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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插班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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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园的八角亭内,
两个女孩依着井壁,胖胖的那个不停地喘着粗气,“小蝶你一定不相信吧,我刚才见到天使了。”
天使还是恶魔,从外表不一定看得出。
莫蝶收回思绪看了一眼海蔚宝,“是喔,天使都让你晕菜啰。我真不敢相信你为了开一个玩笑,差点把小命丢了。”
海蔚宝无地自容,同时惊讶地张大嘴,“哇,你是怎么知道的?一开始我只想吓唬吓唬你,后来却演成了真失足。”
“以为没看见你在演戏吗?要不是如此我也不会在关键一刻才一把拉住你呀,该吃一挫长一智了,要玩也不要挑这么危险地事情做。”
海蔚宝拍拍胸口,“小人下次不敢了,呵呵,仅这一次害我魂都飞了。”
她们俩结伴走出八角亭,恰逢上课的铃声从教学楼传来,两个女孩嬉笑着加快步伐,一路泼洒银铃般的笑语。
“宝儿,再不快些,我不等你喔。”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腿比我长,跑起来像羚羊似的,难道叫我像冬瓜一样用滚的,不过那样有可能比较快一些?”
莫蝶拿她这个小赖皮没办法,只得停下脚步等等她。
因为她是突然停下来,走在她背后的人刹不住脚步,直直撞上她。
“小心!”
“啊,对不起!”
莫蝶一抬头,这无意中抬头一瞥令她一阵颤抖,震惊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第一眼看见的是抱着她身体那人苍白的额角,与她先前在八角亭见到得男生的白皙有所不同,这样的白跟纯白象牙相仿,拥有此种肤色的人,应该非我族类,所以凭这一点,莫蝶看清站在身边年轻人的外貌时,并没有因为他是欧洲人而意外。
他的样貌严肃,不苟言笑的矜持神态,全身上下散发无与伦比的贵族魅力,他有着轮廓优美的高鼻,琉璃一样的深目,暗带鹰钩的鼻梁,东欧人才有的那种宽阔方正的下巴,柔软而又威严有着性感的凹痕,如果说先前在琉璃井台前见到的男生是个帅呆了的恶魔的话,那么此人是另一个英俊的魔,他们仿佛同一国的,虽然种族上有区别。
“有伤到吗?”他扶住莫蝶的肩膀关切地问,不仅一口流利的中文,而且声调抑扬顿挫。
莫蝶,莫蝶,她唤醒自己,你得保持冷静,不要因为见到比较帅的男孩子让好奇心左右自己。
她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她需要回避那双深邃的眸子,于是外表镇定的她摇了头表示没有大碍,她躲开护在肩头的手,重申了一遍:“谢谢,我很好.”
“真的没有关系吗?”欧洲男孩往前跨了一步追问道。
安全线,我需要安全线!莫蝶心里念叨。
她下意识往后退,可惜,欧洲男孩还是连续向她靠拢。
“停,请别动!”莫蝶自知这话说得唐突,第一次觉得自己举止笨拙跟傻瓜有得一比,她试着解释:“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不,用不着向我道歉,对不起应该由我来说--是我太鲁莽了.”她没有回应他,因为欧洲男孩正以一种非常奇特的神情凝视着她,她下意识摸了自己的脸,心里有个疑问:有什么不对劲吗?今天意外之事接二连三,短短一个时辰之内见到的尽是些怪人,难道只是事出偶然?
在不久之后,这个答案很快浮出水面。
9月30日下午17点33分,龙溪镇,龙溪校园
一年一度的校庆会正在筹备中------
金秋十月,正是秋风飒爽的好时节。
留恋着薄衫的女孩子们,对炫丽的短裙依然不离不弃,对逝去的夏天念念难忘,尽管秋天早晚偏凉,但秉着\\\'春捂秋冻\\\'的道理,她们对厚重的衣衫说:NO的同时,对情有独钟的校庆舞会踊跃欲试。
“嗨!你们听说了吗?”一张长椅上,椅背上坐了两个,椅子上七歪八斜地又坐了四个,这样挤作一堆还不够,问话之人后来者居上,他费力地挤坐到椅背上中间位置,“特大新闻哦!”说话之人是初三年级有名的包打听。
“得了吧!这破地方有什么了不起的事件呢?永远是某某考了班级第一,或者谁谁被甩了喝酒闹事记大过等等,诸如此类。”
包打听不屑地摇一摇头,“瞧你说的,完全不将俺包打听当回事嘛!我是谁呀我?会拿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得瑟来得瑟去么?”
