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不良卡》热绯

14、骷髅花园

　　珀珈索是这个世界的起始地，被召唤的人第一次看见的便是这座大陆的全貌，是天然的壶状，把脆弱、不堪一击的村庄保护着。
　　可是受到保护的村庄却被诅咒了。
　　大家都在欢乐的舞蹈中死去。
　　同时，被召唤的人也要面临生死考验，不仅要努力生存，还要解决这片大陆的危机……
　　“啊——”黑痣男在空中扯着嗓子拼命大叫，刚发出一声，接着冷风猛地灌进他嘴里，让他的尖叫戛然而止。
　　他面色苍白地弓着背，一阵阵犯呕。
　　董绍盐问恶金：“可以把速度放慢点吗？”
　　恶金打了个响指，速度果然慢了许多。
　　他们身下是毛茸茸的毛皮，正托着他们飞在高高的蓝天上，美丽的云雾向他们迎面扑来。
　　两分钟前，恶金把兔子压缩成一张飞毯，载着大家朝阿现家飞去。
　　只是他们没想到黑痣男竟然有恐高症，刚起飞没多久就变成男高音家了，吵得大家脑子嗡嗡作响。
　　到达阿现家时，正巧阿昙从屋里冲出来，一出门迎头瞧见他们先是一愣，而后像是早已知晓他们的来意，便叹着气拉着阿现往屋里走，走到一半忽地停住回头对他们道：“想知道那件事，你们就进来吧。”
　　所有人聚在客厅，或坐或立。
　　程平看向窗外，那一排排红砖瓦房上果真都摆着一双白舞鞋。面缎极好，一看就能知道穿起来舒服，颜色素白，倒没什么特别之处，与阿现脚上穿的鞋子一模一样。
　　只是红砖之上隔着一块白，红白相撞，总觉得很不吉利。
　　柯魏：“阿昙，你好像知道我们会来。”
　　阿昙面色如常，给他们沏着热茶，不知是不是白雾的原因，朦胧间看去，他眼神很空洞，似乎看不到一丁点光。
　　“你们会来是迟早的事。”阿昙平静道。“你们会来找我，想必是已经知道珈伦的事了吧。”
　　阿现坐不住了，不安地向阿昙道歉，“对不起，是我告诉他们……”
　　阿昙没有生气，只是叫他赶紧进屋把鞋子脱掉。阿现知道阿昙是在故意支走自己，想必是要单独和柯魏他们聊聊，并且会是一场漫长的交谈，所以他安安静静进了卧室关上门。
　　等阿现进去后，阿昙缓缓说道：“珈伦的家住在很荒凉的地方，一开门就是荒野，那里十天半个月才会有人路过，平时最多只有迷路的羊羔会跑去那里。正因如此，珈伦受到虐待的时候，也没人知道她的惨状。”
　　这个真相让众人一呆。
　　故事里可没有虐待这个情节，一个小小的变数都会引起蝴蝶效应，那么虐待孩子这么严重的事，又会在整个事件中产生什么影响呢？
　　是不是连主线故事都变了？
　　刘佳璇心肝一颤，禁不住发问：“谁虐待她？”
　　“她的爸爸。”
　　“珈伦有父亲？不应该是奶奶吗？”董绍盐下意识问道。
　　阿昙的手指来回摩挲着杯沿，他看着浅褐色液体中的倒影，“如果在看见珈伦被暴打之后，又被无情地丢进屋子里关上三天三夜而无动于衷的人是奶奶的话，那么她确实是珈伦的奶奶。”
　　程平：“冷漠的旁观者，活该生病的时候没人照顾。”
　　柯魏此刻却犯起嘀咕：“难道神明是因为这个才要惩罚珈伦？”这里的神明会是非不分到这种地步吗？他脑中一道灵光乍现，一闪而过，速度快到他来不及抓住。“到底是哪儿弄错了呢？”
　　另一边在其他人的询问下，他们得知珈伦遭受到的折磨不仅仅是拳打脚踢，甚至还有因为偷吃饭菜被钢丝扎穿手臂，偷跑出去玩就被强灌下滚烫的油，最后嘴巴烂得流血流脓也没有人管。
　　就在众人咒骂这个父亲禽兽不如时，柯魏突然挤开他们，急切地望着阿昙问他：“珈伦问你们她的舞鞋漂亮吗，你是怎么回答的？”
　　阿昙说：“我回答她‘好看’。”
　　他话音刚落，柯魏眼中闪过一丝讥嘲。“热油烫过的嗓子还能开口说话吗？”
　　此话一出，阿昙果然慌了，想要极力辩解，谁知柯魏又说：“她一身的伤，在你们面前还在跳舞，你们还会觉得她很美吗？”
　　一连两个质问，阿昙终于心虚了。
