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谜底 （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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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一只手示意德拉科噤声，然后才不急不徐地开口：“少装神弄鬼了，达林顿。”
“西弗勒斯，你总是这么聪明得让人牙痒痒。”眼前的空间仿佛被人撕开般裂出条幽深黑暗的口子，接着一脸得意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走了出来。
“谢谢，不过是知道以你的聪明搞不出周围这一套罢了。”很明显，昔日斯莱特林蛇王的毒舌并非浪得虚名。
达林顿脸颊的肌肉压抑不住恼火地抽搐起来，带着那装出的笑容也分外难看：“荣耀当然归于我伟大的主人。他本人很快就会到这里，我倒很想知道你届时还笑不笑得出来!”
“我们会知道的。”他淡淡回答，言语中不见丝毫惧色。
意识到在老同学这里占不到什么便宜，达林顿转向马尔福：“言归正传，德拉科，你妻子的身体在哪里？”
铂金贵族并没有费心看他：“你不至于以为我会告诉你吧？”
“嗯……其实这倒没什么大影响。”达林顿的手在他的巫师袍上一拂，一只鹅蛋大小的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水晶球顿时出现在他的左手心。得意地看了眼脸上瞬时褪去血色的斯莱特林院长：“没错，这里面是阿斯托莉娅的灵魂。你瞧，我并不需要知道你费尽心机把你妻子的身体藏在了什么地方。只要灵魂没有离开尘世，它就会对身体有自然的吸引。只要我这样……”
抽出魔杖念了句什么咒语，达林顿身后祭台上周围缓缓冒着浅淡白雾的魔药立刻剧烈沸腾起来，浓浓的雾气片刻就笼罩了整个台面，并且逐渐聚合成隐约人形。但奇怪的是，雾气聚合再三，那完整清晰的人形却始终没有出现……
“——马尔福先生！”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突然厉声开口：“你在你妻子藏身之处设下的是什么保护魔法？”
“一种确保你的脏手碰不到她的魔法。”德拉科淡淡应答。
达林顿恼火地咬咬胡子：“不论那是什么，我建议你立刻取消掉它。否则她可要在你设下的魔法屏障上撞个粉身碎骨了！”
“你少唬人了。”身陷囫囵并不意味着人会变得轻信。
“你可以不相信我，用你自己的感知试一下就知道了。“
静默了下，显然验证了对方所言的德拉科脸上仅剩的那点血色也尽数褪去。顿了一顿，他勉强开口：“没有魔杖，我无法取消……“
“源自家养小精灵的魔法，不需要用魔杖控制。“达林顿冷冷戳穿了铂金贵族的最后挣扎尝试。
此刻德拉科不再言语，垂下眼帘默念了段咒语。祭台上方的雾气陡然重重聚合起来，紧接着在转瞬之间消散得不留丝毫痕迹，而原本空无一物的平台上多出了个穿白色晨衣的修长女子，绝色面孔上双目紧闭，及膝的波浪般起伏的金色长发在诡异的火光下依旧像黄金般闪闪发光——阿斯托莉娅•马尔福。
“尼娅……“德拉科的嘴唇无声蠕动了下。
“看样子一切都准备好了……”见自己居然完胜两位斯莱特林的佼佼者，达林顿露出极为得意的笑容。装模作样托着下巴思考了一秒钟：“嗯，只差一件事——清场。”
目光陡然转为狠厉，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魔杖一指窟顶，三只巨大的黑影从密布的钟乳石笋中显现出身形：除了黑色斗篷下露出结痂的手爪无人知晓其真实形容，本来已经寒意深重的岩窟愈发阴森起来，似乎最后一丝潜藏的希望都随着它们的降临而彻底遁形——被改造过的摄魂怪！
三只怪物随着主人魔杖的指引逐渐包围困住德拉科的魔法球，而没有魔杖护身的铂金贵族也随着它们的逼近而四肢古怪地向后痉挛扭曲，惨白的脸色逐渐转为灰败……
“路易！”见此阿尔杰农再也把持不住镇定，冲老巫师大喊：“你在犯一个极大的错误！”
达林顿从眼角瞟了他一眼：“我有吗？从你的反应看，我倒是做了个正确决定。”
停了一停，黑魔法教授带着浓浓的讽刺重新开口：“我明白了，西弗勒斯，是你不想死。也是，重生多不容易。早说明白多好，老同学了，不会那么不给你面子的。也罢，我就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去杀了德拉科。”
“……我以为你想控制他。”他僵硬地开口。
“他，或者他儿子斯科皮，结果都一样。我现在之所以会理睬你纯粹是……怎么说，还你当时阻拦我加入食死徒的人情，毕竟德拉科死了我还得费劲去捉他的儿子还得浪费我的时间。”达林顿。
他望着在摄魂怪的压制下几近窒息的教子，细白牙齿在嘴唇上留下一排血痕。但他不能再犹豫了，艰难着开口：“就算、我同、意……现在这样也没法动手。”
