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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保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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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少爷。”
小馋跳下马车,立马把帘子掀起来。
沈明朗下了马车,直接转身。
“我没那么娇气,”冉北打开了他的手。
“这跟娇气没有关系,现在还想吐吗?”沈明朗扶着人,等冉北站落了地才松开。
“要不怎么你连萧煜恩那个混账东西都打不赢呢,这么的娇柔体弱,风吹易倒!”
“滚!呕——”
冉北刚想说话,怎料胃中灼气往上一冲,他扒着路旁的树吐了出来,等吐完之后,他伸手接过小馋递上来的水壶,浅浅地漱了口,等嘴里的气味散去,才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他瞪向沈明朗,“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揍你!”
他也是习武的身子,并没有说的那么娇弱,但他从小在阙安都长大,对这边的吃食其实是有些不习惯的。
沈明朗双手一摊,看向小馋。
小馋歪头,“少爷,我可没在牛肉干里下毒哦,我也吃了的,”心想,吃那么多琅酥,不吐才怪呢!
冉北摆了摆手,并不想多说,“走吧。”
山间微风簌簌,一棵棵长树投下阴影,连带着气温都降下来很多。
翻过了这座山反而是平原,只是山间树木包围在一起,仿佛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把这里打造出了一种与世隔绝,不沾尘世的感觉。
“好凉快啊!”小馋抱着包一边走一边跳,“上一次来都不知道是多久了!”
“你走慢点儿!有病人呢!”
沈明朗脸上带着笑,在后面背手走着,冉北在他身旁和他并肩,抬手给了他一拳,“我只是水土不服,你在用娇弱来形容我,我一拳能打十个你!”
“哎哟!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有那么两个男人在身边,哪里要你逞强!”
“我不是女人!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沈明朗捂着肩膀,看见冉北眼神凶得要死,他笑了,“你本来就是男人,不过是个小男孩儿而已,哥哥保护你。”
冉北明显地顿了一下,从中捕捉到某些字样,突然沉默了起来。
沈明朗见他不语,拍了拍他的脑袋,“乖乖的哈!”
脚并没有停。
还有一小段路,因为路狭窄又有些崎岖,所以只能步行。衣摆被轻轻吹起,两个人的身影一高一低。
沈明朗恍若隔世,心被风轻轻吹散,飞到四面八方,远山的瀑布冲着凉水,涛涛声响打得人心都在颤。
看见房屋冒头,沈明朗听见旁边的人哼了一声,“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沈明朗笑着摸他头。
他怎么不跑了?冉北想。
腰间的玉佩被风吹得摆了摆去,冉北用手握住了它。
“你给我——”
“到了,”沈明朗眼神一亮,突然拉起冉北拽着坠子的那只手,“到了!”
他的目光明亮,情绪很是激动,冉北顿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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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琴姝在院子里推磨,今天的气候很是凉爽,但因为一直在动出了一身汗。
头上戴着一支棉花簪子,身上穿着布衣,一身白皙的脖颈染上了一层绯红,她粗如地用手一擦。
她是如此的朴素,一生节俭,到了如今已成了习惯。
“夫人!”小馋看到人激动了起来。
他由小跑变成奔跑,身上的包袱“哐哐”撞着后背。
梁琴姝挽着袖子擦了一把汗,然后抬眼看向小馋,“你们来了啊?”
前几日沈明朗便托人送了信来,信里说就是这几日。
姚琴姝的语调温婉,虽然穿着跟农家妇女没有两样,但和府子里那些言语刻薄,争风吃醋的姨娘好多了。
小馋见第一眼就喜欢这位夫人,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被从侯爷身边调走,他没有一丝怨言的原因。
“拜见夫人,少爷他们……诶!少爷呢?”
小馋这才发现身后的人根本就没有跟上来,但他也不敢放声催促,只能朝后面吼:“少爷——冉——小少爷!夫人在等你们!”