　　他闷声转身走进屋里，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大袋子，打开袋子往地上一倒，挤压变形的白舞鞋掉在地上。他说道：“红舞鞋是神明赠与珈伦的礼物，只是穿上后舞鞋有了生命变成了要命的东西，白舞鞋是神明降下的惩罚，惩罚愚昧的人。”
　　刘佳璇明白了。“神明并没有责怪珈伦，相反对她充满同情，即使神明消失后也没有放弃寻找珈伦，那么珈伦到底去了哪里？”
　　电光火石间，柯魏想到一个地方。
　　他说：“能避开神明耳目的只可能有一个地方。”
　　其他人竖起耳朵，凝神倾听。
　　唯独男孩与柯魏同时说道：“茜娅的花园。”
　　辫子女听后，思量一会儿，越推敲越觉得可能性非常大。切茜娅虽然堕入魔道，但她却没有完全入魔，身上保留了一部分神的本性，她极有可能把珈伦藏起来不让神明找到她。
　　既然事情有了眉目，那么事不宜迟，自然是该赶往茜娅的花园找到珈伦，解除珀伽索大陆危机了。
　　大半人正商量着要收拾一番出门时，柯魏说了一句话：“我们试过了，那里像是迷宫，走进去不久又走出来了，没有里面的人引路我们根本不可能到达那里。”
　　“那应该怎么办？”
　　柯魏耸耸肩，这下他也无计可施。
　　一筹莫展之际，阿昙却告诉他们：“这些白舞鞋都有灵，他们会跳着舞带领你们进入茜娅的花园。”
　　阿昙提起水壶往家里所有的白舞鞋浇上水，鞋子发出微弱荧光，上方居然‘长’出一个个人，正忘情地穿着鞋子翩翩起舞。数数，有八个人，哦，不是人，是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面带喜悦跳着舞，看见屋里站着的人也不躲避，自由地在他们身上穿来穿去，扭动着身体和四肢，场面看上去诡异又滑稽。
　　阿昙：“他们会进入花园，你们只需要跟在他们后面就行了。”
　　伊卡忽然问：“他们是你的亲人吗？”他看出这些灵魂的面容与阿昙有几分相似，其中属一对中年夫妇最像了。
　　闻言，阿昙嘴唇微微抖动着。霎时眼眶泛红，他不禁撇过头，眼神紧紧地盯着中年妇女，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家里的长辈们都被诅咒了，自从去年母亲离开后，只剩下我和阿现相依为命。”他抹了一把眼泪。“本以为我们兄弟也难逃一劫，好在预言的异世之人来了……”
　　他说到这里，情绪彻底爆发，竟直直地向他们跪下来在地上磕着头，请求他们道：“请你们救救我和阿现，救救村民！让这可怕的诅咒永远消失吧！”
　　程平扶起他，并向他信誓旦旦保证道：“我们一定会的，你放心吧。”说着，还回头看向柯魏，“对吧，柯魏。”
　　柯魏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当然。”一秒过后，又道，“不破除诅咒，我们也离不开这鬼地方啊。”
　　程平无语，“难道一切不是为了正义吗？”
　　“哼，我又没说自己是正义的伙伴，别傻站着了，既然找到进入茜娅花园的办法，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去那里为这份天人共弃的罪恶做个了结吧，出发！”
　　众人热情高涨之际，伊卡再次打断：“等等，你们好像忘记了一件事。”他看了看满屋子跳着不同风格舞蹈的灵魂，“我们该怎么让他们主动引路呢？”
　　“呃……”众人一时都犯了难。
　　恶金打着响指，扯下一根头发变成一个白纸灯笼，“白纸灯笼给他们引路，他们再给我们引路不就好了。”
　　柯魏：“他们真要一路跳到那里吗，会不会到时候天都黑了，还是让他们先跳着，半天过后我们出发追上他们。”
　　董绍盐也觉得不妥，“这么赶路确实太没效率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走快点？”
