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不良卡》热绯

15、小屋里的场景

　　不远处一阵哄闹声。
　　循声望去，前面是一个繁华热闹的小镇。
　　男男女女围着篝火在门前有说有笑，其中还有拄着拐杖的老人，和三五成群追逐嬉戏的小孩。
　　一位年轻的音乐家，拿出骨笛演奏美妙的乐曲，路过的美丽女郎闻声，不禁扭动曼妙身姿舞动起来。
　　观望的人群中掌声雷动，还有人向女郎投掷鲜花和水果。
　　也有不服的人自动过去要和女郎比舞，有的女人跳得不错，有的女人跳到一半觉得技不如人，在哄笑声中自惭形秽地退出了。
　　随后不少男人主动邀请女郎跳舞，女郎正跳得兴起，便来者不拒与之共舞。
　　动人的音乐，交错的身影，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一支舞结束，男人们有礼地退下了。可奇怪的是女郎还在继续跳舞，吹骨笛的音乐家觉得奇怪，音乐停了，女郎为什么还在跳？
　　于是他出声提醒女郎，“你可以不用跳了。”
　　女郎沉默一阵子，缓缓转过头，她惊恐万分地看着音乐家，紧张害怕地开口说道：“我停不下来了，救救我，让我停下来！”
　　她声音不断颤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在尖叫中说完的。
　　凄厉瘆人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没过几秒身后又响起许多脚步声，出自于不同的人，但相同的是这些声音都是跳舞发出来的。
　　人们扭头一看，不知何时身边的人也开始不受控制地跳起了舞，并且都停不下来了。
　　他们一边跳一边移动着，好几人控制不了自己纷纷跳进了田里，即使撞在稻草人身上也没有停止。
　　拄着拐杖的老人也在跳舞，他表情十分恐慌，嘴里呜呜叫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根拐杖。更令人吃惊的是，身子骨不利索的他居然一连做了好几个高难度动作，甚至跳到路中间时还连蹦好几下。
　　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了，他也不肯停。
　　所有人惊慌了，奔跑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直到有人蓦地喊道：“神明发怒了，是神明降下诅咒！”
　　这句话犹如平地炸雷，一瞬间点燃人们紧绷的神经，他们深信不疑，相信一定是村庄里有人做了触犯上天的事，所以大家才会被惩罚。
　　那一晚，街道的窗户上有许多身影闪过，痛苦的哀嚎声没有断过。不止是街上的人受到‘诅咒’跳舞，甚至待在屋里的人也从屋子里跳到外面。
　　很多人跪下向苍天求饶，他们为了自己的家人不停地磕头祈求神明能原谅他们，但是‘诅咒’没有被收回，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里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遭到‘诅咒’，到死的前一秒他们还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跳舞。
　　最后体力耗尽，活活累死、渴死。
　　眼前如炼狱般的惨状，让柯魏等人眉头不展。
　　眼镜女提出盘旋在众人心中的疑问：“这些人脚上没有穿白舞鞋，他们为什么也会跳舞？”
　　一直以来，整理出收集来的消息，一说到诅咒必然和红白舞鞋有关系，可是眼前这些同样症状的人他们脚上没有没有舞鞋。
　　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伊卡说道：“会不会这个根本不是诅咒？”
　　柯魏：“我们被阿昙骗了？”
　　“未见得，说不定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又或许是听别人称呼这个为诅咒，所以他也以为这个是诅咒。”
　　眼镜女更糊涂了，“不是诅咒，那是什么？”
　　伊卡摇头，表示不知。
　　反倒是恶金站出来说道：“这其实正和你们世界记载的历史一样，类似瘟疫的一种病而已，自始至终受到诅咒的也只有珈伦一人。”
　　柯魏狐疑地看着她，“这一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就是故意瞒着不说，想看我们猜来猜去好玩？”
　　“嗯，恭喜你猜对了！”
