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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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赫尔——”一个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两人一起回过头去，看见粉红色头发，胸前挂着骷髅挂坠，看上去很朋克少女的唐克斯兴高采烈地奔过来：“赫尔，终于又看到你了——咦，这是谁？”
有人说，最美的爱恋，往往开始于最若无其事的相逢。
赫尔摆出自以为最若无其事的笑容，勾着莱姆斯的肩膀笑道：“我的一个好朋友……”
灰蒙蒙的卢平却嫌脏般拍开他的手，道：“对不起，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赫尔一愣。
“赫尔？”唐克斯犹犹豫豫地开口：“我不知道这样说是不是合适，可是你的朋友看上去气色不是很好……而且，似乎很……”她斟酌了一下用词，小心翼翼道：“萧索。”
赫尔侧过脸不搭腔，他不敢想象这十几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唐克斯得不到回答，也默默无语，过了几分钟，克制不住，怯声问：“你们吵架了？”
赫尔才回过神，嗯了一声，道：“他不是一个喜欢和人争执的人，大家都觉得他谦逊温和好相处……”一边说着文不对题的话，一边心中暗自疑惑，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了卢平，竟被这样冷落。
“赫尔？”
“怎么？”
“你的这个朋友……不知为什么，感觉很不一样……”唐克斯一字一顿，眼神飘渺地停在莱姆斯离开的方向，即使那里现在已经是一片虚空。
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相逢？在麻瓜伦敦花街柳巷的街头？莱姆斯灰头土脸地被三流妓女房东赶出门来的时候？赫尔默默感慨人生的不可预测性，开始觉得即使是已经被剧透的电影，也并不是全无看点。
“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告诉他，唐克斯，我要过去找他……”赫尔顾不上解释，追了过去，拦在他面前。
“莱姆斯……”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
左避。赫尔轻移一步。
右闪。赫尔轻松拦住。
“你——”
赫尔见他右手伸进袖内，似乎攥住什么，不由微笑：“月亮脸，这里是麻瓜伦敦……”
意料之中的，狼人君面色一凝。
赫尔终于放松紧绷的神经，也不管人家为何讨厌他，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不认识我吗？我刚刚也没有认出你来……不过在傲罗办公室接受培训的时候，你的那位朋友——也可以算我的前辈吧——他的名字还真是如雷贯耳呢。”
莱姆斯依然保持着一脸的戒备。
“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赫尔，赫尔•肖恩。目前正在接受傲罗培训，今天的项目是潜行，要在这边待三天呢。我住在十字街南路22号，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去帮我照看一下我的猫头鹰吗？作为回报你可以用我的卧室，厨房里的吃的也顺便帮我吃了吧。”
莱姆斯几乎是下意识地要拒绝。赫尔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已经把钥匙塞到他手里，弯腰轻声道：“放心，我的屋子隔音很好也很结实，就算今晚月圆也不会有人以为你在玩SM。”
莱姆斯后退一步，眼里的神色从厌恶到研究再到戏谑，也轻声开口道：“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在那方面偏爱重口味？”
赫尔眼前一黑，这个狼人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你也知道我不是异装癖？”
今天的太阳太烈了，赫尔想要晕过去。
“可是——”拖着长音的好笑语气，劫道四人组的本质爆发：“可是我却一直真的以为你有那方面的爱好，去那花街里找玩伴才缠上我呢——”
赫尔真的要晕过去了，狼人君以为他趁人之危沾人便宜。
“我还在想，万一你真的死缠烂打，到了今晚还是阴魂不散，被我咬伤，我到底要不要内疚……”
无力地回答：“那纠结的结果呢？”
笑眯眯地反问：“你真的想知道吗？”
一滴汗落下，虚弱地翻了个白眼：“其实，不是真的想知道。”