　　程平：“不如用绳子把他们拽走？”
　　大家正七嘴八舌出主意时，拿着白纸灯笼把玩的刘佳璇忽然发现一件事，拿着灯笼的她走到哪里，灵魂们就会无意识跟到哪里，并且他们在原地跳着，不再像之前那般满屋子乱跑。
　　她把这一发现告诉大家。
　　柯魏想想，道：“反正是需要他们带路，也就相当于进去的邀请卡，至于他们是自己跳进去还是怎样都无所谓……”
　　听到这儿，恶金眉毛一挑，“怎么？你打算把他们背进去？”
　　“背你个头！我是说干脆把整个房子搬过去不就行了嘛！”柯魏激动道。“拉达不是号称力大无穷嘛，有它在，这座房子一定能赶在天黑被移到茜娅的花园。”
　　突然被点名的拉达可没有感到荣幸，反而很是不满，它气愤柯魏极不尊重它，居然胆敢把它当驴子使唤。
　　刚想出手教训柯魏，却听伊卡突然发话：“这主意不错。”
　　一听，拉达差点哭了。
　　敢情自己的主人也要把自己当驴用。
　　不过这事，不仅是拉达不愿意，阿昙也不愿意。
　　要把自家房子连根拔起搬去别的地方再搬回来，绝对不行，万一途中房子撞坏了，谁来赔偿自己的损失？
　　这下众人又犯难了。
　　一屋子人都坐在客厅闷头想办法，男孩倒是无意间瞥见外面院子里的角落里堆放着许多长木板……
　　宽阔道路上迎来壮丽的景观，雄壮的公羊用它那对坚硬巨大的角撑起两块厚实的木板，男男女女的鬼魂毫无察觉地在木板上尽情载歌载舞。
　　恶金双手交叉从后面抱住头，悠闲地吹着口哨，一脸幸灾乐祸道：“唉，没想到你一醒来，做的全是苦力活，相比之下我实在太幸运了。”
　　拉达：“闭嘴！”
　　柯魏在后面看的胆战心惊，生怕恶金的嘴贱惹得拉达发火。“姑奶奶，你就少说一句吧。自己帮不上忙还笑话别人，有你这种无耻的外挂吗？”
　　恶金不留情面抬脚踹他腿上。
　　柯魏吃痛地揉着被踢的地方，小声抱怨着。程平看了，丝毫没有同情他，“你可真会说话，活该挨踢。”
　　几人互相挖苦间，董绍盐突然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哪儿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柯魏一边回头，一边问道。
　　就在转头之际他已经看见董绍盐说的不对劲了，顿时身上一麻。
　　道路两旁的民宿房屋上有人在跳舞，只不过他们的身体若隐若现，呈半透明状，神情自若，衣襟翩飞，明显也是因为跳舞死去的灵魂，可是他们怎么忽然现身了？
　　柯魏：“这些家伙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董绍盐：“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他脑门冒着冷汗。“我发现我们每经过一座房子，这些鬼魂就会出现，我想大概是他们知道我们要去茜娅的花园，才会现身引起我们注意吧。”
　　长发男啐了一口，“花园里有鬼魂，外面也有鬼魂，这村子是造了多大的孽，才以至于死了这么多人啊？”
　　程平直接忽略长发男的话，“他们干嘛要在我们面前现身，难不成他们是想让我们带他们一起去茜娅的花园？”
　　柯魏转动脑子，快速了解鬼魂们的意思。“他们应该是想解脱。灵魂困在舞鞋里很多年了，没有自由，鬼魂比人知道的多，他们知道茜娅的花园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助他们获得解脱。”
　　“可以带上他们。”伊卡伸手摸了摸拉达的头。
　　会意的拉达原本柔和的脸猛地阴沉下来，它用余光看向伊卡，无声地反抗着，伊卡心虚地转过头不与它对视，它情绪低落下来。
　　柯魏瞧见，立马上前安慰拉达，“没事的，你看你载一个也是载，载一群也是载啊。”
　　知道不可避免的拉达心里已经够难受了，偏偏还要被跟傻子一样不会说话的柯魏‘挑衅’，心里怒火中烧，抬起前蹄踢向柯魏的屁股，让他跌了个狗吃屎。
