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预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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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S正红，校内粉丝众多，再加上郗望的人气，《Soulmate》毫不意外地成为本次校庆最受师生们期待的节目。
因为郗望的两个节目一动一静，《Soulmate》还要配合大家的妆容，为了给妆造留出时间，他的原创弹唱《Hope》放在前面。
校庆当天，主持人报幕结束，舞台一角打出一束亮光，穿着白衬衫坐在高脚凳上的郗望突然出现。
只听台下观众不可抑制地“啊”了一声。
杨莹莹小声跟开欣说：“我的妈呀，他好像王子。”
开欣点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郗望的手轻扫琴弦，开欣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一颤。
学校的摄影师很会，调整镜头，直接怼脸拍摄。
一切都像安排好的一般，郗望恰好将视线从吉他移到镜头的方向，精致的面容倏地出现在大屏幕上，长睫如扇，眼波流转，浩瀚星辰也都沉醉在了他的眼眸中。
大礼堂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连杨莹莹都不可避免。
开欣也差点儿失声尖叫，但她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控制住了自己，只是略微抖动的手机暴露出她此刻不平静的心情。
她鲜少见他弹吉他，必然要将这几分钟完整录制下来。怕错过他的表情，她甚至不敢呼吸。
他的声音经话筒音响传到开欣耳中，跟平时有些不同，不过唱歌跟说话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两种好听。
“埋心底一颗种子
没人知道它会长成什么样子
可心里却在排斥
听说它也许会让你从此停滞
然而成长是它对抗方式
它正在悄悄地变化开始
一点希望就让它不休不死
一点关注就让它根埋几尺
人们都说这梦想是人生之耻
趁早放弃才应该叫人生真理
难道只能按照既定路线行驶
才能来到最终正确的目的地
我绝不能放弃属于我的权利
这一次我要抗争到底！”
屏幕上附带了歌词，明明是非常振奋人心的语句，但郗望却没有谱上激烈的曲。
这种反差让她觉得奇妙，一种于绝望中开出一朵名为希望的花的感觉油然而生。
但开欣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首歌有点儿悲伤。
副歌的时候明明音乐节奏是偏激昂的，她却有点儿想哭。
就像是舞台上的那束光打不到他的心里，他所拥有的这些，似乎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那样耀眼的他，在这一刻却显得那么孤独。
一曲完毕，他起身鞠躬。
开欣目送他拿着吉他转瞬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
杨莹莹只期待《Soulmate》，对接下来的几个节目都不是很感兴趣，于是调整亮度玩手机，结果就发现郗望的视频已经满天飞了，她赶紧用胳膊捅了捅开欣示意她看。
开欣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只是笑笑。不同的角度，相同的惊艳。
《Soulmate》排在倒数第三位出场，没多久，就响起了主持人慷慨激昂的播报声：“……接下来，请欣赏由校学生会文艺部带来的舞蹈《Soulmate》，原创：Freesoul，表演者：郗望、韩思佳……大家掌声欢迎！”
台下登时响起如海浪一般的欢呼声。开欣听见郗望他们班有人整齐划一的口号：“稀世之宝，不负众望！”
杨莹莹抻长脖子看热闹，开欣则看着暗下来的舞台寻找郗望的身影，默念那8个字。
都是顶好的词语，放在他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郗望的站位是FS的舞担，动作最多。
他们的妆造也很有小心机，虽然主色调为黑色，但每个人都搭配了一点点亮眼的橘色，一冷一暖的冲击力很强。
郗望的鸭舌帽是亮橘色，因为舞蹈中还有一段手势舞，镜头给到他的时候，开欣才发现他还戴了一枚橘色的珐琅戒指。
韩思佳则将马尾高高吊起，当中漂染了一缕橘色，甚至她还化了橘色的眼影，追光灯打过去的时候，脸上贴的水钻很抓人眼球。
尖叫声不绝于耳，开欣真有种置身于演唱会的感觉。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在想，郗望应该有更大的舞台，他是该活在舞台上的。
但很快，她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这样，她就离郗望更远了。目前这样追赶他，她就已经筋疲力竭，要是他真进娱乐圈当明星，他们可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开欣甩甩脑袋，拉大镜头，只对着郗望拍摄。
果不其然，校庆刚结束，郗望的名声更胜一层楼。
甚至在FS的贴吧这种地方都上了热门，然后有那种专门挖掘帅哥的博主搬运视频到了微博，又小火了一次。
