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日记》如果可以

4、第 4 章

　　“算是吧。“对方竟然承认，走到一边不再理她。
　　绑架？好笑，她在法国人生地不熟，干什么绑架她？诶，该不会，该不会是因为冷裔的缘故吧，他的父母是企业家，所以绑架他乘机勒索。而她，是那个不幸的被牵连者？
　　但是，隐隐地感到哪里不对，是哪里呢？
　　门开了开，一个男人将盘饭菜放在桌上。“等一下，”宝宝叫住他，“我能不能见冷裔？我想我也许可以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对方很有绅士风度地微顿了顿首，“我们不能满足你这个要求。不过也许他会来见你的。”
　　宝宝等他走出去，大大吐口气，除了行动不自由外，实在是没有什么迹象表明她是被绑架的。至于有什么不对……呃，他们，对她讲英文，法语一句都没有说过，这里是法国不是吗？还是他们不会说法文呢？——尽管这么想有些荒唐。
　　她吃了饭躺到了床上，东西被收了出去，只是和前面不一样的人，像是养着好多佣人似的，不过凭直觉这些全都是不好惹的人物啊。伸手到床头摸了个空，这才有些正视自己被绑架的事实，没有电脑，唉，连上网都不行。
　　安静的走廊里响起了划一的脚步声，像有五六个人的样子，踏着同样的节奏向她的房间走来。怎么？她站了起来看着门。果然，门被打了开来，两个人站在门口等着，又有两个人走了进来，最后……
　　——是裔！
　　宝宝震惊地看着他，向他走了过去上上下下地看，“你没什么吧？”
　　冷裔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将头抬了起来，不去看她。
　　“少爷，请坐。”身后的两个男人将一张椅子摆正，看向裔。
　　“少……爷？”宝宝盯着坐了下来的裔，“你在玩什么啊，我要回去了啦。”
　　她像是在为自己开脱的样子，冷裔微蹙着眉看着宝宝，她是没有脑子吗，抑或是太善良……还是，太过于信任他？
　　“你听到没有？”宝宝竟跑到他面前，“有人在等我。”
　　“是……沙鸥她们吗？”他说出了她从未说过的名字，看着倒退了几步的宝宝，他站了起来，“对不起。”不再逗留，走了出去。
　　门被重重关上，宝宝呆呆地坐了下来，亏她这样为他想尽原谅的理由，竟然，全是假的，她将头埋入臂弯，是的，不要承认自己哭的事实。
　　“裔，你做得很好。”大屏幕上跳出一个人隐约的样子，因为身处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裔对他的嘉奖不置可否，静静地等待下文。
　　那边传来笑声，“你还是老样子嘛，难怪那个女孩子会上你的当。”
　　“我可，不是以这样出现的。”裔低低地说，也许一开始是奉命的吧，但竟渐渐也不明白自己的动机了。
　　“那好，你的任务到此结束了，可以好好去休假几天，找些女人。”
　　“接下来是将另几个人引诱来吗？”
　　对方显然对他这个问题感到奇怪，过了一会儿才说：“是的。”
　　“再下来呢？”
　　那里的人伸出手做出砍的动作，不再多说。
　　“一定要……这么做……”
　　“裔，我从不勉强你去杀人，所以，请你也不要干涉其他小组的行动。你的任务到此为止，去休息一阵吧。”通讯随即切断。
　　“裔不要紧吧？”坐在屏幕前的人身后冒出一个声音。
　　“让他不要紧就行。”那人笑了笑，“可以实行别的计划了。”
　　做梦也没想到会在卢浮宫遇到杨绍云，两个人一碰面就同时冒出一句话，“你什么时候那么有品味？”
　　“沙鸥呢？”
　　“拜托你能不能改个问候方式？”残月一副头大的样子，忽然冒出开玩笑的心情，“和她男朋友在一起……怎么，吃醋啦？”
　　杨绍云摇摇头，微微笑了一下，“真是她男朋友吗？”
　　“嗯？”
　　“不，没什么。嗯……对了，你有个很会用电脑的朋友，叫宝宝是吧？”
　　“干什么，想让她来制作动画？”
　　“不是，刚好看见她和她男朋友在一起而已。”
　　“男友？”