　　众人看到柯魏的囧状，一阵哄堂大笑。
　　恶金笑得更开心，捧着肚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活该，让你不会说人话，这下好了，被羊踢了吧！”
　　话音刚落，她也被一只有力的羊腿偷袭，相似的抛物线划过，她落在柯魏旁边也跌了个狗吃屎。
　　伊卡：“咳咳，好了，别闹别扭了。”
　　终于认命的拉达叹口气，将羊角变得更大更长，粗壮的根部还长出一些长短不一的小角，弯曲着向上生长，如吸盘一般紧贴木板，木板更加平稳了。
　　看着如同两丛树杈般的羊角，众人再一次觉得不可思议。
　　房屋上的灵魂看见后，纷纷跳上木板，四面八方的灵魂似乎都收到消息，跳格子似的跳过一个个屋顶，也赶来落在木板上，很快，木板上变得十分拥挤。
　　庆幸灵魂不重，即使上百个灵魂在上面停驻，板子依旧平衡，没有一丁点倾斜的征兆。
　　夕阳西沉，长长的队伍终于来到茜娅的花园入口。
　　这回在门口迎接他们的并不再是奇怪的驼背，而是自动敞开的大门，里面依旧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恶金率先想要跨进门，岂料像是一头撞上了一堵墙，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肌肤触碰的地方便出现电流，恶金被电飞出去了。
　　人群中，男孩捡起一块石头，向前走了几步把石头扔出去，石头砸在上面，不一会儿也被弹飞出去了。
　　“果然需要有人引路。”伊卡说道。
　　程平一听，立马想到了，他对拉达说：“拉达你往前走两步，让他们先进去试试。”这玩意儿防着活人，倒不见得会防鬼魂。
　　再说了，阿昙也说过灵魂们就是引路人，或许是要他们先进去，再是活着的人进去吧。
　　这都是程平的推测，事实会怎样他也不太确定。
　　拉达一言不发，往前面走了两步，两块木板中间悬挂的白灯缓缓送入大门，站在最前面的几个灵魂也进去了。白色灯火在黑暗中更加明亮，宛若一团鬼火，幽幽白光中灵魂们依旧没有停止舞蹈。
　　等了许久，确定没事，他们才往里走。
　　走在拉达身后的几人都安然无恙，走在队伍旁边的几人都纷纷遭遇电击，身体好一阵抽搐。
　　辫子女咬紧牙关，看向已经进入门内的柯魏一行人，愤怒道：“为什么我们还是进不去？”
　　站在门内的柯魏也看见刚才发生的一幕，冷静想了想，很快明白问题所在，于是对他们大喊：“快站在灵魂中间，让灵魂护送你们进来。”
　　董绍盐一听，再定睛一看，灵魂们快要全部进入大门了，再不快点行动，恐怕永远都不能进去了。
　　他冲身后同伴喊道：“快点各位，照柯魏说的做！”
　　说罢，他先行站到木板中间，跟着灵魂们一起移动。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上。果然，走在两边灵魂们的中间就没事了。
　　顺利穿过大门后，灵魂们似乎变得自由了些许，他们跳下木板继续跳舞，只不过他们一边跳着一边朝里面而去。
　　柯魏他们默契地跟了上去。
　　竟发现灵魂们走过的路正是上次驼背带着他们走过的路，瞬间也就明白了，灵魂们最终要去的地方就是那个最诡异的会场。
　　难道他们在找的珈伦就在会场里？
　　他们穿过甬道，爬上楼梯，沿路的一切都和上次见到的一样，唯独有一点不同。
　　灵魂们在他们周围旋转穿梭时，他们隐隐约约能听见一点笑声，不是那种鬼宅里传出的毛骨悚然的笑声，而是真的笑声。好像这座骷髅屋里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会场里传出人们聊天、嬉笑的声音。
　　他们以为是错觉，直到来到会场门口，会场内灯火通明的样子彻底让他们呆住了。
　　“怎么回事……”柯魏呆滞道。