　　“你……不可理喻！”柯魏知道吵不过她，懒得与她多费口舌。转头对其他人说道，“我觉得我们来到这个时空，更重要的是需要弄清楚他们对珈伦做了什么。”
　　董绍盐：“可我们不知道珈伦在哪里呀。”
　　柯魏犯难了，他看向恶金知道她肯定知道，不过恶金没有明说，只是说进制机可以帮忙。
　　除了柯魏和伊卡，其他人都拿出进制机。
　　原来董绍盐一行人早已对进制机进行了升级，只不过他们的进制机进化后的形状不同，但是目前界面上显示的功能都一样。
　　恶金告诉他们，“你们用进制机扫描这些鬼。”
　　他们依照恶金的话，把进制机对准鬼魂，按下红色按钮进行扫描，上一秒还在疯狂跳舞的鬼魂，下一秒就被吸进进制机了。
　　柯魏见了，不禁感叹：“看不出来，进化的手机还能用来捉鬼呢。”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一瞬间，公路上一个鬼影都看不见了。
　　鬼魂收走后，不用恶金再提示，董绍盐也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他调整了进制机上的时间，随着时间加快，鬼魂生前做的事也在快速重复，直到他终于发现了重要的线索才能时间再次恢复正常。
　　“我知道珈伦的家在哪里了！在村庄南面，门前有一棵大树那里就是她家。”
　　听到董绍盐的话，众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很快又犯难了。
　　辫子女：“我们现在北面，去南面需要五六个小时，这么走岂不是要走到天亮。”
　　他们再一次瞥向恶金和拉达，在他们眼中这二位就是无所不能的神，可是恶金却直接拒绝了他们的请求。“你们可别指望我哦，这里不是真实世界，我本领再大也没法在一个不存在的世界里翻江倒海。”
　　柯魏问：“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恶金：“真是替你们的智商着急啊。进制机在这个世界发生变化，就是为了成为你们的向导，如果连一件小小的带路都做不到，你们现在就可以把它扔掉了。”
　　程平一听，调出界面在功能里搜寻坐标定位，他按下传送按钮，身上立马被一道光包围住了，他来不及细想，下意识抓起刘佳璇。
　　一眨眼，他和刘佳璇就消失在了原地。
　　其他人也不再犹豫，同样操作准备离开，柯魏见他们身上光芒大作，知道他们要被传送走了，情急之下也没看清谁是谁，慌忙拉住一个人，另一只手再拉上伊卡，随后他们也消失了。
　　只留下恶金和拉达还站在空旷的公路上。
　　良久，恶金才发自肺腑骂了一句。
　　珈伦的奶奶生病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没有人守在床边照顾她。
　　屋内时不时会听见咳嗽声，除此没有其他声音，屋外则是有小鸟的鸣叫声，但是屋檐下还蹲着一排看上去很可疑的人。
　　柯魏说：“珈伦不在，只有她奶奶在家，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打起精神，看看有哪些可疑人物来过这里。”
　　程平：“我们看起来也很像可疑人物呢……”
　　把此时的场景与脑子里记的故事相对比，他们有些凌乱了。
　　于是小声地讨论起来。
　　辫子女：“我记得应该是珈伦不照顾生病的奶奶而受到诅咒在前，村民们受到连累在后……所以我们是穿越时间回到了几天前？”
　　“好像是呢。”程平从指缝里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能从黑夜一下子过渡到白天，想说没穿越时间都难。“珈伦估计这会儿正在修道院门前跳舞，我们要不去那里看看？”他提议。
　　柯魏：“我们分成两队，一队留守这里，一队去修道院。”
　　两边分头行动，男孩、柯魏和伊卡留在屋里，其他人去了修道院。等珈伦奶奶睡着，他们进屋里果然看见桌上有一个打开过的礼物盒，看大小刚好能放进去一双鞋。
　　柯魏拿起盒子，“这就是神明的礼物？真搞不懂神明的用意，这到底是奖励还是惩罚呀？”
　　神明真的是在同情珈伦？
　　他抱着盒子摇了摇，有东西，掀开一看，里面隔着一张卡片。
　　上面银色的文字，写着：送给可爱的巴卡菈。
　　柯魏盯着陌生的名字，脑袋又一次陷入混乱。“巴卡菈是谁？红舞鞋不是送给珈伦的吗，怎么又冒出来个巴卡菈啊？”
　　唯一能告诉他们巴卡菈是谁的人，此刻正躺在床上，柯魏想要得到答案，于是来到床边想要叫醒珈伦奶奶。叫了好几声，奶奶都没反应，他们感觉不妙，伊卡探了探脉搏，面色凝重道：“她已经死了。”
　　可是线索没断，柯魏确定线索就在这间屋子里。他回头又看了看盒子，很快便想到了什么，在屋里四处翻找，可惜一无所获。
　　他靠在门边，不解道：“难道是我想错了？”