　　“那么亲密地抱着她，别告诉我不是。”杨绍云比了一下那个动作，抬头想想，“不过她男朋友相当有钱的样子，那么高级的别墅。”
　　残月一把拉过他的领口，“告诉我别墅在哪？”凭直觉，也知道哪里不对了。
　　“那么激动干吗，发生什么事了吗？”杨绍云已看到四周不解的目光传了过来，被个女人这样提着，感觉真是很不好。
　　“快！说！”残月的逼迫加恐吓收到了回报——杨绍云总算说出了地址。
　　“谢了！”将手上抱着的东西一骨脑全塞给了杨绍云，“拜托送到我住的旅馆。谢谢了。”但愿还来得及，她这样想着。
　　命苦哦。好不容易来次巴黎，竟连玩都没得玩，和“男友”一起处理公务。沙鸥偷瞄一眼对面的颜昊，真是的，还做得下去，不会稍微放松一下嘛。
　　“呲！”的一声，打破了一直安静的空气。颜昊看了电脑一会，“沙鸥，”他叫，“自己看吧。”
　　“宝宝在我们手里，要救人，今晚7：00，×地。什么意思？”
　　“至少知道她落入别人手里了。”颜昊分析道。
　　沙鸥点点头，去接起了响个不停地电话，但愿不是谁要她去警察局保释她们。
　　“沙鸥，宝宝又可能出事了。”传过来的声音有些慌乱，很难辨清是一向玩世不恭的残月。
　　这次是大大的惊讶，沙鸥摁下免提，“讲讲清楚！”
　　残月将大致经过讲了一遍，颜昊走近电话，“不对吧，我们刚收到一条宝宝被绑架的消息，地址和你讲的不同。”
　　“杨绍云可是过目不忘的典型，如果是他确定的绝不可能有偏差才对——何况差那么多。”
　　“我去宝宝那儿看有什么线索。”沙鸥和颜昊互换一个眼色，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她拿着宝宝的手提电脑走了进来，“我看见信箱里有东西。”
　　“宝宝的。”残月问道。
　　“不知道是谁发来的，不过……上面写的地址和你说的一样，没有署名。”
　　“搞什么啊，真让人头痛。”残月叫道。
　　“我看这样，你联系冰冰和她去别墅那里，我和沙鸥去另一个地方。”颜昊分配完，将电话挂了。“准备一下走吧。”他看向沙鸥。
　　“这里很豪华嘛。”冰冰带着参观的神色看着一切，当然是不敢造次的那种，毕竟有不少巡查的人。
　　而残月就放松多了，反正监视器都已经被弄成定格画面了，而巡查的人……到时候冲上去打的也不是她。
　　“她在哪个房间？”冰冰问。
　　“知道就好喽。”残月一把拉过她，躲在阴影中，前面擦身过去一个人。“危险哪。”
　　“什么味道？大男人擦这种香水？”冰冰皱皱眉，挥开那个人留下的浓香。
　　残月吸了口气，“是女用的，跟着他，这里应该只有宝宝一个女的——如果没有办女装倾向的男人的话，似乎是宝宝惯用的GUCCI。”
　　“显然你判断得不错。”冰冰看那人将门重又锁好。是不敢打昏他的，万一让人发现就完了。“走，打开锁吧，这是你的事。”
　　“如果你乐意我被电触死。”残月扔了块硬币过去在门上荡起一串火光。
　　“刚才那人没事。”
　　“因为制作门锁和钥匙的物质不通电，可我又没钥匙，如果要开门，势必碰到门，你该明白结果喽？”
　　“这个……”冰冰也一筹莫展了。
　　“像是个废弃的旧工厂。”与此同时，沙鸥和颜昊也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颜昊听了沙鸥的话点点头，在空地上将车停了下来。
　　有人过来打开车门，让两个人吓了一跳。“请。”对方并未做出什么伤害性动作，仅用极有礼貌地替他们带路。
　　两个人狐疑地对望一眼，随他走进了一个大仓库。
　　“太好了，我们又见面了，颜昊。”一个听来很愉悦的声音响了起来，四周的灯也随之打亮。
　　颜昊注视着那个他显然认识的男人一言不发，沙鸥站在一旁却看到他带有一丝与平时气质不符的焦躁。显然，他们之间是有什么秘密的，她并不知道也没有多想。伸过手去在他手中握了握放了下来，颜昊怔了怔，继而感谢地点点头。
　　“只来了两个人吗？你们果然很聪明。”那人说道。“可惜他们也没法替你们报仇，因为凶手不明。”
　　颜昊看着他和他身边的两个人，冷冷地：“也不见得你就杀得了我。”
　　“看你进步多少了。”那人一挥手，两个人欺身向前，“他们可是杀手组有名的杀手，不择手段的人物噢。”
