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刀》林屿道末

12、交易

　　冉北“啊”了一声，刚才沈明朗说什么他没有听清。

　　风筝越飞越高，欲有脱线的趋势，沈明朗拍了拍手，向他慢慢走近，“这么好吃？”

　　冉北点头，“嗯，你也要吃一块吗？”

　　沈明朗摇摇头，说不了。

　　最后一块琅酥吃完的之后，冉北和沈明朗一齐坐到了草坪上，他们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思绪和思维一同扩散到了更远的地方。

　　本不应该这样的，冉北想。他的脸色在转瞬即逝的时间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因旁边的人丝毫没有防备，所以并未被察觉。

　　耳边风在呼啸，像是风筝跑起来的声音。

　　“怎么了？”沈明朗侧头看他。

　　眼尾的红斑在阳光下反而不易察觉，微微上挑的眼尾让眼皮自然地往下压了压，冉北捏了捏压在手下的稻草，眯着眼睛看向眼前的人，“没什么……”

　　.

　　夜晚降临的时候，人的五官渐渐地沉睡起来。

　　萧祁明挽着衣袖，走到桌案前，点了一盏油灯。他借着灯光，拉开胸前的衣衫，一层一层，直到胸前不堪入目的疤痕完全暴露出来。

　　最深的是右心口的那一刀，他仍然记得它刚割开的样子，痛觉被唤醒，绝望穿透了四肢百骸……

　　“你想杀朕？”

　　“你居然想杀朕！”

　　他苟延残喘地看着自己被掐住的手臂，用力地去挣脱却已无力。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握着自己握着匕首的手，插进自己的胸膛。

　　不！

　　窗被簌簌寒风吹开，那是暴风雨的前兆，远方惊雷贯穿了整个天空，在耳边留下阵阵余响……
　　命运紧固了他的手脚，掐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喘息。

　　“谁！”

　　刀光剑影之间，有人翻窗而入。萧祁明从回忆中醒来。

　　“是我！”来人慢慢走近，带动披落在肩的散发，“什么时候动手？”他问。

　　萧祁明抬头冷笑，“这么急？”

　　冉北轻轻地捏了捏手腕，刚才翻窗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萧祁明，缓缓在他面前坐下，“要等冉家军灭掉再杀？”

　　萧祁明：“那倒不至于，不过……”

　　冉北慢条斯理地打量着他胸前的伤口，“不过什么？”

　　“和沈明朗走那么近，到时候杀他爹的时候下得去手？不怕他恨你吗？”

　　冉北打开了他撵着自己发丝的手，视线闪躲，“你管得着？”他拍了拍桌子，“我劝你最好想办法把萧煜恩和龙河干掉，不然冉阙怪下来，你这条命也不想要了！”

　　萧祁明不解地看着冉北，他想到第一次在冉府见到冉家父子的场景，是冉阙把他引入了冉北的房间，热气蒸腾，光滑的腰间平落到床上，空气中都是冉北的味道。他被这股味道勾引着脚步，直到真正看清楚床上的人问他，“冉阙叫你来的？”

　　他才明白，两父子之间针锋相对又血脉相连的事实。冉阙操纵着冉北，也操纵着他。愤怒的火苗澎湃着他的脉搏，他居高临下地附上他的身体。

　　冉北闭上了眼，萧祁明也在那一瞬间熄了火。

　　萧祁明的视线盯上他的脖颈，落到胸膛的时候，停了下来，“你和他做了交易？”他的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地语气，“筹码是什么？”

　　冉北捏了捏胸前的小竹筒，在萧祁明的目光之下一把扯下，“哦，对了，你应该不知道！”

　　阴森森的语气耳边响起，冉北说：“如果你完不成，我就把他投到你的茶杯里，没价值的东西，留着也没用。”

作者有话说

　　继续看，继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