　　伊卡问他：“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当柯魏想对二人解释，他们透过窗户看到程平他们从远处跑来，很着急地比划着，说道：“快出来，珈伦回来了！”
　　什么？珈伦回来了？
　　柯魏震惊不已。
　　按照故事内容，她现在应该会一直跳舞，直到遇见刽子手砍掉她的双脚才对，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伊卡见他走神，“别发呆了，赶紧把东西放下，剩下的事等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屋内三人把东西放回原处，赶紧离开屋子，一行人赶在珈伦回来之前先一步撤离。
　　几人来到湖边坐下休息，柯魏趁此机会询问他们赶到修道院之后看见的事。
　　程平全部告诉了他，“我们赶到立马就看见了珈伦，我们躲在草丛里，听见修道院门前的神父正在夸奖珈伦的舞鞋很好看……”
　　柯魏不等他说完，径直打断他的话问道：“神父是真的夸赞鞋子好看，还是在说反话？”
　　这把程平问愣住了。程平蹙眉想了会儿，说：“我听他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在讽刺珈伦，好像是发自肺腑在夸赞她似的。”他说完后，反问柯魏，“你为什么会问这个？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柯魏：“我确实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只是没有办法证明我的猜测是否正确。”
　　辫子女严肃地看着他，“说来听听。”
　　柯魏把顺手拿走的卡片递给他们，“神明真正要送红舞鞋的对象不是珈伦，而是卡片上这个叫巴卡菈的孩子，从舞鞋落在珈伦手里来看，我认为巴卡菈极有可能是珈伦的姐妹。”
　　大家沉默一会儿，辫子女忽然道：“果然，故事里的所有变数都围绕珈伦一家人，其他人只是被牵连在内。”
　　程平茅塞顿开，“这样就能说通神明为什么要诅咒珈伦了，一定是因为她不孝，还拿走了别人的东西，所以神明才会生气。”
　　刘佳璇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在阿昙讲的故事里，珈伦是个遭受很长时间虐待的人，可是我觉得受虐待的孩子可能是巴卡菈。”
　　柯魏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刚刚我在屋子里想要翻找巴卡菈存在的痕迹，除开空了一半的衣柜，再也找不到其他痕迹了。”
　　眼镜女：“所以我们要找的人应该是巴卡菈才对是吗？”
　　辫子女：“可是珈伦也确实失踪了，她的失踪一定和村民有关系，至于巴卡菈……”她犹豫片刻，神情一变，“你们发现没有，村民们似乎都不知道巴卡菈的存在，那么巴卡菈又是怎么消失的，她现在究竟是生是死啊？”
　　姐妹、舞鞋、诅咒……冥冥之中，有一条无形的线将一切都串联着，可当他们顺着线找去，却又一无所获。
　　故事中从未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巴卡菈到底在哪里？
　　大家迫切想要弄清楚一切时，伊卡却突然很肯定道：“巴卡菈已经死了。”
　　“你怎么确定她死了？”
　　“假设神一开始赐予的是祝福，那么诅咒便是来自于巴卡菈，神明怜悯无辜惨死的巴卡菈，也许他去寻找巴卡菈的灵魂了，也许他知道巴卡菈的灵魂还在，于是隔绝与人间的沟通放任巴卡菈实施‘复仇’。”
　　柯魏：“这只是你的猜想，但我认同巴卡菈已死这件事，我觉得杀死巴卡菈的人很可能是珈伦。”
　　董绍盐：“所以她才会遭受诅咒？”
　　柯魏：“除了这个，我想不到珈伦的罪过。”
　　程平听着他们的分析，不知不觉有了困意，忙活了一天没停下休息过，这会儿一放松就有点想睡觉了。
　　他往后仰去以为会躺在软软的草地上，哪知后腰被一块硬物咯了一下，他呻吟一声，揉着腰朝地上看去，原来是口袋里的进制机掉出来了。
　　他拿起来想放回去，忽然消息提示音响起——你有一则新消息。
　　“奇怪，谁会给我发信息啊。”程平正说着，同时点开一看，来信上写着：不久后，两个小偷光顾珈伦的家，从她家偷走了……
　　像是在讲述后来发生的故事，也像是以上帝视角给正处于困惑中的他们提示，程平兴奋地大叫着跳起来。
　　可看到最后的六个黑点，他也是一头黑线，“什么嘛，要给提示就给完啊，给一半算什么……”
　　众人见程平对着进制机自言自语，感到很奇怪，辫子女倒是从他说的‘提示’二字，想到了什么，伸手抓过去，“给我看看！”
