。
“满分是三千分，”团长挥手带走转盘，“没有必要，我们走。”
男孩的看起来终于从恐慌中恢复过来，他睁大眼睛望着四人离开的方向，嚎啕大哭，“妈妈……爸爸……”哈鲁米把他放到地上，他立即往某个方向冲了过去，离起爆点并不远。
这个村落的建筑物相当密集，而且绝大部分结构都是木头制造的，上面用靛蓝和赤红的染料画着很多纹路。男孩在一些看起来和其他烧焦的木梁和巨大的岩石块堆积物之间没什么不同的地方停下来。
他扑过去开始用手搬动，尚未熄灭的火星飘落在他的皮肤和衣物上，发出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味道不太好闻，哈鲁米想着。
她看了一会儿，意识到也许他是想把这堆废物全都挪到别的地方去。于是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铲子递给男孩，“下面有什么吗？”
她问道，“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男孩的愤怒被她的问话重新点燃了，“滚出去，”他吼着，然后喉咙几乎不能发出声音，只能用嘴型对她吼，“滚出这里！”
哈鲁米并不知道怎么走出这里，她对男孩的话语抱有很大程度的迷惑，但她并不想刺激他的情绪恶化下去。犹豫片刻，她掏出了离她的植物分页最近的梦魇果实，她还没来得及做食谱的果实。
“是甜的，记得别吃种子，”她提醒道，随后追着小团伙离开的踪迹离开了这里。
哈鲁米追踪得很顺利。
出乎意料！
因为，新地图总会比旧地图要难很多。
她更加谨慎地接近了他们汇合的小酒馆，发现了更多的人。有短发的、鹰钩鼻的女人，没有眉毛的男人，矮个子的少年人，宽阔的巨人和一个金发的娃娃脸青年，比马戏团的品种还要丰富。
哈鲁米推门而入，酒馆的铃声叮铃铃地响到吧台那里，侍者热情地迎上来，“您是吃饭、喝酒还是住宿？”
“不太清楚，我应该要先跟他们聊几句，”哈鲁米指了指团体的方向，侍者夹着记事板走开了，“可以，但是吃喝要另付账。”
“有人找我们？”侠客摆弄着手里红色的手机。
“是我们刚刚提到的女人，但是她怎么可能在这里？我们开车回来的。”信长不自在地摸上腰间的刀，“她身上没有念。”
被讨论的女人自顾自搬了一把舒服的椅子给自己，硬塞到他们聚拢的圆桌旁边，“嗨，”哈鲁米学习着额头上有着等臂十字的男人的笑容，僵硬开口，“我想问一些事情，比如说，我们现在在哪里？”
“卢克森地区，奇里拉马共和国，埃珍大陆。”金发绿眼的男人从手机屏幕前抬起头。
“不好意思？”她冲他们匆匆道了声谢，随后冲到侍者那里问是否有世界地图，侍者拒绝了她。
“我们有最新的狩猎季指南。”
哈鲁米激动地发现了许多她熟悉的动物，像是小小的兔子、狐狸和狼，“这个小册子真好。”上面甚至有它们可能的出没地点，非常详细。
“盛惠五百戒尼。”
“戒尼，”哈鲁米意识到侍者的脸色突然可怕起来，“我应该去哪里找……呃，戒尼？”她像重复火红眼那样重复了一遍，“戒尼？”
侍者古怪地瞅着她，带着嘲讽的神气，“什么？去找戒尼？你是哪里出来的疯子？在梦里抢了银行的可怜虫吗？”
银行这个词换回了哈鲁米部分常识，“哦，你想说钱！到哪里去搞钱呢？”
酒吧里爆发出笑声。
芬克斯：“喂，这孩子倒很适合我们啊。”
玛奇：“真难得，你居然会说这种话。”
库洛洛：“……嗯，也不是不能考虑。”
侠客：“重要的是她的意见吧。还有，有人要推荐入团吗？”
飞坦：“吵死了。”
派克：“看起来她很久没接触过人类社会。”
飞坦直起身来，走到哈鲁米面前，顺手“推开”侍者，“想要就抢过来。”
侠客：“呿，我还没玩够呢。”
血在光影分割的地板上蔓延。
哈鲁米迟疑地点点头。
过去八年，她可从没有要付钱的时候。弱肉强食在旧地图是理所当然的事。交换这种行为很少有。可是……她总觉得是需要交换的。
什么时候的记忆呢？
精心锻打的钢铁削发如泥，走神片刻，飞坦的刀已经近在咫尺，下一秒就会精准地划破动脉，这么近的距离，熟练工没道理失手。
极为细密的「缠」缱绻地卷住锋利所在，缓慢侵蚀，紧紧绞杀，飞坦的手肘以诡异的角度僵直在哈鲁米颈侧。
“松手！”他低喝道，暗金色的眼睛如蓄势待发的毒蛇，“我警告你——”
“抱歉？”哈鲁米的语调仍然保持疑惑的上扬，“我有点儿走神。”
笑声再次从他身后的同伴处传来。
“你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吗？”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男孩不是被杀的，是被果实毒死的，因为果肉也有毒，只是对哈鲁米不致命。
「窟卢塔族的遗孤」对哈鲁米开启了仇杀。
旅团也许会决定集合蛰伏杀回马枪灭口直到他们发现哈鲁米跟了上来——
“我只是想问个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