听他如此一说,这群孩子们顿时来了劲,七嘴八舌地催他说--
“有人来了,”包打听提示道。
几个人扭头去看来的是谁。
“不是这个,我是指学校里有新来了插班生。”
“切--”有一个拉长了声音,伸出手露中指鄙视包打听。“新来的插班生有什么了不起?除非帅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帅哥,又或者是一位绝世大美女,这两样有可能提起一点小爷我的兴趣。”
说这话的是一位领带被甩到脖子后头,深红色校服下摆标新立异地贴了个骷髅头的长发男生。
包打听两手下压做出稍安勿躁的动作,“吉少,我调查的范围向来很广--大到国际新闻小到娱乐八卦诸如此类,你耐着性子听我把话讲完--”说着这一群人低下脑袋嘀嘀咕咕……
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海蔚宝努努嘴,“哎呀!真不敢相信,男生也爱凑在一起讲八卦。”她侧过身对旁边的莫蝶说。
莫蝶的出现引起了异动,那一群少年立即装模作样,正襟危坐起来,他们当中的吉少甚至将脖子后的领带扶正而且理了又理,包打听张大嘴忘了自己的下文。
海蔚宝瞧得过瘾,顽皮地走近他们,“哈罗!告诉你们哦,哈喇子流出来啦!”
他们每个人受了惊吓似的,纷纷抬手去擦,
莫蝶微笑着并未制止多动症孩子的海蔚宝,“走吧,”翘起下巴示意离开的她并不去理会那些仰慕者的目光,这些对她来说习以为常,数年的时间,她处理这种事情有如家常便饭。
“她,她刚才对我笑了吗?”吉少颤抖的声音问。
包打听一只手还摸下巴,“她美得像一位公主。”
吉少激动地跳到椅子上,“哇塞!她真的对我笑了,这不是再做梦!”
包打听点点头,“不是做梦,可惜--”
这家伙大煞风景,有什么可惜的?众人朝他怒目而视,包打听见犯了众怒,唯唯诺诺地解释道:“因为公主只有一位,可从外校转来的插班生听说既英俊且高贵,如果王子与公主相遇------?”
“不行,绝对要制止!”
“弟兄们,这世界绝对有一种力量,让俺们热血沸腾,那就是抵抗外来的侵略者!”
吉少他们难得意见合拍,因为他们理解了其中关键的一点--
“枪口是用来对外的,所以我们要制定一份计划,名字就叫做保护公主计划!”
“从明天起找一部分人跟着公主,随时给我通风报信,连一只蜜蜂都不要放过!”
一群铁血少年跃跃欲试,他们的计划真的会如愿执行吗?
拭目以待中……
校广场的升旗台上空鲜艳的红旗迎风飘展,升旗台上朵朵雏菊绘出一片金黄,海蔚宝瞧着眼前景色诗意大发吟诵:“我好喜欢秋天,喜欢它的蓝天流云,喜欢它的硕果累累,喜欢它的成熟与收获,更更更喜欢是这秋天里的螃蟹。”
“饶了我吧!”莫蝶被她逗引得咯咯一笑,“想不到宝儿你还有这样的歪才。”
“什么才?”
莫蝶指点她的圆脑袋瓜,“像华府里的二呆啰,他们的伴读是比较出名的那个唐伯虎,你是知道的。”
“就是成天惦记着吃喝拉撒睡的畸形儿,好啊,小蝶你绕着弯骂我!”
“只是爱说笑,你别当真哦!好啦,我道歉还不行吗?”
海蔚宝一边抽鼻子一边带着三分哭腔控诉:“世上曾经有一份纯纯的友情放在你面前,你没有珍惜,等到失去时你却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如此,假如上天能给你重新来一次的机会,我想对你和阳澄湖的大闸蟹说,来吧!俺原谅你!因为俺非常非常稀罕你们,特别是大闸蟹--如果非要俺一个品尝它的理由,俺希望是只有一个你和千千万万个它陪伴我过一生。”
“行了,我明白了,不就是阳澄湖大闸蟹嘛,我去给你找来还不行吗?”莫蝶对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说,“有时候,我不知道叫你海蔚宝,或者是‘还未饱’呢?”
绑满气球的葡萄架下,
有一堆人进进出出,他们当中最为醒目的穿着白制服的厨师,从葡萄架前经过的人纷纷传递消息--“你确定吗?”
“是千真万确,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目前还不明确,只知道某校董在宴请重要人物。”
“好像是西式自助餐--放在学校必须进出的要道口,让每个人谗餍欲滴,这像话吗?”
“对嘛,真不对劲!不只是我这么想。”
“当然,我们初三的包打听正在行动,他说这次事件是建校历史上最为疯狂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将幕后主使给打听出来。”
“他一定要全力查清,没有曝露真相的话,以后谁还买‘校广播站\\\'的帐?”
“真有意思,能走近一些瞧瞧么?”
“你敢,我们还不敢,难道你没见学校保安在那里清场吗?”
“意思是非请莫入么?”
“明白了吧!那就死了这份心,假如不想被记过的话?”
