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不良卡》热绯

29、洞窟中的幻觉

　　一间空荡荡的三面石室里，月花仙女站在正中央，一副恭候他们多时的样子。
　　“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啊，月花仙女你是怎么安排的？”蒙远风叽叽咕咕抱怨着。
　　然而月花仙女半阖双目，唇角带笑，不发一言。
　　蒙远风意识到不对劲，立马禁声，过去查看，才发现月花仙女似乎被定格住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乌瓦伸手探了探她手中的杯子，不仅一丝热气没有，摸了摸杯身，茶水也已经凉透了。“原来她根本不是人，应该是温度让她暂时能像活人一般活动。”
　　蒙远风：“不是人？”他好奇地装着胆子轻轻碰着月花仙女，透过肌肤传导而来的冰凉感让他一惊。“还真不是人。那她是什么玩意？”
　　“也许是陶土捏成的泥人之类的吧。”
　　温度。
　　蒙远风计上心头，拿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燃一根，不顾乌瓦反对把烟头扔进杯子里。
　　直到白烟熄灭，月花仙女仍旧没有反应。
　　“不是说她有温度就能动了吗，怎么没动啊。”
　　“有温度，还得有茶水啊，背后设计之人怎么可能让人人都可以操控月花仙女。”
　　蒙远风郁闷地抽根烟，“现在没有领路人了，我们岂不是要自己找路，算了，我看哪里都一样随便走吧。”
　　“不是随便找，还是得对应大门等级。”艾索道。“石窟内也有等级，我们必须去等级相同的楼层才行，如果找错了很可能会发生什么。”
　　乌瓦撑着外面栏杆，朝上面望去，果然每个石窟外面都有标记。
　　他收回视线，回到屋内，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们。“每个洞窟上面都有彩色石头。”
　　蒙远风：“我们入门的时候有三个颜色亮起，黄色、蓝色、白色，我们该进哪个颜色的洞窟知道吗？”
　　“白色。”艾索毫不犹豫。
　　“为什么是白色？照我看，说不定是三种颜色的综合色，黄蓝白合起来是绿色，我们该去有绿石头的洞窟才对。”
　　乌瓦懒得理会自说自话的蒙远风，转过脸问艾索：“你先说说为什么选白色。”
　　艾索：“不为什么，只是单纯的像降低风险而已。”
　　蒙远风：“切，不做分析瞎决定，你想害死我们啊？乌瓦你别听他的，听我的，就找绿石头。”
　　乌瓦实在被他吵得不行了，“听你的选综合色，那你还记得大门口有粉色、黑色、咖啡色……，我问你粉黑的综合色是什么？”
　　“是……”蒙远风哑口无言。
　　“瞎胡闹的是你，你说的综合色根本行不通。”
　　“可是直接选白色的人也很扯淡啊……完全是赌博心理作祟嘛。万一选错了怎么办？”
　　乌瓦挠了挠鼻尖，“我明白艾索的想法，没钱的人对他们来说一点可取价值都没有，说不定进了洞窟直接变成废弃物，这里每个洞窟不像是我们在外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总感觉怪怪的，我们在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选择最稳妥的比较好。”
　　“我明白了，你们是想像玩游戏那样普通级别最容易过关嘛。”
　　“呃，比喻很恰当，不过可别真把这里当一场游戏了。”
　　“真麻烦，不能当真的又不能当假的，搞得生死一瞬间，很容易紧张过度结果啥也没办成啊。”
　　正在一旁仔细观察四周环境的艾索，绕到月花仙女身后，看见半米远的地方有一块红砖。
　　他凝神仔细探查，其他地方都是灰色，唯独这块是红色，想必其中别有乾坤。“你们先别聊天了，过来看看这块红砖。”
　　“红砖？你在说什么啊，这里都是灰色砖块，哪有什么红……”蒙远风话还没说完，绕到后面一眼便看见艾索口中的红砖了。“还真有一块红砖啊，这也太突兀了吧，明摆着这是机关啊。”
