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H》橘玳

4、误

　　“喂！小子！干嘛呢你！”
　　繁华嘈杂的都市大街内有一条幽深的小巷，名为【乌晖】。平日里，这条巷子没什么人经过，安静的很。这也因此造成了多起拥有不良影响的恶劣霸凌事件。
　　乌晖巷外，一名男子喝住一个正将失去意识的少女拖拽进空无一人的乌晖巷里的少年，那人看似是想在此对少女实行不轨之事。
　　意料之中的，少年应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男人的眼神中带了些许像是【慌张】的神情。
　　“小小年纪当什么不好？当流氓！你个狗崽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男人一撸袖子就要上前干架，少年见状自知被误会，慌忙摆手示意，并向对方解释了许多遍“这是个误会”，可男人只信眼前所见，没等他作过多解释，便将周围的街坊领居全都给喊了过来。

　　“哦哟！这是哪家孩子？真变态！”
　　“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学些龌龊的！”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这么大胆地去猥亵小姑娘，畜生！”
　　“还好阿正及时发现，不然……啧，后果不堪设想哟！”
　　“看着还是个老实孩子，没想到心眼这么坏的。”
　　……
　　群众们嘴里不停地冒出一连串未经核实的猜测，污言秽语充斥着少年的耳朵。
　　他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他又慌又急，恨不得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长满嘴帮自己解释。
　　“我没有！”
　　“我不是变态！”
　　“我看她晕倒之前有点喘不过气，我只是想把她扶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我没想对她做什么的！”
　　“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变态……”
　　可街坊们根本听不进少年的任何解释，他们都跟那个叫“阿正”的男人一样，只相信自己所听所见，更是觉得少年的一番诚挚解释是掩饰。
　　少年仍保持着在地上跪坐的姿势，被乌压压的人群团团围住。那人群，犹如四堵密不透风的墙。
　　挣扎无果，少年的额上和鼻尖都因情绪激动而沁出薄薄的汗珠。在声声讨伐中，少年渐渐放弃了辩驳，陷入沉默。
　　他看着那一张张不断张合的唇、听着那一句句不实的谴责，突然感到有些无助。那些难听的字眼就如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刺进他的心脏。

　　突然，人群里有人提议：“不如报警吧。”
　　此言一出，人群陷入短暂地寂静，随即又开始闹哄了起来。
　　“对呀！还等什么呀！赶紧报警啊，赶紧让警察来把他抓走！”
　　“谁带电话了，我这就出来买个菜，啥也没带出来。”
　　几个大妈如是说。
　　“我打我打！我带了！”一中年男人嚷嚷着，赶忙掏出手机按下了代表希望的电话。

　　少年有些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面上虽没再露出什么表情，但内心却无比地担心这群人会将事情真相添油加醋，甚至担忧这一带的片警会如昏官断案般就着那些诬告证词给他就地定罪。
　　就在电话即将拨通的时刻，少女苏醒了过来。
　　一见自己和那个刚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孩被围成一圈，而那个在自己昏倒的千钧一发之际伸出援手扶住自己的好心人却被指指点点，少女一下就猜到了在她昏倒期间所发生的整件事情的经过。
　　少女在阿正的搀扶下缓缓站起。少年在她身旁，原本搀扶的活该是他的，但阿正信不过他，便一把拍掉少年的手。那双手便只能以半握的姿势，落寞地退场。
　　少女担忧误会发酵会对少年不利，急急忙忙地帮他作了澄清。听到女孩的解释，少年这才松了一口气。
　　闻言，阿正自知误会，却又拉不下脸向对方道歉以结束这场乌龙，便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两声，高喊了几句“误会了误会了”之后，神色不自然地遣散了人群，最后也灰溜溜地逃离了乌晖巷口。
　　那群街坊地手头上本就还有事情没完成，一听说是个误会，纷纷四散开来。
　　可到最后，谁也没对被误会的少年说一声抱歉。

　　“走了。”
　　见少女逐渐恢复如常，少年对刚刚自己遭受的委屈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跟少女告了个别。
　　就像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少女站在巷口，看着远去的街坊们，又看了看巷外恢复热闹的街道，叫住了少年。
　　她先是道了声谢，再是满脸歉意地看着少年，为因自己的体弱给少年带来的麻烦感到抱歉。可少年听着那声道歉，心里头却毫无释然的感觉。
　　“嗐！举手之劳嘛。”
　　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摆摆手，朝前走去，没回头。

　　少女看着少年逐渐远去的背影，余光无意瞥到立在巷口前的标牌，随即嘴里嘟囔着一句什么，声音轻轻的。
　　看口型，似乎是在一字一顿地念着标牌上的名称。
　　“乌、晖、巷。”
　　“这名字真倒霉。”
　　少女说。