那个时候这些地方还没有那么乌烟瘴气，粉圈之间也都是小打小闹，评论区还比较和谐，一水儿的全是夸赞，更有甚者说这样的水平当练习生绰绰有余。
而开欣除了为有那么多人喜欢郗望而感到骄傲外，更多的是收获了满满动力。她喜欢的人那么优秀，她也要更努力才是。先立个小目标，一模前，一定要考进年级前50。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在畅想着有郗望的未来，而郗望却在计划着离开。
开欣还记得那天是元旦。
高三的时候大多都是用考试节点来分辨时间，后来再回想那时，大部分的节假日都变得很模糊，唯有元旦让她印象深刻。
那年他们学校颇为大方地放了三天假，第三天是元旦，也是腊八。
郑崇娟从前一天睡觉前就在熬腊八粥，一大早谷物和红枣香甜的味道唤醒了开欣。
她眯缝着眼睛，穿着画满兔子的卡通珊瑚绒睡衣，跟游魂一样飘到了厨房，倚着门框耸动鼻子：“妈，我想喝一碗。”
郑崇娟揉了揉她乱糟糟的短发：“你先去洗把脸，帮我给你郗叔叔和小望送点儿，回来再吃。”
开欣听到熟悉的名字，瞌睡消失得一干二净，立马站直身体，伸手捋顺头发。
“季玉阿姨不在家吗？”
郑崇娟用木勺翻动着锅中的粥“嗯”了一声：“年前才能回来。”
没想到今天郗望居然在家。
开欣嘴角浮现的笑意差点儿压不住，她别过头稳住表情装作十分不情愿的样子，但实际上已经在想一会儿要穿什么见他了。
“今天还挺冷的，我不想去。”
郑崇娟将腊八粥盛进保温桶里，赶她去卫生间：“就几分钟的事儿，能冷哪儿去？”
开欣这才母命难违地去洗漱。她一边刷牙一边琢磨着自己衣柜里的衣服。
要不穿那件白色的短款羽绒服？
不行不行，上周三她还穿过，那天中午还在食堂偶遇了郗望，他应该见过。
要不穿那件浅蓝色的长款棉服吧，杨莹莹说过那个颜色显得她白。
但是也不行，那件衣服是去年买的，今年不流行了。
开欣没想到她会因为一件衣服愁成这样，冬天的衣服不像夏天种类那么多，思来想去，她决定穿那件上个月买的新卫衣，红色喜气洋洋，最适合新年第一天穿了。而且这件是加绒的，没那么冷。
她将卫衣帽子套到头上，抱起保温桶蹬上运动鞋就出了门。
今天的天没那么好，灰蒙蒙的，天气预报说可能会下雪。
地上有的地方有薄薄的冰，她小心地避开，快步走向郗望家。
虽然才走了5分钟，但开欣感觉自己快被冻透了，她摸了摸鼻尖，冰凉一片，还好没冻出鼻涕，她一边搓着胳膊一边往楼上走，结果刚走到二楼半的时候，就听见三楼传来激烈的争吵。
“这件事儿你别想了，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我也会照做。”
开欣顿住脚步，这声音是郗望的！
她抬头向上看着301的房门，屏着呼吸。
压着怒气的声音沉闷地响起：“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一道没有半分犹豫的声音坚定地回复：“我会对我的选择负责。”
开欣放轻脚步走到301门口，就听郗向华猛然拔高音量，似乎还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你负责个屁！我就是平时太惯着你了！”
开欣吓了一跳，差点儿没拿住保温桶。
虽然中国式父子之间的关系总是很微妙，但在她的印象中，从来没见郗向华跟郗望吵这么凶过。
开欣站在门口进退两难，贸然进去会让彼此很尴尬，但要是站在门口探究人家的家事也很不地道，虽然她真的很好奇。
屋内的争吵还在继续，且有愈来愈激烈的架势，开欣有些不安，决定无论如何先让他们两个暂停吵架，于是上前一步敲门。
但比她的敲门更迅速的是开门。
木门被大力从内部打开，要不是保温桶替她挡了一下，开欣真的要被撞倒。
郗望的怒意被冲散，神情有些惊讶。
开欣触到他冷硬的眼神缩了缩脖子。
郗望拽着门把，语气不算太好：“你没事吧？”
开欣摇摇头，颤巍巍地举着保温桶，往屋里看了一眼说：“我妈让我给你跟郗叔叔送腊八粥。”
郗望垂眼，门内响起郗向华的声音：“是欣欣来了吗？”
开欣扬声应道：“哎，郗叔叔，我妈做了腊八粥，还热乎着呢。”
郗向华趿拉着拖鞋走了出来，脸上的笑意自然极了：“谢谢你们还惦记着我们。”
开欣不好意思起来，笑着说：“不客气，您快尝尝吧。”
“好，我正好没吃早饭呢。”郗向华刚要接过保温桶，郗望就一把拿过放到玄关架子上，然后拉着开欣关上了门，“我先走了。”
砰的一声，世界安静。
明明没有争吵声了，为什么开欣还会觉得此刻楼道内的声音吵得她心烦意乱？
她抬手覆上自己心脏的位置，怦怦怦，规律错乱，不受控制，震耳欲聋。
她看向隔着一层衣料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手指修长，腕骨有力，青筋凸显。
他们一步步向下走去，楼道狭窄，灰暗的台阶像是怎么也打扫不干净，原本洁白的墙壁被印上一个个小广告：通下水、备案开锁、一对一补习……
这一切都是那么压迫逼仄，仿佛她索然无味的青春。
但又过了一个转角后，单元门吱嘎一声，被郗望推开。
白光映入，世间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
开欣突然意识到，今天是新年历的第一天，他们18岁。
在这个无数人期盼，又引得无数人怀念的18岁，她喜欢的人，牵起了她的手。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预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