　　颜昊一把推开沙鸥，“上车去。”
　　“别急啊，”那个人阻住沙鸥，“和我交手吧。”
　　忽然，别墅四周一片漆黑。
　　“怎么停电了？！”冰冰吓了一跳。
　　“谁知道。”残月耸肩，“现在倒是开锁的好机会。”
　　“离备用电源开启只有三分钟……”
　　“不行的话，等着为我收尸吧。”残月打开手电含在嘴里，开始撬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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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电力开启，残月将门打开了。“宝宝！”她看向睡在舒适大床的人，哦，当人质那么舒服吗？早知道让她被抓就好了。
　　“你们。”宝宝怔了一下，“救我的？”
　　“废话，快走！”冰冰拉着她往外冲，“快啦，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随着电力再次恢复，所有监视器都将还原如初！”
　　“糟了，快走！”她们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慌忙逃了出去。
　　“不必急吧。”一个少年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不要命的话……”冰冰的话没讲到一半，就听见宝宝在那边嗫嚅着叫了声，“裔，让我们走吧。”相当软弱的样子。
　　“他，他，他就是那个‘蛋饼’？！”残月不敢相信地瞪大眼，对方——不过十七八岁呀！
　　宝宝点头，“也是整件事的主谋。”
　　“太好了，擒贼先擒王！”冰冰冲冲上去，和他摆出格斗的姿势。
　　“小子，看你年纪不大，乖乖的当个好孩子吧。”残月叹口气，拿出一把枪对准他。
　　“看来我没得选择对吧。”他叹口气，向她们身后喝道，“住手！”
　　那群人呆了呆，就看见她们拖着冷裔上了车子。
　　颜昊拿出枪，打中了一个人的脚，反手将他拎了起来，扔到一边。立刻有人将他拖开去。
　　“你们，带人来的？”和沙鸥游斗的男人将已捉襟见肘的沙鸥逼开几步。
　　“对你，我不敢讲信用的。”颜昊说道。“可至少我没让他们加入战团。”
　　他意味深长地说了说，“这是你的失误，颜昊。”仓库外响起一串爆炸声喝惊呼声，他又笑笑，“我说过他们是不择手段的人物。”
　　“你……”沙鸥对一下子为上来的人吃惊不已，“早有准备？”
　　“我不是打无把握仗的人。”
　　“我也不是。”颜昊看着他，一群人上来挡在了他和沙鸥前面。
　　“想逃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一对一的话我不会走。可现在，我有必须保护的人。”
　　沙鸥感觉锐利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溜了一圈，过了一会儿，那人笑笑，“走得了的话，我不会阻止。”
　　“他们会来的吧。”已经来这儿半小时了，沙鸥他们还没到，冰冰有些不耐烦了，“是不是弄错了地方。”
　　“你以为巴黎城内像这样几乎废弃不用的几十层大楼很多吗？”残月同样不耐烦，没好气地回答，“他们别死了才好。”
　　沉默了一会儿，显然是有这种可能性。“宝宝那？”残月打破僵局。
　　“老样子，对着她的‘蛋饼’发呆。”
　　“所以说我讨厌吃鸡蛋，总有一天会吃傻、吃呆、吃笨掉。”
　　“先别吃得噎住就很好了。”冰冰打趣道。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走进来的是沙鸥。
　　“颜昊呢？”残月看看她身后，“没翘掉吧。”
　　“怎么可能！”沙鸥白她一眼，“他去找一个比较安全的落脚地——呃，宝宝没事吧。”
　　“你自己来看她有没有事。”冰冰将宝宝从房间里硬拉了出来。
　　“切，爱情又不是一切，何必……”残月撇撇嘴，剩下的话在另两个人的瞪视下吞入了肚中。
