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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巧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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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汝没有家人，过年也只是白天逛逛商场，晚上窝在家里看电视。她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人，在家呆了几天就去北京跟胖子逛古玩市场了。
吴邪撺掇张起灵一起去，却被他无声拒绝。
年关一过，铁三角收拾了东西启程回了雨村，那边年前没干完活的施工队，又开始打电话联系施工。
雨村的地址条件比较适合应用水平地埋管热泵空调系统，宋汝本来答应吴邪一起回去，结果等年过完收到上班通知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个社畜。
等她放清明公休假期去雨村的的时候，地质层已经勘察得差不多，开始处理埋管的安装放置了。
宋汝拖吴邪找人新建的房子交工已有几月，离吴邪他们的院子很近。
来的时候，宋汝带了些小苏打粉，说用它可以洗一洗几人的茶壶。几人均不讲究，宋汝印象里他们的茶壶底已经有了薄薄一层茶垢。
宋汝见他们还在忙着帮工人卸装埋管的外包，便在得到应允后，上楼帮他们去拿各自屋里的茶壶。
张起灵余光瞥见宋汝往那里走时，有些欲言又止。
吴邪问他：“小哥，怎么了？”
张起灵犹豫了一瞬，摇摇头，低头继续拆麻袋上的死结。
吴邪和胖子的茶壶都在自己房间的桌子边上，宋汝上楼进屋后很快就找到提了出来，而张起灵的茶壶并不在桌子上，她不好贸然打开他的柜子，只得仔细透过透明玻璃去观察柜子里面有没有放着茶壶。
她看到一些本子，书籍，文件夹，还有几把手电筒，剔木头屑的小刀。
视线缓缓移过，她终于发现了茶壶——正在柜子第三层靠边的位置放着。
宋汝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拉开柜子去取茶壶，却看到茶壶更里面些的位置立着一些照片。
照片在阴影处，不仔细看的话，一眼望过去倒真得看不出来，那些模糊的像素拼到一起，好像是从前辗转下斗时和吴邪胖子留下的合照。
那些照片本未曾吸引她的注意，她真正在意的，是照片后面掩住的东西。
小小的棕色块状包装，边缘有方便予人撕开的排列尖角。
她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直到她下意识拨了拨，看到它的全貌——
是当时在宁夏南山的山底甬道，她递给张起灵的巧克力。
他一直没吃。
这块巧克力被张起灵放在上衣的口袋，稳妥带回了雨村，与那些他和最好的朋友的合影一起，珍藏地被他隐在不轻易被人看到的立柜一角。
宋汝的手微颤，她抿了抿唇，若无其事关了柜门，面色如常下楼把茶壶分开放好，留着他们过一会儿用。
张起灵还站在她不远处解着蛇皮袋的绳子，并没有抬眼看看她的意思。
他头发因为动作微微垂下，在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宋汝此时犹如过年社火时被敲打的鼓——她真的是下意识就想到了这个比喻，火红，热烈，紧张。
她想立马去问他，如果说不知道、不明白感情的意义，为什么还要偷偷把自己给他的巧克力藏起来。两人间的感情直白又隐晦，宋汝感受到的更多是来自于自己的主动，此时看到这似乎是对方心意的迹象，除却欣喜，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她心中犹疑不定，担心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于是当夜她趁着张起灵听雷还没回来，又去了他房间一趟。
宋汝心道我一点也不心虚一点也不心虚，但摸摸胸口——还是心虚得厉害。
她动作飞快，轻手轻脚拉开柜门，拿出那块巧克力捏在手里，又轻轻阖住柜门。
刚要转身，就听到身后平静的声音传来：“宋汝。”
宋汝闭了闭眼，头一次觉得自己在社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她慢慢转过身和张起灵对视，手不着痕迹地把巧克力推进了袖口。
张起灵走近，月光下他的眼神都仿佛温柔了些。
他低头看着宋汝的发顶，没说话，宋汝却能感受到他目光里的疑惑。
宋汝佯装镇定道：“白天来拿茶壶的时候东西落这了。”
张起灵往前走了一步，快要贴近她。
宋汝往边上一让，背着手站在窗边。张起灵看了她一眼，抬手拉开柜门，他的目光平平移过立柜第三层的角落，微微一顿。
他的眼神仍旧平静，面上并未出现宋汝想象的类似于慌张的情绪。
宋汝是一个内心戏很多的人，她正想着好家伙这心理素质简直风雨不动安如山，就听见他道：“你看见了？”
宋汝默默伸出手，巧克力在她的掌心。
她轻声道：“是我自作多情吗？”
“不是。”张起灵回答得很快。
“那为什么……”
“我说过，我不懂这种感情，但我有想要这样做的念头。”
宋汝从未彻底离开过社会的人情往来，按理说她的情商是很高的，可她在那一瞬间仍没有明白张起灵的意思。
“不是不愿说，是不知如何说给你。”
张起灵说罢，从她手里拿过巧克力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他声音很轻，含着听了半夜雷的浅淡困倦：“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会，要麻烦你，教我。”
说罢他低叹一声，抬手轻按住宋汝的肩膀，模仿着先前宋汝的动作，偏过头，嘴唇轻轻碰了碰宋汝的。
像倏然游过的鱼尾，一触即离。
宋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很烫。
她不是矫情的人，抬手就拥住他的腰，闷闷的声音从张起灵胸口传来：“不用教，我看你倒是挺会的……总说些让人害臊的话。”
张起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