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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终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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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过来杭州的事情并未事先告诉宋汝，因此直到两人在沙发坐下，宋汝还有点没回过神。
张起灵倒没有太多别的反应，他对宋汝家已经很熟悉了，此时见宋汝坐在沙发发呆，便起身提了茶壶过来给两人倒茶。
他开口道：“我把汝瓷也带了回来。”
宋汝眨眨眼，接过他递来的天青釉碗。
摩挲了半晌，她才恍若回神地开口：“那……你在这住一段时间再走吧。”
“嗯。”
宋汝又想了一会，似乎才意识到两人要朝夕相处一段时间。手机一震，是她原本订的今晚的livehouse出票通知。
宋汝眼睛一亮，她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抬眼看向张起灵，凑过去神神秘秘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晚上，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她身上有浅浅的香，陡然凑近时气息围绕在张起灵身旁，让他有些僵硬。
宋汝喜欢看他不经逗的样子，探手在他的腕处挠啊挠：“不是吧，都已经——”
张起灵平平扫她一眼止住她话头，喉头动了动，刚要起身，却被宋汝反手扣住手腕。
她面上笑眯眯的：“之前不是说让我教你恋爱吗？”
她凑得更近：“……我教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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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检票，宋汝不到七点就拉着张起灵赶往排队候场。她这次要去看的是一个小众的女歌手，声线非常绝妙，宋汝称之为“仙女会唱歌”。
吴邪他们没有这种爱好，张起灵自己更不可能来这种地方，便全程站在宋汝身后护着她防止被人流挤到，与周围嗨起来一起唱的观众格格不入。
周围有没注意的姑娘被挤了一下，转头与张起灵面无表情的脸对视，吓得退开了两步。
张起灵继续站在宋汝身后，静静看着不远处唱歌的歌手，耳边清晰传来那个姑娘心有余悸跟同伴吐槽的声音：
“我靠我旁边，那个帅哥，我头一次见有人来听livehouse跟上班开会一样的表情。别是进场维持秩序的保安吧？这边安保质量这么高？”
“……”
宋汝正看着，歌手开始互动，人潮又起伏起来，宋汝一时不察晃了晃。她正要转身去找张起灵的位置，手就被一只干燥温热的手牵住。
宋汝一顿，低头就看见张起灵那熟悉修长的手。他极为自然地牵住她，奇长的两指此时正稳稳扣着她的手心。
张起灵把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倾身低头向她耳语：“站我前面。”
宋汝努力抑制自己快忍不住的笑意，心道她自己也能站稳，不但能站稳，还能反过来再不着痕迹把挤到她的人给推回去。
但她不想破坏这样难得的气氛，也没有偏头去看他。她的眼睛盯着前面不远处乐手的鼓，心里却神思不定，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回握住张起灵的手，点了点头。
张起灵退开一点，淡淡看着前方，置身度外于周围喧嚣的环境，只是牵着宋汝的手一直没有再放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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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春来，后一年的夏日。
这一年胖子搞起了养生，手上时不时就拿着俩玉核桃盘来盘去，吴邪说他是“熊瞎子绣花装模作样”，胖子哼哼两声，也不理。
宋汝觉得有意思，问了吴邪才知道，是镇上开了家养生馆，店主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叫拓京。
拓京早年经历也颇为坎坷，父母是那个时候下乡的知青。回城时，人流本就鱼龙混杂，父母与当时还是小孩的她走散，拓京便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直到改革开放后成年了，可以寻工作上班养活自己，日子才好过起来。
也正是因为颠簸的生活，她与胖子倒有很多那个时代的人才有的共同话题。时间长了，胖子提到拓京便脸带喜色，颇有几分遇到第二春的意思。
宋汝已经回了雨村避暑，坐一旁喂鸡，此时想到昨晚收到的同事发来的视频——她们去甘肃那一带旅游，为了旅途的风景买了全程的软卧火车票。
视频里，车窗略过的一片片地上种着的都是玉米，那厚实的浅黄色玉米穗一株株累积，聚点成面，风拂过时犹如起伏的沙海，几乎便要与远处的土色嶙峋山脉相连。
宋汝遂提议道：“我们挑个日子去西北吧，最近那边的瓜应该已经上了，那里有个地方很有意思，在沙漠内部。我们可以去那里，给胖爷杀头羊补补身子。”
胖子一听羊，眼睛就亮了：“滩羊肉好吃啊！”
吴邪想了想，便道：“还真可以，等天气再凉一些吧，我们一起过去。你说的地方我去年应该也去过，是那边沙漠里建的星星酒店吧，卧房跟敞开的蒙古包似的。适合胖子去躺着晒太阳，给晒成卤猪皮送拓京那里去。”
胖子怒道：“你他娘的成心挤兑老子，胖爷这身膘可不是拿来晒的。”
吴邪哈哈大笑，进屋去拿壶接水了。
天光正亮，树木成荫。张起灵在胖子和宋汝之间的躺椅上躺着，伴随着耳边传来的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微微阖住眼睛，似乎又沉入了浅层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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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逐木，夏暑雨，秋伶仃，冬祁寒。
人的一生既短且长，种种所为终是因由爱或自由。
自由无保质期限可言，它是永不停电的冰箱，让人因其保有持久不竭的清醒与冷静。
而爱的保质期限永存，短则以情绪波动的周期频率为计量单位，长则以人的性命结束瞬间作为终点。
因此，以性命去换取自由是天平两头的等价交换，成则满，败则零；以性命去换取爱却是倾尽手中筹码的视死如归，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不爱人者及其胥余。
世界的逻辑线与线交叉的界点，是天意难违的重重巧合。它们环环相扣，扣扣成环，完满地成为了一个单位圆，无限接近于坐标中心。
人只能选择主动或被动地身处其中，去构成故事的闭环。那时极目远眺，所及皆是或健在或逝去之人的留影，永远难以寻到那绝对意义上的终点。
但人，人是长期活跃于行动路径的生物，能够根据草蛇灰线去主动追寻自己的目标，哪怕这过程需要舍弃一些东西。
“九点鸡眼黄沙，有龙脊背，速来。”
圆规在坐标中心定点，以此句作为落笔的第一个点，使得很多人或主动或被动，成为了这场鬼魅魍魉故事的开端。
食戒斋，啖华草，掘蚁穴，燕跃鹄踊。
食米川，敲马齿，逐走兽，赠以松子。
食桃葩，请风雨，燔山木，引戈击蜺。
尝往来东海，暂过秣陵，徐行穷巷，持火相随，蚊蚋难近，寄桑林一隅，出五色群烟，梦登梯以扪天，有杀身以成仁。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改了一下，感觉好多了，这应该是最终版的结局了。我真的太希望他们能够在此停留，平静结束余下的人生。
因为没有人能够成为持续运转的永动机。
暂时就写在这里，也希望大家天天开心。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2021.7.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