　　她指甲有些长，没留神抓在程平的手背上，虽然没有抓破皮，但是留下了四条浅浅的红印。
　　程平感觉一阵刺痛，想要发火，可对方是无意造成的，于是也只好吃下哑巴亏了。
　　辫子女：“上面说今天过后有两个小偷会进珈伦家偷东西，没有写明到底偷走了什么东西，不过对我们来说一定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小偷行动的时间也没说吗？”柯魏问道。
　　“没有。”
　　辫子女眼神落在手里的进制机上，很快有了主意，她掏出自己的进制机，“既然它能带我们回到过去，一定也可以带我们去到未来。”
　　说完她按下按钮，消失不见了。
　　众人没有惊慌，他们知道辫子女已经成功去到几天后的珈伦家附近了。
　　只有程平急得跳脚，无助又气恼地对着空中大喊：“把进制机还给我！”
　　跟踪团想起来辫子女走的时候忘记把程平的进制机还给他了，至于是不是故意的还真不好说，不过都是一个团队的自然也不好揭穿。
　　不过他们也都知道对方队伍里只有一个升级过的进制机，程平的进制机不在，意味着他们到不了那里，只是其他人都假装不知情，各自调整坐标准备穿越。
　　唯独董绍盐正在犹豫要不要带上柯魏他们，哪想他决定要带柯魏他们一起穿越后，身后却有人伸手拉住他将他一同带走了。
　　他们都消失了，气得程平火冒三丈。“什么人呐，都是些小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是故意的，有本事别回来，不然老子一定要让你们好看！”
　　除了程平，其他人还算冷静。对方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也完全在他们意料之中，生气也没用，还不如想办法解决眼前问题。
　　柯魏摊手，“糟了，恶金和拉达也不在这里，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可是真的没主意了。”
　　刘佳璇看着自己的进制机，愁眉不展，“如果我的也进制机升级就好了，可是为什么没升级呢……”
　　见她闷闷不乐，程平便道：“这跟你没有关系，全都是小人作祟，你别把责任推给自己。”
　　就在此时男孩突然又说：“反正最后还是会回到会场，到时候拿回进制机也不迟，不过现在你们最好赶去珈伦家，说不定在那里能亲眼看到一直找寻的真相。”
　　男孩的话高深莫测，也让心中始终有一个结的柯魏感到不适，他看向男孩问道：“你到底是谁？”问出这句话后，也没让男孩立刻回答，而是视线落在他背后装信的贝壳包上，“你一定不是简单的送信人，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
　　男孩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柯魏拿他没办法，也只好说：“好吧，我们还是先去珈伦那里看看，说不定真的能得到什么线索。”
　　他们回到小屋，发现屋顶烟囱里正冒着烟，应该是珈伦正在做饭。
　　这就奇怪了。
　　奶奶死了，珈伦不应该处理后事吗，怎么会先做饭呢？
　　他们心里有一个惊恐而大胆的想法，几人互相推来推去，都指望对方先去看一眼。程平被他们推出来了，他凑近窗户朝里看去，只见土块砌成的灶台上有一口大锅，里面装着滚烫的热水，水有些浑浊，应该是煮东西造成的。
　　珈伦用木棍在水里搅拌两下，一颗煮熟的人头浮上来。
　　程平瞪大眼睛，吓得不敢出声，此刻空中飘散的肉味让他胃里极度不适，他捂着嘴绕到房子里后面的灌木丛大吐特吐。
　　柯魏他们从灌木丛中钻出，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她把尸体分解后煮熟了。”
　　其他人听后，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程平吐得胃酸都要吐出来了，他努力不去回想刚刚那一幕，张着嘴深吸两口新鲜空气，道：“我现在也觉得是珈伦杀了巴卡菈，她分尸、烹尸的手法太娴熟了，肯定以前就干过。”
　　柯魏拍干净身上的草屑，“可是我现在觉得不是珈伦杀了巴卡菈，杀死巴卡菈另有其人才对。”
　　“哈？”
　　“你们没发现有一个人也住在这屋里，可是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没出现，他在这个故事里又起到什么作用呢？”
　　住在珈伦家的人……听阿昙说，珈伦除了奶奶，还有爸爸，珈伦没有被虐待，所以爸爸虐待的人是巴卡菈。
　　巴卡菈死后，爸爸又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