梁琴姝没问还有谁,视线专注,继续磨磨。“不着急,慢慢来。”
“嗯!夫人,我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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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北和沈明朗一起在走,但因为紧张,步伐慢慢减慢,落到了沈明朗身后。
沈明朗听见小馋的一声喊,步伐加快了起来,但他发现身后冉北没有跟上,跑了几步又放慢了脚步。
冉北小脸崩得紧紧的,本就白皙的皮肤,在光线得衬托之下,白的像是在发光。他浑身清透,像是要和整片天地融为一色。
“我娘很好相处的,”沈明朗说。
冉北在他身侧,低着头没有说话。
不管沈明朗的母亲是侯爷夫人,沈明朗现在受宠,他母亲的身份自然在府里是有一定地位的人。
冉北的母亲是将军夫人,可她从未亲自抚养过冉北,对冉北总是倍加冷漠。
从冉北出生,父亲一直在外打仗,母亲终日在屋里,他从小跟着奶娘和哥哥们一起长大,奶娘年纪大了,时常照顾两位哥哥顾不上他。冉将军为了避免内室纠纷,也只有姚起碟一位夫人。
他和母亲没怎么说过话,母亲也显得不是很待见他。
所以冉北从来没有和同母亲年龄相仿的女人相处过。
但他的顾虑很快就在见到沈夫人的时候打消了。
研磨了一早上的豆子就是为了做豆花,他们走到的时候,梁琴姝就已经拿着盆子往厨房里面走了。
沈明朗一进屋就喊了娘。
两母子就像没有分开过一样,相拥在一起。
你来我往地寒暄几句之后,梁琴姝才注意到沈明朗身后的人。
冉北是后一步进的屋子。刚踏进去,就和梁琴姝的视线相撞。
太像了,那个笑容太像了。
沈明朗的外貌应该很大一部分来自于他的母亲,特别是双眼里的两种神韵相撞在一起,超脱一样的爽朗轻快。
不同的是,沈明朗温柔的眉眼带上了几分凌厉,那是长年习武和男子特征上的突变。明明只是一把钢刀,却像是温柔地抵在你喉间要下不下。
梁琴姝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就听小馋说起。
说冉家少爷外貌如何出众,如何的清丽脱俗。也只是在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明白,那不是脱俗,那浑身散发的气质与喧嚣隔绝,不沾尘世。
她不免多看了两眼,然后避开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们坐一下吧,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吃饭了。”
冉北抿着唇,朝她鞠了个躬,“见过夫人。”
梁琴姝的眼珠不明显地移了个位置,随即是爽朗的笑容,“什么夫人啊!我就是一草芥。”
那种轻快的语气让冉北的心情不免轻松了下来,但从小的利益教养让他不能完全放松,他把手从袖子里面拿出来,“劳烦夫人了,需要帮忙且叫我便是。”
沈明朗没忍住笑了出来,双手搭在冉北肩膀上,把他翻了个面儿,“走!咱们去院子里看刀,客气什么,跟我娘装什么?她还得想办法来招待你!”
冉北瞪了他一眼,现在听到“刀”没有之前那么激动,只是想找个借口出去,“把手给我放下!我自己走。”
习武之人没有不爱刀的。
冉北爱刀,他喜欢快刀斩乱麻的感觉。
早年在府宅里的时候,父亲训练他拿兵器。长枪总是比他都还要高很大一截,他拿着,总是使不上力,家里没有能教剑术的师父,最精通的,就是和自己手型相匹配的各种刀器。
刺刀冉北不是没有见过,他的大哥冉越辰最早期带领的就是步兵部队,大哥喜欢他,但因为是男儿,不懂得如何表达,所以每次战胜回来,都会给他带一些好玩儿的兵器。
其中就有刺刀。
不过相比起大哥的双刃刺刀来说,眼前的这一把,确实让冉北有些挪不开眼。
刀柄是鹿皮制成,摸起来有些恪手,刀柄上有一颗虎扣,是由一枚通透的白玉制成,握住的时候恰到抵在虎口的位置。
刀身细长,为双刃,大约两个手掌接起来那么长,宽只有两指节的长度。居于长刀与短刀之间,刀锋凌厉,削铁如泥,树叶飘上去,落地的时候也成了两半。
“刺啦——”
在空中划出一片长线。
“刺刀属于前端的刺杀冷兵器,用于白刃格斗,”沈明朗拿刀在空中挥了一下,“看来陆老在上面下了功夫。”
冉北眼神不离地看着沈明朗拿着刀的手,露出的指节牢牢地扣在上面,带动刀的时候,发出“划拉”一声。
陆去沪在这上面是下了功夫的。
他行兵打仗,又为副将,手下精兵无数,最了解什么人适合什么样的武器。冉家军在外行军,在兵事上他总能给到独家的见解。
冉北还在走神,突然,沈明朗刀向一改,牢牢地朝他的方向刺了过去。
“走什么神!”
耳边响起一阵风声,冉北一瞬间回神。他从小听力一绝,猛地把身子向侧一偏。
沈明朗不甘示弱,脚下力道控制住上半身,手腕带里,把刀一转。
“你是不是有病!”冉北愤怒一吼。
两个人身子贴身子,手臂力道两开,被撞开了来。
沈明朗嘴角上扬,偏手一刺。
冉北瞬间发力,脚尖抵在他的手臂上,向上跃起。
熟悉的招式发出,沈明朗忽然蹲下,在冉北即将落地的瞬间,抓住了冉北的脚踝,往旁边一带,和冉北滚到了地上。
咻——
刀在那一瞬间飞了出去——
“别动!”
沈明朗把人按到地上,面朝着地面,把冉北牢牢地压在身后。
匡——
刀向朝前,直直地钉在了门口的大树上。
“怎么了怎么了!”小馋大吼着从屋里跑了出来,他震惊地看向前方,树枝还在摇摆,“什么人!别跑!”
“好了!”
沈明朗一声呵止了小馋的步伐。
冉北在地上惊魂未定,沈明朗起身,看了躺在地上的他一眼,然后抽手拔走了落在冉北耳边只有一指的箭,“现在都是白天行刺了?”
他的声音很大,带着十足的威严。
冉北被他看着,看见对方露出了大白牙,“看你那任人宰割的样子,还不需要我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