　　那块砖确实太突兀了，不止是颜色，还有一点，它太干净了，干净到一尘不染，跟其他地方对比太鲜明了。
　　可越是如此，他们越发不安。
　　这个像机关，同时也很像陷阱啊。
　　乌瓦：“现在要怎么办？”
　　艾索没有回答，伸出手指在红砖上摸了摸，指腹沾上一层红粉，他愣了一下，接着又敲了敲，反馈回来的声音与旁边砖块明显不同。
　　蒙远风受不了他们疑神疑鬼的样子，“让开，让我一脚踩穿它！”说着，硬底皮鞋用力踩下来，红砖一下子就碎了，掉下去。
　　他们通过方方正正的洞朝下面观望，下面和他们现在所处的空间一样，也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石窟。
　　蒙远风烦躁地挠着脖颈，“我去，怎么还是一样啊，怎么下面比这里还空啊，至少这里还有月花仙女在呢。算了，我们还是别下去了，等月花仙女‘醒’来，说不定就可以出去了。”
　　乌瓦面呈青色，“我只能说……你的心愿要落空了。”
　　“什么意思？”
　　“你看看你身后。”
　　一股寒意自脊椎骨袭上，蒙远风嗅到了腥风血雨，缓缓回头看见两张血盆大口，腥臭味散发出来，还发出惊心动魄的狮吼。
　　蒙远风刷的白了，“哪儿来的非洲大狮子啊？！”
　　两只雄狮子盯着他们，在地上摩擦着前爪，围着他们打转。
　　乌瓦：“小心点，别激怒它们。”
　　蒙远风结巴道：“依我看，不管激怒不激怒它们，我们都要变成它们的盘中餐了。”
　　“快下去！”
　　艾索一脚把蒙远风踢掉，然后拽着乌瓦也跳下洞。
　　狮子扑了个空，只能透过缝隙不断怒吼，不一会儿狮子渐渐消失了，危机解除了。
　　但是眼前又有了新问题——
　　蒙远风沿着墙壁四处走，这里敲一下，那里踢一脚，甚至躺在地上滚来滚去找机关，结果一无所获。
　　少顷，他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灰尘。
　　“没有机关，我们岂不是要被困在这里了？”
　　乌瓦盯着空荡荡的洞窟，有些茫然，“进来之前她让我们选择牌子的用途是什么？”他总觉得那里奇怪，可又说不上来。
　　听他提起牌子，蒙远风恨不得跳脚，“说好的大餐也不给我们上，把我们困在这里，差点让我们变成两只狮子的点心，我有理由相信我们中计了！”他郁闷地一头撞在墙上，墙上突然出现裂纹……
　　咔咔咔——
　　“小心，墙要塌了！”
　　乌瓦还处于震惊中，蒙远风是沉浸于自己无意练就了铁头功，二人都陷入呆滞没听见艾索的话。
　　看着岌岌可危的墙壁，艾索揪着近处的二人赶紧往后退。
　　足够三个人一起行走的圆洞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蒙远风傻呆呆地走过去，脑袋上还有碎石掉落砸在他头上。
　　乌瓦正要跟上去，艾索拉住他，“等等，有人。”
　　乌瓦一愣，意外打通的隔壁洞窟里真的有人，只有两个人，不过他们正围着小矮桌吃火锅。
　　空气中还飘散着牛油和番茄汤的味道。
　　他们看见其中一个人是现代装打扮，应该跟他们一样是被法玛雅选中的十夜国的人，至于现在背对着他们的人身上装束不是现代的，但是他们还是惊讶地瞪大双目，因为他们认出这是他们前世生活的帝国装束。
　　并且这身装扮让他们感到异常熟悉。
　　前世他们经常守护在新皇陛下身边，除开每天朝政会议上的服饰，他们在陛下身上看到最多的就是这套服饰，这是陛下最喜欢、最休闲的服饰。
　　无论去巡视还是去打猎，他都会穿着这身衣服。
　　并且他肩上的绶带是登基第二日内务阁派城中最好的设计师精心制作的，包括胸前那枚纯金勋章，都是花费许多时间制造出来的。
　　乌瓦呆住了，双眼发直不愿意移开一瞬，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会……怎么可能呢……艾索，是我眼花了吗？”
　　艾索注视着熟悉的身影，也是不敢置信。