狼人笑容和煦，钥匙在指尖轻盈地转了一圈：“谢谢你。作为尖头叉子的朋友，提醒你一句，傲罗培训的潜行项目是根据关键字来定位受训者的，你刚才一直在说麻瓜啊巫师啊魔法啊……”
“啊——”赫尔惊呼一声，立刻闪身离开。
莱姆斯微微转身，有穿红衣的少女正从街角跑到人潮涌动的街道中央，双手扶膝，仰起脸来看他。那一刻突然有雪花打着转儿翩然坠落，灰暗的伦敦，盛大繁华的街道，纷纷扬扬从天而降的雪花，终于成了那一束目光的背景，抖落在她干净的瞳孔里，她张嘴说什么，却被风吹去了，听不见。
当时，莱姆斯只是对着匆匆追上来的唐克斯了然一笑，指了指赫尔逃窜的方向。唐克斯点点头，一边朝那个方向跑去，一边将手伸过头顶重重挥了两下。
然后，几乎融进灰暗背景里的狼人，对着那个背影，一直微笑。
潜行的考验就在这样的一片混乱中结束了。
被卢修斯“特别宠爱”的赫尔自然是从铂金贵族手里接过表格，对着同伴或者羡慕或者不屑的表情苦笑，天知道他根本就是一个连普通巫师等级考试都通过不了的冒牌货，这样被卢修斯关注几乎让他提心吊胆至死。
而卢修斯似乎根本不想给他喘息的机会，伸手将他拉近办公室，第一句话就是：“赫尔，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赫尔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他知道的太多，没有一句话适合告诉他。
面上却淡淡的，道：“先生想问什么？”
“关于那本笔记本。”
“附有很强的黑魔法，只有那个小丫头才会发现不了。”
“你怎么知道？”
赫尔不卑不亢地抬起头，用最平淡的语气陈述一个仿佛事不关己的事实：“我恰好是洛哈特的书迷，当天我也在签售现场。”
卢修斯眯起眼睛看着他。
他垂下头，挑衅的语气：“那天韦斯莱先生在街头像麻瓜一样动手打架，在部里早就被当成笑话传开了。”
街头斗殴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卢修斯闻言，只有咬牙挥手让赫尔离开。
赫尔心里紧张，却不敢露出一点半点，只顺从地道别转身，步伐比平时还稍微迟滞几分。直到走出门去，听见身后并无动静，幻影移形回到十字街南路自己的住处，绷紧的神经才真正放松下来。
大门紧锁，赫尔摸遍全身才想起钥匙已经给了某个狼人，索性在门口坐下，蜷起身子抱住膝。倦意袭来，他靠着自家的大门沉沉睡去。
梦，清香。
清幽的，有着舒缓情绪作用的洋甘菊的气息，夹杂着淡淡药味。
臂弯。
生硬却稳妥的怀抱。
在自己的脸从衣袖中滑出，被冷风吹过的时候，突然明确地觉得那双手似乎微微一怔。
“傲罗培训真的是很消耗体力的事情呢，当年那两个家伙也是这个样子……
“怎么了？进来啊？……怎么还是一听见说到他就僵直啊，西弗勒斯，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听到尖头叉子就这副表情……”
狼人自说自话的声音，似乎已经走到了几步以外的前方。赫尔舒舒服服地试图换个姿势打算继续睡。
那一句“西弗勒斯”在耳边徘徊，转悠，终于撞进大脑深处。
猛的睁开眼睛，果然是那一双挑剔的眼睛。
“啊——斯内普教授？！”
终于无法继续懒在那个怀抱里继续睡下去，赫尔跳起来站得笔直。
沉默。
赫尔在那古怪的沉默中忍耐了几秒钟，终于绷不住开口，却下意识地蹦出几个自己也没能理解的单词：“你们……住在一起？”
斯内普清了清喉咙，示意他要开口：“肖恩先生，我原本以为通过严苛的傲罗培训，你原本不算发达的感知系统应该可以分辨出这间公寓里很显然只有一间卧室，卧室里只有一张单人床。”
赫尔刷的一声红了脸：“对不起教授，对不起莱姆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你们……我只是看到教授的衣服放在沙发上……所以就脱口而出了……”
狼人这才回过头，不解地看了他的房东一眼，斯内普的脸色在瞬息间早已变了几变。
莱姆斯绷不住笑出声来，斯内普谴责而鄙夷地扫了他一眼。
“西弗勒斯，你这样拐弯抹角的语言习惯别人很容易误解的。”一面回过头对赫尔说：“西弗勒斯的意思是说，这两天他住卧室，我睡在壁炉前面。”
看到赫尔德眼神，又补了一句：“以狼的姿态。”
赫尔不解，莱姆斯只得微笑解释：“因为西弗勒斯会配狼毒药剂啊，我在路上碰到他的时候，他就答应帮我配一剂。不过因为是刚刚改良过，说是性状都不稳定，所以他决定要留下来随时查看我的反应。我想反正你这几日也不在家……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我说根本没有必要这样紧张地，西弗勒斯的药剂，绝对可以信任啦~”
斯内普走到沙发边捞起自己的外套穿上，道：“世道已经坏到连基本的语言分析能力也没有的人也可以进入傲罗培训计划的地步了吗？”
赫尔对着这个华丽的长句翻了一个白眼，自顾自地进厨房找吃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