　　宝宝苦笑了一下。
　　现在，被软禁的人是他。冷裔拿出插在腰中的枪看了看，叹口气。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告诉他们宝宝的位置，切断电源还甘当人质。本来，只是想放她一个人走的，没想到——整盘计划都有些失误。但是，不后悔的样子，这是……什么感觉？
　　他腕上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抬起手，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裔，”显然是他上司的人开口，“你很好啊。”
　　“我……”果然，一切是瞒不过这个人的。
　　“裔！”那边的人叹了口气，通讯断然中止了。
　　冷裔闭了闭眼，好吧，他现在全完了——为了一时的冲动——可为什么，还是放不下来宝宝的感觉？
　　“怎么处置那个人？”残月指指冷裔所在的房间，“不能带着他到处跑吧。”
　　“杀了他。”沙鸥叹口气，“我问过颜昊了。”
　　“这个人够冷血的。”冰冰说道。
　　“才不是！”沙鸥顿了顿，也不明白为什么要那么紧张地为他辩护，“只是，是中校的意思。”
　　“这个人呀，的确……”残月说道，“那么，谁去动手？”
　　“你！”冰冰斩钉截铁地说。
　　“我看还是宝宝吧。”残月看了她一眼。
　　“太残忍了。”沙鸥瓜声道，但这未尝不是个好主意，她又想，至少这种痛楚会使她快点忘却。
　　“商量好怎么杀我了吗？”看她们走进来，冷裔挂上灿烂的笑容。
　　不能说谁也没杀过人，所以害怕吧。四个人互看一眼，又看着他。
　　“先说好，谁动手也别轮到她。”冷裔指向宝宝。
　　“为什么？”
　　他笑笑，“我可不希望到时对阎王说我是死在一个又丑又没品的女人手里的。那会让我自己也觉得不值。”
　　“你……”宝宝总算说了道这儿来的第一句话，是因为太气愤的缘故。
　　“我是很不想骗你的。”冷裔的口气让宝宝想到以前的他，不过下一句话却让人吐血，“比我大的女人怎么样也让我提不起兴趣，实在，和你对话很恶心。”
　　“你是想说一切都是你编的？”
　　“是，包括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没有一点真实？”
　　“没有。”
　　“你，”宝宝将枪对准他，“我不信的，对我讲真话，好不好，裔？”
　　“真话吗？那就是你太愚笨了，对网上认识的人也会轻授于心，随便的女人。”
　　“你再说一遍！”他的每一个字都够让宝宝的心死一次了，“如果是别人说的，也许不会有这样的痛，可那是他啊。
　　“随便的女人，又怎么样？你别太轻信于别人了，”他冷笑着说，“我从未爱过你的。”
　　“别说了！”宝宝听见一声响声，惊讶地注视着自己手中冒着硝烟味的枪，以及，中了一枪的裔，“不要，裔！”冲了出去。
　　“我去追她。”沙鸥也跟了出去。
　　冰冰看看抬头向外看的残月，低低地说了声，“他哭了。”
　　“嗯，我知道。”残月转头看了冷裔一眼，“毁了吧。”
　　“走吧。”冰冰拍拍她。两个人走了出去，冰冰摁下手里的按钮，又将它向身后抛去。一连串爆炸声在她们身后绽开。
　　她们走出大厦，看向满撒的阳光。冰冰笑笑，“我们刚才的动作蛮酷的。”
　　“配上风衣就更好了。”残月亦笑笑，一辆车在她们身前停下，两个人坐了进去。
　　“希望杨绍云没事才好。”
　　“嗯？”冰冰不解地看她。
　　残月耸肩，“我们的酒店很危险的样子，可，我叫他去那儿替我送东西的，害死他的话，我岂不是要……破费买花圈送给他？”
　　“为了这个？”冰冰苦笑一声。两个人对望一眼，心情已好些了，“指望宝宝也开心一点。”
　　“但愿。”残月打了个哈欠，“到了叫我。好累。”
　　“啊！床！”残月夸张地搂在柔软的床褥，几乎就要感激涕零了。她自己一个人的大房间耶，太感激颜昊找到这幢别墅了。
　　“很高兴你喜欢这儿。”有人在她上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