　　直到对方转过身，他们才终于看清对方的模样，忍不住喜极而泣。
　　艾索先一步单膝跪地，恭敬地称呼对方：“陛下。”
　　跟着乌瓦也同样单膝下跪，只有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蒙远风呆立原地，过了一会儿才移到他们身边。
　　对于面前意外出现的三人，正吃着火锅的柯魏和伊卡也感到震惊，尤其在伊卡认出其中两人后……
　　惊讶过后恢复平静，继续端着碗筷吃饭。
　　柯魏纳闷了，小声询问：“他们是不是在叫你，你怎么不理他们啊？”
　　伊卡：“吃饭，别多事，他们都是假的，是幻觉。”
　　“咳咳，幻觉？！”柯魏又仔细看了乌瓦他们一眼，“我看不是像是幻觉啊，墙壁也确实破了个大洞。”
　　“墙壁破了也是幻觉。”
　　伊卡说法准备现身说法，亲自去证实一切都是幻觉，于是走过去朝大洞倒去。
　　他认为墙壁从始至终没有坏过，只要证明墙壁没坏，自然而然忽然出现的三人一定也是假的。
　　可是他弄错了。
　　因为他此刻没有倒在墙上，而是摔进了碎石堆中，背部遭受五级痛感。
　　乌瓦和艾索见他这般自残，整个人都傻了。
　　蒙远风：“你们陛下长得挺好看，可惜脑子不太好使啊。”
　　他这句话让乌瓦他们一下子醒悟，以为伊卡是来到法玛雅的这段日子弄坏了脑子，跟伊卡随行的男人很可疑，于是他们把矛头调转直指柯魏。
　　但他们不知道，柯魏此刻跟他们同样感到震惊，甚至内心还有一种想飚脏话的冲动。
　　信了他的邪。
　　狗屁幻觉！
　　明明就是真的有木有？！
　　“你对陛下做了什么？”
　　柯魏喝下一碗汤，过去拽起伊卡，将他扶回座位。“别紧张，我什么也没对他做。你们能相遇是一件幸事，大家都坐下吃火锅吧。”
　　蒙远风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总算有东西吃了。”
　　三人入座后，只有柯魏和蒙远风肆无忌惮地吃肉聊天，其他人身边的空气冷得快要凝结住了。
　　柯魏瞧伊卡冷着脸，其他两个人僵硬地跟木头人似的，主动帮他们炒热氛围。“伊卡，如果不是今天遇见他们，我都不知道你还是皇帝啊，哇，我真荣幸，能跟皇帝陛下一起冒险啊。”
　　伊卡双手抱臂坐在桌前，盯着乌瓦他们不放。
　　“白虎那家伙明明说过来自卡罗伊帝国的人只有我，他们是哪里冒出来的？”
　　听完他的疑惑，柯魏也跟着疑惑起来了。“可他们不是幻觉啊，难道是妖怪变的？”
　　从他们对话中得知伊卡对他们心生警惕的原因，乌瓦和艾索立马解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伊卡他们这才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并且通过回忆前世的事确认他们的身份。
　　柯魏：“你们居然能转生到现代，还有着前世的记忆？！”
　　乌瓦：“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转生到另一个世界，现在我们算是知道原因了，大概就是为了跟陛下在这里重逢吧。那么，陛下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伊卡也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他们，并且讲出他们是前不久来到精绝国，路过地摊的时候东西被人偷了才来到这里。
　　蒙远风开玩笑说：“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在你们身上偷东西啊？”
　　柯魏：“不止是偷东西，被我们当场揭穿后还诬赖我们，倒打一耙说是我们偷他的东西。”
　　“咦？这个剧情……好像前不久也听到过……”蒙远风挑了一筷子肉放在碗里，然后问他，“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阿穆叔啊？”