莫蝶走进学校大门,她拨打宝儿的手机,铃声响了好一阵,可惜依然无人接听,宝儿是怎么啦?倘若是平常,她会为了大闸蟹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等待消息,只要铃声一声她会条件反射地问,“小蝶你和大闸蟹一起回来了吗?”
古怪耶,替她外出带食品回校,不是一两天的事,但今日不同于往常,至于是什么地方透着古怪,莫蝶一时还想不出,过一会儿见到宝儿会弄清楚她是怎么了。
一条新的信息,是宝儿的--‘嗨!小蝶,来葡萄架这儿,十分钟后见面。’
终于是忍不住啦,莫蝶笑着读完内容,太可怕了!宝儿称得上是个食物控,不过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已经回校了,凭第六感吗?
异时空,岳陵县,申时,荒郊小树林
罗翊跌跌撞撞走在队伍之首,此时的他无疑是充当踩地雷的工具,打草惊蛇反遭蛇噬,深知这一点的他抱着九死一生想法,眼巴巴望着幽谧的林间小道,心里指望千万不要让血迹斑斑的场面再一次重演,回想在河水中的悲剧,他浑身不寒而栗,久久不能回神。
这时候,树林里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马蹄踢踏声。
邢掌帖打手势,众人屏息静气地等待,奇特的马蹄声并未消失,甚至愈来愈响,急促中,不见半点迟缓。
“上,”罗翊被东厂爪牙用力一推,他一下变成冲锋陷阵的敢死队,如梦方醒的他大吃一惊,慌乱之余,顾不得前面是否暗藏陷阱,他趁势往前扑倒,后面的东厂骑兵到并未留神他有这一着,恐慌大喝:“干什…?”咻地一声,一支利箭夹着风声迎面射来,那个‘么’字还咽在此人嗓子眼里吐不出来,眨眼变成了绝响。
罗翊又一遍告诉自己:不,这决不是我脑子里的幻觉?如有可能的话,他会重新回味一次。事发突然,他甚至分不清迷失了部分记忆,只觉得眼前一花,这一群明火执仗朝廷爪牙硬是被一排弩箭暗算,在几秒钟之内像秋风扫落叶般,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树梢上,一位白衣女子的身影翩若惊鸿,就这一眼,令他完全忘了自己是被袭击的对象之一,若不是他扑倒及时,咽喉中箭的人不会是别人。
白衣女子先是用马蹄吸引众人的注意力,然后从背后下手偷袭,显然是一招声东击西之计。
他弄不清这件事是怎么发生,只清楚自己既不是冒险家,更不想成为枉死的冤魂,只要能逃过一劫掠,哪怕像个胆小鬼似的抱头鼠窜又有何妨呢?
当他匍匐在地以极其不雅的姿势连滚带爬--从未祈祷过的他,眼前能做的唯有寄希望于祈祷,各路神仙、祖宗,万能上帝,他一一问候个遍。
他体验着死亡的标枪从身边擦身而过,这种刺激犹如千军万马践踏心脏,连喘息都变得弥足珍贵,他藏身在低处的一个坑洼里,等他回过头去寻找白衣女子的身影,只剩下摇曳的树枝,他呆呆地跟着树枝的晃动,连嘴巴也合不拢,“她是真人,还是幻影?我一定是神志不清了!”
他感慨万千,一想再也用不着当火烧起来殃及池鱼的鱼,也用不着自顾不暇的搭档伸出援手,“面对这样的挑战,能逃过一命,总之,我罗翊做到了!”他发现自己已经能出声,心情立即放松了不少,虽然依旧被反背捆绑着,但不影响他乐天心态,即使夜色深沉,天幕无光,能活着已经是最好的回报了。
“想吓我玩吗?罗翊,你也做到了?”他身后传来故意压低的说话声,等发现灌木丛里的人是抱着BB的蒙映岑,罗翊惊讶不已,他哑然失笑,“岑子,你并没有走远?在一群袭击者面前,你竟然没有走得越远越好?真不敢相信!这是为了我吗?”
“慢着,请别这么肉麻好吗?也许我不是为了自己性命不顾伙伴的人,可是因为你的肉麻,令我后悔的话,还是来得及打退堂鼓的?”
罗翊耸耸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怀里那个貌似婴儿的小包袱,一定是最大的阻碍。”他讲的是预感,蒙映岑的反映却是如磐石无一丝动摇。
罗翊不得不再一次提醒他,“45岑子,最佳搭档是什么--永远是一唱一合、一左一右、一搭一档这才是最合拍的搭档,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搞砸什么,可是,如果有了那个小东西,我可不敢保证会一直这么幸运下去。”
蒙映岑替他解开绳索的禁锢,并不搭理他。
就这样,两个大人一个BB藏身在树林深处,剩下的后半夜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