　　身后凉风嗖嗖吹过，一路走来的灵魂们身形变得更加明显了，脸色也开始红润，仿佛他们复活了。
　　此时不知从哪儿传来美妙的交响乐，他们进入舞池更加忘情地跳着，不止是他们，还有墙上的黑影地开始扭动身体，翩翩起舞。
　　跳着跳着，他们竟然从墙上走下来一起在舞池里舞蹈。
　　然后他们仍是黑影的模样，犹如人形墨渍，从头到脚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即便灯光照在他们身上，只能把他们衬得更黑。
　　随着他们脚步渐渐深入，场面变得越来越扑所迷离，竟然还出现另一重时空，在双重时空的交叠中他们的感官也起了变化。
　　最先是视觉，抬头望去，视野开阔了许多，此时的会场和一条宽广的公路交叠，这条路弯弯曲曲，可以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
　　“这是……？”众人惊诧地看着。
　　一时间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柯魏尝试着踏上出现的公路，伊卡从身后拉住了他，他疑惑地回头看向伊卡。
　　伊卡不做解释，只是拉着他一起往公路上走。他们一步步走着，每一步都很真实，甚至能感受到空旷地上传来的夜风，还能看见田野里稻草人摇摇晃晃地立在那儿。
　　一切都不是幻觉，此时路就在脚下。
　　甚至越往前走，越有一种后出现的时空才是真实时空的错觉感。
　　不光是他们，就连后来一同跟上来的其他人也有着同样的感受。难道是发生了时空扭曲，要让他们身临其境感受整件事的发生过程？
　　“啪啪啪”空气中又传来火星噼啪的响声。
　　黑影和灵魂们表情冷却，眼睛处出现两个深黑的洞，中间还冒着蓝色的幽光。不只是他们，柯魏他们也变得面无表情，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思维也停滞了。
　　窗外钟声敲响了。
　　会场上方灯光忽闪忽闪，连续三下，随后恢复正常。
　　众人和灵魂们一样开始跳舞，他们与公路上出现的幻影融合，又分离，分离又融合，像极了抓替身。
　　唯一清醒的男孩想要去唤醒他们，却被沉醉其中的他们无情地推开了。
　　无法控制的局面，直到程平和刘佳璇二人撞上墙壁才猛然清醒过来。醒来后二人还迷迷糊糊，仿佛刚刚做了一场梦，梦里一直有人指引着他们跳舞，一起跳不要停，等平静下来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在男孩的提醒下，他们去叫醒其他人，无奈大家都中幻术太深，根本醒不过来。
　　男孩冲到台上想要推倒花瓶，以此制造噪音打断音乐，这样说不定有用，不过花瓶太大了，他的身高才只到花瓶高度的一半，推倒花瓶太吃力了。
　　程平他们看见男孩跑到上面挪动花瓶，起初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可是直到男孩铆足了劲要把花瓶推倒边缘，他们才终于明白过来，于是赶紧过去帮忙。
　　三人合力之下，花瓶掉落制造的声音果然破除了幻境。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们始料未及，他们此时不在会场里了，而是真真切切站在了那条幻境中的公路上，四周安静的可怕，路旁火苗忽高忽低，将周围事物的影子弄得很是扭曲。
　　“呃……发生什么事了？”柯魏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只听见有东西摔碎的声音，然后……然后怎么了？他抬眼瞧向四周，莫名感觉好像前不久才见过这个地方，“这条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