“……教父。”德拉科喉咙中嘶哑的低呜里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但铂金贵族因为难以置信突然瞪大的蓝灰色的眼睛却说明他还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倒是我疏忽了。”达林顿说着抽出一把匕首凌空丢了过去：“老同学，看在过去情分上。”
匕首在飞到两个魔法球之间时悬浮住了，慢慢飘向囚禁他的魔法球。而他则仿佛被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督促着，动作里虽然还带着犹疑却无法阻止自己地朝那把锋利的匕首慢慢伸出手去……
专注地望着少年离匕首越来越近的手，达林顿脸上无法抑制的残忍又得意的笑容越来越明显。因此他也完全没注意到祭台上那失去灵魂的白衣少妇慢慢坐起身来，鬼魅般无声无息地飘下祭台前的台阶，逼近得意不已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不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冰冷尖锐的东西已经顶住他的后脑窝！
然后马尔福太太温润优雅却又冰冷到毫无温度的声音响了起来：“放了他们。”
突然听到耳畔一个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达林顿惊得差点儿魔杖都脱手而出，但等他余光瞟到身后人白色晨衣的袖口花边时，他更是如被雷击中般愣在了当地！半晌才勉强挤出几个字：“……这……不可能，你的灵魂……已经被……”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并不是马尔福太太。”阿斯托莉娅，或者更不如说喝了复方汤剂的奥黛丽淡淡一笑：“达林顿先生，请听我的指令，命令摄魂怪离开，然后把他们从魔法球里放出来。”
知道身后是人而不是什么邪恶的生物，从最初的震惊中逐渐缓过来的达林顿的口气又强硬起来：“听着，我不管你是谁，就算你把我杀了，你的魔法对我生效前我要的东西也已经到手了。”
“嗯，很聪明嘛。”少妇的声音里多了丝讽刺：“所以你会很高兴知道你脑后是一根锥子。而麻瓜的医学告诉我们，我只要手这么一抖你就彻底玩完了。而你死后，你施展的这些魔法可都是会立刻失效的。你现在怎么说？”
感觉到脑后锥子冰冷尖锐的重量，和金属刺破皮肤的刺痛感，以及脑后逐渐加重的手劲里所包含的决心，达林顿知道自己没别的选择：“……好吧。”
几乎在摄魂怪隐去，魔法球消失的瞬间，奥黛丽已经一个利落的昏昏倒地加一个全身束缚击倒了达林顿。在水晶球落地前接住它，再一脚把胖老头的魔杖踢个老远，她朝两位斯莱特林前辈走了过去。
“马尔福教授，谢谢你最后决定信任我。”和阿尔杰农一起扶起刚刚缓过脸色的铂金贵族，把他搀到洞边靠岩壁坐下。然后她把一根细长的山楂木魔杖和灵魂水晶一起递给他。
“还是要感谢你。”望着有妻子的容颜却语气表情迥然不同的女子，德拉科脸上滑过丝不自然，随即又露出得体微笑：“是教父对你有信心。”
“谢谢你，斯内普教授。”
他接过她带来的桦木魔杖，没言声，微微颔首算是回答。最年长的人却有最童稚的外貌，这个认知让刚松下一口气的他无论如何也感觉好不起来。
“德拉科，你现在感觉如何？”不用问也知道三个人都不是会随身带巧克力的主儿，此刻在这个充满未知凶险的魔洞里只能指望德拉科凭毅力支撑了。
我还好。脸色依旧苍白但已经缓过气来的斯莱特林院长点点头。
“那么，也许我们能考虑考虑怎么从这里出去——奥黛丽，你是怎么进来的？”坐以待毙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是啊，我也很惊讶你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了代替阿斯托利娅进来的办法。”德拉科也说。
“我没有代替她。”
“你什么意思？”
“抱歉，马尔福教授，我是随你太太一起进来的。”
“……和她一起？那她人呢？”
“也在这里。我没法立刻破解达林顿的魔法，只好在他召唤她的时候跟了过来。”奥黛丽抬眼看了看祭台上空，轻轻念道：“咒立停。”
一个被施过幻身咒的透明魔法保护球的形状逐渐从空气中显现出来，而悬浮当中的白衣女子正是毫发未损的马尔福家女主人。
保护球上浮动的淡金色的光芒正是这个魔法被完美施展的明证，他却不禁想起另一个曾经要了他命的生物曾经呆过的那个魔法球。都是过去的事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他有些嘲讽地弯了嘴角：“我经常为霍格沃兹毕业生能在校外学到多少东西感到惊讶。”
“实话说，我绝大部分的知识都是在学校里学到的。”她耸肩，淡淡的表情看不出这究竟是回答还是应付。
“我相当怀疑有求必应室会对黑魔法和灵魂魔法有求必应到这个地步。”挥动魔杖召唤下保护妻子的魔法球，德拉科说：“——不过，我无意在这事上纠缠。实际上，我该为你的涉猎广泛感到庆幸。”