　　“是不是我不知道，不过人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
　　柯魏叹口气，“为了逃出去被一帮看起来像强盗一样的家伙砍死了。”
　　得知阿穆叔的死讯，乌瓦等人心头一寒。
　　他们进来是为了救阿穆叔，现在人却死了，将来只剩下小孩子孤苦伶仃长大了，真是造孽啊。
　　“好端端的，干嘛起贪心偷东西啊，不然也不会葬送自己的性命了。”
　　伊卡忽然说道：“他偷东西的目的不是为了换钱那么简单，我怀疑是受人指使。”
　　艾索问他：“您为什么这么说？”
　　伊卡看向柯魏：“你给他看看那件东西是什么？”
　　柯魏点头，随即解开衣服前两颗纽扣，从里面拽出一条细细的绳子，绳子上挂着一小块结晶。
　　乌瓦他们一眼辨认出这是元素力的结晶。
　　因为他们也有一块，就戴在艾索脖子上。只是柯魏的元素结晶是金色，他们找到的是紫色。
　　蒙远风发现柯魏很朴素，一点财气也没有，反观伊卡就不是，他胸前的牌子都值很多钱，如果阿穆真的为了得到钱不至于放弃镀金牌子，转而看上一块普普通通的结晶石吧。
　　怎么看结晶石都没有牌子值钱啊。
　　除非……蒙远风沉声说：“阿穆叔知道结晶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途。”
　　柯魏：“很可能是别的进化者收买他偷盗结晶，亦或他背后是进化联盟也说不定。这些暂时都是后话，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从这里出去。”
　　蒙远风：“明明是以客人的身份进来，现在却更像是囚徒一样困在这里，找不到路，怎么出去啊？”
　　众人陷入沉默，唯独矮桌上的火锅还在咕嘟咕嘟冒热泡。
　　现在已经吃饱了的他们，本来没怎么注意的，偏偏乌瓦直勾勾盯着火锅，问出一句不相干的内容：“这里没有火，为什么火锅还在煮？”
　　“是啊，我和伊卡进来就被火锅味吸引来到这个房间了，从坐下开吃到现在火锅依然很烫，甚至里面的汤也没怎么变少啊。”
　　蒙远风：“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张矮桌是火山石做的，多半也经过改造了，人体触碰不会受伤，但是金属一触碰就会沸腾，至于汤不可能没少，只是少的不明显所以你才感觉没少，和之前一样多，其实真的少了，是因为煮菜的关系，菜里有水分嘛。”
　　“是这样吗？算了，这些都不重要，我们还是说正事吧。进来前，我们收到一张箴言，我觉得这跟出去的路有关，你们帮忙研究一下。”柯魏将一张裁剪非常整齐的纸递给他们。
　　他们凑近一看，纸上只有八个字——
　　夜深人静，生死一现。
　　“反正我们都进来了，有话直说嘛，何必拐弯抹角弄张纸条啊，搞这么神秘……”蒙远风翻来覆去看，除了这八个字，纸上没有别的内容了。“弄一句文绉绉的话，是故意让我们解读不出来，心生暗鬼叫我们自己吓自己。”
　　柯魏：“也许是一句预告呢。”
　　“当然是预告，表面意思是等到天黑，我们之中有人会死，可能死一个人，也可能死几个，或者跟结伴自杀那样全都去见上帝。也不知道法玛雅有没有上帝，死了之后魂魄又会去哪里啊。”
　　乌瓦：“别扯远了。‘生死一现’这句话生和死各占一半，不一定会有人死啊。”
　　蒙远风嘴贱道：“常言道好的不灵坏的灵，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没什么好事发生，但是坏事发生的概率是百分之六七十，你们别太乐观了。”
　　柯魏：“离晚上还早，我们不如先休息一会儿，晚上才有精力应对突发状况。”
　　他们靠着墙壁打瞌睡，只有艾索独自去另一面墙，其他人都睡在同一边。乌瓦和蒙远风挨着，柯魏刚睡着伊卡也挨着他渐渐入睡。
　　看着平静的俩人，艾索想了一会儿事情，直到几分钟后才感受到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