听到这话奥黛丽不置可否地微笑，眉头却随即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这么说是有未尽之言了，有些意思。敏捷地捕捉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倒真对她念书的时候和德拉科的师生恩怨有些好奇了。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再不出不去达林顿的主子该来了，也不知道他们三个人能不能应付得了。想着他开口：
“奥黛丽，除了这里不能幻影移行外，你对这个洞里的魔法还有别的了解吗？”
她摇头：“除了能看出这是古魔法外也不甚了了。”
“你能联系上其他傲罗吗？”虽然他完全无法忍受救世主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但大局为重，不能拿德拉科夫妇的安全开玩笑。
“我试试……恐怕不行。”
这个认知让三人一时都静默了。但坐以待毙绝不是这几位斯莱特林的本性，目光一碰顿时彼此了然。接着心理年龄最年长的蛇王开口：
“那只好用最笨的办法，把这里搜一遍了。德拉科，奥黛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们俩检查下这个平台和岩壁，我去看下洞顶和下面的深渊。”刚被摄魂怪袭击过的德拉科还很虚弱，而让傲罗远离刚捉拿归案的犯人也不是有理智的人会考虑的可能，再加上没有扫帚的情况下也只剩他会飞，这样安排刚好。
“没问题。”两人点头。
垂目仔细回忆了下，他很顺畅地念出了那条伏地魔传授给他的那条咒语。接着平地出现的风鼓起他黑色的长袍，将他带离地面。
可是先从哪里开始搜呢？虽然他极度怀疑这里就算真有实质的出口也在摄魂怪盘旋的石洞顶，思忖了下他还是决定先去排除深渊里的可能性。
荧光闪烁。点亮魔杖他降入那仿佛无尽的深渊，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嶙峋的石灰岩，在魔杖照耀下泛起的微弱闪光的地下暗流，和些颜色黯淡的不需要日照的苔藓类植物，以及时不时被光线惊扰的不知名生物惊恐地爬过。满溢水气的冷风呼呼地扑面而来，冻得脸生疼，而且越来越咸腥——这难道是个海底的洞穴？
但一刻钟后他放弃了向下的搜寻——脚下仍然是无尽的幽暗深渊，而就他看来，任何能建造出平台上那一切的巫师都不会费心把出入口修得远到如此不近人情，如果有实质性入口的话。别浪费时间了，还是先去看看洞顶。
但他万万没料到的是，几乎就在他飞回平台上方的同时，一只白亮刺目的光球突然出现在祭坛上方，转瞬之间就扩大为填满四壁的薄薄光网，随即无声无息而疾速地向几人移动过来，而在光壁经过他的瞬间，他的所有魔法顿时失效，没等反应过来已经从空中坠落，狠狠栽在石地上！
“该死的……”他低声诅咒，自己应该是短暂失去了意识，直到现在耳朵里仍然在嗡嗡着，眼前一片颜色莫辩的模糊。伸手摸了摸，温热黏稠的感觉告诉他自己撞破额头流了满脸的血。胡乱抹了抹脸，他勉强撑着地坐起身子：那两个孩子没事吧？
但实际上此刻的情况已是千钧一发！没有了昏昏倒地和束缚咒约束的达林顿已经将仍旧虚弱的德拉科打翻在地，而没有了魔法球保护的阿斯托利娅正毫无生气地躺在他脚边。但情况更糟糕的是奥黛丽，年轻的女巫被达林顿扼住脖子死死按在石壁上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只见她左手握着达林顿的手腕拼命挣扎，右手则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着躲避达林顿对手腕上魔杖的争夺！
余光瞟见自己的魔杖就躺在离自己不远的地上，他来不及多想：“魔杖飞来！阿瓦达索命！”
幸好那道抵消一切魔法的诡异白光的力量并没有延续，从桦木杖头飞出的绿光精准地击中了胖老头的后背。然后达林顿慢慢松开了掐着奥黛丽喉咙的手，满是难以置信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失去呼吸心跳的肥胖身体缓缓朝后仰去，突然失去平衡后轰然倒地。
“奥黛丽，德拉科，你们……”
他一句话没说完，祭坛上空转瞬之间又凝结起一只比刚才更大的诡白色光球，然后以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化为光网向三人扑来！
与上次几乎感觉不到的网相比，这次的还卷着股腥风，三个巫师效力叠加盔甲护身就似从未存在过般瞬间被抵消得干干净净！然后他只觉得有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提到了半空中，不远处是同样在竭力反抗要将自己掐得几近窒息的无形大手的德拉科和奥黛丽！
然后祭台两侧火焰的光一下子黯淡下去一半，接着一个中年男人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来：
“刚才很聪明嘛，居然知道要用不可饶恕咒干掉达林顿。可惜的是，聪明人都活不长。”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谜底 （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